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达木盆地的风裹着沙砾,打得人脸生疼。吴邪用围巾裹紧口鼻,仍挡不住细沙钻进衣领。他后颈的金眼标记在接近昆仑后异常活跃,像有把烧红的刀片在皮下游走。
"还有三十里。"张日山收起六分仪,金丝眼镜蒙着层黄沙,"天黑前找不到绿洲就得喂狼。"
驼铃叮当声中,黎簇突然惊呼:"苏万不见了!"众人回头,只见少年原本骑乘的骆驼上空空如也,沙地上留着串凌乱脚印,直通向远处风蚀蘑菇岩。
张起灵翻身下驼,青铜鳞片已蔓延到右手背:"分头找。"他话音刚落,吴邪突然捂住后颈跪倒在地——金眼标记在剧痛中睁开,映出沙丘后诡谲的画面:苏万正跪拜在一尊蛇首人身的石像前,口中吐出不属于他的古老语言。
"东南...五百步..."吴邪从牙缝里挤出方位。张起灵揽住他腰肢跃上驼背,军靴狠狠踢向驼腹。王胖子骂咧咧地追赶,却在转过沙丘时惊得勒住缰绳。
十二尊青金石雕成的西王母像环立沙中,苏万跪在中央,正将黑珠塞进蛇像口中。听到动静,少年缓缓回头,瞳孔已变成爬行动物的竖线:"你们来得太慢了。"
张千军万马突然暴起,道袍下伸出青铜利爪:"孽障!"却被苏万轻松躲过。少年身法诡谲如蛇,指尖弹出黑色黏液:"老东西,你以为偷走母珠就能控制我?"
混战中,吴邪发现每尊石像胸口都嵌着黑珠。张起灵挥刀劈向最近石像,刀刃却迸出火星——这些雕像在移动!十二尊西王母像组成困阵,将众人围在中心。流沙开始下陷,露出隐藏千年的地宫入口。
"进去!"张日山推了吴邪一把。众人跌入黑暗的瞬间,流沙轰然闭合。手电筒照亮壁画的那刻,吴邪浑身血液凝固——画上献祭场景中的祭司,竟长着与他相同的脸!
"张家...吴家..."张起灵突然按住太阳穴,鳞片发出青铜摩擦声。吴邪上前搀扶,两人皮肤相触的刹那,地宫突然震动!壁画剥落处露出青铜板,板上镌刻的共生图腾与两人身上的异变完全吻合。
王胖子突然惊呼:"杨好留的密语是坐标!"他展开破译的纸条,"第九门地宫,弑神杵,这些字和壁画上的一样!"
话音未落,苏万的笑声从暗处传来。少年倒挂在穹顶,手中把玩着三颗黑珠:"多谢带路。这弑神杵我要了,作为回报..."他弹出一颗珠子,落地化作黑雾凝成的蛇影,"请诸位死在这里吧。"
黑雾蛇群潮水般涌来。张日山拔枪射击,子弹却穿透雾气。无邪被张起灵护在身后,发现军官的鳞片正在吞噬黑雾:"小哥!别吸收那些东西!"
太迟了。张起灵瞳仁完全变成青铜色,军刀劈向自己左臂——那里浮现出西王母的刺青。无邪后颈标记同时发烫,金丝血纹顺脊柱蔓延,与张起灵的鳞片产生诡异共鸣。
"看着我!"吴邪捧住张起灵的脸,冒险吻上他冰冷的唇。初代记忆里的西王母秘术自动运转,两人的血通过唇齿交融。地宫突然亮起幽蓝光芒,壁画上的祭司睁开双眼!
黎簇趁机扑倒苏万,将电极刺入少年后颈:"把杨好还回来!"苏万身体剧烈抽搐,口中发出男女混响的惨叫。黑珠一颗接一颗爆裂,每条雾蛇都化作人形——全是历代被寄生者的模样!
张千军万马突然割开手腕,将青铜血液泼向壁画:"以张家血,封幽冥路!"血液触到壁画时,祭司手中的弑神杵竟然实体化了!
吴邪抢先抓住青铜杵,剧痛让他看清了真相——杵身铭文记载着西王母永生之谜。所谓"终极",不过是她剥离的恶念化身。而张家与吴家,正是当年协助封印的祭司后裔。
"结束了。"吴邪将弑神杵刺入地面。地宫穹顶裂开,月光如银瀑倾泻。黑雾惨叫着消散,苏万眼中的金芒渐渐熄灭。
张起灵突然从背后抱住无邪,鳞片褪去的唇擦过他耳际:"你才是...终极的钥匙..."军官的手滑落下去,心口插着半截雾蛇化的青铜匕首。
"不——!"吴邪的惨叫惊起夜枭。黎簇红着眼补枪打碎最后黑珠,王胖子则按着张日山血流如注的胳膊。月光下,张千军万马的道袍突然鼓起,无数黑珠从七窍涌出——他才是母珠真正的宿主!
濒死的道人爬向弑神杵:"长生...错了...都错了..."最后时刻,他眼中浮现清明,"哥哥...对不起..."
地宫开始崩塌。吴邪背起昏迷的张起灵,跟着众人逃向绿洲方向。黎明时分,他们在水塘边发现块残碑,上面刻着细如蚊足的字:昆仑墟。
怀中的张起灵突然颤动手指,在心口比划某个符号——与吴邪后颈金眼标记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