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保镖 第4章 第四章

晚上克里斯又被塞西尔送回青训营。他来青训营不久，这里的一切他都那么陌生，甚至在青训营里他常常吃不饱，却买不起再多的一份饭。

于是他选择偷偷溜出来去外面的快餐店，希望哪位好心的店员可以将剩下的面包或者汉堡送给他。

克里斯的运气很不错，第一天就遇到了塞西尔。

不过他不好意思每天都去找塞西尔，所以之后的一周都选择去其他地方化缘。有时候他会收获一个冷面包，也有时候会被一杯热水打发，更有时候会获得两只白眼。

他不能留在店里吃，在将冷面包带回宿舍的路上，克里斯总会提心吊胆，害怕哪个路口钻出来抢劫犯要了他的小命。

本周的第一天，克里斯再一次选择了塞西尔所在的快餐店。他为难地、小心翼翼地到来，看到塞西尔的时候克里斯还觉得格外的羞愧。

不过塞西尔对他的到来没有任何表示，没有惊喜，也没有不满。甚至一周后的塞西尔居然已经可以和他交流了，他甚至让克里斯帮他起名字！

虽然克里斯对于塞西尔不愿意叫克里斯蒂亚诺这个名字而感到失落，但他依然对这件事感到十分开心。

克里斯被塞西尔送到宿舍不远处，他今天很开心，忍不住询问塞西尔：“塞西，我们是朋友了吧！”

塞西尔伸手将被风吹开的发丝捋到耳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笑意：“当然。”

他摸了摸小孩儿的卷发：“朋友。”

克里斯呲牙笑起来，片刻后又意识到自己被人嘲笑的牙齿，于是又闭住了嘴巴。

塞西尔催他：“快回去吧。”

克里斯小心翼翼：“我明天可以再来找你吗？”

“当然。”塞西尔点头，闻言又觉得好笑：“我会给你留着最热的汉堡。”

克里斯立刻脸色红红的跑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后的克里斯依然很亢奋，他的朋友不多，几乎都是青训营里认识的，马德拉的朋友们如今也离他很远，所以克里斯很开心能在青训营外面认识一个朋友。

虽然他第一天知道这个朋友的名字（还是自己起的！）。

亚力克索看他，不解的问：“你在高兴什么？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摇了摇头，进入温暖的宿舍后，他便把衣服脱下来放到床边，随后兴奋的说：“我今天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另一名室友若昂瞥了他一眼，又继续看自己的漫画书，“是吗？和你一起乞讨的朋友吗？”

克里斯瞪了他一眼，随后冷哼一声，不愿意再理会若昂，而亚力克索则尴尬的站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

克里斯在整个青训营最讨厌的人就是他的室友若昂，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所以总瞧不起克里斯贫穷的家境、甚至瞧不起克里斯的一切。

在青训营的学校上学时，若昂也是最先带头嘲讽克里斯口音的那个。

有时候克里斯真的很讨厌里斯本，讨厌这些傲慢的城市人，但他会用实力打败他们，会让他们知道他这个马德拉小子是怎样靠足球来到了这里！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洗漱完后早早地躺到床上睡觉了，虽然途中被若昂惊醒了几次，但他翻了个身，并不打算理他。

克里斯又从青训营里溜了出来，塞西尔也果然依言给他留着最热乎的食物。甚至，克里斯到来的时候，塞西尔刚刚从马修的厨房里将热乎的面包片端了出来。

克里斯惊讶地看着他，塞西尔没说话，克里斯就小狗似的跑过去，“塞西，你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塞西尔瞥他一眼，道：“听不懂。”

克里斯捂嘴偷笑了下，他坐到塞西尔身边，“塞西，你真好。”

塞西尔没有接话，反而直接换了话题：“你是在那里踢足球吗？”

克里斯点点头，大大地咬了一口汉堡：“嗯，我今年刚刚到里斯本竞技青训营。”

塞西尔又问：“那你每天都吃不饱吗？”

克里斯瞬间愣住，脸上的神情几经变换，最后嗫嚅：“……还，还好啦。是我不喜欢他们，所以晚上想偷偷溜出来玩。”

塞西尔见状，便不多问，克里斯才微微松了口气。

“你周末有空吗？”塞西尔问他。

克里斯眨了眨眼，“有，怎么了？”

“马修建议我周末可以约女孩子一起去看电影，但我考虑了一番，还是觉得不妥。所以想来问问你，愿意陪我去看电影吗？”

克里斯深吸一口气，“看电影？”他顿了顿，立即就想答应下来，但又认识到自己的钱肯定不够，于是眼神立刻暗淡下来说道：“还是算了吧……”

塞西尔看出他的窘迫，便道：“不用担心，我刚刚拿到一千欧的赏金，肯定够我们看电影。”

克里斯瞬间疑惑：“一千欧？可是我记得那天警察先生说的是一千五百欧。”

塞西尔面色平淡，并不在乎是不是有五百块赏金被人中饱私囊。“是吗？”他随意地问了一句。

克里斯正不明所以的时候，塞西尔又问他：“那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克里斯用力的点头：“当然！”说罢，他又提起：“而且塞西，周末正好是我的生日！”

塞西尔道：“没有听懂。”他拿过词典，让克里斯给他找到那个词语，在克里斯指出来后，塞西尔念道：“生日……”

克里斯兴奋的点头，不过片刻后却又有些失落：“今年我的生日都不能和妈妈姐姐一起过了。”

“你呢？塞西？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塞西尔盯着词典略略出神，听到克里斯的话才偏头说道：“……不知道。”

他不大在意：“我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克里斯震惊：“什么？怎么会这样？”他看着塞西尔的眼神充斥着愤怒，“他们身为你的父母，怎么可以抛弃你？！”

塞西尔看了眼小孩义愤填膺的模样，似笑非笑的说：“事实如此。”他已经不在乎了。

克里斯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他盯着塞西尔，只觉得他平静从容的外表下藏着无尽的哀伤，小孩被自己的脑补感动的稀里哗啦，他一直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偶尔想起妈妈说过在自己出生前曾经想要把自己打掉的事情，他都会难受许久。此刻因为塞西尔的话，克里斯忍不住去想假如自己生下来后被妈妈抛弃会怎么样？

这么一想，克里斯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抽噎着就连热乎的汉堡也吃不下，甚至感觉肚子里浮着一股气，把他原本饥饿空虚的胃囊填得满满当当。

塞西尔不解地看到克里斯突如其来的泪流满面，小孩把汉堡放到餐盘里，塞西尔还没来得及递给他纸巾，小孩就扑到自己怀里大哭起来。

“塞西，你好可怜。”

塞西尔冷静地感觉到克里斯的泪水已经渗透到自己的衣服里了。

过了会儿，塞西尔无奈地张开臂膀，任由小孩埋在自己怀里哭泣落泪，看克里斯似乎有止不住的趋势，终于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脊背，“别哭了。”

小孩看着他，抽噎道：“你不难过吗？”

塞西尔莞尔：“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小孩愣愣地看着他，更难过了，甚至在塞西尔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塞西尔则眼神放空，有点发呆的样子，眼睛干涩无泪，心头忍不住思考，自己的眼泪是不是被这小孩偷走了？

店里橘黄色的灯光笼罩出一片暖意，年幼的克里斯埋在塞西尔的胸膛放声大哭。他似乎是在为塞西尔的身世感到悲伤，又似乎是通过哭泣来发泄自己心里的思家之情。

“很晚了，小孩。”塞西尔说道，他凝眉思索了下：“学校没有宵禁吗？”

克里斯抽抽搭搭抬起头来，“小孩是什么？”他模仿刚刚塞西尔的腔调说道，至于后半句话，克里斯则自动忽略了，又可怜巴巴的说：“我不想回去，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塞西尔微微挑高了眉表示惊讶，随后他带着克里斯走到店里属于他的那个小隔间，小隔间里只有一张床，床又小又窄，只够躺下一人。床上铺着薄薄的褥子，坐上去像是地面一样坚硬，被子看起来倒是柔软，此刻正被塞西尔叠的整整齐齐放在靠墙一侧。

克里斯震惊地看着塞西尔，“你就住在这里吗？”

塞西尔点了点头，克里斯拦腰抱住塞西尔，心中难过极了，声音也显得闷闷的：“塞西……”

塞西尔表情平淡的摸了摸克里斯的头，他并不觉得睡在这里有多难受，因为他过去常常睡在皇帝陛下寝宫的横梁上，“如果你吃饱了，或许我应该把你送回去了。”

克里斯依依不舍的搂着塞西尔的腰，他的腰腹上有硬邦邦肌肉，克里斯把头贴在上面，“塞西，那么，如果你以后换了大房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塞西尔平静的问：“你想吗？”

“嗯！想！”克里斯点头如捣蒜。

“好吧。”他收回正在摸克里斯头发的手，转身走出小隔间。

克里斯愣了下，被泪水清洗过的眼睛闪烁明亮，他看着塞西尔的背影，再一次偷笑起来。

“塞西，我们周末看什么电影？”走在路上，迎着冷风，克里斯问他。

“你想看什么电影？”塞西尔语气淡淡，风吹过时头发又散下来一些，他便抬手撩到耳后。

克里斯伸手捂住自己僵硬的耳朵，他的手指也在寒风中被冻得通红，克里斯想了想，忍不住道：“碟中谍？”

他小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跃跃欲试：“我听同学们提起过这部电影。”

寒风吹过，塞西尔的声音又散在风里，“好。”他站定，看着不远处的青训营门口，“快走吧。”

塞西尔默不作声的往回走，心中想着克里斯的生日，便绕了路走到了里斯本的商业繁华街，店铺都关门了，电影院倒是还没关，他看了眼，没认出上面写的什么，于是走过去询问。

售票小姐告诉他，如果要买周末的碟中谍电影票，可以明天过来过来购买。塞西尔想了想，“早上几点开门？”

售票员小姐告诉他时间，塞西尔动了动嘴巴，说道：“谢谢。”

僵硬得很。

顿了顿，塞西尔再次询问：“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售票员小姐红了脸，轻声说：“当然可以。”

“你知道什么鞋子最适合一个踢足球的小孩吗？”他皱眉询问，疑惑不解：“我进来时，看到这里有许多卖鞋子的店铺。”

售票员小姐怔了怔：“……啊？”随后连忙整理好表情又说道：“唔，如果条件允许，我觉得Adidas或者Nike是个不错的选择。”

“Adidas、Nike……”塞西尔点了点头，“好的，谢谢。”说罢转身离去。

售票员小姐已经在喉咙口的约会邀请就这样被咽了下去，她愤愤不平的跟身边的同事吐槽：“……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同事哈哈大笑，“你看他是个长发男人，说不定是个gay，不喜欢女人呢。”

售票员小姐恼怒的“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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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