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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唐]别吵了!我和二凤鬼正在平定安史之乱 > 第10章 社交达人李暮暮

河东郡王府的书房,历经李暮数日来的雷霆整顿,早已不复李瑾当家时那种“杂物与酒坛齐飞,积灰共蛛网一色”的惨状。如今可谓是窗明几净,紫檀木的书架上,经史子集与各地账册分门别类,摆放得能让强迫症患者狂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芸草香气,用以驱虫防蛀。窗外秋光正好,透过新糊的碧色窗纱,映得室内一片温润,庭院中新移栽的几竿翠竹随风轻曳,沙沙作响,颇有些雅致意趣。

外边风光正好,室内却弥漫着一股微妙的对峙气氛。

王维已被松了绑,换上了一身王府提供的、质地尚可的青色常服。他身姿挺拔如竹,面容依旧保持着世家子弟的平静雍容,但紧抿的、缺乏血色的薄唇,以及那修长如玉、此刻却在不经意间一下下轻叩着扶手的指尖,都清晰地泄露了他内心翻涌的不悦与深深的无奈。

任谁被人光天化日之下,从长安街头像捉拿逃奴一般强行掳来,心中都会积郁着难以平复的怒火与屈辱!

况且他王维,虽仕途暂有不顺,却也是名满京华的诗画大家,太原王氏的子弟,有着自己的清高风骨,何曾受过此等折辱!

李瑾似乎完全没察觉这份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尴尬,他大剌剌地坐在一旁,看着自家宝贝儿子还像个小大人似的跪坐在王维面前的蒲团上,顿时心疼得直抽抽,忍不住粗声粗气地喊了一句:“王十三!”

他这人贪杯好色,行事荒唐,但郡王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带一股“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混不吝底气,“我儿的拜师茶,你到底是喝还是不喝!给句痛快话!”

那架势,仿佛王维敢说不喝,他就能立刻再把人绑起来扔出府去,然后继续满长安给他儿抓(抢)下一个先生!

王维直接将头偏向一侧,连眼风都懒得扫给他一个,只将目光投向面前这个看似纯良无害的三岁孩童,也不是发怒,单纯目前屋里就李暮一个可以交流的活物。

李暮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得,靠爹根本不行,爹只会把好不容易有点松动的局面再次冻成冰坨子。

他只能自己手脚并用地从蒲团上爬了起来,又把他那明显在坏事的阿耶强行按回座位上去,用眼神示意他“闭嘴,安静,当个花瓶就好”。

然后,他转向王维,小脸上绽开一个极其温软、毫无攻击力的笑容,声音夹得像刚出谷的黄莺:“先生,一路辛苦,要饮些茶汤润润喉吗?”

李瑾这厢被儿子按在了偏位,浑然不觉地将正中的主位留给了儿子,自己还觉得挺美。

他这些日子早已习惯了府中“小儿当家,他滚一边”的新秩序,但这一幕落在初来乍到的王维眼中,简直惊世骇俗,堪比看到公鸡下蛋!

王维再次确认李瑾此人不仅荒唐,怕是脑子也有些不清醒,跟这种人,他连争论的**都没有,怕被拉到同一个水平线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

最终,他将唯一可能交流的希望寄托在了李暮身上。

李暮接收到他的求助目光,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愈发显得明媚无害,“我叫人送些清淡的米酒可好?今日厨下刚得了新鲜的葡萄,正在榨汁,先生可有其他欢喜的饮子?”

对付王维这种才华横溢、心气极高的文化名士,用他阿耶那种强买强卖、近乎土匪绑票的方式是绝对行不通的。威逼或许能暂时留下人,但绝得不到真心实意的辅佐,反而可能结怨。必须攻心为上,以礼相待,徐徐图之。

这可是群里【房谋】和【徐茂公算死你】两位大佬反复强调的!

所以,怀柔策略才是上上之选。

王维被他这过分周到、甚至不像个孩子的询问弄得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接口道:“不必麻烦,清茶即可,是维叨扰了。”

语气虽然依旧疏离,但比起面对李瑾时,已然缓和了许多。

李暮却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温柔:“阿耶行事鲁莽,冲撞了先生,是郡王府失礼在先。昕光奴代阿耶,向先生郑重赔罪。”

说罢,他竟真的迈着小短腿,走到一旁的红泥小炉边。炉上坐着银壶,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蟹眼泡。李暮踮起脚,有些费力地提起银壶,亲自将那滚水注入早已备好的、天青色的越窑瓷茶盏中。霎时间,茶香四溢。他两只小手稳稳地捧着那盏热茶,走到王维面前,微微躬身,像模像样地拱了拱手,然后将茶盏奉上。

唐朝饮茶风气盛行,煎茶道初兴,待客的第一礼仪便是“奉茶”。

主人亲手为客人煎茶、斟茶,是极高的礼遇。茶器需洁净雅致,茶水要煎煮得恰到好处。

李暮此举,虽是孩童执行,却完全遵循了士大夫间的交往礼仪,给足了王维面子。

这一下,饶是王维心中再有芥蒂,也有些动容了。他连忙起身,双手接过茶盏:“小郎君言重了,不敢当。”

脸色却明显比刚才好看了不少。他虽恼恨李瑾,但还不至于跟一个如此知礼懂事、甚至有些超乎年龄沉稳的孩子过多计较。

都是李瑾这个阿耶太不靠谱才逼得孩子早早当家还出来道歉!

李瑾在一旁冷哼一声,但被李暮回头轻轻一瞪,只好怂怂地背过头去,玩自己的玉佩穗子,心中委屈也不敢说。

李暮趁热打铁,小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仰慕:“先生不必过谦。昕光奴虽年幼蒙昧,也曾在阿娘念诗时,听过先生几首诗,写得极好,让人听了心里发酸。阿耶也常说,阿翁生前最是欣赏先生才华,常赞先生诗画双绝,琴音超逸,是世间难得的雅士。”

他巧妙地将已故的、同样以文雅著称的岐王李范抬了出来,试图用这层旧谊拉近关系。

他阿翁在天上看着呢!

提到亦师亦友的岐王,王维眼中果然闪过一丝深刻的追忆与感伤。

岐王好文雅,喜与文人墨客交往,曾是他的知音与庇护者之一,对他有知遇之恩。

这层关系,让他对眼前这个孩子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昔日名满天下的岐王之孙,竟无人开蒙?

王维回想自己,心苦口涩。

舞黄狮子一案,真是误了太多人。

李暮仔细观察着王维神色的细微变化,知道火候已到一部分。他话锋一转,软声道:“而今重阳刚过不久,先生怎会独自离家远行?昕光奴听阿耶提起,似乎先生家中还有高堂慈母与年幼的弟弟需要照料?”

旁边的李瑾听得一脸茫然,他什么时候跟儿子说过王维的家事了?他连王维有几个弟弟都搞不清楚!

但是……昕光奴说是就是吧!他立刻配合地挺了挺胸,做出一副“没错就是我说的”的样子。

那头,王维却是微微一怔,没想到这孩子会问得如此细致且……切中要害。

他神色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他确有不得不为之的苦衷。他官运不济,此前因舞黄狮子案①被贬,虽已回长安,却仍居散职。且家道自父亲早逝后,便一蹶不振,经济颇为拮据。当朝宰相张九龄是举世公认的名相,为人正直,爱才若渴,提拔后进不遗余力,是他目前看来最好、也是最清贵的晋身之阶。前往东都洛阳投奔张九龄,也算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他坦然承认,语气中带着文人的清高与一丝期盼:“张相国雅量高致,海内人望,维心向往之,愿前往洛阳拜谒,以求教益,或能得一展抱负之机。”

“先生大才,志向高远,自然值得更好的前程。”李暮先真心实意地捧了一句,随即,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里,竟露出了几分与他年龄全然不符的忧色,小眉头也微微蹙起,“只是……先生,从长安到洛阳,路途不算近呐。舟车劳顿且不说,如今盗匪虽靖,但行路终究艰难。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先生如今……此行盘缠可还充裕?昕光奴还听闻,先生近日家中似乎也有些琐事烦心,令堂大人身体可还安泰?可需昕光奴帮忙照料?”

这几句关心瞬间剖开了王维极力维持的体面。

王维是出身太原王氏,五姓七望的高门,但其家道中落已久,他本人又清高自许,不擅亦不屑经营生计,经济上确实捉襟见肘。此次计划东都之行,盘缠本就是需要他厚着脸皮四处筹措的难题。

而且,他家中尚有老母需要奉养,弟弟王缙虽已出仕,但职位不高,薪俸有限,家庭的负担实实在在地压在他的肩上。李暮那句“家中琐事”和对其母的问候关心,虽未明说,却像一根浸了温水的细针,不轻不重地刺中了他内心最深处、也最柔软的隐忧。

他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垂下了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去了眸中闪过的窘迫。

李暮将王维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道:“感念祖宗们在线指导!谢谢诸位大佬帮我钓先生!”

他面上不露分毫,再接再厉,语气更加真诚地说道:“先生为何非要舍近求远呢?张相国固然是举世景仰的贤相,可我河东郡王府,难道就容不下先生一展抱负吗?况且,留在长安,时常便于侍奉高堂,免去奔波之苦,岂不全了孝道?老人家年纪大了,最需儿女承欢膝下,悉心照应。昕光奴可以在此保证,若先生肯留下,王府必以礼相待先生家人,一应日常用度,绝不短缺,定让令堂安享晚年。”

王维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抬眸,目光越过李暮,落在了旁边又开始无聊玩自己玉佩穗子的李瑾身上,然后冲李暮露出了一个极其礼貌、极其疏离、极其嘲讽的微笑。

那意思很明显:就你家这著名的“败家子”郡王?你家库房里还能摸出几个铜板吗?还一展抱负?怕不是要跟着一起喝西北风吧!

李暮要不是脸皮厚度经过前世职场千锤百炼,此刻真想掩面而走。

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依旧能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坦然道:“先生,我既敢说出这话,自然是能出得起,也做得到。”

王维闻言,几乎要嗤笑出声,那笑容里的讥讽意味更浓了,分明在笑他“打肿脸充胖子”,装大头。

李暮见状,知道不下点猛药是不行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小脸上显出几分与他年龄不符的郑重:“不瞒先生,我郡王府如今正缺一位能总揽府内外事务、协理文书案牍的长史。先生大才,若仅仅做个启蒙先生,实在是明珠暗投,屈就了。若先生不弃,昕光奴愿以郡王府长史之位相待。此乃正经的从七品上官职,有朝廷俸禄,有职分田,足以让先生安心治学,潜心诗画,亦可借此施展经世之才,整顿府务,积累实务经验。这岂不比远赴洛阳,寄人篱下、苦苦等候张相国不知何时才能给出的机会,更为稳妥可靠?更可长留长安,就近孝敬老母?”

他顿了顿,轻道:“人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阿耶虽……不甚争气,但我阿翁岐王遗泽仍在,宗室之中,亦有关照我的叔伯。先生既与我阿翁有旧谊,在昕光奴心中,便如同自家长辈一般。留在郡王府,彼此知根知底,相互扶持。将来若有机会,昕光奴……或可借这身宗室血脉,在圣人面前,为先生美言几句。毕竟,有些门路,或许比科考干谒,更为直接有效。”

李隆基虽防范宗族,但是他们总有些门路。王先生,我李小暮虽然现在还是个宝宝,但宝宝也是皇亲国戚!你放心,有门!

王维神色有些动容,此子或许真能帮他。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旁边被忽略已久的李瑾大概是为了显示存在感,又或许是觉得儿子说得太文绉绉不够气势,猛地翘起二郎腿,坐姿极其不雅地插嘴道:“就是!王十三,帮你你还不乐意?这福气给你,你就偷着乐吧!反正,你不答应,也出不去这王府大门!哼,京兆尹②来了都不敢管老子!切!给本王的昕光奴当先生,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王维原本已被李暮说得心旌摇曳,正在天人交战,李瑾这番话如同兜头一盆冷水,让他瞬间脸色一沉,咬牙反讽道:“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李瑾浑不在意,甚至还挺得意,晃着脚尖:“我要是会读书写字,能写那劳什子诗,还轮得到你?!”

他拍了拍胸脯,试图拿出郡王的派头,虽然看起来更像街痞,“王维,听好了,好好教本王的昕光奴,亏不了你!”

李暮眼见王维脸上那刚刚有所松动的表情,因为他阿耶这一通助攻又瞬间冻结,甚至比刚才更冷,心中真是五味杂陈,恨不得把他阿耶的嘴暂时缝上。他无奈地看向守在书房门口的健仆,行使了一府之主的绝对权威,使了个眼色。

两名健仆会意,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客客气气但又不容抗拒地扶起了还在那嘚瑟的李瑾。

“郡王,您该去歇息了。”

“是啊郡王,小郎君与王先生有要事相谈。”

李瑾先是一愣,随即居然也没怎么挣扎,只是嘟囔了一句“哎哎,别推别推,本王自己会走!昕光奴,阿耶要去平康坊,你叫人给我支些钱!”,李暮摆了摆手应了他,然后李瑾就乐呵呵的半推半就地被请出了书房。

王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一府之中,堂堂郡王,竟然被自己的下属、当着客人的面,就这么……“架”出去了?!

这……这是什么操作?!

关键是,那位混不吝的郡王本人,居然……没怎么挣扎,就这么顺从了?!

李暮轻轻咳嗽了一声,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只是寻常小事。

“先生不必担忧我阿耶。我既诚心请先生为师,便有足够的能力管束我父,确保先生在此,不受任何无谓的打扰与怠慢。”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却又霸气侧漏。

他说罢,不再刻意掩饰那份与年龄截然不符的举止言行,“先生,我姓李,是宗室子弟。只要大唐还在,我总会见到圣上,即便不是圣上,也会是其他能决定官员命运的大人物。昕光奴在此承诺,先生留在郡王府,我保你……稳赚不赔。”

一个三岁的孩童,以王府实际主人的身份,对他这位名满天下的诗人,许下如此郑重其事的承诺。而且,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拥有履行承诺的能力和权威。

郡王府的主人和郡王府的继承人,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王维此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彻底陷入了沉默,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原本的计划清晰而坚定——前往洛阳,投奔张九龄,走一条清贵而正统的仕途。

但李暮这一番组合拳,句句都精准地敲打在他的现实困境和潜在需求之上。

孝道、安稳的职位与收入、可能存在的晋升捷径、一个看似荒诞却潜力无穷的合作对象……这些对于一个正处于人生低谷、肩负家庭责任、同时又怀有济世之心的文人来说,诱惑力是巨大且难以抗拒的。

去洛阳投奔张九龄,固然清高,符合文人理想,但前途未卜,风险自担,且要抛下老母,于心何忍?

留在长安郡王府,看似屈就,甚至有些“与荒唐郡王为伍”的尴尬,却可能是一条更务实、更能解决眼前所有困境的道路,更何况,这个三岁的小郎君,展现出的心智、手腕和掌控力,远非同龄人可比,甚至远超其父,未来或许真的……不可限量?

看着王维脸上明显动摇、陷入激烈思想斗争的神色,李暮知道,火候已经到了九成九。他不需要王维立刻点头答应,只需要在他心里种下一颗倾向于留下的种子。

他再次跳下椅子,走到王维面前,仰起小脸,瞬间收敛了所有沉稳算计,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先生不必立刻答复昕光奴。先生一路辛苦,不如先在府中安心住下,慢慢考虑。府中虽简陋,但也备有清静院落,藏书若干,先生尽可当作是暂居休憩。若是闲来无事,教导昕光奴认几个字,或者,我们闲时一起去园子里逛逛,可好?”

他故意绝口不再提起他那被请出去的阿耶,示意府中一应他可做主。

“紫鹃,”李暮转向自己的贴身侍女,吩咐道,“带王先生去竹幽苑歇息,一应用度,皆按上宾之礼,不得有丝毫怠慢。另外,立刻派两个稳妥之人,带上我的名帖和些时令礼物,去王先生府上,告知老夫人,先生受河东郡王府诚邀,暂居府中教导小郎君学业,让她老人家不必挂心。王府会定期派人送去日常用度,务必让老夫人起居安稳。”

王维看着眼前这个心思缜密的孩子,心中真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他最终长叹一声,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做出了某个艰难抉择的开端,站起身来,对着李暮郑重地拱了拱手,语气复杂难辨:“小郎君思虑之周详,安排之妥帖,维感佩于心。如此,便多谢款待。任教之事……容维……细细思量,再行答复。”

他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虚与委蛇,而是选择了细细思量。

这,便是成功的开端!

李暮脸上的笑容越发甜美纯真:“先生请安心住下,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唤人告知昕光奴便可。”

看着王维在紫鹃的引导下,带着满腹的思量离开书房,李暮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他不光想要王维,他还想要王维那个同样才华不俗、后来官至宰相的弟弟王缙!

他就是这么贪得无厌啊!

试问谁不喜欢收集这些青史留名的SSR卡,把他们拢到自己身边,搞个全明星阵容!

李暮这边开心不已,正欲在家族群里感谢祖父【岐王李范】告诉他王维家庭情况时,那边他亲爱的【世民兄】又轻轻地碎了。

【群聊:我家昕光奴今天仍很努力!】

【房谋】:陛下,用了点小手段,那老小子都招了,那王摩诘之才确实不假,诗画琴艺,确是冠绝一时,其人品亦算清雅高洁。然……观其性情志趣,似更倾心于山水佛理,追求心灵超脱。其诗文中,出世之意往往多于入世之志。若仅为王府增添风雅,或为郎君启蒙诗文,自是上佳之选。但若作为未来……呃,小郎君本无大志,若身边再多是此等清流隐士,恐于其心性成长……不甚有利。选择近臣,不可不慎啊。

房玄龄这番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确:这王维才华横溢,但是个佛系文艺青年,可能把咱家本来就想躺平的昕光奴带得更佛了!不适合当核心班子成员!

【杜断】: 别把咱小郎君教的也去修禅了!当务之急,咱还是得选个志存高远、心怀天下的能臣去教导、影响小郎君!@太原公子陛下,此事需速决!(揪头发.jpg)

一直在窥屏等待机会的徐茂公立刻跳了出来。

【徐茂公算死你】:臣当仁不让!陛下,臣精通谋略,善于审时度势,最懂如何……呃,因材施教!保证能让小郎君明白权力之妙,江山之重!臣请求出战!臣这就去给小郎君私发《论如何优雅地搞事情》教学资料!

【三板斧程魔王】:俺看行!让老徐去!保管把昕光奴教得比小狐狸还精!

【门神敬德打铁】:附议!要论心眼子,茂公在行!

……

李世民看着徐茂公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又瞥了一眼群里起哄的程咬金、尉迟恭,沉默了三息,缓缓打出一行字。

【太原公子·李世民】: ……,你算了,他本就精的跟小狐狸似的,你们要凑一起,就成老狐狸带小狐狸,狐狸窝了!还是把虞公①叫来吧,先打打基础,学学正道。

【徐茂公算死你】:陛下~臣一片赤诚啊!(。﹏。*)

【太原公子】邀请【虞先生讲史书】加入群聊。

【虞先生讲史书】:哈哈哈哈哈哈!陛下,诸位同僚!这……这教导未来……呃,教导小郎君的重任,这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没想到最后竟落在老夫这颗老榆木脑袋上了?哈哈哈!

【太原公子】:虞卿,一切托与你了!一定要让昕光奴坚定……呃,造反这等积极向上的信念!别被王摩诘带得年纪轻轻就去当秃驴!

【虞先生讲史书】:……,臣瞧着小郎君眉清目秀,眼神灵动,不像有那等慧根的人。

昕光奴不像出家的料,倒像是穷怕了能去抄家的料。

【太原公子】:朕也觉得,但防不胜防,朕把昕光奴推给你。

【虞先生讲史书】:不用推,不用推,陛下,您怕是还不知道吧?老夫与小郎君,上次在大群里聊书法时,就已经互加好友了。小郎君还主动加了老夫的【永兴公书法交流群】呢,每日发言都积极得很!不瞒您说,小郎君这社交之广,恐怕远超您想象。老夫估摸着,在座的各位……但凡是有点名号、被他觉得有趣的,十有**,都收到过他的好友申请,并且可能都通过了吧?

虞世南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太原公子】:什么?!昕光奴他……他都加了?!他跟谁都加好友?!不是说好了跟朕最要好吗?!(猫猫头心碎.jpg)朕可是他祖宗!亲的!

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三分钟,足足三分钟,没有任何人发言。仿佛所有人都瞬间掉线,或者……集体隐身了。

三分钟后,李世民环视着群里那一排排突然变成灰色、显示“忙碌”或“离开”状态的头像。

【太原公子】:好啊,昕光奴他这可真是……如鱼得水啊!还有朕的众卿……这三分钟竟无一人出声辩解……

李世民语气和善。

那朕也不客气了。

【太原公子】:虞唧,你写字去吧,朕要亲自教昕光奴!朕倒要问问,这小狐狸崽子到底加了多少人!

虞世南:……,笑不出来。

那头,李暮看着不断增加的红点,默默点开了与李世民的私聊界面。

【私聊频道】

【李小暮】(十分钟前):祖宗!第一阶段目标达成!王维已同意暂住!嘿嘿,这位未来诗佛,看样子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啦!【得意转圈.jpg】

咦,祖宗平时不是都是秒回的吗?

李暮正奇怪呢。太原公子上线。

【太原公子】:昕光奴啊,朕决定亲自教你识字。

【李小暮】:真的吗?好耶!谢谢祖宗!

【太原公子】:叫世民兄就成,朕也就比你大个一两百岁,不算代沟。所以你告诉朕,你加了多少好友?

【李小暮】:行,阿兄!我数数啊……魏征公、房公、杜公、程将军、尉迟将军、长孙娘娘、晋阳公主、高宗皇帝、则天皇上、徐公、虞公岐王阿翁……哇,有1079个啦!世民兄,我厉害不!人脉广吧!【求表扬.jpg】

【太原公子】:……哦,1079个啊。很好。如果昕光奴你今晚还想安稳睡觉,不被某些“热心”前辈的午夜惊魂教学call吵醒的话,那你今天最好把他们……都暂时屏蔽一下。

祖宗语气温柔得有点可怕。

【李小暮】:?(小狐狸懵逼.jpg)

我们世民是大好人。

世民爬起来:不是,1079个,这小子手都断了吧。

回头一看,自己3000 的好友。

哦,朕手没断。

唐代专有名词介绍(节选)

1. 河东郡王府

唐代宗室贵族的府邸建制,“郡王”为从一品爵位,属宗室高阶爵位,河东郡(今山西南部一带)是其封地关联的名号,府邸需遵循唐代贵族宅第“深宅大院、分区明确”的规制,通常包含主院、书房、客房、后院、园林等区域,李暮所居的河东郡王府,还设有“竹幽苑”这类供宾客休憩的清静院落,且府中配有健仆、侍女等仆从。

2. 煎茶道

唐代主流饮茶方式,区别于后世的泡茶道,核心是“煎水烹茶”:需先将茶饼碾成细末,再用炭火加热银壶、铜壶等茶器,待水烧至“蟹眼泡”(水初沸时,气泡如蟹眼大小)或“鱼目泡”(水再沸时,气泡如鱼目)状态,投入茶末搅拌煎煮,煮好后分入茶盏饮用。李暮用银壶煮水、越窑瓷茶盏奉茶,且遵循“主人亲手煎茶斟茶为高礼”的规矩,正是唐代煎茶道盛行、饮茶礼仪严谨的体现,也是士大夫阶层交往中重要的礼仪载体。

3. 从七品官(长史)

唐代官员品级体系中的中层官职,“从七品”低于正七品,高于正八品,属于“有实职、有俸禄”的官员层级。文中河东郡王府的“长史”,主要职责是总揽府内外事务、协理文书案牍,既要处理王府日常行政,也要整理账册、起草文书,同时可享受朝廷发放的俸禄与“职分田”(官员按品级获得的土地,可收租获利)。这一官职虽属王府属官,却有明确的品级与待遇,并非单纯的“家臣”,对当时仕途不顺、需稳定收入的文人极具吸引力。

4. 五姓七望

唐代顶级门阀士族的统称,“五姓”指崔、卢、李、郑、王五大姓氏,“七望”是五大姓氏下的七个核心支系(如崔氏的清河崔、博陵崔,王氏的太原王、琅琊王等),其中文中王维所属的“太原王氏”,便是“五姓七望”之一。这类士族在唐代社会地位极高,即便家道中落(如王维家),仍凭借“士族出身”保有清高风骨与社会声望,且在科举、交友、仕途等方面拥有天然优势,是当时社会阶层中极具影响力的群体。

5. 京兆尹

唐代长安城的最高行政长官,品级为从三品,主要职责是掌管长安(含京城及周边属县)的治安、户籍、赋税、交通等事务,相当于后世的“首都市长”。李瑾声称“京兆尹来了都不敢管老子”,虽属夸张炫耀,却也侧面体现京兆尹的职权范围——可管理京城内的官员与百姓,但面对“宗室郡王”这类的,只有皇帝能管。

6. 职分田

唐代官员的重要福利制度之一,朝廷按官员品级高低,授予不同数量的土地(一品官可获12顷,从七品官可获2顷50亩),土地由佃户耕种,官员收取地租作为额外收入,无需缴纳赋税,且土地所有权归朝廷,官员离职后需交还,不可私自买卖。李暮以“长史之位有职分田”劝说王维,正是因为职分田能为王维提供稳定的经济来源,解决其“家道中落、盘缠拮据”的困境,是唐代官员待遇体系中保障生活的关键部分。

7. 平康坊

唐代长安城的著名坊市,位于长安城东部(属“东市”周边区域),是当时京城的娱乐与社交中心,坊内设有酒楼、妓馆、茶馆等场所,聚集了文人墨客、贵族子弟、官员等人群,也是科举考生、文人干谒权贵的重要场所。

1. 舞黄狮子案

唐代影响文人仕途的著名政治事件,核心与“礼制禁忌”紧密相关。“黄狮子”在唐代属“天子用乐”范畴,其舞乐表演(即“黄狮子舞”)需在宫廷宴会、祭祀等皇家专属场合进行,且仅能由皇帝观赏,臣子若私自表演或观看,均属“僭越礼制”,触犯皇权禁忌。

文中王维因“舞黄狮子案”被贬,是因其早年在权臣岐王府中,曾参与观赏或表演黄狮子舞,此事被政敌弹劾为“越礼”,虽王维本身无明确谋反或不敬之心,但在唐代严格的礼制等级下,仍被追责,导致其仕途受阻、被贬为散职,成为他人生与仕途的重要转折点,也成为他后续急于寻求张九龄的原因。

2. 永兴公

唐代官员的“封爵”与“谥号”相关称谓,虞世南是初唐名臣、文学家、书法家,因学识渊博、忠直敢言,深受唐太宗李世民信任,去世后被追赠“礼部尚书”,并获封“永兴县公”(唐代爵位分公、侯、伯、子、男五等,“县公”属正二品爵位,“永兴”为封地县名,今属浙江杭州)。

“永兴公”既是对虞世南封爵的尊称,也体现了他的身份地位——作为初唐“十八学士”之一,他不仅是朝廷重臣,更是文化领域的权威。

3. 越窑瓷茶盏

唐代顶级茶具代表,产自越窑(今浙江余姚、慈溪一带),因釉色以“天青色”“秘色”为上佳,又称“越窑青瓷”。唐代煎茶道盛行,对茶器极为讲究,越窑瓷茶盏因釉色温润、质地细腻、保温性好,成为士大夫阶层煎茶、奉茶的首选茶具,有“茶圣”陆羽在《茶经》中评价“越瓷类玉”“越瓷类冰”,足见其地位。

文中李暮用“天青色的越窑瓷茶盏”为王维奉茶,并非随意选择——既符合唐代煎茶道对茶器的高要求。

4. 散职

唐代官员体系中的“无实职官位”,又称“散官”,与“职事官”(有具体职责的官员,如长史、京兆尹)相对。散职仅代表官员的品级与待遇(如俸禄、服饰等级),无实际管辖范围与行政职责,多授予仕途不顺、等待空缺,或因年老、犯错被免去实职的官员。

文中王维“回长安仍居散职”,意味着他虽有官员身份(如对应品级的俸禄),却无具体工作可做,无法施展政治抱负,也缺乏晋升通道,这正是他急于前往洛阳投奔张九龄、寻求“职事官”职位的核心原因,也凸显了“从七品长史”这一实职对他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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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社交达人李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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