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冬日战士饲养手册 第6章 斯塔克的警告

阁楼内的空气，因为三个（或者说两个半，毕竟其中一个的发言权暂时可以忽略不计）各怀心思的存在，而变得如同被拉到极致的弓弦，充满了下一秒就可能崩断的紧张感。

巴基依旧维持着那种野兽般戒备的姿态，金属手臂微微抬起，护在身前，那双灰绿色的眸子在托尼和塔罗之间来回扫视，像一头被困在陌生陷阱里的孤狼，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威胁。

他喉咙里时不时发出的低沉嘶吼，更是将“生人勿近”的警告信号开到了最大。

托尼在最初的震惊之后，那颗属于天才发明家和超级英雄的超级大脑总算是重新占据了高地。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一个极度危险的通缉犯，被一个行事逻辑完全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拥有神秘力量的少女捡回了家，并且，这个少女似乎还把这个通缉犯当成了某种珍稀手办。

直接报警？或者呼叫神盾局那个独眼龙尼克·弗瑞？

托尼的指尖在自己手腕上佩戴的可以一键呼叫钢铁战甲的便携式装置上摩挲了一下，又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行。

先不说塔罗这个小怪物会不会因为自己试图抢走她的新收藏品而当场翻脸，光是冬日战士这个名头，一旦暴露他还活着并且出现在纽约市中心的消息，会引发多大的混乱和恐慌，托尼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而且，天知道九头蛇或者其他什么反派组织，会不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立刻扑上来。

最重要的是，塔罗的能力太过诡异。她能轻易修复他的马克战甲，能让濒死的他恢复如初，这种力量……如果她真的想保住冬日战士，托尼毫不怀疑，就算他叫来一整个军队，也未必能从她手里把人抢走，反而可能造成更大的破坏。

“好了，好了，都冷静一下。”托尼举起双手，摆出一个自认为最无害最能安抚炸毛猫咪的姿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具有说服力，“大块头，或者我该叫你冰棍条先生？听着，我们不是你的敌人，至少现在不是。我们只是想进行一次友好的非暴力的三方会谈，OK？”

巴基自然听不懂他那套斯塔克式的俏皮话，依旧用冰冷的眼神锁定着他。

塔罗倒是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三方会谈？是要一起吃点心吗？我刚才打包的黑森林蛋糕味道很不错哦，你要尝尝吗托尼？”

“……我暂时不需要甜点，谢谢。”托尼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决定暂时忽略那个思维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小怪物，先尝试与那个看起来稍微正常一点（虽然也正常得有限）的危险分子建立最基本的沟通，或者说，单方面的威慑。

他往前走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巴基的反应，同时语速放缓，尽量让自己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递过去：“听着，士兵，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的，也不知道你和塔罗达成了什么友好协议。但我必须告诉你，你现在的身份很敏感，外面有很多人在找你，其中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你想活命，或者不想再被人当成杀人工具一样使唤，最好乖乖待在这里，不要试图做出任何……会让我们大家都很难办的举动。”

巴基依旧沉默，但眼神中的戒备似乎因为托尼这番话而更深了几分。他显然不相信任何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托尼，”塔罗见自家新藏品似乎对托尼的友好会谈邀请不太感冒，甚至还因为他的靠近而显得更加警惕，立刻就不高兴了，她一步跨到两人中间，像一只护崽的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挡在了巴基身前，鼓着腮帮子瞪着托尼，“不准你欺负我的新玩具！他现在归我管！”

“我没欺负他！我是在尝试进行危机管控！”托尼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给逼出内伤了。他一把抓住塔罗纤细的手臂，不顾她的抗议，半强硬地将她拉到了阁楼的另一边，远离那个危险的定时炸弹。

“好了，小怪物，现在没别人了，你跟我说实话。”托尼压低了声音，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那双总是带着戏谑光芒的棕色眼睛此刻也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捡回来的这个大家伙是什么来头？冬日战士！听过吗？神盾局S级通缉犯！人形杀戮机器！据不完全统计，死在他手上的各国政要、科学家、商业巨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甚至被怀疑与……与某些非常非常恶劣的、针对我家族的袭击有关！”

说到最后一句时，托尼的声音不易察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和一抹深藏的痛楚，但他很快便将其压了下去。现在不是纠结私人恩怨的时候，虽然这个认知让他非常不爽。

他需要让塔罗这个天真的，或者说根本没有正常人道德观的少女，清清楚楚地认识到，她带回来的，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漂亮小哥哥，而是一个能轻易毁灭一座城市的灾难源头！

“九头蛇，你总听说过吧？”托尼盯着塔罗的眼睛，试图从她那双清澈得像小鹿一样的眸子里找到一丝理解或凝重，“他就是九头蛇手里最锋利也最肮脏的一把刀！被彻底洗脑，没有情感，没有怜悯，只知道执行命令！这种东西，你把他修复好了，你觉得他会感激你，然后像只小猫一样乖乖听你的话吗？别傻了！他只会把你当成下一个需要清除的目标！”

塔罗安静地听着托尼连珠炮似的科普，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似乎在认真消化这些信息。

过了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开口，语气依旧是那种特有的带着一丝天真和理所当然的平静：“哦，原来他这么厉害啊？那不是更好吗？”

托尼：“……好？好什么？！哪里好了？！”他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

“厉害才更有收藏价值啊。”塔罗理直气壮地回答，甚至还掰着手指头给托尼分析，“你看，他长得好看，这一点毋庸置疑，比你那个硬邦邦的铁壳子顺眼多了。现在你又说他这么能打，这么稀有，那不就更显得我的眼光独到，藏品珍贵了吗？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从快要坏掉的状态修复到这么完美，当然要好好珍藏起来，怎么可能随便就交给别人？”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属于收藏家的骄傲与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而且，托尼，你忘了吗？我可是很擅长修复东西的。就算他脑子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被什么九头蛇弄坏了，变成了只会咬人的坏狗狗，大不了……我再把他修复一下，让他变乖就好了呀。”

“修复脑子？！”托尼觉得自己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但看着塔罗那副“这有什么难的吗”的表情，他又笑不出来了。这个小怪物的能力，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可是……

“塔罗，这不是修电视机或者咖啡机！”托尼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绝望，“那是人脑！是思想！是灵魂！不是你用那种金光闪闪的魔法随便照一下就能变好的！而且，就算你能修复他的身体，你能保证他不会再次失控吗？你能保证他不会伤害到你，或者伤害到这个城市的其他人吗？”

他加重了语气，试图唤醒塔罗那根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危机感神经：“听着，塔罗，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救了他，也不管你对他有什么奇怪的收藏癖。这个人，必须交出来！交给我，或者交给神盾局！我们有专业的设施和人员来处理这种……特殊武器，确保他不会再对任何人构成威胁！”

托尼甚至在想要不要直接联系尼克·弗瑞，虽然他一向不怎么待见那个独眼龙，但涉及到这种级别的安全隐患，个人的好恶就得往后稍稍了。

然而，面对托尼近乎最后通牒式的要求，塔罗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猫眼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清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行。”她说，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

“他受伤了，托尼。”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固执，“是我把他从快要死掉的状态救回来的。而且，就像我刚才说的，”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了一个与她精致外表略有反差的，带着几分库洛洛式“我的东西我做主”的霸道神情，“他现在是我的人了。在我没有允许之前，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这里带走。你不行，那个什么神什么局（她显然没记住神盾局的全称）也不行。”

那语气，那神态，活脱脱就是一只刚刚抢到心爱玩具，并且宣布了绝对所有权的小猫，谁敢伸手就挠谁。

托尼看着眼前这个油盐不进、逻辑清奇、偏偏武力值还高得离谱的少女，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不，这根本不是秀才遇到兵，这是正常地球人遇到了外星杠精！

他知道，跟塔罗讲大道理，**律，讲人道主义，甚至讲国家安全，基本上等于对牛弹琴。这个小姑娘的脑子里，自有一套简单粗暴却又坚不可摧的“鲁西鲁行为准则”。

强行带走冬日战士？

先不说他现在能不能打得过那个状态不明的冬日战士，光是塔罗这一关，他就过不去。天知道这个小怪物在被激怒后，会用她那神奇的修复能力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来。把整个斯塔克大厦修复成一个巨大的棒棒糖？或者把他修复成一只泰迪熊？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托尼就觉得一阵恶寒。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抓狂和无奈。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或者说，先稳住她，再从长计议。

“好吧，好吧。”托尼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带着一丝刻意的疲惫和妥协，“算我说不过你，小祖宗。你的收藏品，你暂时留着。但是，”他眼神一凝，语气重新变得严肃起来，“你必须向我保证，第一，绝对不能让他离开这个阁楼半步，直到我想出更稳妥的安置方案。第二，一旦他有任何失控的迹象，或者试图伤害你，你必须，我是说必须，立刻联系我！我有办法在不损坏你的宝贝收藏品的前提下，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这已经是托尼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他不可能真的放任一个冬日战士在纽约乱晃，也不可能真的把塔罗置于险境。

塔罗看着托尼那张写满了“我已经尽力了，你再不答应我就真的要掀桌了”的脸，想了想，勉强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你要快点想办法哦，我这个收藏品看起来不太喜欢待在笼子里。”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依旧在墙角散发着“我很凶，别惹我”气息的巴基。

“我会的。”托尼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心累过。

他决定立刻回去，把自己实验室的防御等级再调高几个级别，顺便给这个阁楼周围的监控系统也升个级，务必做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还有，”托尼在转身离开前，又不太放心地叮嘱了一句，“看好你的收藏品，小塔罗。有些东西，一旦真的玩坏了，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能修复的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满脑子的应急预案，匆匆离开了这个让他血压飙升的灾难现场。

阁楼里，再次恢复了暂时的安静。

塔罗看着托尼在她看来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满意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了自己那新鲜出炉的，也是目前为止最让她满意的顶级收藏品。

而被她虎视眈眈盯着的巴基，则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那双灰绿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困惑，以及对眼前这个神秘少女更加深沉的忌惮。

一场围绕着所有权和危险品处置的拉锯战，似乎才刚刚开始。

一直在纠结到底吧唧是灰绿色的眼睛还是灰蓝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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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斯塔克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