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白昼梦 第11章 舞会邀约

午后的阳光斜斜掠过临街的落地窗，给咖啡馆镀上一层温吞的金。空气中飘着浓缩咖啡的焦香，混着刚出炉的肉桂卷甜味。这里本应该是放松身心的好地方，而此时坐在靠窗位置的四人却眉头紧锁，似乎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儿。

“我说，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为什么江崎教授这么急着让我们把课题定好再把论文初稿赶出来？”朝日佳奈把电脑往前一推，崩溃地趴在桌上吐槽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风见推了推眼镜开口，“毕竟我们也是博士生了，不是刚上大学的新生。”

凛无奈地笑了笑，她的论文倒是进行得很顺利。由于江崎教授下达的任务时间比较紧，所以他们组四个人就约着在咖啡馆一起商讨课题。当然也只有她觉得没什么困难，其他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就连平时吊儿郎当的望月也收敛了许多，认认真真地写起论文来。

“不行，我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佳奈哼哼唧唧地说，“我的脑细胞在抗议，我要休息一会儿。”

“那不如我们吃点东西再继续吧？”凛好心提议道，“今天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

“真的吗！”佳奈的双眼立即亮了，“我要吃这家新出的小蛋糕！听说香草曲奇也不错……”

“好好好，那就都点。”凛笑着说，接着询问两个男生，“你们俩有什么想吃的吗？”

“一杯冰咖啡就好，谢谢。”风见回答。

凛点点头，又看向望月：“你呢？”

“我还没想好。”望月懒洋洋地站起身，“不如我和你一起去柜台看看吧，正好那么多东西你一个人也不好拿。”

凛没多说什么，任由望月跟着自己一起去了柜台。等待取餐的间隙，望月突然开口：“那天晚上把你带走的小男生……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距离醉酒的那夜已经过了几天，在这几天内，凛除了通过望月的好友申请，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那晚白马与望月的首次见面算不上愉快，凛原本还担心接下来与望月相处时会有些尴尬，于是就当个没事人一样对那晚的事闭口不提，可没想到望月却主动开口了。

“你说白马探吗？”凛淡淡地回答，“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有什么问题吗？”

“这倒让我有些意外。”望月挑眉道，“看他当时对我的态度，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凛端着刚取到的餐盘，脚步未停，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他那人就这样，面对不熟悉的人没什么耐心。如果他冒犯到你了我替他向你说句抱歉。”

她将小蛋糕推到佳奈面前，又把冰咖啡放在风见手边，最后才转向跟在身后的望月：“现在想好要什么了？”

望月单手撑着桌沿，俯身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很低：“但他看我的眼神可不止是没耐心那么简单。”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带着点刻意的试探。凛侧头避开，拿起菜单重新递给他：“柜台有新品的焦糖布丁，要试试吗？”

佳奈正迫不及待地品尝新品蛋糕，闻言含糊不清地接话：“望月你赶紧点呀，凛请客呢！”风见推了推眼镜，视线在两人之间短暂停留，又低头看向电脑屏幕。

望月直起身，指尖在菜单上敲了敲：“那就来份布丁吧。”他拉开椅子坐下时，目光又若有似无地飘向凛，“说起来，青梅竹马啊……那你们认识很久了？”

“嗯，从小一起长大的。”凛没有多言，挖了一勺巧克力冰激凌送进嘴里。

“难怪。”望月拖长了语调，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这么说来，他那天咄咄逼人的样子，倒像是护食的小狗。”

“别瞎说。”凛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却莫名想起那晚白马探拽着她手腕时紧绷的侧脸，以及看向望月时那毫不掩饰的敌意。

“不过，你说他叫白马探？”望月若有所思，“白马探这个名字……他是不是那个在英国很有名的高中生侦探？”

“白马探？我知道他！”佳奈惊呼道，“他不是最近很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吗？听说最近他在日本解决了好多案件，我还看过他的采访呢。”

“没错，就是他。”凛点头。

“等等，你刚才说他是你的青梅竹马？”佳奈意识到什么般瞪大了眼睛，“那位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居然是你的……”

“对，他是我的青梅竹马。”凛不理解他们为什么都这么大惊小怪。

“虽然现在不是男女朋友关系，那以后可说不定。”佳奈冲凛眨眨眼睛，凛与望月之间的谈话似乎点燃了她的八卦之火，“以青梅竹马这种程度的关系，想要发展成恋爱关系很容易吧？”

“可是我现在没有心思发展这些，”凛耸耸肩叹了口气，“我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啊，怎么这样……”佳奈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觉得你们俩倒是挺相配的。”

望月端起刚送来的布丁，用小勺轻轻敲着碗沿：“侦探啊……那他观察力一定很敏锐。”他抬眼看向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他有没有看出，我对你有意思？”

凛的手一抖，叉子在盘子上划过，发出尖锐的声响。空气瞬间安静下来。佳奈嘴里的蛋糕彻底咽不下去了，风见的眼镜都滑到了鼻尖。

“你什么意思？”凛缓缓皱起了眉。

“字面意思。”望月却像是没察觉到她的不悦，依旧慢悠悠地用小勺挖了一块布丁送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既然你没有男朋友的话，那说明我还是可以追求你的，对吧？”

他咽下布丁，眼神直白地落在凛脸上，那目光里没有了平时的散漫，多了几分认真：“从那晚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挺有好感的。这算是……一见钟情？”

“望月你……”佳奈的眼睛瞪得溜圆，她看看望月又看看凛，手里的叉子悬在半空，像被按了暂停键。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凛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面上却依旧平静：“望月，别开玩笑了，我……”

“我没开玩笑。”望月往前倾了倾身，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我说是认真的。”

“我说了现在我没打算考虑这些。”凛的语气冷了几分，“我看你还是另选他人吧。”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随便？”望月轻笑道，“既然你现在没考虑，那我就一直等到你改变想法的那一天吧。”

凛有些头疼，因为她根本没想到望月比她想象中难缠许多，她低头看了眼腕表，计算着距离和白马探见面还有多长时间。

空气依旧有些凝滞，佳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风见。风见推了推眼镜，硬着头皮开口：“那个……蛋糕好像快化了，佳奈你快吃吧。”

佳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眼看风见指望不上，她只好开口突兀地岔开话题。

“诶呀，下周就是开学典礼了诶。”佳奈说着，一边向凛疯狂使眼色，“听说晚上还有为新生举办的迎新舞会，你们找好舞伴了吗？”

“舞会？”凛有些疑惑，她怎么没听说过。

“对呀对呀。”佳奈直点头，“这次全校师生都要参加，每个人都要带着舞伴前往，毕竟是舞会嘛。”

“这样啊。”凛无所谓地说，反正她一向对这种社交场合不太感兴趣，去不去都无所谓，“那你找到舞伴了吗，佳奈？”

“当然！”短发女生想都没想地挽住一旁风见的胳膊，“我打算和风见同学一起去！”

“什么……？”风见似乎没预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他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我什么时候——”

佳奈不动声色地在桌下踩了他一脚，风见的下半句话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

凛看着佳奈和一脸窘迫的风见，无奈地弯了弯唇角，这突如其来的“绑定”倒让刚才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她刚想开口打圆场，望月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带着几分刻意的轻快：“看来就剩我们两个没舞伴了？”

凛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对方眼里那抹势在必得的笑意让她莫名有些不自在。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避开话题：“我还没想好去不去。”

“不去多可惜。”望月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既然是全校活动，总该露个面。再说，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当孤家寡人？”

“你可以找别人。”凛淡淡地回应。

“别人哪有你合适。”望月挑眉，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不如我们凑个对？就当是……帮彼此应付一下场面。”

他的提议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可凛总觉得他没那么简单。她正想找个理由拒绝，身后的落地窗忽然“笃笃”响了两声，轻得像指尖叩在玻璃上。凛疑惑地转头，直接对上了白马探那似笑非笑的眉眼。

棕发少年悠闲自得地站在落地窗外，他身上穿着的黑色的高中制服更衬得他身材修长，似乎是刚下课就赶过来了。凛低头看了眼时间，距离她与白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来了。

“凛，他不会就是——”佳奈低声惊呼道。但是凛半句也没听到，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都被窗外那个人吸引了。白马探笑了笑，用手指了指门，开口说了什么，凛盯着他的嘴唇，辨认出他说的是：“我可以进来吗？”

凛点了点头，白马探推门而入，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径直走向凛所在的桌子，目光先是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即扫过桌上的其他人，最后落在望月身上时，那抹笑意淡了几分，多了点审视。

“抱歉，提前过来了。”他的声音温和，却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我们这也快结束了。”凛回答道，“不过你今天怎么提前这么早？明明离我们见面还有半个小时——”

“是29分32.41秒。”白马探耐心地纠正，“不过你知道的，提前到一直是我的习惯。”

那倒是，凛想起来了，白马探一直有提前去勘察的习惯，就连小时候去游乐园玩他都要提前去踩点，然后告诉凛哪里好玩哪里不好玩。关于这点他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今天我翘了一节课，就过来找你了。”白马探自然地继续说道，视线又落回凛身上，“看来你们聊得很热闹？”

他这话像是随口一问，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望月面前只动了几口的布丁，以及桌上那略显微妙的氛围。望月挑了挑眉，主动开口：“我们又见面了，白马同学。我想你还记得我吧？”

“啊，当然没忘。”白马探假笑着眯了眯眼。两人都没有正式的自我介绍，却都通过凛的只言片语将对方了解透了。

“说起来，白马同学来得正好。”望月笑道，他身体微微前倾，看向白马探的眼神带着点挑衅，“我们刚才还在说下周东大迎新舞会的事。我正邀请凛当我的舞伴呢。”

“是吗？”白马探挑眉看向凛，像是在询问她的意思，凛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转向望月，淡然道：“不过这种事，还是要看凛的意愿吧？”

“我还没答应你呢，望月。”凛无奈地说，“你现在提这个事干嘛？”

“当然是怕您贵人多忘事啊。”望月慢悠悠地说，恢复了之前轻浮的状态，“考虑一下我吧，凛？”

白马的脸色沉了沉，凛看着眼前这暗流涌动的场面，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看了眼白马探，又看了眼望月，最终决定快刀斩乱麻：“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先走吧？”

“好。”白马探应道，自然地帮她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凛也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她迅速收拾好东西，挽住白马探的胳膊就想将他拖离现场。临走前，她还不忘和佳奈打招呼：

“我们有事先走了，论文的事下次再约。”

“嗯嗯，你们去吧！”佳奈连忙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凛没再看望月，拿起自己的包，跟着白马探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她似乎听到身后望月慢悠悠地说了句：“舞会见。”

她脚步一顿，没回头，跟着白马探走出了咖啡馆。午后的阳光依旧温吞，落在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咖啡馆里的焦糖香气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街道上流动的风。

前几天凛联系了凯文的老朋友，也就是那位FBI搜查官，两人约了时间今天见面细聊，凛想了一下，把白马也喊上了，毕竟他们俩现在是侦探与委托人的合作关系，多一个人了解也没什么不好。

约定的地方距离咖啡馆并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一路上白马却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他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凛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

“你在想什么？一句话都不说的。”

“你们学校的迎新舞会。”白马探回答，他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刚才那个望月不是邀请你了吗？”

果然还是在纠结这个，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别多想，我没答应他。再说，我还没想好到底去不去呢，你知道我一向对这种社交场合不太感兴趣。”

“为什么不去？”白马探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那是全校性的活动，你第一次来日本，去看看也好。”

“可是我没有舞伴，也不知道去找谁。”凛愣了一下，“难道你想让我答应望月的邀请吗？”

“绝对不行。”白马探毫不犹豫地说。

“那不就行了？”凛耸了耸肩，“我看我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好了。”

但凛的话并没有让白马探安心，几分钟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重新开口道：“你们学校的舞会……对舞伴有什么规定吗？”

“什么意思？”凛怔了怔，没明白他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但白马探直勾勾盯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明晃晃的期待，顿时一个荒谬的想法从凛脑中冒出。

“难不成你想……”

“我可以当你的舞伴。”白马探坦然说道，他的脚步顿了顿，“我想你们学校可没有规定舞伴必须是本校的吧？”

“但是——”凛有些犯难，白马这句话明显是谬论，学校虽然没有规定舞伴必须是本校的，但是一般迎新舞会大家都默认是本校生才能参加。

“相信我，没有问题的。”白马探朝凛眨了眨眼，“东大并没有禁止外校人员作为舞伴入场，到时候没有人会在意舞会上人到底是不是本校学生，而你也有了拒绝望月的理由。有我在，你也能安心享受舞会了。”

他的语气太过自然，仿佛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见凛还在犹豫，他干脆停下脚步，在凛不解的目光中缓缓伸出手：

“星野凛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邀请你当我的舞伴呢？”

午后的风带着街道的喧嚣掠过耳际，白马探的手停在半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光泽。他微微弯腰，姿态优雅得像是在演绎某个古典剧本里的桥段，平日里那双冷静优雅的红棕色眼眸，此刻盛满了细碎的阳光，认真得让凛心头一跳。

“……好吧。”凛迟疑了一秒，最终还是妥协了。她将手放在少年的手心里，面色有些发红。而白马立即紧紧回握住了。

“从小到大，你唯一的舞伴……只能是我。”白马探说着，唇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莫名喜欢写一些雄竞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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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舞会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