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白昼梦 第10章 身份疑云

“你们在聊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白马探拎着装着汉堡的纸袋子走回来，一脸好奇地询问两个女生，可凛和兰却像故意掩盖什么似的，着急忙慌地同时开口：“我们没聊什么。”

白马探挑眉，他显然是不信的，但他也懒得追究了。他把纸袋子塞进凛手里，同时又递给兰一杯热饮。

“夜深了有点冷，喝点热可可暖暖胃吧。”

“啊，谢谢……”小兰一愣伸手接过，似乎没想到白马探如此贴心。

“举手之劳。”白马探微笑道。

而一旁的凛还没有从小兰的提问中回过神，她现在的可注意力却全不在食物上，方才小兰凑在她耳边说的话，像颗滚热的小石子，在她心里反复翻腾。凛机械地扯开包装，对着汉堡就是一口。

白马探喜欢我……怎么可能……

凛的咀嚼慢了下来，汉堡的香气仿佛也随之沉淀，给了思绪漫延的空隙。自她记事起，白马探就一直陪伴她身边。他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纵使有些骄傲自满，但那份骄傲之下，藏着的却是细到骨子里的温柔与体贴。从小到大，凛也习惯了白马对她做的一切，即使凛比白马还大一岁，可平时却是凛受白马的照顾更多一点，特别是在那次意外之后……

十几年的相处下来，两人之间早已对对方的一切都了然于心，而凛也早把自己的青梅竹马归在了心底最特殊的角落。他们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却比亲人更懂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但是凛也从来没考虑过超出这份情感之外的问题，她也无法想象白马探爱上一个人的样子——因为在她看来，白马探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将一切都考虑得很周全。所以会不会是兰想多了……

凛想得太投入，直到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气凑近，她才猛地回神，抬眼时正撞进白马探含笑的眼眸里。

“怎，怎么了？”凛结结巴巴地问。

“这里，沾到了。”白马探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嘴角，好心提醒道。接着他没给凛反应的机会，一只手轻柔地托住凛的下巴，另一只手从口袋掏出手帕，微微倾身靠近，想帮凛擦掉嘴角的酱汁。

不过半尺的距离，凛甚至能看清他睫毛在眼下投的浅影，她感到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猛地加速跳动，连带着脸颊也腾地烧了起来。凛慌忙往后缩了缩脖子，手忙脚乱地去够他手里的手帕，声音都带了点发颤的慌：“这，这种事我自己来就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白马无奈地递出手帕，忍不住打趣道，“不是小孩子了，吃东西时怎么还这么不注意？”

“要你管！”凛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

“那个……我是不是该离开这儿……”小兰看着亲昵的两人，有些不自在地支吾道。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找个理由离开时，柯南的声音及时传了过来。

“小兰姐姐！叔叔让我喊你一声，我们该回家了！”

“那我先告辞了。”兰偷偷松了口气准备离开，但凛却拦住了她。

“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兰酱？”棕发女孩有些羞涩地开口，“我感觉和你挺聊得来的，以后我们可以约着一起喝下午茶怎么样？”

“好呀！”小兰爽快地同意了。两位女生交换完联系方式之后，凛瞟了一眼站在小兰身后不远处的柯南，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其实我认为你也不用太担心工藤君，兰酱。”凛朝小兰神秘地眨了眨眼，“我是说——工藤说不定就在某个地方，用另一种方式一直陪伴着你呢。”

“诶？”

面对凛谜语人似的口吻，小兰显然没听懂她话里的提示。凛微微一笑，转身上车启动了发动机。

“下次见，兰酱。”

捷豹呼啸着驶离街区，引擎的低鸣与夜风的声响交织成背景音。直到后视镜中小兰的身影变成一个小黑点，白马探才幽幽开口：“你刚才和毛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工藤他怎么了？”

“字面意思。”凛言简意赅地说，“工藤并没有像网上所说那样消失，他一直都在毛利小姐身边。”

白马探的眉毛高高扬起：“你这么说，我更听不懂了。”

“我曾听夏叶说过工藤的事情，当时我认为他的情况和母亲突然失踪有点相似，于是我就多留意了一下，查了一些他的资料。”

“所以这就是你今晚格外关注他的原因？”

“不然呢？”凛反问，“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对那种侦探小子感兴趣吧？不过工藤在某些地方倒是和你挺像的，他和你一样也是个狂热的福尔摩斯迷，如果你们俩碰面，肯定聊的很投得来……”

“那真是遗憾呢，”白马打断了凛发散的思绪，有些咬牙切齿地说，“我和工藤一样，是个迷恋福尔摩斯的侦探小子。”

凛握着方向盘，视线扫过副驾驶座的白马，棕发少年的脸颊微微鼓起，一看就是很不爽的状态。

“我不是这个意思……”凛有些无奈的解释，“我是说你们对推理的执着很像，又不是说你们是同一种人。”

白马探轻哼一声，别过脸看向窗外，侧脸线条绷得有些紧。路灯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流动，明明是带着点孩子气的别扭，却偏要摆出一副冷淡的模样。

“先不说这个，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之前和柯南是某个案件认识的吧？你觉得柯南他给人的感觉怎么样？”

“作为一个小学生，似乎有些聪慧过头了。”白马探靠在椅背上，指尖摩挲着下巴回忆道，“而且我发现，他总是在关键时刻给出提示，偏偏又总用‘碰巧想到’‘电视上看来的’这类借口掩饰。简直像拥有成年人的头脑，但身体却是小孩子……”

说到这，白马探突然顿住了。他猛地侧过身，话语中带着不确定：“难不成……你的意思是……”

“啊，没错。”凛握着方向盘，视线扫过副驾驶座的白马，将自己对柯南的怀疑全盘托出：“我认为，江户川柯南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工藤新一。”

“你是怎么发现的？”白马震惊的同时也有些疑惑，“正常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吧？”

“第一点让我比较在意的，是他的名字。”凛分析道，“江户川柯南，这个名字分别来自江户川乱步和柯南道尔，简直就像是情急之下看到书架上的书之后胡乱组合的结果。而工藤新一正好是个以侦探自居的福尔摩斯迷，起这个名字倒也不奇怪。但在我看来，这个名字处处透露着疑点。”

“还有呢？”白马问，“光凭名字就认定的话，理由是不是有些勉强？”

“我当然还有别的证据。”凛打了把方向盘，车流畅地拐过街角后，她伸出一只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镜框，“还有这个秘密武器。”

“这个眼镜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凛单手将眼镜取下甩在白马探的腿上：“等你戴上就知道了。”

白马探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这没什么……”白马刚想开口，可当他抬头看向旁边的凛时，却硬生生止住了话，镜片后的眼睛也瞬间瞪大了。

“现在你知道了吧？”凛的语气有些得意，“这副眼镜是我自己研制的，世界上仅此一副。无论是谁，都逃不过它的搜检。也就是说，这世界上所有人的秘密在我面前都将无所遁形。”

“所以，你在看柯南的时候，上面显示的是工藤新一这个名字吗？”白马探稍稍回过神，继续追问道，“可是，你能保证不是这副眼镜出问题了吗？”

“绝不可能。”凛笃定地回答，“我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

短暂的沉默，白马探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发现。他一方面是惊讶于凛那过人的智商与精妙的技术，另一方面对工藤就是柯南这个荒诞的发现感到震惊。

“如果他真是工藤，那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白马探指尖轻点膝盖，眉头微蹙，“但把一个人变回小时候的样子，这听上去像科幻小说里面的情节。以现在的科学技术来看，正常人都会认为这是天方夜谭。”

“但除此之外，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凛思索道，“我猜测他可能是吃了某种药物……而且他既然选择呆在小兰身边，没有报警也没有惊动其他人的话，说明让他吃这个药的人或组织权力滔天难以对付。”

“难不成……你认为这件事和你母亲的案件有所关联？”

“对，”凛点点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巧合。你想想看，突然销声匿迹的人其实是换了种身份出现，说不定我母亲也……”

凛顿了顿，将那些可怕的想法赶出脑海，继续说道：“但这些也是猜测，我们还是得先从那个和酒名有关的组织下手调查。你父亲担任警视厅总监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过类似的组织？”

“我没听他说过，”白马探回答，“不过我倒是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旁敲侧击一下问出点什么——”

这时，一阵极细微的“滋滋”声传入凛的耳中，那声音像电流穿过导线，短促而模糊，起初凛以为是车载电台的杂音，直到那声音第二次响起时，凛猛地踩下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捷豹稳稳停在路边。凛没说话，只是偏过头，目光落在白马敞开的大衣领口处。那里的深色羊绒布料上，别着一枚看似寻常的金属领针，但那微弱的电流声，正从领针后方隐隐透出。

“怎么了——？”

“别动。”凛的声音压低，她解开安全带凑近白马探，指尖轻轻拨开领针，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窃听器赫然粘在衣领内侧，信号指示灯还在微弱闪烁。

“这是——”白马探倒吸一口冷气。

“微型窃听追踪器。”凛轻轻捏起那枚小巧的窃听器，金属外壳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她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方才还带着几分轻松的语调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凛冽的警惕。

“什么时候沾上的？”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白马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指尖捻起那枚窃听器，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刚才在博物馆，柯南凑过来问东问西时，似乎不经意地碰过他的衣领。

“是那小子。”白马的语气带着一丝咬牙切齿，更多的却是被算计后的意外。

凛看着那枚窃听器，她先是愣住，随即低低地笑了一声。

“看来，我们完完全全地被算计了啊。”凛自嘲道，“没想到这个小鬼头居然给我们来这一手，真是厉害。”

凛原本还在为自己的新发现沾沾自喜，可她没想到，在她调查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提防她。

凛伸手接过窃听器，指尖摩挲着那光滑的外壳：“看来我的直觉没错。普通小孩哪会搞这个？他果然在查我们，或者说……在防着我们。”

“那你想怎么办？”白马皱眉。

凛歪了歪头，思量片刻，她将窃听器拿到唇边，扬起嘴角说道：

“小侦探，我知道你在听。不过接下来你给我听好了，这次算我们俩扯平，所以你搞得这些小伎俩我既往不咎，不过我还是希望下次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当面讲——比如亲口告诉我你变小的秘密，工藤新一。”

说完，凛便随手将窃听器扔进中控盒，重新发动车子。

“你觉得他会听你的吗？”白马探悠悠开口，支着下巴问道。

“为什么不呢？”凛轻笑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和他算不上敌人，反而真正的敌人另有其人。所以为什么不统一战线进行合作呢？我相信这对他来说只会有益无害。”

白马探看着凛侧脸的轮廓，夜色勾勒出她冷静又带点玩味的神情，他忽然觉得这场追查似乎变得更有趣了。白马靠回椅背，指尖轻叩着膝盖：“那我们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打算先去凯文给我发的地址看看，然后再去见见那位FBI探员。你抽个空，我们俩一起去吧。”凛转动方向盘，捷豹重新汇入车流，“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呢。”

“好啊。”白马探唇角漾起一抹浅笑，“都听你的。”

凛抬手调大车载音乐的音量，欢快的旋律盖过了车厢里的沉默，却盖不住两人眼底同时燃起的探究之火。被窃听的插曲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不仅没打乱他们的节奏，反而让水下的暗流愈发清晰起来。

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屋顶上。楼下的事务所的灯光早已熄灭，房间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从窗户外漏进的一点点月光，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柯南缩在沙发一角，小小的身子几乎要陷进柔软的坐垫里，他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亮起的微光映在他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凝重。

“你说凯文·斯图尔特的女儿星野凛小姐吗？”电话那头的男人有些惊讶，“我当然还有印象，你们三年前不是见过一面吗？不过你怎么突然提起她呢，新一？”

“她因为某些原因现在也在日本，我今晚刚和她打了个照面。”柯南压低声音解释道，“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真实身份……出于警觉，我就偷偷安装了窃听器，想知道她是如何得知我真实身份的……但是我却听到了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男孩顿了顿，继续说道：“老爸，你们最近在美国，知不知道星野凛母亲失踪的案件？”

“知道。”工藤优作沉声答道，“我也从国际刑警朋友那边了解了一些案件的情况，这个案件不是一般的棘手……难道你认为星野小姐母亲的失踪与那个组织脱不了干系吗？”

“没错。”柯南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我听到星野向别人打探有没有听过用酒为代号的组织，甚至还提到了贝尔摩德——我想她肯定也是发现了什么。这也是她突然来日本的原因。”

“原来如此。”

“所以老爸，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调查一下关于星野母女的资料，还有她母亲的身份背景？”柯南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背面摩挲着，语气有些着急，“如果失踪案真的是黑衣组织搞得鬼，那恐怕现在星野凛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我知道了。”工藤优作说，“如果你的猜测正确，新一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和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说到这里，男孩微微侧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黑暗，落在某个遥远而模糊的点上，“我相信她不会将我的身份说出去的。而且如果我们俩合作，我们也算多了一位得力的帮手。”

“我们相信你的判断。”工藤优作语气沉稳，“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新一。”

男孩手机屏幕的光渐渐暗下去，映着他紧锁的眉头，柯南能敏锐地感觉到，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中，已经悄然织起一张关乎真相与危险的无形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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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身份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