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冬日战士饲养手册 第15章 塔罗的天平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被打开，从中奔涌而出的，便是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与绝望。

巴基蜷缩在地毯上，像一只被剥皮抽筋后仍在微微抽搐的困兽。

那些被强行唤醒的记忆，如同无数把烧红的烙铁，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烙印着罪孽与不可饶恕的字样。

他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身体因为无法承受的痛苦和自我厌恶而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不断溢出破碎的如同玻璃划过砂纸般的呜咽与喘息。

他完了。

他想。

这个认知，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他感到绝望。

托尼站在不远处，那双平日里充满着聪慧和狡黠的棕色眼眸，此刻却因为巨大的悲痛和压抑的愤怒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他看着那个在地上痛苦挣扎，曾经只存在于绝密档案中的冬日战士，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是你……是你杀了他们……”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无形的重锤，一字一句，狠狠地砸在巴基那早已不堪一击的神经上。

“霍华德·斯塔克……玛利亚·斯塔克……”托尼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他父母的名字。每念出一个字，他眼中的痛楚便加深一分，那股几乎要将他理智焚烧殆尽的怒火，也随之升腾一寸。

他甚至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指控的话语，因为汹涌而上的悲伤与恨意，早已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巴基的身体因为这两个名字而剧烈地一颤，蜷缩得更紧了。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

道歉？辩解？乞求原谅？

但他发现，在这些血淋淋的真相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任何辩解都像是对逝者最无耻的亵渎。

他只能任由那股足以将他溺毙的愧疚与自我憎恶，将他拖入更深更黑暗的绝望深渊。

塔罗静静地站在一旁，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与好奇的猫眼，此刻却异常凝重地，在托尼和巴基之间来回扫视。

她首先看向的是托尼。

这个平日里总是喜欢穿着亮闪闪的铁皮玩具到处炫耀，嘴巴毒得能气死十个八个正常人，但实际上却会记得给她买最新口味的冰淇淋，会容忍她在他的豪华实验室里胡作非为，会在她无家可归时提供一个温暖的小窝的长期饭票先生……

此刻，正像一头受伤的雄狮，独自舔舐着足以致命的伤口。

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浓烈到化不开的悲伤与愤怒，让塔罗那颗对复杂情感感知系统发育不良的心脏，都感到了一阵阵莫名的细密刺痛。

托尼……他看起来……非常，非常的悲伤。

然后，她的目光又缓缓地移向了那个正蜷缩在地毯上，因为无法承受的记忆冲击而发出阵阵绝望呜咽，整个人都散发着浓烈“我坏掉了，快把我人道毁灭吧”气息的巴基。

她的一号收藏品先生……

他看起来……也好痛苦……好可怜……比上次她试图给他那条漂亮的金属胳膊进行深度抛光保养而被他用凶狠的眼神外加金属爪子威胁时，还要可怜一百倍。

塔罗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

在她那套简单粗暴的行为准则里，对错的概念其实相当模糊。她更看重的是结果和价值。

如果按照哥哥的教导，任何物品，一旦失去了它的使用价值或者收藏价值，或者变得不那么有趣了，那么，它就应该被毫不犹豫地处理掉。

眼前的这个一号收藏品，似乎就因为某些过去的问题，而让她那位重要的饭票朋友感到了极大的痛苦，甚至可以说，他损坏了她朋友最重要的东西。虽然塔罗依旧不太能理解父母这个概念对于一个成年男性而言，到底有多么重大的意义，但从托尼那副天塌下来的表情来看，那一定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那么，按照等价交换和因果报应的原则……

塔罗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库洛洛式的，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审视光芒。

她缓缓地走到因为过度悲伤而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的托尼身边，伸出手，轻轻地、带着一丝笨拙的安抚意味，碰了碰他的手臂。这是一个极其罕见的，属于塔罗式的安慰动作。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依旧沉浸在无边痛苦与自我厌恶中的巴基。

那一瞬间，她脸上的困惑与不忍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她精致外表截然不同的，带着几分审判意味的冰冷与漠然。

那眼神，像极了库洛洛在决定一件藏品的最终命运时，那种不带任何个人情感的，纯粹的价值评估。

“托尼是我的朋友。”塔罗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清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与决绝，“你，伤害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巴基的身体因为她这句话而猛地一僵，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因为绝望而显得空洞的眼眸，有些茫然地看向眼前的少女。

“虽然，”塔罗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措辞，也像是在回忆托尼之前那些愤怒的指控，“你当时……可能不受自己的控制。”她姑且采纳了这个听起来似乎能让事情变得不那么一边倒的说法。

“但是，”她的声音陡然转冷，毫不留情地刺向了巴基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这份痛苦，这份因为你的行为而产生的无法挽回的伤害，你需要……偿还。”

偿还这个词，从塔罗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天真烂漫表情的小脸上说出来，显得格外沉重，也格外令人不寒而栗。

在她的世界观里，这或许并非指向传统意义上的审判或惩罚，而更像是一种类似于等价交换的法则。

你破坏了什么，你就必须用同等价值的东西来弥补。你造成了多大的痛苦，你就必须承受相应的代价。

这是天经地义的，就像太阳东升西落，就像蜘蛛捕食猎物一样，再自然不过的道理。

巴基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双曾经在修复他金属手臂时，闪烁着纯粹欣赏与专注光芒的眼眸，此刻却像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他狼狈不堪的充满了罪孽的影子。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从那双冰冷的眼眸中，读懂一种不容置疑的判决。

就在阁楼里的气氛压抑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引爆时——

“住手！你们想对他做什么？！”

一声充满了焦急与愤怒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般，猛地从阁楼门口传来！

紧接着，那扇本就有些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用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狠狠彻底撞开！一个金发身影，带着一身不容置疑的正义感，如同一道闪电般冲了进来！

是史蒂夫。

他显然是因为放心不下巴基，却正巧撞见了这堪称公开处刑的一幕。

史蒂夫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地毯上，浑身散发着绝望气息的巴基，以及站在巴基面前，神情冰冷，语气决绝的塔罗，还有一旁虽然悲痛欲绝，却也带着浓烈杀意的托尼！

他几乎是瞬间就判断出——巴基有危险！

“他被洗脑了！那不是他的错！托尼！你冷静一点！巴基他是受害者！！”史蒂夫的声音因为急怒而显得有些嘶哑，他一个箭步冲到巴基身前，张开双臂，将他牢牢地护在了自己身后，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死死地瞪着托尼和一脸状况外的塔罗。

一场因为血海深仇而引发的审判，似乎刚刚进行到一半，就因为这位正义使者的强势介入，而被迫按下了暂停键……

大家可以自己理解，但是塔罗对托尼的感情肯定是比巴基要深的，在这个时候。毕竟她刚捡到巴基，但是托尼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捡到的，也是一直在帮助她的人。

目前塔罗和巴基对彼此的情感是完全不对等的。

所以塔罗会帮托尼是毋庸置疑的，我觉得这也是最大的冲突。并且，在这个时候，队长一定会站在巴基那边，如果塔罗也偏向巴基，那托尼也太可怜了……

我是非常希望，在这个审判一样的时刻，不仅只有队长，巴基，托尼三个人。2v2才更公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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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塔罗的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