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rcle 第13章 Hanged Man

【倒吊人】

“经过实验，贤者之石这一传说中的物质的确是存在的，但就目前而言还无法将贤者之石转化为液体服用。”

克莉斯多说到这里，瞥了眼老首领越来越干枯且布满褶皱的面颊。

“所以需要在您的卧室里绘制炼成阵，让炼成的贤者之石直接注入您体内，这样的话，永生就是可以实现的事情。”

至于老首领会付出什么代价，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事情了。炼金术的原则是“等价交换”，得到的同时必定要失去，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倒也的确是什么都可以做到的。

她没有把那颗贤者之石交给任何人。

就目前来看除了她没人能够使用是一方面，这种东西流落出去也的确是个很大的麻烦。

贤者之石，传说中的物质，点石成金甚至是心想事成，只要它能够支付得起代价，一切都可以完成。

这种消息要是被散播出去，横滨必定又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为了争夺贤者之石而自相残杀，死去的灵魂再次被炼制成贤者之石成为灾难与罪恶的根源，这种恶性循环永远不会有尽头，因为人的贪念也是没有底线的。

只要得知【解析重构】能够制造大万能灵药，就会有人找到第二个【解析重构】，屠杀数以千万计的人，用他们充满了怨念的灵魂压缩提纯，变成小小一颗，安静地躺在手掌上。像是贵妇人胸口戴着的石榴石，也像人类左边胸腔里那颗已经停止了跳动的心。

“唯有这个不可妥协，森先生，哪怕您把消息散布出去也一样。”克莉斯多站到森鸥外面前，态度坚定地拒绝了他想借去贤者之石来研究的请求。或许他的确是像嘴上说的那样只是单纯地好奇，但合作了这么久，她也清楚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后都会隐藏着什么深意。东方司令部更擅长这种算计的是罗伊·马斯坦而不是克莉斯多·卡梅伦，为了避免之后或许会出现的算计自己弟子的可能性，作为师父和上司的马斯坦上校告诉她如何从根源杜绝问题。

“拒绝对方或是处理掉对方，要是有什么算计到你头上就直接点火烧过去，哪怕对方是大总统也一把火烧过去。”那时候还没有人知道身为大总统的金·布拉德雷是人造人，自然也想不到对方是近乎不死的存在，只是单纯觉得，一千四百摄氏度左右的高温，哪怕是黄金都能给它融成液体，更何况是人呢。

“老师说，所有算计到我头上的人，可以直接一把火烧了。”

说是一把火烧了，就绝不会再补第二下，必定是白金色的耀眼火焰，带着无畏的气魄吞噬所有拦路人。

森鸥外自知**凡胎挡不住这火，不是**凡胎的港口Mafia大楼也挡不住。异能特务科已经有人注意到能够释放这样强大火焰的“异能者”，要不是她看起来似乎被港口黑手党这条疯狗庇护着，估计已经被套上一层层抑制异能力发动的器械，关在某个封闭实验室里接受监管了。

“但是你的异能早晚有一天要暴露出来。”

他也并非一定要得到贤者之石，只是想确定一下克莉斯多对此物的态度，是痴迷还是不屑一顾，是谨慎还是满不在乎。

“没关系，【解析重构】这种异能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您比我更加清楚。”这个异能自一开始就充满了谎言与欺骗，从来都不存在这种异能，一切都不过是空想，是虚构。

“存在的只是‘炼金术’而非【解析重构】，代价是等价交换而不是单纯的物质转化。”森鸥外第一次注意到，克莉斯多有一双比冰还要凉，比海还要深的蓝色眼睛。

他们其实是一类人。

献上自己所有的爱与忠诚的只是脚下的土地，还有生活中土地上的人民，用鲜血与刀刃铸就庇佑的门，而自己宁愿当个守门人，把自己当做阻挡了一切的盾。

只是克莉斯多的意图更加纯粹，纯粹得像是刚踏出军校大门的新兵，怀着满腔热血与无畏，心中装着的是土地和人民。

对于罗伊·马斯坦来说，莉莎·霍克艾是随时用枪监督着他的审判者，克莉斯多·卡梅伦就是他的道标。

或者说，卡梅伦家一直都是道标。

同样修习焰之炼金术的卡梅伦家遇袭，只有小女儿克莉斯多因为在霍克艾家留宿而逃过一劫。这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意外，针对同为国家炼金术师的卡梅伦夫妇的暴徒在一个雨夜潜入宅邸内，用枪杀害了已经休息的夫妇二人，并且试图栽赃身为夫妇二人友人之一的冰结之炼金术师艾扎克·麦克杜格尔。

被调到中央区之后，罗伊·马斯坦才知道当年那场惨案的内幕。

原因不外乎是军方高层有人在私底下询问卡梅伦夫妇关于“不死军团”的事情，身为“道标”一般存在的卡梅伦夫妇自然不会同意加入，甚至打算将录音的谈话内容公诸于世，于是就有了内部的一场刺杀。

在事发前一天，夫妇二人将真相告知友人艾扎克·麦克杜格尔，打算让他带着克莉斯多去新国或是别的什么国家避难。

“如果可以的话，请把莉莎还有罗伊那两个孩子也一起带上。”卡梅伦夫人有一头火焰一样的红发，罗伊对她的印象向来都是果断又充满行动力。

焰之炼金术的使用者会有一个冰结之炼金术师的友人，不管怎么看都奇怪。

……谁知第二天晚上就出了这种事情。

就连墓志铭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殉道之人”。

殉了什么道，成就了什么人，牺牲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在人民看来再明显不过，但那是虚假的真实，真实的虚假。

隐藏在真相背后的是另一个真相，展露在虚假眼前的是另一个虚假。

罗伊·马斯坦放下资料，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