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在一处池宿熟悉的地方。
下了车,眼前赫然是那座蝴蝶加工厂,与城堡相邻,连建筑轮廓都分毫不差。
只是此刻墙面尚未沾染上蝴蝶磷粉,洁白如新。
搞什么,怪不得那里会有自己的房间呢……这家伙居然在这里做实验。
迷信也不能迷信到这种程度吧。
池宿回头瞪了眼身后的艾德里安,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错过了对方困惑的眼神。
“他是不是有点不喜欢我们俩?”艾德里安悄声问。
“才不是。”旁边的罗萨里奥撇嘴,“他只是不喜欢你而已。”
他不再理会艾德里安,快步追上池宿,不解那人的脸色为何越来越黑。
罗萨里奥试探着询问,不过池宿当然也不会和他解释。只随便敷衍了一句“没事”。
池宿心情糟糕的原因,是因为脑海里燕清温刚刚发布支线任务。
“已触发支线任务:消失的玫瑰”
“任务目标:请在罗萨里奥的梦境中找出他藏匿的玫瑰。”
他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把情绪发泄在了始作俑者罗萨里奥身上。
走进房子,现在里面还像个正常人住的地方。只是奢华铺张,倒也符合池宿平时的风格。
白发苍苍的管家在门口鞠躬,放开握着门把的手贴在胸口,“少爷,有信寄给您。”
语气里带着微妙的暗示,但显然池宿没听懂。
“什么信?”他脱下外套递过去,皱眉道,“你给我吧,我一会儿看。”
管家一时语塞。
视线往他身后两位王子的方向飘,管家再次开口,强调道:“是您丈夫的来信。”
池宿:?
是丈夫又怎样?
不过说起来,他连这位“第一任未婚夫”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你们两个先进去休息吧。”池宿偏头示意身后两人,打算从管家这里套话,弄清这位神秘丈夫的身份。
两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乖乖听话走到远处的沙发坐下,只留下他和管家二人。
“信给我。”朝表情奇怪的管家伸出手,池宿用了不耐烦的语气。
果然下一秒手中被递上一封信,拆开来发现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人你已经接到了吧。别告诉他们两个他们的身份,他们暂时还不被我父亲认可。
如果等我回来发现他们两个有了继承权,我们的婚礼也不用举办了。”
……自己是他的仆人吗?还丈夫呢。
“他真是我老公?”嫌弃地甩了甩那张纸,池宿眯着眼怀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管家的眼神越发诡异了。看他的目光像看一只从坟里跳出来的僵尸,甚至生疏地退后了两步。
“当然是真的。”他回答。
“您当初不是寻死觅活地非要嫁给他吗?夫人和老爷因为这事生了大气您都没松口,硬是和他们赌气断绝了关系。”
“难道您现在……是后悔了?”仿佛是想通了什么,管家一下子又上前两步抓住他的手,
“等夫人和老爷回国后,您去服个软吧。毕竟您是他们的独子,肯定会原谅您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这次自己又是恋爱脑角色?
翻了个明显的白眼,池宿在把信甩到地下时,余光描到旁边柜子上的照片。
照片中的自己笑得灿烂又傻气,手臂挽着旁边的男人,整个身体几乎都贴在了他身上。
而那个男人则表情冷漠,自始至终直视镜头,身体僵硬。
池宿认识这个男人。
这不就是那个破蓝海绵,废物大王子马特吗。
搞不懂自己在这位副本boss眼中的形象到底烂到了什么地步,池宿捂着脸深吸一口气。
“带两位殿下上去睡觉,时间也不早了。”
见他一副遭受到沉重打击的模样,管家先叫仆人打发了两位王子,又拉着池宿坐下说话。
确认楼上房门关闭后,管家这才压低声音,谨慎开口:“我不知道少爷您今天是怎么了,但看清楚,总归是好事。”
“陛下年纪大了,猜忌心变得越发重。我们家本就势大,您又在这时嫁给了那位大王子。不管怎样,我们和他在外人眼中是绑死了的。”
“我看得出来他不喜欢您,您现在估计也是不喜欢他了。”拍着池宿的手,管家继续:“但现在是关键时期,还是得在他面前装一装。”
“回信我替您写,您只要把握好楼上的两位——”
头向上抬了抬,管家已经不是暗示是明示了,“我看着他们,可比那位马特要聪明多了。”
天呐,怎么这家伙的梦里这么多破事啊。
脑袋疼了起来,池宿揉着太阳穴,唯一庆幸的是罗萨里奥和艾德里安都爱自己爱得要死。
暂时对被国王砍头没兴趣,他勉强接受了管家的建议,拿着对方递来的资料转身上楼。
进了主卧室,池宿坐到书桌前翻看两位王子的资料。上面各种信息清晰,只是艾德里安喜欢布娃娃这一点勾起了他不美好的回忆。
“咚咚咚!”
翻开下一页的动作被敲门声打断。
池宿起身去开门,在门缝中看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外面走廊灯已经熄了,光只从池宿房间里透出来,半明半暗映出罗萨里奥的脸。
罗萨里奥的眼睛被一层雾气笼罩,泛着粉红。
他手指捏着门框,故意把身体放低只抬眼不抬头,委屈地说:“我害怕打雷,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
池宿无语了。
窗外的确是在下雨,而且是大暴雨。但这人都19岁了,用这个理由真的好吗?
“你知道你今年19岁了,对吧?”嘴角上扬,他对着罗萨里奥开口、挑眉。
“19岁也可以害怕打雷呀。”丝毫不觉得羞耻,罗萨里奥理直气壮,甚至见他没有反感,泥鳅般滑进了房间。
双手搭住池宿的腰,罗萨里奥环抱,又可怜地眨了眨眼睛,“可以吗?”
“行行行。”将他推开,池宿抱着手臂往床边走,“去浴室等着,我换完衣服再出来。”
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就吃这套,是因为刚刚管家才嘱咐过要跟这两个人打好关系。
嗯,绝对不是。
换好睡衣关灯躺下后,池宿唤人出来。
黑暗中,他察觉一双手又熟门熟路地搂上自己的腰,肩膀有毛茸茸的脑袋在蹭。
闭上眼睛想要忽视装睡,下一秒雷声却响起,身后人立即抱得更紧。
“怕……”罗萨里奥小声。
池宿切了一声,“怕的话就把黑玫瑰给我,然后醒过来啊。”
抱着自己的人沉默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良久,温热的吐息拂过他耳畔,“我们该睡觉了。”
还知道要睡觉呢。
将那黏糊糊的八爪鱼给推开,池宿警告罗萨里奥不准再缠上来。他不想整夜都被这样抱着,本来他在这里就没睡过几次好觉。
虽然不情愿,但罗萨里奥还是在他的威胁下同意,眼巴巴地隔着半米侧躺凝望。
白光又在窗外一闪而过。
“轰隆!”
手指抖了抖,罗萨里奥捏紧被角,悄无声息地往睡着了的池宿那边挪。
其实他真的怕打雷。
真的。
后半夜,池宿迷迷糊糊醒来时,雨还在下。
不老实的那位已经又缠了上来,把原本宽阔的空间弄得狭小,几乎要将池宿给勒窒息。
在他怀中扭动着试图挣脱,池宿挣扎了有一会儿才钻出来。身上原本平整的睡衣变得凌乱,皱得不成样子。
穿上拖鞋走到门口,他准备去其他房间睡,拉开门的瞬间却差点叫出声。
他的另外一个好情人正站在外面,眼睛始终注视着池宿脸的方向,身体笔直得像一尊雕像。
强压下喉中的尖叫,池宿冷静下来。反手带上身后的门,皱着眉毛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在这站多久了?”
“罗萨里奥在你房间吧。”艾德里安不答反问,声音平静,“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被他这个问题给逗笑,池宿插兜,借月光迎上对方的视线,吊儿郎当地说:“是啊,我是结婚了,那又怎样?”
艾德里安似乎被噎住了。
“你可还是我和罗萨里奥的嫂子。”虽是这么说,他耳朵却泛红,眼神躲避不愿意对上池宿的目光,最终落在一旁的地上。
只是仍犟着不愿意示弱松口,身体微颤也强装镇定,紧抿着嘴唇。
池宿也不说话,眼神朝下扫了扫,紧接着笑容扩大。
他凑近,将双手搭在发热的艾德里安肩上,贴着他的耳畔吹气:“那你下次得换条宽松的裤子,再跟我讲这话。”
“怎么,你难道和你哥一样——害怕打雷?”
“我……”张嘴却发现自己声音弱得厉害,艾德里安控制不住眼珠又开始乱动,目光扫过一截洁白的、修长柔软的小腿。
藏在睡袍下若隐若现,把他的整个大脑心智跟着一起勾走,只剩下炽热的渴望。
终于再抬头时,艾德里安的整张脸已经红透,像一只熟透了的番茄。
他低声请求:“可以吗?进房间里……”
“不行。”池宿却只是残忍吐出,笑吟吟拍了拍他的脸颊,“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这是你嫂子在命令你。”
——
又对不起,又迟到了,跪求原谅(罪已诏)。
感谢观看,有错字/口口可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