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手说,地下晶是最初始,也是最纯粹的金之灵元,不易生成,经日积月累的沙土不断磋磨淘练才能孕育出一颗,而能供锻造的大块晶体更是可遇不可求,也许把长流水源挖空踏平都不一定能找到。不过移山破土,对他元邪皇来说,又有何难。
以往他只在长流水的下游取好水便离开,至于源头有多远,倒未曾想过。往上游方向走了好一段路,流水依然平缓清澈,不见从高山峡谷处涌出时的奔腾样貌,许是仍有一段路要走。
行至中途,元邪皇察觉魂珠上的烛龙之息有些微紊乱的迹象,而袖中的神木心亦隐隐散发出灵元。他拿出两物分置两掌之上,竟见魂珠化气与烛龙之息交织成两股,全数注入神木心内。
元邪皇讶异,魂珠之魂竟自行苏醒,并且出于本能一般寻找依附于合适的载体。他未尝不考虑过直接以神木心作为载魂之具,但木之可塑性不如土,坚直如参天高木,柔弱如藤蔓草芥,都不算最好的选择。
神魂与烛龙之息完全纳入神木心后,神木心便散发出点点荧光,却未见形体有任何变化,这恰好印证了他的想法,神木心根本不堪为载魂之具,其为载体,有识而无形。
元邪皇尝试以灵识之音与之交谈:“你醒了?”
“呃……我……”对方如梦初醒一般,“我醒了,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这是哪里?”
“始界,我的故乡。”元邪皇不禁眺望四方。
荧光微微翕动,神木心魂似乎也在随元邪皇的话音而环顾四周,而后说:“你是何人?我认识你吗?”
元邪皇不答反问:“你的名字,记得吗?”
“我……”神木心魂好似陷入困惑,“我叫什么名?……我想不起来了,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嗯?”元邪皇沉吟,“罢了。”
不再试图从对方身上获取有效信息,元邪皇继续寻找长流水的源头。
“你究竟是何人?你在做什么?”
“吾名烛九阴,”元邪皇步履不停,“我做的事,让你复生。”
“什么?”神木心魂吃惊,“你要让我复生?那你知道我是谁?”
“我亦不知。”元邪皇摇头。
神木心魂更加疑惑:“烛九阴,那你为何要救我?”
“为何?……”元邪皇思索一番,“也许救了才知晓为何。”
“既然如此,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做不了。”元邪皇直言,却不经意瞥见神木心的荧光黯淡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一路,你可为之见证。”
“好,”神木心魂倒是直爽,“这一路,我陪你。复生之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