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原穹］镇灵也要当战士 第3章 小王子

“从前有位小王子，他的父亲恐惧小王子背负的预言，将小王子投入冥河中。”

“可王国在国王残暴的治理下不得安宁，就在这时远方的旅人带来小王子活着的消息，国王派出使者，用假意引诱王子，被王子识破，王子是否会踏上征程，打败国王？”

阿诺娃坐在静静流淌的冥河上，长长的睫羽投下一片小阴影，她捧着手中的书，充满感情地朗读着。

心情不错的小镇灵得意极了，欣赏着自己的梦境。

九个冬天后，在静止的冥河河底，被死亡抛弃的王子睁开金灿灿的眼睛，他的四周围满诡异的木偶，迈德漠斯疑惑抬眸，不安地抿唇。

河水聆听小王子的故事，冥河记录了这个故事，黑暗的水底，木偶缓缓幻化出了人类的样貌，被无形的线提起四肢包括脑袋。

木偶（歌耳戈）抬起木头脑袋，伸出双臂，充满感情地抗争道：“我的王，你忘记了悬锋城千百年的荣光了吗？”

在（歌耳戈）的对面，零碎躺在水底的木偶摇摇晃晃站起，木偶（欧利庞）讥讽道：“可笑，弑杀纷争的悬锋何来荣光！”

（欧利庞）的头转到450度，身子与头颅几乎相反，几笔描绘的眼睛出现诡异的红光，“我将我的幼子献予纷争！”

被恶意包裹的迈德漠斯捡起地上的木剑，挡住了（欧利庞）的攻击，虎口处的阵痛无一不在提醒着敌人力量的大。

速度快的剑很快削断了少年的长发，迈德漠斯不得章法地接着招，用本能反应与自身的蛮力抵挡甚至是反击敌人。

小腿处绑缚的绷带随着迈德漠斯的动作松散开来，尖锐的石子刺入少年赤露的脚，河水里的游动最为不便。

迈德漠斯咬牙坚持，圆圆的金色眼睛满是愤恨，“混蛋！”

他拔下左侧长发绑缚的小刀，用劲全力刺向木偶。

木偶的重击将他砍倒，无论迈德漠斯如何攻击，砸碎还是肢解，木偶在他眼前无数次重组，渐渐地，遍体鳞伤的小王子再也无法起身，血色在水中飘荡。

（欧利庞）提起刀，刀剑朝下，重重刺入迈德漠斯后背的脊柱。

稚嫩的嘶吼是少年的不甘。少年从冥河中苏醒，在冥河中流泪。

水中咕噜咕噜冒着气泡，阿诺娃好奇探头看去，然后……

不知名的人类浮出水面，眼睛湿漉漉的，水珠如珍珠一般从脸上滑落，交缠的水草贴在皮肤上，禁锢着手脚，他死死咬着下唇，手臂和小腿上都包裹着报废的绷带，看起来受了极大的委屈。

金色猫猫！

阿诺娃伸出援助，把少年扒拉到水面上，她蹲在迈德漠斯旁边，戳了戳，“你哭了？”

“胡说，我没哭。”

迈德漠斯眼睛睁大，委屈极了，继续说道：“我没哭，悬锋的王储不会哭。”

从有意识起就被关在冥河底下，他从来没见过人，只是听着那个小王子的故事，迈德漠斯坚信他一定就是小王子，故事的主角。

“嗯，你没哭。”

阿诺娃站了起来，试探性地划划水，“我叫阿诺娃，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迈德漠斯捂住耳朵，把头埋到膝盖前，肩膀疼痛地抖动着，豆大的水珠渗入泥沙，“就算你救了我，就算你是第一个我看到的人，就算你，呜呜，安慰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的。”

因为我没有名字，没有来处，没有归处。

少年身上仅有一块黑灰色的破布，白皙的皮肤受着天空下阳光的照射，但他并不感到温暖，或许他就是自己的太阳。

阿诺娃轻轻拍着少年的背部，奇怪的是她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仿佛记起一个人的委屈和孤独。

有意思！

“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小王子看着……”

轻柔和缓的哼唱让迈德漠斯平静了许多，少年慢慢挪动着埋住的脸部，露出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憋着泪水时，呼出的热气总会让人感到闷闷的。

“小王子迈德漠斯说他将前往悬锋，迎接命运的审判。”

金发少年放下手，按在柔软的沙砾上，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在平稳地跳动，熟悉的嗓音简述着小王子的故事，迈德漠斯密密的睫羽颤抖着，他抬起头，望着阿诺娃。

“我是迈德漠斯。”

阿诺娃不解地看向他。

这不该难堪，也不该逃避。为自己取个名字吧，迈德漠斯。

少年脸上的血痕早已干涸，发尾鲜红的色彩随着身体的颤动而抖动着，干裂的唇如枯萎的玫瑰，他用着颤音继续重复道：“我是迈德漠斯。”

没有来处，没有姓名的小王子。

好奇怪啊，阿诺娃驻足在原地，这种感受让她感到新奇。

“迈德漠斯。”阿诺娃如此唤道，神情从迷茫到真挚，她好像找到一个玩伴了。

“阿诺娃很高兴认识你。”

她梦境中的凡人真的很美好，美好得不像是梦。灰白色的岩石上，橘红色如血肉般从岩石中渲染开来。

迈德漠斯拘谨地擦拭了自己沾满泪痕与血污的手，他早就止住了泪水，宝石般的眼睛得到了珍惜，他认真伸出手抓住了少女。

他说：“迈德漠斯也很开心能认识你！”

看到少年身上的伤口与血渍，阿诺娃飞奔向远处，打算找药箱。

她要走吗？

迈德漠斯下意识伤心起来，小狗眼微微下垂，嘴角也向下来着，这是个严肃且悲伤的狗狗，反应过来的阿诺娃重新跑了回来，把坐在礁石上的少年拉住，带着他来到自己盖的小房子。

药箱，绷带，在哪来着？

阿诺娃踮着脚，在柜子里翻找着，杂乱的柜子里找东西很麻烦，但好在她找到了。

梦境的小镇灵受到花神的眷顾，找到了药箱。

阿诺娃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给你涂药，不疼的。”

被拍到伤口，迈德漠斯放在身前的手抖了一下，小声解释道：“阿诺娃，我肩上有伤口，好痛。”

说着少年先是蹙起细长的眉表示自己不舒服，然后慢慢放松表情，他亮晶晶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脸上隐约闪烁着金色的纹路，衬得眼睛更闪亮了，“不过我原谅你了。”

阿诺娃：“谢谢迈德漠斯的谅解。”

这种古怪的对话让阿诺娃自己也笑了起来，乌黑的长发被她简单地挽起，她耐心涂抹着每一道伤口，还找到了新的绷带。

在阿诺娃认真在他肩膀、锁骨等地方涂抹的时候，迈德漠斯将视线放在她发尾的末梢，乌黑的发梢有着一点小弧度的翘起。

迈德漠斯小腿上的其实不是绷带，只是被撕下的白布，不过时间太过久远，它被水泡得脏兮兮的。

少年接过绷带，将它一圈圈缠绕在小腿上，这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事，只有这样，他才能忍受冥河水的浸泡。

活下来很痛苦，可死亡也很痛苦，迈德漠斯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多久，直到他逃了出来，痛苦离开了他的身体。

迈德漠斯听到耳侧稀碎的河水翻涌的声音，眼眸微垂，小拇指悄悄搭在一起，小心地触碰着自己。

“我可以继续听小王子的故事吗？”

“小王子的故事还没有结局。”

迈德漠斯再次抬头，原本湿润的头发已经干了，一缕金发落在眼睑处，“那，你相信他吗？相信他可以复仇，终结一切。”

“我信。”阿诺娃想起了阁楼之上那鲜红的色彩，这是她第二次见到的颜色，嗯，很漂亮。既然是她的梦境，那么一定可以。

迈德漠斯抿了抿唇，害羞地笑起来，左侧金灿灿的头发摇摇晃晃的，可爱极了。

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他的头发上编制着没有柄的尖刀，在很久很久以前有时候尖刀会划破少年的脸颊，但随着时间流逝，迈德漠斯掌握了其中的技巧，再也没有伤到过自己。

看到阿诺娃的视线放在他左侧的头发上，迈德漠斯摸了摸自己的小尖刀，“没事的，不会伤到我的。”

迈德漠斯骄傲地昂首，讲述自己的战绩。

迈德漠斯和阿诺娃说了很久很久的悄悄话，两个小家伙半坐在窗前，看着圆圆的太阳越变越大，越变越暗，看着它消失在山川中。

“很高兴能在梦里见到你，迈德漠斯你真的可爱漂亮，性格也特别好。”

阿诺娃侧过头说。

月光下少年伏在窗沿，陷入了甜美的梦乡，呼吸平衡，他白天的长发现在变得金灿灿的，仿佛在散播着金色的阳光。

他睡着了，阿诺娃小声说，那早睡早起。

阿诺娃动作小心地托着迈德漠斯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环抱住少年的身躯，慢慢让他躺在床上，并为他盖上温暖的被子。

沙砾一遍遍被波浪冲刷，微风轻轻划破枯叶，阳光将自己投进树林中，一个晚上的时间很快在睡眠中流走。

在梦境中，看到了窗外走在河滩上的少年，迈德漠斯赤着脚，在大水冲刷的地方奔跑。

迈德漠斯跑累了，就蹲下来捡石子，他抓起一把沙子，感受沙砾从指缝间溜走的感觉，宝石似的眼瞳透过指间的缝隙，抬头仰望天空。

仰望……天空。

这是镇灵的禁忌，阿诺娃笑了起来。

“迈德漠斯，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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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