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北极星和天狼星 第10章 第十章 女孩的眼泪

早上七点，洛娜在温暖的被窝里艰难地睁开眼睛。今天是令人无法忍受的周一，并且，她将上整整六门课——从上午九点到晚上八点——这简直光是想想就让人晕厥。

除此之外，她还得找机会跟莉莉说那些话——那些她明知道会伤害莉莉的话——但她不得不这么做。哦！梅林！她重重地叹口气，掀开被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烦躁地揉搓着头发。

“可爱的姑娘，我想你的头发已经足够蓬乱了，不需要你再将她弄得更乱些。”海伦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座位上温习等会就要进行的草药课。或许是怕弄脏头发，她少见地把那一头灿烂的金发给盘了起来。

“早上好，海伦，你起得可真早。”洛娜放下手，捂着嘴困倦地打了个响亮的哈切。她踢踢踏踏地走进浴室，又同刚洗漱完的布兰奇迎面相撞。

“早啊洛娜。”布兰奇神采奕奕道。

“哦布兰奇。”洛娜顶着一头杂草进了浴室，颇为神奇地从镜子里瞄向布兰奇，语气比看到莉莉和詹姆手牵手走在一起还要震撼，“梅林！什么风把你吹起来了？你也起这么早？怎么回事，难道睡懒觉的队伍只剩下我和莱拉了吗？”

布兰奇穿着一套男生制服，遗憾地摊开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点，莱拉并不在床上。唔，今天一大早她就出门去了。”

“什么！”洛娜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咆哮，她冲出浴室，连嘴里的牙膏泡沫都没来得及冲干净。她挥舞着牙刷，冲到莱拉床前，在巨大的震惊中确认了布兰奇说的是实话，“怎么回事？今天大家真奇怪。”

如果她的疑问能够化为实质，肯定会挤满狭小的寝室。洛娜在布兰奇戏虐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返回浴室继续洗漱，等她换好制服，又开始重复每次上课前都会上演的情景：在仿佛被龙卷风袭击过的书桌上找到上课要用的书和其他必备物品。

海伦已经能够对此视而不见了，尽管她不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洛娜仍在翻找着。海伦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她向来习惯早早抵达教室，何况温室离城堡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她清清嗓子，对洛娜忙乱的背影无奈道：“洛娜，我想我需要先走了。你会跟伊万斯一起去教室吧？”

“你先去吧！”洛娜从书堆里探出脑袋，“下次我一定会在前一天晚上把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她愤愤地说，又往里面摸了摸，突然大声叫道：“嘿，瞧我找到了什么！还记得我一年级时丢了一对珍珠耳钉吗？原来它们在这！”

“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收拾一下。”海伦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遍。布兰奇摇摇头，推开门走了出去。海伦将要关上门时，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洛娜，你最好要再快一点，千万不要忘记吃早餐——还有上课。”

“哦哦-海伦妈妈，我知道啦！”

“收拾一下吧小女孩！”海伦还是没忍住。她关上门，听到里面传来洛娜隐隐约约的嘟囔声，不过音量还没有大的足以让她听清。她唉了一声，拍拍插兜倚靠在门沿边的布兰奇，两人肩并肩走远了。

早上七点三十六分，洛娜终于从杂物沼泽中脱身，背着课本、牛皮纸和羽毛笔等坐到了礼堂的赫奇帕奇长桌边。

要知道，算上周末的话，她足足有四天没有坐在这里吃早餐了。这当然不是因为霍格沃茨勤劳的小精灵们忘记做早餐，而是她根本就没有起得来。

长桌上摆满了烤土豆、煮土豆、烤火腿、风味熏肉、各种口味的酸奶以及形状各异的面包。洛娜扫视过去，很遗憾没有发现她最喜欢的培根三明治。好在她今天赶时间，也就不纠结吃得符不符合心意了。她叉起一块熏肉，这时，一道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冰冷视线投向了她。

洛娜一愣，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过了一会，那目光依旧存在，甚至还更为恶劣。她放下刀叉，循着可能的视线来源看去。越过拉文克劳长桌，再往礼堂的最右边，是斯莱特林。长桌上，斯内普·西弗勒斯正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仿佛一道漆黑且幽深的隧道口。

斯内普意识到洛娜发现他了，立刻敛起眼皮，起身离开了。

搞什么？洛娜满腹牢骚，餐盘里的熏肉仿佛也在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一大早上的。洛娜把那块可怜的熏肉当成斯内普的脸，用叉子狠狠地在上面戳了两个大洞。她明明还什么也没说，他凭什么对她发火，这一点也不公平！

想着，洛娜顺其自然地把目光投向格兰芬多长桌，搜寻莉莉的身影。等会是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草药课，按照往常，莉莉都会第一时间找她一起去温室。可今天……洛娜不知道为何非常心神不宁。

等等，她看到了什么！洛娜惊呆了，完全控制不住表情，只能愚蠢地大张着嘴，显得傻乎乎的。梅林的秃头！这，这——她看到西里斯得意地挑起眉毛，而莱姆斯则露出神秘的微笑，朝洛娜挥了挥手。

当然彼得也向洛娜小小地笑了，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

洛娜呆滞半天，才找回了离家出走的神智，并用手把酸痛的下巴给推回了原处。这下，她真的没有胃口吃东西了。她直挺挺地起身，同手同脚地走到莉莉和男孩们跟前。

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西里斯憋笑道：“早上好，小北极星。啊——我看你好像身体不太舒服，要不然——为什么走路姿势这么奇怪？”

洛娜现在脑袋宕机，听不出来西里斯如此高级的暗讽。她在西里斯旁边的位置坐下，看着尴尬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莉莉，声音仿佛飘荡在半空中：“莉莉，你能告诉我，这——你最终发现你和詹姆其实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了吗？”

西里斯发出一声惊天爆笑：“梅林！我发现你还挺幽默的。”

莉莉脸色通红，嚅嗫了半天也没说出半个词。詹姆等不及了，尽管他之前答应过莉莉不能在洛娜面前胡说。但是——老天——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他兴奋地想要搂过莉莉的肩膀，却被女孩灵活地躲开了。他挠挠头，也并不生气或失落，依旧高兴道：“我们！和-好-了！小北极星，你要对此感到开心才对！”

“只是和好？”

“当然。”

“好朋友的那种？”

“嗯哼！”

洛娜长舒口气，拍拍胸口，略带后怕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不说话了，屁股在椅子上左右摇摆，仿佛上面长满了尖刺。

“莉莉，现在去温室吗？只有‘我跟你’两个人。”

莉莉点点头，亲昵地挽着洛娜的手臂，“走吧走吧，我等你好久了。”

女孩们留下了男孩们面面相觑，詹姆挠挠头，颇为不解地问道：“北极星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只’做朋友？那还能干什么呢！”

西里斯没理他，同样困惑不解：“难道是我把这条围巾带的还不够明显吗？”他把脖子上的姜黄色围巾从巫师袍里抽了出来，闷闷不乐道：“她为什么不问我围巾去哪了？还是说她有无数条围巾等着随手送给不同的人。”

“嘿，天狼星，你还没回答我呢！”詹姆愤怒地扯住西里斯的围巾。

“我怎么知道！”西里斯烦躁地大叫，像是一条被踩了尾巴的大狗：“我还什么都不明白呢！起码你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梅林，书上说的果然是对的，人的贪心无穷无尽。一周前你还念叨着想跟莉莉做朋友，现在你就已经不满与于此了。”

“什么不满足于此？”詹姆追在西里斯身后。

“你自己心里清楚。”西里斯烦不胜烦。

“嘿，天狼星，你怎么不能给我支支招呢，就像以前那样。”詹姆的头发在狂风中被吹得更乱，“你知道吗，你最近变得特别奇怪！”

“我不知道！”西里斯大吼一声。

“好吧。”詹姆耸耸肩，决定跳过这个危险的话题，“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找点乐子，不是吗？最近的生活也太无聊……”

而另一边，女孩们也在进行激烈的谈话。

“到底怎么一回事？”洛娜感觉仿佛有十几只猫在不停地挠着她的心脏，“不过就一天而已，你们-怎么-我是说——和好了？”

莉莉含糊地说了句什么，立刻故左言他道：“先让我问你，小北极星，前天晚上你去找斯内普了吗？他跟你说了什么？”

“梅林，斯内普！你叫他斯内普？！”洛娜震惊道。

“他跟你讲了什么。”莉莉毫不动摇。

“你为什么不先跟我讲呢。”洛娜抱怨道，不过，当她看到一丝受伤的情绪从莉莉漂亮的绿色大眼睛中划过时，很快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紧张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她的耳边突然响起布兰奇的声音。

‘朋友之间是不会欺瞒对方的。’

洛娜顿住，生硬地转换语气：“但还是出现了一些小插曲。”

“什么插曲？”莉莉追问道，颇为不解：“你怎么讲话跟挤牙膏似的。”

“我也不想！我还没做好准备！”她大叫道，深吸口气，把肚子里憋了许久的话像竹筒倒豆子那样一股脑地放跑了：“那天晚上，西弗勒斯对我道歉了，还给了我礼物。然后，我对他说‘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不会再替他瞒着你了。’然后他说‘布克小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而且，你不要以为我对你道歉就显得你在我这里多重要，我是为了莉莉才做的这些，不是为了你。’之后，他像一只蝙蝠扇动着翅膀飞走了，把我一个人晾在那。”

洛娜偷偷看向莉莉，发现她除了脸色苍白以外，并没有出乎意料的惊讶感，这让她有些捉摸不透。她审视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觉得复述的很完美啊，毕竟他连西弗勒斯那种‘独特’的说话腔调都模仿了十成十。

“还有呢？”

“什么？”

“你跟他说会告诉我‘所有事情’，那些事情是什么？”

“哎呀……”

真不愧是格兰芬多，真不愧是莉莉·伊万斯。洛娜惊叹于好友强大的心脏和坚韧的精神，“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她摸摸鼻子，发现莉莉正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比如，西弗勒斯跟一年级那个喜欢欺负女生的男孩玩得很好。”

莉莉的脸惨白的像是被闪电劈过后的天空，却依然坚持：“还有呢？”

“我有时候会撞见他跟斯莱特林那几个喜欢欺负别人的男孩混在一起，偶尔——一两次吧，他们会一起捉弄其他学院的学生。”洛娜说不下去了，张开手臂搂住莉莉颤抖的身躯：“我们不听这些了，好吗？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我……”莉莉从洛娜的怀里抬起头，“我很抱歉，小北极星，我竟然……竟然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事情。我还每次都错怪你……我真的。”

洛娜温柔地点了点莉莉的鼻尖，“我说过，我永远——不会怪你。”

莉莉悲伤地笑道：“昨天……斯内普突然气势汹汹地找到我，说让我不要听信你的谗言。我本来想跟他解释，你并没有跟我说过什么。没有来得及。詹姆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尖刻地说了些话，他们两人爆发了我从未见过的激烈战斗。”

“肯定不只是这样。”

“是的。”莉莉的眼中噙满泪水，“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斯内普。他让我感到害怕……或者说，我觉得他对自己也很恐惧。他对我说，他很后悔见到我，更懊悔让你加入到我和他之间。他说，他宁愿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要不然……他的内心不会如此焦灼难耐。”

洛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西弗勒斯……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一直觉得我足够了解他，小北极星，可现在我发现，似乎只是我自己那么认为而已。”温室已经从鬼飞球大小变成圣诞老人的雪橇那么大，莉莉擦干眼泪，叹口气：“或许，我们只适合做某一阶段的好朋友。我不想让大家都难受，也许放过他——也是放过我自己，是最好的做法吧。”

两人走进温室，天气不算好，云层低垂，将温室映衬的有些灰暗。斯普劳特教授站在学生们的最前面，高声吩咐这节课的注意事项。

洛娜看向舍友们所在的方向，那里挤满了昏昏欲睡的小獾们。如果要穿过去，肯定会引起斯普劳特教授的注意。就这么停顿的瞬间，莉莉拉着她轻手轻脚地填上了掠夺者们身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