hp北极星和天狼星 第11章 第十一章 他恨自己晚来了一步

草药课终于结束了，洛娜长舒口气，摘下龙皮防护手套，不愿再看一眼横七竖八地躺在长条桌板上且不停地流着腥臭汁液的毒触手。

这节课无疑是难熬的，特别是当詹姆和西里斯两个调皮蛋也在的时候，这种煎熬的程度会更上一层楼。而这其中最令人可气的是，不论他们有多随意，却总能够以优异的成绩第一个完成，多么恐怖的天赋！

“走吧，快去吃午饭，我简直要饿死了！”莉莉抱住洛娜的手臂。

洛娜忙着收拾背包，没来得及马上回答，就被詹姆成功地截去了话茬，“美丽的莉莉！是要去吃午饭吗？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加我和西里斯两个人吧？”

“我可不能一个人做决定，你要先得到小北极星的同意才行。”莉莉调皮地眨眨眼。

“你们先去吧。”洛娜头也不抬，仍在执着地想要擦干净沾在龙皮防护手套上的毒触手脓汁，“我等会还有事要做，可能来不及吃午餐了。”

“什么事？”西里斯骤然开口。

洛娜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好吧，我本来嫌丢脸不想告诉你们。”她放弃清洁手套的念头，将它狠狠塞进袋子中，抓着背包站起身，“我要去关紧闭了。一整天的课，麦格教授只好见缝插针。”

四人簇拥在一起往外走去，轮到莉莉追问了：“在哪关禁闭？”

“奖品陈列室。”洛娜垂头丧气道。

“哦，竟然还是这个地方！”詹姆惊叫道，忍不住吐槽：“我和西里斯两周前刚在那里面做了两天义务劳动，这才不到半个月它是怎么长满灰尘的？”

“谁知道呢。”西里斯撇撇嘴，“说不定是教授们用魔法特意保持的，以防学校里的学生们没地方关禁闭。”

莉莉斜眼看向詹姆，非常不可思议：“梅林，两周前——你们是怎么做到刚开学不久就被关禁闭的？我就说那天格兰芬多的沙漏怎么突然下降了，原来是你们！”

“那可真是冤枉。”詹姆咂咂嘴，同西里斯对视一眼。

“应该说是非常冤屈。”西里斯诡异一笑。

“你们干了什么？”莉莉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好奇。

詹姆仰头看天，“其实我们是在图书馆里认真的阅读，谁知道，当我们一心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时，普林格带着他那只恶心的独眼灰老鼠冲了进来，我们一时不妨，被他抓了个正着。嘿！他根本不讲武德！”

“那是几点？”洛娜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晚上十二点半。”西里斯耸耸肩。

莉莉高声尖叫：“晚上——十二点——图书馆——看书！”她怒气冲冲地盯着詹姆，讽刺道：“我想这么晚了，你们大概不是在看‘有关课程’的书籍吧？”

“唔……”詹姆小声嘟囔两句，大约是‘我们确实在学习。’‘普林格真的很讨厌’之类的话。接着，他转动眼珠，大大咧咧地搂过洛娜的脖子，将女孩带得一趔趄，“你别担心，小北极星，我和西里斯对那里可熟了。”

洛娜向后一倒，后脑勺狠狠地砸中了詹姆的鼻梁。詹姆嗷嗷叫，松开洛娜的脖子，倒在了西里斯的身上。洛娜转过身，朝詹姆嘿嘿笑道：“痛吗？我觉得你需要改掉这个喜欢动手动脚的臭毛病。”

然后她摊开手，假装憧憬地反问：“那你们会帮我做义务劳动吗？”

“休想！”詹姆呲牙咧嘴地揉着鼻梁，担忧自己英俊挺拔的鼻梁会不会就此丧失往日的威风。他哼了一声，抱臂退到莉莉身边，“我本来想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清洁秘诀，可现在——我看是不必了。”

“哦好吧。”洛娜收起笑容，不是很在意。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前厅门口。洛娜抱了抱莉莉，又朝西里斯笑笑，语气松快：“我走啦，等会见。”

“记得要吃午餐啊！”莉莉在她身后喊道。

“知道啦！”洛娜回道，忍不住嘀咕，为什么她身边所有的朋友都认为她不喜欢吃饭呢？梅林，明明是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让她来不及去吃。

奖品陈列室在霍格沃茨的四层，想要去到那里，要穿过一整条摆放着盔甲的长走廊。洛娜推开门，陈列室里金光灿灿，各种各样的奖杯堆满了房间空腔，而正对面的墙上，则挂满了大大小小数枚亮晶晶的徽章。

若是平常的话，洛娜肯定会赞赏几句，仔细看去每一个奖杯和每一枚徽章都属于谁。可现在，她只感到深切的绝望。如此庞大的数量，她要擦到什么时候！梅林！她刚在温室和毒触手战斗过，现在又要来伺候这些奖杯！她麻木且绝望地抽出魔杖，‘清理一新’即将要脱口而出。

“布克小姐。”麦格教授的声音凭空出现。

洛娜被吓得差点厥断了自己的魔杖，转过身，麦格教授正无奈地看着她，而她的脚边，则放着两只水桶和两块抹布。洛娜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不会是……

“禁闭是不能使用魔法的。”麦格教授神情严肃，瞥了眼洛娜拿在手中的魔杖，“不过，鉴于你今天课程较多，就不要用打扫整间屋子，只需要擦干净那面墙上的徽章就结束了。”

“好的，麦格教授。”洛娜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魔杖塞回了口袋。麦格教授微微颔首，便如同来时那样悄然无声地离开了陈列室。洛娜重重地叹口气，提起水桶，僵硬地像是提线木偶般走到徽章墙前。

好吧好吧，起码她的任务减轻了不是吗？凡是要往好处想。洛娜从墙上取下最靠近她的一枚徽章，她惊奇地发现，这徽章上绘制了霍格沃茨四学院的图案。她将其翻到背面，那里印刻着一行花体小字：阿不思·邓布利多。

如果是邓布利多教授的话，也就不奇怪陈列室里能够有一面墙的徽章了。洛娜将徽章翻回正面，特意将赫奇帕奇的那一块图案擦得更为光亮些。然后，她把手里的这枚徽章挂了回去，取下第二枚。她迫不及待地翻到背面，果不其然，那里依旧刻着一行花体小字，并且依旧是阿不思·邓不利多。

洛娜哼着小曲，突然觉得这工作也挺有趣的。她抬头大致地数了数，跟自己打赌道，这里肯定有三分之二都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徽章。这下，义务劳动变成了解谜游戏，洛娜觉得时间也不难熬了。她放下第二枚，又取下第三枚。

这时，几道凌乱的气息骤然响起，而一股带着灼烧感的气流似乎越来越近。洛娜耳朵动了动，再向右后方瞟了一眼，立刻敏捷地矮下身。

‘砰！’一倒火光四射的咒语击中洛娜背后的墙壁，那些徽章不住震颤，‘哗啦啦’地掉到地上。还没等洛娜看清来人都是谁，又是接连几道恶咒。

洛娜躲过了两道，却不慎被第三道擦中了手臂，霎时间，鲜血奔涌而出，那伤口泛着不详的黑色气息，几乎深可见骨。她闷哼一声，即便痛到浑身痉挛，还是咬牙拔出了魔杖，“盔甲护身。”透明的屏障展开，将第四道咒语挡了回去。

“嘿嘿嘿，小杂种不要再负隅顽抗，你撑不了多久。”这声音令人作呕。

盔甲护身的效果满满消失，洛娜浑身无力，连魔杖都要握不住。她的手臂传来阵阵尖锐的痛感，仿佛马上要断掉似的。可她是谁，她是洛娜·卡拉梅拉·布克，从没有人能让她匍匐人前！她嘶吼一声，挣扎着站了起来。

可眼前的景象让她又开始头晕目眩，她万分后悔，觉得还不如躺在地上好些。

正对面，雷古勒斯·布莱克站在人群的中央，神情淡漠地看着她。而他的身后，西弗勒斯·斯内普冷着一张脸，目光如同死人。除此之外，还有上次叫嚣的最厉害的两个与她同届的斯莱特林。但是，向她发射死咒的，却是一个斯莱特林六年级的男生，叫做埃文·罗奇尔。洛娜之所以会认识他，是因为他实在太过臭名昭著——特别喜欢对同学发射死咒的家伙。刚才说话的也是他。

埃文·罗奇尔注意到洛娜看过来的目光，愈发亢奋，带着不正常的疯癫。他挥舞手臂，又是几道带着绿光的死咒，“肮脏的小杂种，你们的存在真是让人恶心。霍格沃茨不应该接收你们，邓不利多老糊涂了——就让我替他清除障碍吧哈哈哈哈！”

洛娜浑身是伤，她不清楚这恶咒是什么，却能感受到它们在让她不停地流血。她靠在墙上，视线扫过那一群人中的每一个人，愤怒比恐惧更旺盛。她死死地盯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眼睛，厉声质问：“你让这件事再也无法回转！”

西弗勒斯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仿佛在说，反正他只是看着，并没有真的动手。洛娜怒火中烧，身上的伤口都不再发出尖啸的疼痛。她举起魔杖，毫不迟疑地朝西弗勒斯发射了一道‘火焰熊熊’。

可惜她伤得太重，魔力流失过多，挥舞魔杖的角度也变了形。因此，想象中的烈焰没有出现，只有一小撮火花在她的杖尖爆开。西弗勒斯静静地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底浮现一抹嘲讽，接着，他转身，轻巧地离开了陈列室。

罗奇尔等不及，又想挥动魔杖。雷古勒斯抬起手臂，挡在他身前，淡淡道：“等一会，我有几句话要跟她说。”

一阵诡异的沉默。罗奇尔大喘着气，视线在洛娜和雷古勒斯之间徘徊。最终，他收起魔杖，哼了一声，大有雷古勒斯要是让他不满意的话，也要给他来几个死咒的架势。雷古勒斯往旁边挪了两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看向洛娜，眼中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洛娜·布克，赫奇帕奇，巫师家庭出身，有两个弟弟。”他说话的语调像是一律盘旋向上的烟，“我可以轻易查出来你的一切。”

“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拐弯抹角。”洛娜喘息道。

“你们——你知道的那种人——在布莱克家族眼里毫无秘密。”雷古勒斯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叹道：“我忠告你，离西里斯·布莱克远一点。靠近他的后果，你是绝对承受不起的。”

洛娜冷冷地看着他：“我选择跟什么人做朋友，还轮不到你来掣肘。”

雷古勒斯并不生气，说实话，这样不怕死的人他看得太多了，而他们的下场往往都以悲剧书写。他悠长地舒口气，十指交叉，向前推到与肩平齐的高度，态度很随意：“我提醒过你了，你若执意如此，后果自负。”

而罗奇尔一直紧密地注意他们的动作，见雷古勒斯像是说得差不多了，他大步上前，把雷古勒斯拎小鸡一样提着他的领子扔到后边，“不要挡道。”罗奇尔不耐烦地催促，再度抬起魔杖，幽暗绿光在杖尖若隐若现。

雷古勒斯眉头紧皱，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领，提醒道：“不要弄出人命。”

“不-当然——这小杂种会比死亡还要痛苦。”他咧开嘴，脸上布满恶劣且可怖的笑容，魔咒的第一个音节在他的嘴里响起，“噬——”

‘嘭，砰——！’罗奇尔被撞飞到奖杯展览台，那些奖杯乒乒乓乓地砸在他的身上，将他埋进了绚烂的金银海洋中。他怒吼道，仿佛丧失了理智：“谁！”

是西里斯·布莱克。他满脸坚冰，灰色的眼眸射出道道冷芒，将雷古勒斯死死地钉在原地。他看向女孩，记忆中那张可爱的脸蛋始终洋溢着笑容，现在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就连焦糖的香味都不再清晰。他小心翼翼地拂过女孩的发丝，将人抱在怀里。这才惊觉，女孩是如此的瘦弱和冰凉。

“……小天狼星。”洛娜艰难地睁开眼，终于安心了。

西里斯对她笑笑，轻声道：“我在。”他握住洛娜的手，克制自己不去看女孩伤痕密布的手臂。女孩闭上眼，陷入了无止境的昏迷。西里斯这才分过一道视线给雷古勒斯，他看着弟弟同他极为相似的脸，并没有设想中那样生气，只有无穷无尽的悲哀和失望：“我希望这不是你谋划和布置的。”

雷古勒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西里斯，一时慌张：“我确实——”

“算了。”西里斯淡淡道，没有给予雷古勒斯解释的机会。

他把女孩抱起来，大步向外跑去，女孩的体温越来越低，西里斯像是捧着一块剔透的冰。他不敢抱太紧，生怕这块冰融化了；可也不敢松开手，万一摔碎了怎么办呢？心中的焦躁仿佛一只发疯的狗，它的尖牙正疯狂低撕碎西里斯的心脏。他从没感受过这样的心情，也不想再来第二遍。他一边跑，撞开所有好奇张望的同学，忍不住想，若是他晚来一步……又或者，若是他早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