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星明]寒芜 第20章 二十、背叛之行

似是被定住一般，在场人都没有了动作。

蒙恬看了看几丈远处笑得明丽又诡异的少年，又将视线转回旁边星魂的身上，目光徘徊，观望着事态。

“阿星？”

似乎不懂星魂为什么不回话，天明又叫道。他的头发和脸上尚自留有血痕，黏稠的血滴悬在发梢逐渐胀大，而后不堪其重，终于落下。

等不来回复，天明唇角下弯，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他在玩什么把戏？星魂思索。

耐性告罄，天明欲要上前，谁知刚踏出一步，弓弦拉满的嘎吱声传来，让他不得不收回脚。

危险的气息四散开来，天明本能地察觉到威胁，踌躇不前。只是他的眼睛依旧看着星魂，似是哀怨乞求，质问星魂为何不让他过去。

那黑亮的眼睛被血和月光润过，显得清透润泽，似含有宝石的光彩，又如流水般柔和，带着三份依恋、三份渴求、三份委屈。

被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星魂颇有些不自在，然而胸中又有一股难言的满足膨胀开来。他意外感觉，被这样注视着还不错。

僵持让天明有些发急，他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自腰间捉下葫芦，捧在手上对着星魂的方向递去，呐呐道：“给，给你，好看，嘿嘿。”他捧着好看的葫芦，讨好地傻笑。

星魂在原地微微踱步，余光发觉天明的目光也跟着自己走，手里举着葫芦往这边伸。他觉得好笑，也确实笑出了声，天明以为他喜欢，踮着脚手递得更卖力了，很是讨好。

星魂示意兵卒收回弓箭，蒙恬点了点头，铁甲军这才撤下箭。

没有了阻挡，天明开心地疾走上前，就要越过中间的空地到星魂那边去。然而，一声呼唤止住了他的步子。

“天明，回来！”盖聂上前不能，只得出声叫道。

天明又被叫住，有些不解，垂头思考了一会儿，似是觉得声音熟悉，于是回头查看。与此同时，星魂见盖聂又来碍事，十分不满：“过来！”他命令道。

天明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脸蛋皱起显得十分动摇，不知该听谁的。他脑海中有声音在激烈争吵，眸色时而呆滞时而清明，只因隐在夜色之下，无法看清。最终，他清醒了一瞬，偏向盖聂的声音占了上风，他往盖聂的方向走了徐行了两步。

见此情景，星魂又想起了那夜，想起来荆天明在他手中被夺走的耻辱，他眼中漫上戾气，言辞也带出几分厉色：“给我过来！”

一声厉喝敲在心头，天明清醒的眼眸又瞬间陷入混沌，他转向星魂，迈步，不再犹豫。

盖聂一急，提剑欲硬破大司命的阻拦，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因着无人阻挡，高渐离飞身上前，竟是比盖聂先行一步来到天明身边。他伸手去抓天明的衣领，想要将其带回。

不料，天明迅速回身，手持木盒形态的非攻对准高渐离，同时启动机关，竟出手攻击。非攻顷刻间转变形态，剑刃滑出凹槽，将刚落地的高渐离生生逼退几步。

只这须臾便给其他人争取了时间，大司命和少司命反应过来，放弃眼前的敌手，退回到星魂身边，向着高渐离出招。高渐离以水寒剑抵挡，却不敌二人之力，连连后退，被上来的盖聂抵住后背才止住退势。

所有人都看着天明，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唯有星魂眼睛微眯，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天明跑到星魂身边，脸上还带着血，却是神情欢喜，一个劲儿地想把镂空银纹的葫芦给他。星魂不喜欢身上挂着这么大一个的葫芦，看起来碍事又十分地不雅，不耐烦地塞回去，天明垂着脑袋有些失落。

“哟，这小巨子看起来可是喜欢我们星魂大人呢，都从墨家跑过来了。”大司眼睛转了一圈，咯咯地取笑道。那神态十足的得意，墨家众人脸色发青。

“你！”盗跖欲上前教训，却被雪女拉住。原来，秦卒警惕性极高，他们刚有所动作，秦卒立刻行动，搭弓欲射。他们或许不惧，却是要顾忌在场的墨家弟子。

盖聂持剑在前，眼神冰冷，杀气直指星魂。

若论在场最有威胁的怕是盖聂了。石门峡残月谷一战，盖聂以一人之力屠尽三百龙□□兵，令秦王震怒，也令知情人胆寒。他若出杀招，估计在场所有人都逃不了。

蒙恬自知功夫虽硬，却也不是“天下第一剑客”的对手。但若是让他就此退去，却是不甘心。何况……他看向星魂，拱手问道：“星魂大人？”

星魂心知蒙恬之意。他眯起眼无惧看向盖聂，眼形变得细长，像是一只狡诈危险的狐狸。他牵起天明的手，指尖按在脉门上，轻声笑起来，笑声沙哑又飘忽，天明也看着他笑。

绝佳的眼力让盖聂一眼看到星魂的小动作。脉门被扣，等同性命受他人挟制，盖聂心口一紧，握紧了剑，死死盯着星魂的手。

星魂心中快意极了。荆天明自己跑过来，又送来蛇毒所在的葫芦，本以为要颇丰一番功夫，没想到如此容易。

星魂拉着天明翻身上马，天明窝在他怀里，拱着背缩起来，像一只温顺的猫儿，没有任何反抗。

只是没想到盖聂也在，看来全歼是不可能了，着实有些可惜。星魂心中叹气。不过——他握着天明的手腕，感受着怀中的温度，舒适又熨帖——来日方长嘛。

“蒙将军，今日剑圣在此，怕是无法将这些叛逆尽数除掉了。不如先就此作罢，让这些蝼蚁再苟且些时日，蝼蚁总喜欢抱团，说不定下次，又会聚来更多的叛逆，一劳永逸呢。”

今日所率不是黄金火骑兵，强攻只会令士兵白白葬送在盖聂剑下。蒙恬心中略一计较，便做出了决定：“星魂大人说的是。”他一声令下，铁甲军有序撤离。

眼看天明就要随之远去，盖聂自是不肯，他手腕一转，蓝色剑气凝聚在木剑上，剑身颤颤，寒光逼人。

星魂轻笑一声，对着大司命和少司命吩咐道：“用我给你们的试试效果，拦住他们。”

嗡——

剑意铮鸣，银光如电，盖聂掷出手中的剑，那剑却不落，顺着轨迹刺出，其招简朴，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其势如虹，所过之处枯叶荡起，却被瞬间斩成两半。剑已过，叶尚未落。

剑快，身法亦快，盖聂紧随剑后，剑与掌间不过寸许，随时即可出其不意，转剑换招。

生死之际，星魂仿佛游刃有余，不慌不忙勒马退去。大司命与少司命殿后，面对这一至强一剑并未躲闪，少司命招出叶流层层叠得环绕，护住二人周身，大司命取出一巴掌大的石缶，血红色的手一掌将石缶拍出。

石缶飞起，缶身遍布裂纹。二人同时补招后退，随着星魂隐没在黑暗中。

不知何物凭空飞来，盖聂本能一剑划下，于是石缶碎裂，黑色的粉末兜头洒落，同时一股极浓艳的香气爆开，瞬间又变淡了，盖聂警觉，迅速掩鼻后撤。

只这一耽搁，星魂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盖聂扫落肩上染着的黑色粉末，张口欲提醒诸人，但听雪女言辞急切，“不好，速速后退！”盖聂来不及想，循声而退。

原本落地的黑色“粉末”陆续漂浮在空中，似是活了一般，逐渐朝这边移动。

不对！那些并不是“粉末”。仔细看，分明是极小的黑色虫子，挥动着透明的膜翅，正向这边飞来。比起原先的粉末大小，那些虫子像是膨胀了起来，体积也大了不少，看起来远比之前的粉末数量多得多，成群结队，令人头皮发麻。

“这什么鬼东西？”盗跖惊呼。

那些虫子排成一条长长的细线，将众人围在中间，有些飞到上空，却是越过了众人，从这头飞到那头，像是对人没有什么伤害。

空气中隐隐约约有一股极淡的香味，仔细去嗅又恍惚只是错觉。

扑通——，有人无声无息地倒地，接着又是“扑通”、“扑通”的倒地声，许多墨家弟子们无缘无故倒下去。

盖聂觉得自己手脚发软，头晕脑胀的。那些“粉末”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极强的香气，他最先中招，毫无防备。这些虫子没有咬人的迹象，也许就是靠气味迷惑人。

“这虫子有古怪，闭气远离。”众人听得盖聂高喊，依话而行。然而他们内息充足，可以长久闭气，普通弟子却撑不了那么久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又有几人倒下，盗跖掷出瞬飞轮，想要将虫群驱散，大铁锤也将重锤掷去，然而虫群只是暂时开了一条缝，又立刻回拢，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空气中的香气极轻极淡，那些虫子似乎没有了刚开始的沉黑。盖聂甩了甩头，想要驱散脑中的眩晕之感，他也尝试催动内力，可惜内力通畅，身体仍是绵软无力。

众人虽已经闭气，可不知为何也开始头脑发沉，筋骨酸软。

又有弟子倒下，高渐离当机立断，忍着头脑眩晕，斩出一道水寒剑气，瞬间冻结了一部分黑色虫子。虫子被冻进冰里，而后砸在地上，碎成冰粉。

有用！

然而这远远不够。见状，雪女取来玉箫，粉唇吹出绵长气息，萧声渐起。

“白雪”高雅，空灵清冽，场中似有寒意袭来，透过薄薄的衣裳钻进骨子里。高渐离闻乐而起，再次催动内力，配合“白雪”释放易水寒。

晶莹的碎冰在剑上凝聚成形，愈来愈多，终于，水寒剑剑覆薄冰，似寒冰铸成，高渐离以左脚为支点，旋身斩出。

滋——

甫一接触，那些虫子便被寒气冻成了冰块，而后啪嗒掉在地上，碎成了晶莹的粉末。

空气中都是寒冰的清冷，二人虽未出全力，弟子们仍是被寒意冻得瑟瑟发抖，呼气成雾。

高渐离已然力竭，以剑支撑着自己才未曾软倒，雪女靠在他身上。二人并非未出全力，只是难出全力。

危机解除，盗跖先去查看了倒下的墨家弟子，说：“还好，只是昏迷了。”

众人放下心来，只是现场一片狼狈，天明又不知何故对高渐离出手，最后随敌人而走，众人心力交瘁，一时无言。

欢迎帮我捉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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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负责OOC）——

星魂：哈哈，荆天明你终于到我手里了！

天明：嘿嘿（傻笑中）

盖聂（头晕）：天明，回来！

天明：疑惑.jpg，谁叫我？？（继续傻笑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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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十、背叛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