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保镖 第5章 第五章

克里斯生日那天降温了，风雪欲来，天色阴沉着，塞西尔都感受到了冷意。他想了想，将丽塔前几天知道他要去看电影后，硬拉着他去买来的新衣服穿上了。

他对这个时代的衣服很是好奇，黑色的长衫，摸上去略有几分毛糙，身前有一排扣子，穿脱都很方便。

塞西尔穿上大衣后就要出门，丽塔开心地看着他，对他喊了声“玩得开心”。塞西尔回头，朝她微笑一下。塞西尔离开后，店里一位顾客小姑娘走到丽塔身边，有些失落的问道：“塞西尔是去约会了吗？”

丽塔点点头，“应该是的。”

对方叹了口气，语气怅然若失：“真想知道塞西尔约了哪个幸运的女孩子？！”

丽塔偷偷笑着，小姑娘走后，她才对着厨房的马修感叹：“你猜什么时候塞西会搬出咱们的小店？”

她笑容慈和，却又有些疑惑：“我总感觉塞西就是随便给自己起了个名字，除了那双眼睛，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像欧罗巴人。”

“虽然我也觉得他是随便给自己起了个名字，”马修顿了顿，“因为你看，那本词典上印着的第一个人名就叫塞西尔。”他大笑了几声，“但是如果塞西可以放下过去好好生活，哪怕想不起过去的事情又怎么样呢？”

路上寒风阵阵，刮得人脸颊生疼，塞西尔走到约定好的地方，就看到那个单薄瘦弱的小孩在寒风中艰难行走，他太瘦了，塞西尔甚至觉得或许克里斯会被冷风吹走。克里斯又带上了那条保暖的红色围巾，他的脸颊被寒风吹得惨白，但是看向塞西尔时却又带上了欢喜的笑容：“塞西！今天可真冷！”

他依然活力满满。

塞西尔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克里斯冻得发红的耳朵，“确实很冷。”克里斯立刻朝他贴近了些，“我们走吧！塞西！”

塞西尔点点头，自动走到风刮来的方向，克里斯抬头看了看他，又哈哈笑了起来，“塞西，你的头发都被吹乱了。”

塞西尔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克里斯还想说，就被塞西尔伸手捂住了嘴巴，“小孩儿，你再说话或许嘴巴会被冻掉。”他用江淮官话说了句，语气不重，甚至听起来软绵绵的，克里斯没听懂，只是被堵着嘴吧，于是一脸莫名地看向他。

塞西尔的手很温暖，克里斯忍不住呼了口气在上面。

走进商场内部，克里斯才又问塞西尔，“塞西，你刚刚说什么？”

他嘴唇很红，因为温暖而泛上了血色，塞西尔瞥了一眼，道：“这么冷的天气耳朵会被冻掉。”

克里斯闻言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揉了揉，想让自己的耳朵快些恢复直觉，口中却说道：“塞西，不会吧，你说的好恐怖。”

他又道：“太冷了，以往都没有这么冷。”说罢他有些失落，“或许是因为我以前住在马德拉吧。”

塞西尔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过去见到过的情景，一到冬天，街头总会出现许多或是饿死或是冻死的人，他见过那样的惨况，因为冻得太久，所以耳朵掉下来都没有任何知觉。不过此刻塞西尔并不像提到这些，他摸了把克里斯的小卷毛，拿着票去取了赠送的爆米花和饮品，随后递给克里斯，克里斯眨了眨眼，“哇。”他感叹道，“真不错，是吧！塞西？”

塞西尔第一次来，哪里知道什么不错，他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爆米花和饮品，和克里斯一起跟随着工作人员的指引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塞西尔没有吃过爆米花，他捏起一颗塞到嘴里，奇怪的口感让他想起他第一次吃汉堡时的样子，不过外层包裹着一层甜蜜的糖浆，塞西尔很喜欢。

电影刚刚过半，塞西尔就将爆米花吃了个精光，克里斯对此表示十分震惊。他看了看自己还剩许多的爆米花，递到塞西尔面前，小声地说道：“要吃吗？”

塞西尔摇头，也小声道：“不用了，你吃吧。”

饮品是可乐，塞西尔在快餐店里喝过不少，他一开始并不怎么喜欢这种气体饮料，无论是入口时如同炸开般的奇怪口感，还是喝完后总会打嗝的后果，都让塞西尔不喜欢。

但是久而久之，塞西尔还是喜欢上了。

——他还是没有按捺住从克里斯怀里的爆米花桶里拿了一个，不过味道并不甜，带着微微的苦涩。

于是塞西尔就不再吃了。

克里斯看着电影，偶尔会被电影情节吸引，觉得阿汤哥好帅，电影好刺激，但是一旦电影情节的戏剧冲突没有那么激烈，克里斯就会想起身侧的塞西尔——他一脸冷漠吃光所有爆米花的模样简直太好笑了！

于是克里斯不得不通过爆米花桶来遮掩自己嘴角的笑容。

电影对塞西尔的诱惑并不大，因为他并不能很流畅的听懂角色在说什么，尽管他们看的是葡语配音版本。

然而对塞西尔而言，却如同在进行听力考试，他还没意识到角色刚刚说了什么，电影已经转场了。以至于塞西尔虽然一直坐在这里认真地看电影，却只感觉这部电影被人切割成了无数个片段，而他，只能看懂一些不连续的段落。

总之，这场电影带给塞西尔的体验很差。但他无所谓。

出了电影院，克里斯沉浸在影片带给他的惊险刺激中，忍不住感叹：“阿汤哥好帅！”塞西尔则看着他，“阿汤哥是谁？”

克里斯哈哈大笑，“塞西，你是光顾着吃爆米花了吗？”

塞西尔心里微微浮起一丝不快，他的嘴角向下一撇，“当然不是，我只是听不懂罢了。”

克里斯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不应该那样说话，于是他当即道歉：“对不起，塞西，我忘记了。”他双手合十，希望塞西尔能原谅他。塞西尔没有说话，只是嘴角轻微的上扬，对此并不计较，他揉了把克里斯的卷毛，“好了，走吧。”

克里斯一脸莫名，“去哪里？”

塞西尔不说话，克里斯就跟上他，走了不远，就拐到了商场里的Nike专卖店。克里斯顿时到吸了一口凉气，想要拉着塞西尔离开，塞西尔看向克里斯的眼神有些奇怪，随后直接带着他走了进去。

克里斯拘谨的像一只误入狼群的羊。

Nike专卖店里的摆设格外的简约，甚至显出一种空旷来。克里斯不由自主的盯了盯自己脚上的鞋子，是很一般的牌子，或许是葡萄牙本土的某个杂牌鞋。

但是里斯本竞技青训营发下来的训练用鞋是Nike牌子的。只是训练用鞋脚底有鞋钉，并不适合在外面穿。

克里斯脑海中漫无边际地想着，他盯着塞西尔，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塞西尔一脸的平淡，他看向导购，指了指克里斯的脚，“买他适合穿的。”

克里斯忍不住遮了遮脸，塞西尔这一句话说得可谓是狗屁不通。不仅发音奇奇怪怪，就连语法也有各种问题。

导购小姐明显也愣了一瞬，意识到眼前的客人似乎不会说葡语，于是她忍笑招呼着克里斯：“好吧，小弟弟，你想买一双什么样的鞋子？”

克里斯努力让自己显得淡定一些，他抬头看了眼塞西尔，忍不住踮脚想要跟他说悄悄话，塞西尔不明所以的偏了偏头，“怎么了？”

克里斯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要给我买鞋子啊？”

塞西尔不解：“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

克里斯愣了下，说话时忍不住有些结巴，“啊？是、是啊。”他眨眨眼，想把泪水憋回去，于是又问：“可是很贵的……”

塞西尔微蹙了下眉，“没事，我又不会饿死。况且我刚刚拿了一千块赏金。”

刨去购买大衣以及买电影票的钱，他现在还剩七百欧元，上月的薪水塞西尔也没有花完，所以他目前一点要省钱的念头都没有。

克里斯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他抬手擦了擦泪水，想要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脆弱，最后却还是没忍住靠在塞西尔的胳膊上抹起了眼泪。

嗅到塞西尔衣服上的味道，克里斯道：“这不会是新衣服吧？”

塞西尔闻言点了点头：“嗯，两天前丽塔带我去买的。”

克里斯立即抬起头来，眼泪聚集成股流了下来，看起来可怜极了，导购小姐连忙从柜台旁拿了两张纸巾递给克里斯，眼中是强忍着的笑意。

塞西尔看了出来，便问她：“你笑什么？”

导购小姐又笑了下，微微捋了下头发说道：“你弟弟很可爱。”

塞西尔并没有反驳，见克里斯整理好情绪，不再流泪，便伸手将他还挂在腮边的泪滴抹去，“为什么哭？”

克里斯愣了下，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在塞西尔并不追究问题的答案，他只是又说：“快点挑选你的生日礼物吧。”

克里斯又克制不住地拥抱了一下塞西尔，他紧紧搂住塞西尔的腰，睁大眼睛点了点头：“嗯。”

导购小姐便细心妥帖的给克里斯介绍适合他平日穿的鞋子，克里斯忧心忡忡：“可以买大一号吗？”

导购小姐一愣，立刻点头：“当然可以，不过这样平时穿的时候可能会有所不便。”

克里斯连忙摇头：“没关系的。”

塞西尔不解：“为什么？”

克里斯理所当然道：“塞西，我现在才十二岁，一直在长大。如果买正好合适的鞋子，恐怕下个月就要开始挤脚了。”

塞西尔点了点头，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十二岁时候在干什么。每天都在不停歇的训练，但是每个月都会有专人来量体，以便制作最适合他们的衣服。

毕竟他们常常要藏在皇帝陛下的房梁上，衣服如果不够贴身，露出一点来或许会影响皇帝陛下的兴致。

克里斯挑了一双亮眼的橘黄色Nike，正好一百欧元，听闻价格的克里斯立刻想把鞋子退回去，可是塞西尔却当即付了钱带他走人。

克里斯又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他泪眼汪汪：“塞西我对不起你……”

塞西尔盯了他片刻，实在想不通这个小孩怎么这么能哭，仔细想想他们认识了半个月，这个小孩好像隔三差五就要搂着他哭一场。

于是他连忙打断克里斯的眼泪：“现在想干什么？”克里斯的眼泪挂到了眼角，塞西尔伸手抹去，“想吃什么吗？”

克里斯立刻摇头：“不不不，还是不了，我们回去吧。”他已经花了塞西尔太多的钱了，他可不想再被餐馆大宰一笔。况且因为那一桶爆米花，克里斯现在压根不饿。

塞西尔眉梢轻蹙，略有些不解：“为什么？不饿吗？”

商场里有许多餐馆，塞西尔食量大，在Nike店里等待小孩挑礼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琢磨要吃什么了。

他刚刚虽然吃了一份爆米花，但那又不算什么。

克里斯却呆呆的，想起刚刚塞西尔的爆米花，忍不住睁大了双眼。“还、还要吃吗？”

“你吃饱了？”塞西尔的语气陡然有些惊诧。

克里斯感受了下，觉得确实吃饱了，于是他点点头。塞西尔则眨了眨眼，“那好吧。”他环顾四周看了一眼，指着一家海鲜烩饭，“就吃那个吧。”

克里斯：“……”他忍不住思考，自己刚刚应该说得就是吃饱了吧……

这个时代的调味料很丰富，所以塞西尔总觉得不管什么，吃起来都很香，他点了三份海鲜烩饭，克里斯震惊地连连摆手说自己不饿，塞西尔觑他一眼，又道：“你可以稍微吃一点，最后我会吃完的，放心吧。”

克里斯又瞪大了眼。

塞西尔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全部吃完了，海鲜烩饭很贵也很香，克里斯莫名地拿起勺子，抱着一种为塞西尔分担压力的心思，吃了几口。

也只是几口，他就已经实在吃不下了。

再看塞西尔，他依然一脸淡定却又风卷残云地将两份分量十分充足的海鲜烩饭尽数吃下。看着克里斯面前还剩一多半的餐盘，他面不改色地端到了自己面前。

这是克里斯第一次对塞西尔的食量产生如此直观的认识！

他忍不住询问塞西尔：“你晚上只吃三个汉堡是不是吃不饱啊？”

塞西尔淡淡地瞥他，没说话，他吃得很快，动作不算优雅。克里斯抱着自己的鞋子坐在塞西尔的对面，撑着下巴盯着他吃饭。

在塞西尔快要把最后一盘吃完时，克里斯突然兴奋地说道：“塞西！要不然我把生日也分给你吧！”

塞西尔一顿，突然抬头看他一眼，“你很喜欢把东西分给别人么？”

克里斯仔细想了想，随后果断的摇头：“当然不是！”又觉得不对，于是补充道：“我只是想和你分享，塞西。”他说，“不过，如果以后我变得很有钱的话，我应该会很乐意和别人分享的！”

克里斯的眼睛又亮起来，比玻璃还透亮，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烁。塞西尔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说不清心底什么感觉。

玉米是十六世纪传入中国的，所以小塞没吃过哈哈哈哈

写穷人生活的我如鱼得水……

——

为啥今天那么多人对我说我爱你啊？

好奇怪

——

忘记定时了救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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