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流川]忽而经年 第2章 我想去美国

神奈川县秋天向来多雨，淅淅沥沥雨纷纷，从日出到日落，日复一日。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没有流川的日子，似乎也就这样滑过去了。

昨夜又是三更殷勤雨，清晨的雾气带着一丝冷冽，真真偷得浮生一日凉。北原早早起床，为一家人做早饭。金黄澄澈的蛋包饭，滋啦滋啦的咖喱饭，一样一样出炉，她做得得心应手。窗外雾气淡淡，窗内雾气腾腾，带着俗世的暖意。

北原恍神之间拿出三个饭盒，打算带午饭去湘北。

两个饭盒上，贴着流川专用的字条。那字迹有些日子了，有些褪色，字条隐隐泛了黄。

北原愣在那里，想撕去这字条。手停在字条上，却迟迟不动。她细细抚摸着这名字，似乎要将这名字印在指尖。

可这名字早已被刻入了心，蔓延在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尺。

有水滴落了下来，打湿了这名字，一滴两滴。她慌忙想拭去水印，却将那字迹越擦越模糊。

姨妈尖利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北原！大清早的，是什么东西糊了？”

她才回过神来，眼看着平底锅里的蛋早已糊的发黑。她赶紧去抢救锅里的东西，慌慌张张，忙忙乱乱，她又要迟到了。她嘴里叼着一片面包，疾驰而出。

北原平凡的一天又开始了。

她刚到湘北，就看到篮球队把操场闹了个底朝天。原来秋天的国民体育大赛开幕了，昨日湘北篮球队首战大捷。樱木军团正在操场围着樱木庆贺着天才的诞生。

樱木正摸着头哈哈大笑：“由本天才带领的篮球队，夏天的时候可是已经称霸全国了！”

现任队长宫城踢他小腿：“什么叫你带领的，我才是队长好吗！你个白痴！”

按理说往年这时候，流川枫会骑着他那粉色女式自行车，睡眼惺忪地打着呵欠吹着泡泡，压过樱木。然后又会是一阵乱斗，好不热闹。

北原远远地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在希冀着什么。

可惜流川并没有出现。

北原双手捏着校服衣角，关节发白。

流川已经去了美国，追寻着他的梦，又怎么会回到原地呢？

她转手想离开，却听到有人叫她：“喂。”

原来是樱木。

樱木又长高了，红头发亮的刺眼。

他挠挠头，脸一红，竟是有些害羞：“那只狐狸有和你联系么？”

北原愣了一秒之后，只能失望地摇摇头。

她不知道樱木竟然认识她。她期期艾艾地问：“你认识我吗？”

樱木说道：“狐狸说你是他的同桌啊，难道不是吗？”

北原只觉得心里那快要熄灭的蓝色火焰，猛然窜了起来。

流川竟然和别人提到过她吗？

她冲着樱木鞠躬，郑重地说道：“樱木同学，请你带着流川的梦想，继续称霸全国！”

樱木大怒：“什么叫带着流川的梦想，我可是命中注定要称霸全国的男人。”

樱木军团赶紧过来拉住跳脚的樱木，示意北原快逃。

北原被樱木发怒状吓到，见状赶紧逃窜。她匆匆忙忙地跑回班上，呼吸渐稳后，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流川的朋友是这样有趣。不知道他在美国有没有交到这样的朋友？

想到这里，她却是笑不出来了。

神奈川县的雨不止息地下了一夜又一夜，北原半夜在雨声里惊醒。她打开台灯，昏黄的灯光里，室内绒绒片光。窗外雨潺潺，秋意阑珊。

原来才四点。

往常四点的时候，流川已经起床练球了。

北原突然就起身出了门，拼命踩着单车，淋湿了一身。

她已经好久都没去流川练球的球场了，果然空无一人。她呆呆站在球场门口，听到黑猫的一声呢喃的喵。

北原蹲下身去，带着歉意地对黑猫说：“对不起，我好久没看你了。”

黑猫一改平时的傲气，竟靠近她，乖乖地依偎在她的脚下。

北原说：“你也很想他，是不是？”

黑猫懒洋洋地叫了一声。

北原说：“你也很想见他，是不是？”

黑猫挪了挪身子，似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了。

她将手上的姜色的伞搁在黑猫身上，替它擦去身上的水渍，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带你走。这把伞留给你，希望能帮你遮蔽一点风雨。”

那天晚上吃完饭，北原照例收拾好碗筷，电视上万年不变地播着超级变变变。

她走到电视机前笑得花枝乱颤的姨妈面前，认真地说道：“姨妈，我有话和你说。”

姨妈边吃着手里的苹果，边说道：“说吧。”

北原说道：“可不可以去书房里谈。”

姨妈诧异地看了看北原，没多问什么，说道：“行。”

两人去了书房，顿时安静了起来。这股安静给了北原力量。

她紧握着拳头，说道：“姨妈，我想去美国。”

姨妈没反应过来：“啥？”

北原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去美国。”

姨妈狐疑地问道：“美国？你想去美国玩？”

北原摇摇头，说道：“我想去美国读书，或许定居。”

姨妈大惊失色：“北原你是不是疯了？”

在姨妈看来，这孩子绝对是失心疯了。北原从小到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大概就是西部的大阪。她没有野心，也不够聪明，最想去的城市是车程两小时的东京。

美国？她知道美国是什么样吗？怎么会突然异想天开要去美国呢？

姨妈越想越不对劲，觉得北原肯定是一时少年逆反心性，便吓唬她道：“北原你别犯傻了！美国有什么好，你在那没亲没故的，要是死在街头都没人帮你收尸的。”

北原低着头不吭声。

姨妈看北原沉默的样子，又有些心疼她。北原从小父母双亡，便丢在她家。阿和出生前，她还细心照料北原。可自从有了亲生儿子阿和，她哪里还有那么多心思放在北原身上。北原从小在家里都像影子一样，话语不多，自己打工赚学费，在家分担家务。

她大概连电视机的遥控器都没有拿起过。姨妈有些愧疚，她好像从来没问过北原爱看什么节目呢。

姨妈有些心软，便好言好语地说：“你爸妈给你留了一套房子，等你十八岁时就过继给你。你可以收租金，大学学费便不用愁了。等你大学毕业了，姨妈再帮你找一户好人家。姨妈帮你攒了嫁妆，到时候风风火火地把你嫁过去。再过几年，你就该生孩子了，姨妈还存着好多你小时候的衣服，到时候改改，再给你孩子穿。你想想，日子是不是很美好？是不是比美国要好多了？”

北原低着头，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她抬起头，胡乱地擦一把脸上的泪水，带着哭腔，语音却仍然倔强：“姨妈，你在我这个年纪有没有什么梦想？”

姨妈并没说话。

北原泪水不停，她一边擦泪一边说：“我有梦想。我只想这一辈子，追着我的梦跑下去。你说的房子，结婚，生子，或许真的很美好，可是都不是我想要的。”

北原终于擦干脸上的泪水：“姨妈，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姨妈突然想到十六岁时的自己，当时她是高中女子排球队的主力，深泽体育大学曾经找过她。可她放不下当时的男朋友阿泽，放不下家里的拉面馆，放不下神奈川安逸的海。她毕业后便去了家里的拉面馆帮忙，后来阿泽去东京读了大学找了新的女朋友，拉面馆也因为弟弟的死亡而倒闭。她偶尔会在电视上看到昔日的高中队友，代表日本女排征战奥运会，世界杯，拿下奖牌无数。

也只能是通过电视遥远地看着了。

或许，她当初勇敢一点，拼命一点，会是另一番光景。

姨妈拍拍北原的肩膀：“要是这么想去，那就去吧。”

北原终于破涕而笑，残余的眼泪流进嘴里：“谢谢姨妈。”

“先说好，我可没钱送你去美国！”

”姨妈……你不是说有房子，有嫁妆的吗……”

确定了目标，北原能做的便是风雨兼程地迎上去，不管前方荆棘密布。

在湘北，神奈川县，乃至全日本，最好的大学一直都是东大。哪里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去美国读大学呢？北原没有什么伙伴，她只能自己摸索着如何申请美国的大学。

她跑去找了安西教练，问到了流川的地址。

她给流川写信，信的末尾问到：“不知道你会考哪一所大学呢？”

流川并没有回复她，她从每天去看信箱，到每周，到每个月，却总是没有看到流川的信。她安慰自己，或许流川搬家了吧。

她仍然兢兢业业地准备着美国的大学考试，申请每一所篮球强校。

在高三的冬天，她终于收到了流川的回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已被UCLA录取。

北原知道UCLA这所学校，这是北美大学篮球的强队之一，是NBA选人的种子球队。这么说，流川又往自己的梦想近了一步？

北原认认真真地回信，洋洋洒洒地报道了湘北所有她能想到流川会关心的事情，结尾写道：恭喜流川。

冬天的末尾，北原并没有参加大学入学考试。她如火如荼地准备着申请美国大学的资料，她不想给自己留退路。

冬天终于结束了，北原的申请也结束了。

她需要等四个月，才能等到大学录取的结果。

好像很漫长啊。

看了女排夺冠很是感动，永不言败的体育精神，让我想到了流川。于是继续填个坑。

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我喜欢的还是没变过，热血，梦想，青春，执着。

我希望趁自己还有兴趣写的时候，记录下这些最美好的品质。

愿每个人都有追求梦想的勇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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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想去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