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谢李]尚公主上 > 第8章 第 8 章

[谢李]尚公主上 第8章 第 8 章

作者:八百秦川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7 03:22:08 来源:文学城

李忘生递完那玉佩,本等着人回话,可谢云流光愣在原地,抿着唇也不知在思索什么。难得一副正经模样,看得他反倒有些忍俊不禁——轻声的笑可算把面前人的魂唤回来些,谢云流攥着玉佩往袖口一收,眉目沉静,似在许个多么重要的誓。

“我不会弄丢的。”他道着,语气严肃又认真,“今晚用完就还回来。”

“光还这玉佩可没用,记得把我的魂魄也一块还回来。”李忘生搭上他脖颈,把人吓退半步又忍不住笑起来,“谢道长退什么?总得带我下去吧。”

正经不过一瞬的人懊恼叹口气,对自己草木皆兵的作风也无可奈何,搂紧对方腰便三两步跃下庙,生怕多占人便宜似的,触了地就松手。

“走了,回去。”发话的没看他眼睛,李忘生轻轻应一声,跟在他后头踱了半晌步子,还是选择开口:“谢道长不必故意同我隔开些距离的,我们毕竟——”

“毕竟是什么关系?”谢云流回头,问他话时又变回了寻常那副样子,顶着没由来皱起的眉,把问题再度抛给了对方。

“我与你方才谈了心,又给了你这玉佩。”李忘生缓缓道着,瞧他眉眼逐渐舒展,总算放下心来,“谢道长,我愿意信你,你若是也愿意信我,那我们便是交付真心的友人,不再是先前那般各取所需的关系。”

头顶一阵暖意,谢云流不知为何把手搭上了他额门,凶巴着眼凑近他。李忘生没明白他在变哪般脸,抬眼迎上那双眸子,看着里头的郁结烦闷逐渐转为无计可施的困闷,最后只能松开了他的脑袋,重新转身踏上了寻车马的路。

车夫还在原处等着,两人上了车谢云流也不再言语,顶了头乌云似的,堵得满厢气氛很是沉重。

李忘生思索一番那回答,终于恍然:“谢道长是希望我俩的关系再进一些吗?”

他瞧见谢云流背对着他的肩膀明显地颤了番,随即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眼神可飘忽:“别瞎说!”

“你要当友人,那便当友人,我没别的意思,你也不准有别的意思。”他清清嗓子,“你愿意给我玉佩我自然开心,接下来的事放心交给我,至少我不会辜负你这份心意。”

李忘生眨眨眼,轻轻啊一声:“那便好。”

“若是想再进一步,那确实是有些不合时宜。”他看向对方,也不知这话是说与谁听,“好在谢道长也是个明事理的,总不会真产生些奇怪的想法。”

谢云流汗颜:“自然不会。”

李忘生不动声色长出一口气,心底这情绪到底是庆幸还是落寞,他懒得去追究。

车轮骨碌过,很快便回临淄王府,谢云流将李忘生扶下车,瞧着他抬眸时脸被月光映得白亮,声音也朗然:“谢道长夜里如何安排?”

谢云流掂掂掌心里那片白玉:“有了你这玉佩,自然去会会井里那月亮。”

“那我便去安寝。”李忘生道完,又回头瞧他一眼,“谢道长早些回来。”

这一眼让谢云流很是受用。他情难自禁露出个笑,一句好也随着嘴角一道扬,在静谧的宅院里很是明显。

直到真将人目送完毕,得意的人才迈了步子,轻车熟路踱到井边。周边杂草瞧着样子比昨日齐整些,乖乖顺顺地在风里头晃。

他敲敲壁沿,月色的雾又漫起来,像纱一般层层将他拢在其中。

袖口的玉佩恰时发起烫来,谢云流心一惊,忙把这杀手锏藏得深些,任它烫着自己的臂也不改色。

自井里头探出脑袋的人神色平常,应当是没察觉到他带了什么玩意儿前来,环视一周确认没旁人才放下心,准备缓缓攀出井来——腿还没抬起,又被谢云流一记术法摁回井里头。

“待着吧,你既然寄在这井里头,就别出来乱晃,免得魂魄受损。”谢云流见他急于挣扎,叹了口气,“我不是什么坏人,你信信我吧。”

“出来晃这么一次又会如何呢?”李忘生瞧着不太服气,却还是听了他的建议安分待回井里头,“我这段日子,大多时候都待在井里头,偶尔才去三哥宅院跑一跑。”

“待井里多好,总比那些个寄在玉里罐里的好,多大多亮堂。你钻井里头,也不影响我俩聊事。”谢云流笑道,“哎,你不是讨厌你三哥吗?去找他干嘛啊?”

“……”李忘生迎上他的笑眼,道,“让他睡不好几天觉也是好的。”

谢云流笑得更深,偏偏李忘生讲这话时的语气也无甚波澜,好像自己做的是多正常的事。

他干脆盘了腿坐到井边,肘搁在井沿,再近些就要碰到那条纱样的魄:“你晓不晓得,有些没有载体的魂魄离体太久,时候一久就容易消散。一旦消散,就再难找回来了。”

“道长说这话应该不是为了吓我吧?”李忘生撑着面颊,“你想问我什么呢?”

他看破意图,谢云流便也不拐弯抹角:“李公子丢的那条人魂,你离体前可曾察觉到他存在?”

“不曾。”他摇摇头,“怕是在我离体前,这人魂已然丢了。”

谢云流的面色骤然苦恼起来:“那可难办……难道真是十二岁丢的那条?你对十二岁前的事,有记忆不曾?”

“有些,但模糊得很,只记得是住在山里观中。”李忘生道,“你问我可是问错人了,人历的事,和着喜怒哀乐一道,自然都是寄在人魂里头。”

谢云流只关心前头那句:“还有多的呢?”

“再多就记不起来了。”李忘生看他眼,“你不该是按着三哥的意思来驱我的吗?怎么还问起缺魂缺魄这事儿来了?”

“谁来驱你,少想点有的没的。”谢云流嗤他,“方才李公子还和我在一块呢,你信不过我,总该信信你自己吧?”

“若是承了三哥的令,你去问他,他总会配合着和你聊几句。”李忘生却道。

“……”谢云流无奈,“我昨晚和他睡一块,难道也是承你三哥的令?”

李忘生的面色古怪起来,果然是无由反驳这一点。

“他还和我讲过去的事呢,讲你是被临淄王吓出来的,被逼着理政讨名声,到头来想回趟家,还被他派人捉回来。”谢云流道,“这种人我可不会替他干活,你三哥天天阴阳我,我跑都来不及呢,还承他的令?承哪门子令。”

李忘生木着的脸有了些波澜,抬起眸时眼底恰好滚过道光,霎时把整张脸都照亮——谢云流一愣,忙低头去看亮源,竟是发烫的玉佩不知为何又泛起亮来,光透过袖子,根本挡不住。

李忘生深深吸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再也平静不得:“他把玉佩都给你了。”

“是。”谢云流只得拿出来,“有了它,我就能收你。”

“那你收吧,我不会跑。”李忘生道,“他把玉佩给了你,那我再如何,也该信了你的话。”

为表诚意,他还主动伸出手,险些碰到谢云流的手臂——后者忙躲开,后仰着身子摇头:“先别急着被我收啊,我问你几个问题。”

李忘生点点头:“您问吧。”

“昨夜你来我们房外转悠是为何?”谢云流道,“你凑近时这玉佩也闪了亮,这事绝非巧合。关于这玉佩,你知道什么吗?”

“这玉佩的事,我知道的也不比您多。”李忘生道,“来你们房外是因为听到这玉佩在唤我。”

“……唤你?”谢云流疑惑,“难道这玉佩里也寄着魂?”

李忘生摇着头,意思很明了,他也不清楚。

“它既然在唤你,你总能辨出里头的声音是男是女。”谢云流道,“是个年轻些的,还是年长的?会是你自己的吗?”

“虽是在唤我,但我听不到它的声音,只是在心里头勾起些念头,叫我要往它的方向去。”李忘生道,“道长拿它没办法吗?”

“……没办法。”谢云流啧一声,“现下只知道它能在魂魄靠近时发亮,再有便是和收服魂魄一事有些关系。”

“只是后者需要检验一番,我先拿你试试看。”他道着,正要拿起玉佩,李忘生却抬起手,摁下了他的动作:“道长。”

“您会带我走的,对吧?”他问,“不会让我留在三哥这儿的,对吧?”

“不会。”谢云流道,“你回了李公子体内,这事便算完了,我们也没理由再待在这儿,自然是和我一道回家去。”

“和您一道……”他沉思一番,又问,“家在哪儿?”

“长安城东一家宅院,挺好的,有太阳晒。”谢云流道,“怎么样,能回去了吗?”

他跃跃欲试着,想如师父所言,面对孤魂游魄,要以真情感化,或以道理辩之,可李忘生得了他一句肯定,就放心地点了点头:“好,那我便心安了。”

“这就心安了?”谢云流讶道,“我还想着要不要开导你一番呢,像什么,做好事论迹便可,若要论起心来,在你兄长旁边待着,可太憋屈了。”

李忘生问:“那若是你带我走了,我还要论迹吗?”

“在我身旁,你论心便好。”谢云流道,“我晓得你心肠好,否则临淄王叫你做那么多事,也不会这般认认真真地,一件一件干下来。”

一句话不知戳了对方哪块心窝,眼圈登时红起来。他自个儿也诧异,移开目光时还在轻轻叹气,话语含含糊糊的,还好谢云流耳力好,听得一清二楚:“那……那你总该对我说些什么。”

“说什么呀?”谢云流失笑,“说你很厉害,说你很好,说你心地善良,品行端正。”

他一通应付其他弟子的胡扯,却叫李忘生渐渐有了笑意。

谢云流不免惊愕:“你三哥从未夸过你吗?”

“他夸了,却又好似没夸,夸的是他胞弟,终究不是在夸我。”李忘生长出口气,“多谢您,您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得多。”

于是谢云流难免心虚起来,那番话毕竟是用来糊弄弟子们的,总不能真用在面前人身上。可不知怎的,待他意识到这点,又说不出旁的话来了。

好在手还闲着,他只得抬起掌,轻轻抚了抚那道魄的脑袋。

魂魄没个载体,触起来像在触团硬一些的云,凉丝丝的渗进他掌心里头,把半条手臂都冻麻——实在不敢摸太久,他只能收回手,可面前的魄却有多恋恋不舍似的,前倾着身子,又将脑袋蹭过来些。

“行了。”他忙道,“我解咒,你快出井吧。”

李忘生轻轻嗯一声,在术法消散后利落出了井。谢云流伸出手,掌心里正是那枚泛着光的玉佩。

熟悉的呼唤又在心里头泛漪,李忘生依着那股想法,试探着触碰那枚玉佩,果真察觉到一股力道迅猛,似是要把他往里头拽。可在旁人看来,却是将他钉在了原地,再也逃脱不得。

谢云流眼疾手快,飞速掐诀,明火燎破了月色纱,将眼前魄悉数席卷。

“太乙敕令,游魂荡荡,速返其形……”他燃了最后一点星火,“急急如律令,魂归!”

眼前骤然一道白光,谢云流一惊,再能视物时,周遭早没了魂魄余息。

玉佩烫得厉害,他闭眼在里头一探,神识被道术法阻隔在外——后者仁善,还是给他窥得了一方天地,李忘生那道魄安安分分坐在幽暗里头,确实是收回了无疑。

“谢道长。”

身后蓦然一阵唤,他呼吸一滞,回头时李隆基恰好走到他身后:“方才什么动静?”

“……四殿下在这儿丢的魂魄找回了。”谢云流藏起那玉佩,赶忙行了番礼,“收魂时动静太大,临淄王见笑。”

李隆基瞧着他,似是想说些什么,最后也作罢。

“你早些回房吧。”他道,“四弟何时想回长安了,让他同我来说便是。”

“年岁过得多快,他刚来这儿也不过二六,现下也长这般大了……”他拍拍谢云流肩膀,“年岁长了总得图个安稳,你们回长安去,日子过安定点也好。”

“是。”谢云流道,“我与他一道过安稳日子,临淄王不必担心。”

李隆基点点头,终于肯放过他,道一句早些安寝便转身离开。

——

李忘生是被什么发烫的玩意儿烙醒的。

他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中瞧清掌心那道疼是源自何处——玉佩发着光,瞧着跟个太阳似的,烫得他忍不住曲起指尖。房内独留一盏快燃尽的烛,昏暗得很,配着断断续续的咒喃,更是叫人昏昏欲睡。

李忘生想转转眼珠子,可眼随即便被一只掌覆上,谢云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沉着难掩疲倦:“无事,你继续睡。”

玉佩渐渐冷却,掌心不再烫,李忘生闭上眼,灵台随即蓦然一阵清明,似涸井重又灌了泉,经由玉佩化了暖流,将他浑身都席卷个遍。

谢云流低眸一瞧,见李忘生呼吸减缓,这才放心地继续念咒。

招魂归位一事,原以为只是咒法太生涩太难背,未曾想其中耗损的元气也是大得很。距上一回招魂不过半月余,连着攀了两道山,叫他的心烧得好似阴阳倒逆,实在难担待。可若是中途断了这术法,魂魄和载体都得出差错,他不敢赌其中后果,只得咬着牙继续勘破魂魄流经的脉络,总算在力竭前了结全局。

谢云流松了口气,再抚额,早已横汗遍布。

简直累死个人。他忍不住想,这杀劫总不能是给他烧魂续命时附赠的,要累死他才算应验吧?

嘀嘀咕咕之际,床上的人又缓缓睁了眼,谢云流见他眸底亮堂,强装无事着问:“感觉如何?”

“精神好了许多。”李忘生认真道,“似是没这般困了。”

“魂归时人会精神些,你莫被骗了,该早点歇息还是早点歇息。”谢云流道,“我去洗个身子,你给我暖会儿被,马上来。”

“好。”李忘生道,“谢道长面色有些白,可是有什么事?”

“无事。给你招魂耗了些元气罢了。”谢云流道,“我修习这术法不过一年载,难免生疏些。若是我师父来,便耗不得这般多精力。”

师父二字在李忘生心里头泛起些波,让他忍不住开口:“吕道长……现下在何处?”

“同你三哥说的是真话。”谢云流无奈,“云游去了,我也不晓得。”

“那他有同你留什么话吗?”他问。

谢云流点点头:“自然。”

李忘生静静等着,可这自然后头,却没别的话继续蹦出来。对方只是起了身说要去洗个身子,没有要告知他的打算。

李忘生不责他在这事上选择隐瞒,坦白总需一个契机,或许他也得花些时间去多了解了解对方。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面上表露又是另一回情况,他看着对方离开的态势,还是没按捺住心里的焦急,连忙唤他:“谢道长。”

谢云流回过身,应了他的声:“怎么?”

“……多谢了。”千言万语也不过一句,“若是招魂的事撑不下去了,一定要告知于我。”

多怪的话,好似他是谁的港,什么事都能摆平似的。谢云流瞧着对方诚恳晶亮的眼,不免失笑着走到他跟前。

李忘生抬起头,披散的柔顺发也动弹,像水一样落下肩去。如此场景总能带起些莫名心思,于是谢云流又抬起手,还是遵循了心里的念头,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下热了,没那么冷。

李忘生疑惑于他突来的动作,小心开口:“……谢道长?”

“撑不下去什么。”谢云流假装没听到他语气里的不适应,“顶多折点元气,休息一段时间便好。”

“死不了的啊。”他狠狠薅一把,把头发揉得杂乱,“别担心。”

李忘生被他揉得也止不住笑起来:“好。”

他道得郑重:“我自然是信谢道长的。”

——

魂魄已然找到,人便没有再留的道理。左右李忘生现下身体也好了些,谢云流也不必叫人浪费时间在休养生息上头,隔日便将回长安一提上日程。

走前自然知会了李隆基,可惜对方对此异议颇多:“这才待几日就要走,是不是有些太归心似箭了?”

“何况早说了让四弟来告知我,怎么是谢道长来通知的?”他呵呵道,“我当道长只是爱拔草,没成想连这活计也要抢来做。”

“临淄王这话说的。”马上天高皇帝远,他也懒得再斡旋,“四殿下贪睡,我这做夫君的又不是摆设,当然是代为来知会您。没顺了临淄王的愿,真是见谅啊。”

李隆基冷笑一声,转而对着李忘生投个眼神:“四弟,过来。”

李忘生依言与他走出几步远,瞧着李隆基那副难辨喜怒神色,开口主动道:“三哥不必生气,谢道长此言虽是逾了些矩,但也是把您当做自家人,这才跟您打些趣的。”

“才几日就称上自家人,若是日后得意忘形了可如何是好?”李隆基道。

“三哥放宽心,这不是有忘生在吗?”李忘生笑道,“谢道长是聪明人,既然见了您,又晓得了我的身份,便绝对不会再同旁人去走动了。”

李隆基笑道:“那你可得看好他啊。”

“是。”李忘生也学他那模样,笑吟吟着,“三哥也能看好我。”

他这般坦荡荡态度,李隆基再担忧,那属实不太厚道。

临淄王还是晓得留些退路,转而启了昨晚之事:“我听说你昨日和他出了门。”

李忘生又应一声是,再抬眼,李隆基的表情背着光看不真切,眉目仍旧如往日那般压得紧。

“此去长安。”他道,“你还是回去当玉清?”

“是。”李忘生道,“三哥不必为我配仪仗,只有百姓晓得的公主,若是用皇室的规格来,属实是有些——”

李隆基叹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四弟,这些年也是委屈你。”

“三哥也是身不由己。”李忘生笑得平静,“忘生都明白。”

何来身不由己一言。李隆基失笑,知晓面前人又在为了迎合他说些假话。

这四弟哪儿都好,就是和他交不了心,自十二岁从吕洞宾身边接回时便是如此,怎么养也养不熟,跟谁说话都是那副礼让语气温吞调子。

吕洞宾同他说这孩子丢了些魂魄时他还纳罕,瞧着多机灵的,哪像是缺块东西的模样。可养人养到这个年岁,他也难免察觉出,李忘生好像真是缺了魂丢了心。只是连吕洞宾都束手无策的,他又哪来心思和时间去捂热这石头?既然李忘生不常来主动示好,那他也不必再徒做些表示。

可此行长安一载,这胞弟却像是变了些性子,也不知是离了他就变起,还是遇见这大弟子才转性。

真稀奇,吕洞宾当年说得清清楚楚,这孩子的魂魄他不可经手,怎么换了弟子来又能介入?李隆基笑了笑,也不知这到底是喜事还是隐患,不乐意再多寻思,只是摆摆手:“行了,去吧。”

李忘生还真没多和他客套,得了肯定便赶忙朝谢云流的方向走去,看得李隆基很是无语凝噎,干脆转身回了房,不再掺和这让人心火烧的离别。

谢云流等不及他彻底走远,忙凑近李忘生小声问:“他问你什么了?”

“让谢道长警惕些,少捋他这只老虎的尾巴。”李忘生道,“再便是迟来了些歉意,总比没有来得好。”

谢云流点点头:“凭空捏个公主的位子让你坐这般久,他晓得便是。”

“可惜。”李忘生失笑,“除了歉意,似乎也没别的表示。”

谢云流懂了,感情这愧疚归愧疚,该干的缺德事还是得干:“那我还是得带个娘子回去啊?”

“倒不必,只是城西李府不能再空下去,得麻烦谢道长偶尔去一趟,跟管事一道打点番府内事,装装里头还有位主人家。”李忘生道。

“……我去?”谢云流皱眉,“那你干嘛呀?”

“我依着谢道长的话,多在院里晒太阳呀。”李忘生笑着,让谢云流很汗颜。

“对了。”他又道,“谢道长那朋友,若是有心,也可去打点一番。”

“谁?重茂?”谢云流琢磨一会儿,“他扯不起风浪,不必去特意明说。”

“何况他也不晓得城西那李小姐就是你。”他道,“你若是真担心,就好好在院里头待着,别往外乱跑。”

李忘生点点头,神色却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骤然落寞。

“当然啊。”谢云流笑起来,只得又揉揉他脑袋,“你想出去玩,我也能带你出去的。”

如此亲昵举措,来多了也不是如此难以接受,李忘生僵硬不过一瞬,随即便任他捣鼓那脑袋:“好,先谢过谢道长。”

马匹不适时嘶一声,似是在催促两人快些启程。李忘生转身准备上车,谢云流却支吾又磨蹭地,自袖口掏出了枚镯。

“早起赶趟买的。”谢云流解释道,“先前不是把你镯子摔碎了吗?当时不晓得你是如此身份,想着摔了姑娘家的镯子总得赔一只。这念头起了就难消,扰久了也心烦,干脆今日买了。”

李忘生接过他手里那镯子,算不得多别致的款式,成色倒是尚可。谢云流见他打量这般久,又急道:“早市里头就那么几款,也没什么特好看特珍贵的。你若是不喜欢便先赊着吧,以后瞧见更好的再给你买一只。”

“无事。”李忘生笑起来,“我很喜欢谢道长新买的这个。”

谢云流顿了顿,心又慌乱起来:“不是什么好货……”

李忘生摇摇头,为了安抚他,利落便将那枚镯佩上。

“……你现在戴什么呀。”谢云流无奈,“男子没有佩镯的习惯,你取下来吧。”

“与男女无关,只是想戴谢道长送的东西。”李忘生道。

谢云流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在里头找出些痕迹:“……那你先前戴那镯子,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先前那只?”李忘生笑道,“说不定当时送我镯的那位也和谢道长一样,将我认错成了姑娘吧。”

谢云流见他又把话拐到其他意味上去,不禁长长叹出口气。

“道句玩笑话罢了。”车上的人伸出手,“走吧谢道长,上车。”

谢云流无法,只得握着他的掌心,一道坐进车内。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