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提亚马特是大家的妈妈 第22章 第十九章

224.

杰森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落得这个地步的，彼时，他正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被提亚马特牵着——那只手软绵绵的，冰冰凉凉，力道却意外地大得让人没法挣脱，像是抱着自己唯一的归属似的，十指紧扣，不容抗拒。

他原本是想抽回来的，真的，一开始他还倔强地轻轻往外扯了两次，结果——

“妈妈牵着你，比较安心哦。”提亚马特头也不回地说，语气认真得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于是，红头罩先生放弃了。

现在，他站在超市的货架前，像个在职场失意后沦落成家庭主夫的中年人，一脸茫然地对着食用油和高汤粉陷入沉思。

购物车里已经堆了一大堆看起来完全没有战术价值的东西——卡通图案的便当盒、切成星星形状的胡萝卜罐头、三种不同口味的玉子烧调味料，还有一条写着“母爱来自便当！”的围裙。

身边这个“母神”穿着不合时宜的白裙，以一副精致的像是在走红毯的样子，正蹲在某个货架前认真对比两种牌子的紫菜包饭专用米：“杰森，长粒好还是短粒好呀？短的看起来比较圆润，小孩子可能比较喜欢？”

他是谁？红头罩，他应该是夜里端着枪踹门破窗的狠角色，而不是跟着一个“妈”到超市采购做便当材料。

但我们都知道这人是什么性格，嘴上说着“这他妈是浪费时间”，但身体很诚实地把她挑好的每一样食材都规规矩矩码进购物篮里，嘴上说着“食物只是为了维持基本生理需求”，转头就把那两盘玉子烧吃得一干二净，连蛋渣都不剩。

本来说便当太麻烦太家常不是男人吃的，结果现在推着购物车买了一堆便当盒、油锅、调味料，甚至还站在“可爱动物图案小叉子”前驻足了好几秒——是被吸引了？绝对不是！那只是战术考察！

225.

杰森眼角抽了抽，看着推车里越堆越高的食材，像个自暴自弃的库存管理员，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发出质问：

——你他妈到底是谁？

这是超市，不是战场；他手里握的是特级芥末，不是枪；他旁边是个顶着白裙飘飘、头上还隐约散发“圣母之光”的古代创世神，而不是带着反骨笑容的街头小混混。

他甚至能感受到四周有人投来那种“哇，年轻爸爸带娃买菜耶”的惊奇目光，搞得他连耳根子都跟着发烫了——感谢哥谭人懒得惹麻烦的性格，至少没有人上来问“这是你女儿还是女朋友”这种顶级社死问题。

这不是哥谭街头该出现的画风，这更不是“红头罩”该有的生活轨迹，他应该是在武器地堡里组装枪械，调校瞄准镜，计划今晚要端哪家黑市窝点，而不是在这里，看着一个“母神”认真思考寿司海苔该切成3厘米还是3.5厘米。

“杰森你觉得哪种切法更能表达妈妈的爱意？”提亚马特一本正经地回头问他，眼神亮得像在研究“拯救世界的正确姿势”。

他嘴角抽了抽，差点脱口而出“你他妈在问我什么啊”，但最后，他只幽幽地憋出一句：“……都能，真的。”

他想死。

但更糟的是——他已经开始熟练地把“更有爱的”那一包装进购物车了。

226.

提亚马特在认真挑选色彩斑斓的便当旗子，小声念着：“这个好像小鸡，这个好像鲸鱼……杰森喜欢哪一个？”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跟风说悄悄话，却偏偏正好钻进了某人的耳朵里，轻飘飘地、不容忽视。

杰森耳尖一抖，下意识想翻个白眼张嘴就要怼回去，但很快她不是在嘲讽，不是在闹着玩，而是认认真真地在问：“杰森喜欢哪一个？”

他想用经典红头罩的语气回应“我才他妈不在乎什么鲸鱼形状的便当旗”，但最后却只是憋出一句没什么气势的：“都、都放回去，你做这些干什么……”

然而下一秒，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把那只鲸鱼的便当旗拿进了购物篮。

Shit，这是个陷阱，他已经掉进去了。

227.

杰森·陶德盯着那块贴着醒目黄色半价标签的牛肉已经不下五分钟了。

灯光从天花板斜斜地落下来，把那块牛肉照得红润诱人，肥瘦相间、纹理清晰，仿佛在他面前闪着朴素而致命的光芒。他的眼神死死地钉在那里，像个在瞄准枪靶的职业杀手——如果那个枪靶能炖成一锅香气四溢的番茄牛腩汤的话。

是的，番茄牛腩汤。

他原本不过是扫了一眼，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自带了锅碗瓢盆和汤勺的背景音，仿佛整整一锅热气腾腾、红彤彤的炖牛腩就在眼前翻滚，番茄被煮得化成浓汤、牛腩软烂入味、汤面漂着几颗葱花，一勺下去能直接把胃壁暖穿……

杰森脸色一变，像是自己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什么不该想的画面，猛地咬紧后槽牙，仿佛想把那个念头碾碎：“……Fuck off.”

他不是饿，他没有馋，他他妈的只是——恰好看见而已，对，就是这样。

他呼吸一紧，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像是某根不该动的神经被无声地牵扯了一下。

——你想喝汤了？”

——你在想吃妈妈做的饭？

——你想吃热的、有人做给你吃的、加了心意的东西？

“Shit.”他在心里低吼，感觉比被子弹击中更疼，他猛地伸出手，想都不想就把那块牛肉拎起来，动作凶得像是在执行一次抢夺任务，然后重重地——放进购物车，购物车“哐当”一声响，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打了个闷棍。

Fuck，杰森·陶德，你是不是疯了？！

他在心里骂自己，火气冲到耳根。

她他妈是开餐厅的吗？你还点菜上了？要不要索性给你整个菜单？”

虽然骂，但还是没动手把那盒牛肉放回去。

他咬牙切齿地推着购物车往前走，速度飞快，仿佛多停一秒钟就会有人揭穿他心里的那个荒唐想法。

“……我只是，合理安排蛋白质摄入。”他咬着牙自言自语，“只是食物补给，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

推车在地板上滚动，发出吱呀的声音，像在笑他自己都不信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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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该说不说，你妈果然还是你妈，你一个眼神就知道你有什么小心思的你妈，就算这个妈不是亲的，哪怕不是血缘关系，也不是人类，甚至不是这个时代的存在——只要她自称“妈妈”，那种令人防不胜防的洞察力还是存在，就像是天赋技能。

提亚马特几乎是瞬间就捕捉到了购物车里多出来一盒牛肉，她歪了歪脑袋，看向皱着眉头，看似不耐烦实际上十分认真挑选西红柿的杰森。

他皱着眉，站在西红柿堆前，神情不耐又专注，嘴上嘟哝着“颜色太浅这颗不甜吧”“皱皮的太老了”之类的狠话，实际上挑得比超市大妈还认真。

可他刚弯腰去拿第二颗番茄，就感到背后有一束温热的目光落下。

回头一看——果然是提亚马特，她没说话，只是歪着脑袋，站在购物车那边，一手还拎着刚才选的鲸鱼饭团旗，另一只手轻轻扶着车边，脸上挂着一种“妈妈发现啦”的笑容。

杰森刚想狡辩点什么，她却已经开口了：“杰森是想吃番茄炖牛肉了吗？”

她的语气带着笃定，却不是责备，而是一种带点小小兴奋的猜测——像是抓到了孩子偷偷许愿的证据，那双粉红色的眼睛比霓虹灯还真诚发亮，就差没在额头写上“我愿意学”的字样了。

“……烦死了，你管那么多干嘛。”杰森假装不耐地回了句，声音低哑，连同耳尖一起烧得通红。

他低着头，死死盯着手中的番茄，指尖青筋微跳，像是要把那圆滚滚的番茄瞪出一个洞，好躲进里面别出来了。

提亚马特站在他身前半步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他通红的耳尖，眼神亮晶晶的，她像是没听见他嘴里的那句顶撞，也没有对那副“叛逆期少年”的样子感到不悦。

“虽然妈妈不太会……”她的声音柔柔的，语气却像在起誓，“但如果是杰森想吃的，妈妈会学的！”

她的眼神认真得惊人，没有玩笑，也没有虚张声势的那种“我可以试试看”，而是单纯、直接、不容拒绝的“我一定会学”，像是一种属于母性的坚定本能，在回应孩子的愿望时，不容任何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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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想吃了，只是牛肉正好半价了，”杰森咬着后槽牙，嘴硬得一塌糊涂，甚至连眼神都开始乱飘，“你这个没有金钱观念的家伙当然不知道啦，我只是为了节省！”

他越说声音越快，像是怕提亚马特插话，更像是在逃避那份突如其来的、被关心的柔软，他死命把自己往现实主义靠拢，摆出一副斤斤计较的姿态，恨不得在额头写上“理财鬼才、从不动情”八个大字，好洗刷掉刚才那份牛肉引发的天大误会。

可惜，他这番话的说服力，刚好就被他手里的番茄和购物车里新买的高压锅狠狠打了脸，一个为了“节省”半价牛肉特地买了个上百刀的高压锅的男人，此刻还在为自己花冤枉钱编理由，理由还编得贼烂，连提亚马特那样不谙世事的“母神”都看得出来。

杰森深吸了一口气，咕哝着把头转开，像是随口又加了一句：“……但你要是真的学会了，我就……勉强尝一口。”

他说得像是被逼着答应做什么恐怖挑战，语气特别勉强、特别不甘愿、特别炸毛，但就是这种“勉强”的语气——才显得格外动摇，格外真心。

提亚马特眨了眨眼，看着他嘴角那点倔强和脸上被压不住的羞赧，忽然笑了，眼睛亮得像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星一样，她轻轻地点头，神情像是在承诺什么天大的事：“嗯，那妈妈会努力的。”

她没有问“你真的愿意吃吗”，也没有追问“你是不是嘴硬”，只是温柔地收下了那句“勉强”的回应，像接住了什么被悄悄递来的宝物。

杰森顿时恨不得把自己塞进购物车底下，他咬着牙，在心里发出沉痛的怒吼：

——Fuck，你他妈这不就变相说了“我想吃”吗？！

妈给猫做猫饭，妈好！

猫叼饭碗等饭，猫好！

做猫饭的锅贵，锅坏！

猫掉消费陷阱，店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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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