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邪】杂文 第10章 吴山雪·血月劫

子时的西湖水面上，月亮红得像凝固的血。吴邪踩在裸露的湖床上，脚下青石篆刻着与西王母国壁画相同的纹路。张起灵走在他前方三步，军官背上的肌肉绷得死紧——那些疤痕今晚格外活跃，青铜液体已经浸透了大半个后背的衣衫。

"胖爷我活了三十八年，头回见西湖水自个儿退干净。"王胖子扛着土制炸药走在右侧，左眼一直抽搐，"他娘的这些黑珠子..."

退去的湖水边缘，密密麻麻的黑色珠子浮在浅滩上。每颗珠子表面都裂开一道金线，像无数只眼睛同时眨动。吴邪后颈的印记突突跳动，初代记忆在脑内尖叫：那是"终极"的感知器官！

"来了。"张日山突然按住金丝眼镜。湖心祭坛处，张千军万马的道袍在月光下泛着青光。道人机械地抬起双臂，腕部伤口滴落的血竟是青铜色。

"张家血脉为引，西王母国遗宝为媒..."道人的声音变成男女混响，身后浮现出穿西周服饰的女性虚影，"恭迎'终极'降临。"

湖水突然沸腾！黑色珠子飞向空中，组成巨大的眼球轮廓。吴邪头痛欲裂，视线里闪过无数画面：青铜门后的黑暗、初代吴邪被解剖的场景、张起灵在血泊中呼唤某个名字...

"别看！"张起灵一把将他按在胸前。军官的心跳声奇异地抵消了部分幻觉，但无邪立刻发现不对劲——张起灵胸口的衣衫下，青铜鳞片正在疯长！

解雨臣的笑声从祭坛另一侧传来："真感人。可惜今晚过后，你们要么成为'终极'的容器，要么变成没有意识的怪物。"他身后站着眼神空洞的杨好和苏万，少年们太阳穴处各嵌着一颗黑珠。

"放你娘的屁！"王胖子刚要冲上去，湖床突然震动。青石缝隙渗出黑色黏液，瞬间缠住他的脚踝。更可怕的是张千军万马——道人的皮肤正片片剥落，露出底下青铜色的骨骼！

"小哥...你的脸..."无邪惊恐地发现张起灵的疤痕完全裂开，青铜液体如活物般覆盖他整张面孔。军官发出非人的低吼，军刀挥向最近的活物——竟是黎簇！

"躲开！"吴邪扑倒少年，背后一凉，刀锋划破衣衫。张起灵完全暴走了，鳞片覆盖的身体以诡异姿态扑向人群。张日山急忙摇动青铜铃铛，却只让军官动作稍滞。

"血...需要张吴两家的血..."吴邪拼命回忆初代记忆里的片段。祭坛中央突然传来杨好的尖叫——少年的身体正被黑珠组成的浪潮吞没，而苏万趁机挣脱控制，跌跌撞撞向他们跑来。

"黎簇...电极..."苏万嘴角渗血，从怀中掏出意识传导器，"杨好...不是杨好...是..."

话未说完，一根青铜长矛从背后刺穿他胸膛！吴邪转头看见解雨臣扭曲的脸："不听话的棋子就该废弃。"汪家首领的瞳孔已变成纯黑色，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黎簇红着眼接通电极，突然将另一端按在吴邪后颈："相信我！"剧痛中，吴邪的意识被强行拉入某个空间——苏万残存的记忆里，杨好早在雪山就已被黑珠寄生，而解雨臣不过是"终极"制造的傀儡！

现实世界，暴走的张起灵已杀到祭坛中央。军刀劈向张千军万马，却被道人徒手接住——两只青铜化的手臂相撞，发出洪钟般的巨响。王胖子趁机炸开黏液救出杨好，却发现少年胸口嵌着最大的那颗黑珠，正与西王母虚影共鸣。

"吴邪！现在！"张日山扔来一把蛇形匕首。无邪割破手掌，冲向神志不清的张起灵。军官的利爪刺入他肩头，他却趁机将流血的手按在对方胸口鳞片上。

"以我之血，唤汝之魂..."

咒语脱口而出的瞬间，吴邪惊觉这不是初代记忆，而是来自更古老的意识！两人的血交融处爆出金光，湖面突然浮现巨大的青铜门虚影。门缝中伸出无数锁链，直奔吴邪而来！

"终于...等到容器..."西王母虚影发出愉悦的叹息。杨好的身体悬浮到半空，黑珠如铠甲般包裹全身。张千军万马则完全变成青铜雕像，仍保持着祭祀姿势。

锁链缠上吴邪腰际的刹那，暴走的张起灵突然静止。军官被鳞片覆盖的面部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原本的眼睛："吴...邪..."

"小哥！"吴邪挣扎着想抓住他，却被锁链拽向青铜门。张起灵仿佛突然清醒，军刀斩断几根锁链，但更多链条从门内涌出。军官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脖颈——那里有块未被鳞片覆盖的皮肤，张家血脉最纯净之处。

"不！你会死！"吴邪拼命摇头。张麒麟却将喷涌的鲜血洒向青铜门，同时用最后的力气抱住他："不...是...他..."

这句话像钥匙打开了某个记忆匣子。吴邪突然明白张起灵一直在强调什么——军官寻找的从来不是初代吴邪，而是能抵抗"终极"侵蚀的容器！

金光暴涨。青铜门虚影开始扭曲，西王母发出愤怒的尖啸。张日山带九门众人布下的阵法终于起效，王胖子趁机将炸药扔向杨好。爆炸的气浪中，黑珠如雨坠落，被早有准备的黎簇用特制布袋接住。

锁链寸寸断裂。吴邪抱着失血过多的张起灵跌在祭坛上，眼睁睁看着青铜门虚影消散。最后一刻，他分明看见门内有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金色眼睛...

黎明时分，湖水悄然回涨。张日山指挥人手清理战场，王胖子背着昏迷的杨好，黎簇则搀扶着重伤的苏万。解雨臣的尸体漂浮在浅水区，胸腔空空如也——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了。

"结束了？"吴邪哑声问。他怀中的张起灵呼吸微弱，但鳞片已褪去大半。军官脖颈的伤口凝结着金红色血痂，那是混合了两人血液的特征。

张日山望着湖心摇头："'终极'只是暂时退去。西王母选择了新宿主，杨好身上的黑珠只是障眼法..."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苏万，"真正被寄生的，是接触过电极的人。"

吴邪猛地想起黎簇用过传导器，而苏万曾悄悄捡起...少年此刻眼神清明，但耳后隐约有金线闪过。

"西湖下的祭坛是西王母国分支所建。"张日山收起青铜铃铛，"我们需要去青海，寻找彻底消灭'终极'的方法。"

张起灵突然睁开眼，伤痕累累的手握住吴邪："一起。"军官的声音沙哑却坚定，不再是寻找容器的执念，而是对眼前人的承诺。

湖面泛起微波，倒映着众人疲惫的身影。吴邪摸到后颈——金眼标记已经闭合，但初代记忆深处，那个穿西周服饰的女人仍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