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冬日战士饲养手册 第5章 不请自来的房东

阁楼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或者说，是单方面的剑拔弩张。

巴基在被塔罗强行灌输的“你是我的收藏品”理论面前，经历了从最初的全然不解，到试图反抗被轻松压制，再到此刻，一种混杂着屈辱、警惕与深度戒备的沉默。

他靠坐在墙角，那双深邃的灰绿色眼睛此刻像两簇冰冷的火焰，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个正悠哉悠哉地用小刀削着苹果，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的少女。

巴基的金属左臂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曲，显示着主人并未完全放弃抵抗的意志，只是在积蓄力量，或者说，在评估这个诡异少女的下一步行动。

塔罗倒是显得轻松自在。她将苹果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用刀尖扎起一块，递向巴基的方向，语气轻快：“喏，藏品先生，补充点能量吧？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放心，这个没毒，我刚从托尼的冰箱里借来的，他家的东西品质一向不错。”

巴基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哼，偏过头，完全没有要接受投喂的意思。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是不是隶属于某个比九头蛇更可怕、更擅长精神折磨的新型秘密组织。

塔罗也不生气，见他不吃，便自己“咔嚓”一口咬掉了苹果块，腮帮子鼓鼓地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评价：“嗯，果然很甜。你不吃是你的损失哦。”

就在这诡异对峙中，阁楼那扇画着歪歪扭扭小猫的木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嘀”的一声，用电子钥匙打开了。

“小塔罗！你的饭票兼全能管家兼纽约最佳邻居（是的，自从塔罗非要住在这个阁楼后，托尼直接买下了这一整栋楼并住了进来）托尼·斯塔克，给你送温暖——外加你昨天念叨了八百遍的新款电视机来啦！”

伴随着托尼那特有的，带着几分炫耀和三分不正经的熟悉嗓音，门被推开，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提着一个明显是最新款超薄液晶电视包装盒的托尼，心情颇好地走了进来。

他最近刚解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技术难题，又顺手从某个不识趣的军方采购代表那里敲了一笔研发赞助，正打算来看看他这位捡回来的、拥有神奇修复能力的小朋友，顺便显摆一下自己的慷慨与贴心。

然而，当他的目光越过正笑眯眯地朝他挥着小刀的塔罗，落在塔罗身后不远处，那个靠坐在墙角，虽然因为光线和角度问题看不清全貌，但依然能清晰辨认出那标志性的金属手臂和一身深色作战服的男人身上时……

托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那双总是闪烁着天才光芒和戏谑笑意的棕色眼睛，在看清那个身影的瞬间，猛地睁大，瞳孔也因震惊而急剧收缩。

他手里的电视机包装盒“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但他却浑然不觉。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空了。

托尼·斯塔克，这位天不怕地不怕，连外星侵略者都不放在眼里的钢铁侠，此刻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打了一拳，又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劈中了天灵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丝迅速升腾起来的，混杂着愤怒的复杂情绪。

他看到了什么？

如果他没眼花，如果他那颗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没有因为连续熬夜而出现BUG……

他看到的，分明是那个在神盾局的最高级别通缉名单上常年占据榜首，在各种秘密档案中被描述为“幽灵”、“杀戮机器”、“九头蛇最锋利的獠牙”，在新闻报道中被冠以“冬日幽灵”之称的……那个男人！

冬日战士？！

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看他那副虽然狼狈但明显还活着的模样，以及塔罗那一脸“我新养的宠物，可爱吧？”的表情……

托尼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他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在新闻和绝密档案里被描绘得神出鬼没，冷血无情的“冬日幽灵”，此刻虽然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凶悍气息，但那副靠坐在墙角，微微低着头，金属手臂无力垂下（在托尼看来，这完全是被打残了动不了）的模样，竟然、竟然有那么一丝丝像只在雨夜里被人遗弃，又被好心（？）小女孩捡回家，浑身湿透，眼神凶狠却又带着点不知所措的受伤野猫？

这个比喻刚从托尼脑海中冒出来，就被他自己给狠狠掐灭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可是冬日战士！能徒手掀翻装甲车，单枪匹马干掉一整个特工小队，执行过无数无一失手暗杀任务的顶级杀手！野猫？这他妈是史前霸王龙级别的猛兽！

“塔……塔罗……”托尼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见了鬼，“那个……那个坐在你后面的……是什么东西？”他甚至不想直接用“人”来称呼。

塔罗听到托尼的声音，这才从欣赏自家新藏品的愉悦中回过神来。她回头看了看依旧保持着高度戒备姿势的巴基，又看了看门口石化状态的托尼，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哦，托尼，你来啦！快看快看！”她献宝似的指着巴基，语气轻快得像是捡到了一块漂亮的糖果，“这是我前天晚上新捡的！是不是超——级——帅？！”

“捡、捡的？！”托尼觉得自己快要心肌梗塞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评估一下塔罗这个少女的捡拾范围和危险品识别能力了。上次是捡了一套濒临报废的钢铁战甲，附赠一个快挂掉的托尼·斯塔克，这次直接捡回一个全球通缉的杀人机器？！

“是啊！”塔罗理直气壮地点头，小脸上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的期待，“他当时流了好多血，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而且你看他的脸，还有这条胳膊，”她指了指巴基那条在昏暗光线下依旧闪烁着慑人寒光的金属臂，“是不是比你那个铁皮壳子好看多了？”

被无辜拉踩的铁皮壳子本人——托尼·斯塔克，此刻已经完全顾不上计较塔罗对自家宝贝战甲的审美偏见了。他的大脑在疯狂地尖叫预警。

“塔罗！What the hell？！你知道他是谁吗？！”托尼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找回了一丝属于钢铁侠的魄力（主要是音量），他一个箭步冲到塔罗面前（同时小心翼翼地与墙角的巴基保持着一个他自认为的安全距离），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惊怒却丝毫未减，“他不是什么受伤的漂亮小哥哥！他是冬日战士！九头蛇的王牌杀手！你把他弄到我提供的公寓里……你是想让整个纽约都上天吗？！”

如果不是顾忌到那个冬日战士可能还保留着一定的行动能力，以及塔罗这个小怪物本身那深不可测的修复和破坏能力，托尼发誓，他现在绝对会立刻启动他预设在公寓里的最高级别警报，穿上马克战甲，然后呼叫神盾局……不，直接呼叫他能联系上的所有复仇者！

“冬日战士？”塔罗歪了歪头，似乎在努力回忆这个名词。过了一会儿，她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好像在哪里听过……是不是上次我用你电脑玩情报连连看的时候，在那个叫神盾什么的加密文件夹里看到过？评价是极度危险，格杀勿论？”

托尼：“……所以你还知道他极度危险，格杀勿论啊？！”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小祖宗的清奇脑回路给逼疯了。

“是啊，”塔罗一脸的理所当然，“但是他又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且长得这么好看，直接格杀或者让他勿论掉，太浪费了呀！我把他修好了，现在他是我的收藏品，自然要好好收藏起来。”

“收……收藏品……”托尼觉得自己眼前阵阵发黑。

他现在严重怀疑，当初自己因为一时心软和好奇，把塔罗留在身边，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这简直是引狼入室……不，是引了一个人形自走核弹外加一个随时可能引爆核弹的熊孩子！

就在托尼和塔罗进行着这番跨服聊天般的激烈（主要是托尼单方面激烈）沟通时，一直沉默地靠坐在墙角的巴基，那双冰冷的蓝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突然闯入的托尼身上。

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主要是塔罗的某些用词过于跳脱，而托尼的语速又太快，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穿着昂贵西装，看起来像个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的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与这个阁楼格格不入的、属于上位者的掌控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尤其是当这个男人情绪激动地指着他，对着那个奇怪的少女大喊大叫时，巴基体内的冬日战士程序，再次被激活到了最高警戒级别。

新的威胁出现。

需要清除。

尽管身体依旧虚弱，但那股被九头蛇常年用残酷手段铭刻进灵魂深处的战斗本能，还是让他的肌肉再次紧绷起来。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那条闪烁着寒光的金属手臂猛地抬起，对准了托尼！

“塔罗！你看！我就说他很危险吧！”托尼被巴基这突如其来的凶悍姿态吓得往后一跳，差点撞翻身后塔罗的宝贝星光地球仪。

塔罗却似乎对巴基的炸毛习以为常，甚至还有心情点评一句：“嗯，藏品先生很有活力嘛，看来我昨天修复得很成功。”

她转过头，看着因为自家藏品突然发飙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差点把战甲穿上的托尼，又看了看因为陌生人的闯入而全身戒备、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人撕碎的巴基，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恼的表情。

“托尼，你不可以吓到我的新收藏品。”她一本正经地对托尼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属于主人的维护，“他现在是我的。你要是想跟他玩，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托尼：“……”

他现在非常确定，自己当初的决定，绝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做出来的！

这下好了，一个背景不明、能力逆天、三观歪到天边去的人形修复机，外加一个新鲜出炉、刚刚被修复完毕、随时可能暴走的世界顶级杀手……

托尼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的方舟反应堆，可能需要一次紧急的功率校调了。

这个小小的阁楼，此刻因为这两个煞星的存在，以及一个头痛欲裂的倒霉房东，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鸡飞狗跳的紧张对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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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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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请自来的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