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逆运繁星 第109章 第 109 章

109.

“……”

无人的办公室，森鸥外上半身摊在桌上，目光呆滞。

爱丽丝坐在桌沿有一搭没一搭揉他顺滑的乌发，湛蓝双瞳透彻得仿佛两颗纯度极高的玻璃珠。

她说：“中也好厉害啊。”

“瞒了林太郎四年，就算刻意回忆都找不出一丝破绽。”

真诚言语化作利刃，一把接一把插进主体的胸口。

森鸥外安详地闭上眼。

“放过我吧，爱丽丝酱……”

“溺爱不好，对吧？”爱丽丝语气天真地问，“我们要用钻石打磨钻石，令它们光辉璀璨、令它们无坚不摧。”

小女孩活泼晃动着小腿，目光投向落地窗外遍铺霓虹的遥远夜景：“林太郎不该不开心，投资又没失败，回报率远超预期。太宰和中也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可能永远按照自己的方式安排他们。”

她说：“男孩子的成长其实比我们想象得要快很多。”

“但是太宰君还没长大。”森鸥外嘀咕道。

爱丽丝带着力度打了他一下：“别装傻，他要是没长大才不会回来。”

怨恨、憎恶。

由真心尊敬转化而来的负面情绪远比陌生更激烈，有时那会超越错误本身。

“本来就是林太郎的错。”爱丽丝继续敲他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森鸥外闷闷不乐：“那是当时的最优解。”

爱丽丝冷笑：“嘴硬，缺失条件的最优解。”

人心的脆弱与反复无常几度展现于他眼前，晶子也好，太宰也好，人类就是这样的。

爱丽丝想起中原中也曾短暂停下的笔迹，也想起太宰治徒然收起一身尖刺的恍惚。或许和解需要更加漫长的时间，即便如此，相比从此陌路无疑是值得欣慰的。

“这回勉强算你合格。”她温柔地说，“开过舞会后找个时间去赏花吧，偷偷地，我们一起溜出去。”

“红叶君会发火的。”

“会吧。”

“好可怕啊……”

“是啊。”

森鸥外转过椅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这个混乱又秩序的城市。

他说：“得邀请福泽阁下，要感谢他对太宰君的照顾。种田阁下就算了，我还没和他算那两年专门折腾人的账，何况和他散步要防备被狗咬。

爱丽丝问：“打起精神了？”

森鸥外不答，只道：“爱丽丝酱，你看，这就是横滨的夜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