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可以被说出口的爱,也不是应该从我的眼中诞生,与世界碰面,或许再和它交个朋友的情感,这没有反馈,只有我单方面的付出,用她的血肉构成我的手掌,轻轻拨开阻挡视线的面纱,又一次站在了她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了来自男人的刁难。
她会不会感谢我?
所有谈话声都在一瞬间静了下来,带着讥讽如真正在乎安琪曾经生活含义的某种讲述方式是惹人恼火的,我站在她身边,不用触碰她的手,就能够知道她此刻感受到的巨大压力,不,我看来,那从不是烦恼,而是又一次令卑微讨好出现的机会。
想到这,我突然觉着自己肩膀上的重担瞬间消失了。其中原因不是因为弗兰克那种看到我之后,由漫不经心转作微微惊诧的神情带来的巨大自信心,也不是那些落在我身上的眼神们诉说惊讶,而是我又一次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母亲,是的,只有母亲。
我可怜的,可悲,值得唾弃,却又想在暴风雨般的怒火后重新把她捡起,紧紧握在手心听着伤痛带来疼痛时惊呼的,哭诉的母亲……她从都不想我,也不爱我,但是我爱她,这种爱到达了一种疯狂地步,当我故意装作生疏面对男性时,怯怯的问:“……弗兰克先生,很抱歉打扰你,但是,你还有着时间观看《夏日终结》的内容吗?我母亲的经纪公司负责人奥利弗·西蒙让我们来到迈阿密……”
“…奥利弗·西蒙?”轻飘飘的语气缠绕在男人的舌尖,弗兰克似乎对这位在纽约城能够呼风唤雨的角色满不在乎,又或是他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来伪装,我无法看到他的本意,也并不想花心思在这样无聊的事情,沉默聆听脑中进行的思索,很快,他想起了这样的名字,开口对我说:“我知道西蒙,我们曾合作过一次,不过,你们就这么信任他吗?”
鄙夷的视线开始从沙发的中央飘荡,这是又一次男性之间的竞争,每一个在好莱坞里存在的男性似乎都想要做那个最能给予一些承诺的人物,但是通常展示出这副模样的他们,没有一个是真正能够做到的那位。
这一点儿也不难分辨,不需要多几次的注视停留,我的余光在抬起眼的瞬间看到了弗兰克充满着虚伪的面孔,他的唇正在诉说一些希望为自己博取信任,直到我心甘情愿跟在身后走向卧室的话语,但是他的眉毛却出卖了他,强装镇定的抖动起来,像是有着未被处理的疾病或是激动,第一次破茧而出的蝴蝶那样翩翩起舞展翅。
他不知道安琪的计划,他不知道这一切究竟要怎样发展,不知道哪怕他不提出,我也会跟着他一起离开前往,反复对自己确定着贬低奥利弗的话语说道:“如果他真的想要安排好这件事,那他就会提前给我来个消息。”
“啊…难道他从没有给您消息吗?”安琪适时的惊慌失措能够让世界上的任何人品尝到成功的滋味,弗兰克没有与众不同的独特,控制不住扬起的嘴角刮蹭着胡子,因为它微微泛青的下半张脸很快有了血色,听着安琪的反复道歉,他笑了起来。
“这不重要,”拍着大腿,他的力度掀起了又一片灰尘,再也不想掩饰那样站起身来像我们靠近着,伸出的手就在下一秒钟接过被我握在手心里的电影胶片。
在潇洒的打了个响指之后,他喊来服务生,很快便驱散俱乐部里面的陌生人员,只留下他信任的几个跟班与保镖,在压低声音说:“我愿意为你们两个这样拥有魅力的女性破格这么一次,我们来看夏日终结,来看看这部被媒体群体们争先恐后报道的电影内容,究竟有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低俗。”同时,我看到了那双被暗示占满的眼睛。
**到可怕,能在恍惚之间把所有遮挡住身体的布料都消除的炙热贴上我的脖颈动脉,下降至胸口,绑着棕色皮带的腰,最后则是露在外面的脚踝。
努力地将手伸到最大限度的距离,弗兰克似乎正在丈量着他今晚是否能看到我的脚踝出现在他肩膀上面,只想象也能被取悦到般,他笑起来,重新回到沙发上,像是那里是他又一个掌权王国般对我挥手,我的身体就自发性的紧贴着他的一条手臂,将脸半遮挡在肩膀后面,在灯光昏暗的空间里,我听到了电影主题曲的弦乐前奏,与我的低声吟唱。
旋律带来的痛感像是柠檬汁的味道,那是我在录音室里喝下的果汁,里面没有被加入任何蜂蜜似的糖浆,但我甘之如饴的觉着那是我从来没品尝过的甜蜜。
多奇妙的一件事,我竟然真的能够写出一首歌来配合安琪,也真的能够用自己光裸的脚在电影的开头数次跑过有着鹅卵石的小道,气喘吁吁的等待镜头从裙摆低端对准自己的面孔,将手放在嘴边的两侧位置,大声呼喊着:“格雷厄姆,格雷厄姆……”然后那男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眼睛里。
曾需要握住笔杆,现在却充满泥土的手不知道在怎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脖颈后,抓小猫一样在空气里翻腾,触感不算太好,因为它正与现实世界里面,弗兰克汗津津的手心互相作为对比,不偏不倚的让我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被控制的错觉。
下意识想要拒绝的触碰让我的肩膀轻轻地耸起来,我想要侧过头看向弗兰克,但是却又发现看向他的路有那么遥远,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的眼睛不舍得离开展示着剧情的幕布,更是因为一直将身体躲在角落,对摆在眼前的这场戏剧仔细进行观察的安琪。
她是这样的渴求成功,对着世界的巨大野心投射到了出现在她笔下的主角格雷厄姆身上,但哪怕在梦幻的剧本里面,她的化身也没有成为拯救一切的那个。
像是不得志的另一种代表,又融合了安琪所有夜晚的噩梦,格雷厄姆小心翼翼中还带着些许粗鲁,将被我扮演出的奥菲莉娅带回了自己的住处,有着无限的惆怅似的对着镜头展示起自己掌心的的秘密命运。
这是安琪喜欢的拍摄方式。
来自女性的细腻让她能够捕捉到每一个无趣灵魂注意不到的细节,她的肩膀上因为扛着的摄影机微微有些不平坦,但是却仍然能够被我依靠,被相信着度过每分。
是的,我要把那些她需要的表演方式来全部从自己的眼球里面挤出来,我要用故意定格出的,多少有些许下流的角度让好莱坞议论纷纷,就用那支格雷厄姆伸到我双腿中间的手臂,当他处于睡眠时的平稳呼吸与我的做对比,一声声的名字呼唤犹如碰到石板的疼痛感,而此时此刻,究竟是谁发出的那些喘息声,也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这场荒唐,在俱乐部里临时播放的禁忌电影,已经在无声之间结束了。
我要等待弗兰克的评价吗?还是我已经在他开口之就已经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会说出怎样具有嘲讽的话?
不,我对一切都没有想象。
眼神飘忽不定的在黑暗中寻找着熟悉的蓝色,那是安琪的眼睛,但是它此时此刻却并没有散发出些许让我感到心安的光芒,下意识的恐惧们盖住了我,又或者是弗兰克的侧脸,带着一种不容许拒绝的闯入我的视线之中,握住我的手,笑着说道:“你和那个什么哈威·凯特尔一起参演吗?他实在是不怎样的演员,同样,这也是个打着艺术幌子的劣质电影……”
他再次停下了自己的说辞,像是自己也感觉到这些话不太合适被在当下说出来,又在于此同时,清晰的知道在场的任何人都不会对他说出反驳来,似乎是终于放下心,弗兰克将指尖搭在了玻璃茶几发边缘位置,扯扯嘴唇,笑起来说:“我能给出更好的,比如你想要的合作机会,或者是一些从未参与到其中的名流派对。”
他是在对着我说话吗?
带着满满的疑惑,我下意识看向他,但他狭长的眼睛却并没有留在原地等待我,而是一股脑的像安琪的位置进发。
不肯停下的双唇有着它的打算,弗兰克知道自己的筹码会是什么,打不倒的士兵在安琪短暂的犹豫间,知晓了自己即将会得到的答案,将身体微微伏下,他用着那些被握在在自己的手中的酒杯,像是马戏团里一样的人物开始变起了戏法,高度酒精被他浓缩在一个小小的玻璃杯中,他回过头,挑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提议,“来和弗兰克喝点酒吧,小浪漫,就当是为了我们已然能够看到的成功未来。”
“可是我没有未来。”我本来打算用这样的话回敬他,但是在深蓝色的阴影下,我还是应声接下他的酒杯,它没有什么多余的重量,玻璃纸一样包裹住了残酷的现实,令我的每根手指变得透光,而薄薄的一层皮肤被骨头撑着,遮住我半张脸的掩饰物一样随着吞咽的动作应声碎裂。
我的酒杯终于空了。
毫无意外,我看到杯底被留下的白色粉末是被碾压的药物展现,弗兰克对此毫不避讳,想要当周围所有的谈话声,音乐声,还有嘈杂的背景都在瞬间平息时,将我生吞活剥。
他能够如愿以偿吗?
不,这是不可能的。
晕眩的脑海中仍然有一线光明存在,我无声挣扎着想向安琪靠近,但刚刚用手臂撑起来身体,动作便骤然被一种十分凌厉、带着侵略性的东西彻底叫停。
时空概念彻底摧毁了,从我身后传来的含糊不清的语气词声音并不算大,却像是扔进这片平静表面的一个啤酒瓶般,不由分说着直接砸进了水底。
我不知道那是谁,也并不想回头张望他的模样,只感受着那双落在我发尾的手掌温度,借着所有迷幻现实的可能开始认为,它会如同生长着深绿色枝叶的藤蔓一般将我的存在彻底藏匿。
“噢,弗兰克,”一阵不属于这里的沉闷低音随着男人的动作从四周的喧嚣里浮现出来,他似乎是有着巨大暂停能力的某个大人物,执意用轻蔑的挑衅声来作为自己的开场白,“我们在外面为你卖命的时候,你的生活倒过是很舒服。”
他不屑的说着,百般无聊的用手指划过白金色的发丝缠绕,最后将头靠近我,用带着热气的呼吸问弗兰克道:“希望我没有扰乱你这一次做嫖客的机会,我亲爱的,尊重的弗兰克。”
电影夏日终结是自创剧本,内容大概是:
16岁少女奥莉菲亚因母亲离世投奔沉默的叔叔格雷厄姆,乡间夏日里,少女的鲜活打破男人封闭的世界,疏离到隐秘的情感暗涌在两人之间蔓延
争议的点是禁忌亲情/爱情故事,以及为了吸引眼球对待未成年女主的x暗示镜头,但在设定里,却也因对青春期权力动态的犀利解构,成为女性主义电影研究的矛盾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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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因为俱乐部里面的剧情占比很少,所以没有在作话里面提到这本书融合了电影《疤面煞星》的内容
时间线肯定是混乱的,因为在电影里面故事开始是80年代,而文中此刻是60s末
[根据电影内容,托尼的出生年份为1941]
这部分剧情大概是在电影中,托尼出现在俱乐部内被勒索未果后遭遇枪战的前奏戏,魔改了他对待艾薇的态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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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