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胆小鬼在霍格沃茨 第25章 【十】泥巴

薇薇安在占卜课上晕倒的事情迅速传到了哈利、罗恩和赫敏的耳中。几个小时后，当她们下了黑魔法防御课，便一起来到医务室，想看望一下薇薇安。她们没有看到弗雷德和乔治，大概是去上课了。但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庞弗雷女士和薇薇安的对话。

“薇薇安，你得说实话，是不是斯莱特林那帮人又欺负你了？”庞弗雷女士问道，“你怎么会上了一节占卜课就变得这么虚弱？那节课一般可耗费不了什么心神……你早上都吃了什么？”

“这次应该是真没有，”她们听到薇薇安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还是带着轻飘飘的浑不在意，“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占卜课的教室不通风吧。我早餐是在格兰芬多餐桌上吃的，应该不至于有人像之前那样给我的牛奶里放呕吐药水。”

哈利感到一阵怒火腾地窜上了心头，他看了看罗恩和赫敏，欣慰地看到她们此时和他有一样的想法。怪不得薇薇安从来不会在斯莱特林的餐桌上吃饭，毕竟哈利在罗恩被拉文克劳的安东尼·戈德斯坦邀请去下棋的时候也会和罗恩跑去拉文克劳的餐桌吃饭，安东尼也常常来格兰芬多的餐桌。

她们敲门进去，薇薇安看到她们非常高兴，招呼她们坐下喝茶。罗恩问候了她几句，得知她没有大碍，就忍不住和她抱怨起刚刚的黑魔法防御课。薇薇安和赫敏显然抱着对洛哈特不同的态度，听到罗恩抱怨洛哈特放出小精灵，然后将烂摊子留给她们收拾的事情，她发出“啧啧”的鄙夷声，“我想，我这个学期又多了一节课可以旷了。”

赫敏忍不住出声：“但是，他做过了那么多厉害的事情……更何况，我觉得……旷课是不太好的……”她后面那句话说得小声了一些。

罗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要吐槽赫敏的时候薇薇安却点头，赞同地说道：“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在威雅公学的时候从来不旷课。”

“那么，为什么……？”

“怎么说呢，”薇薇安露出了些许为难的表情，“对我来说，在霍格沃茨的功课并没有那么重要。我在麻瓜世界的功课也很多，需要更多的时间，”她看了一眼哈利，哈利便知道她指的其实是精灵速递的事情，“更何况，我得说，霍格沃茨的师资并不总是十分可靠……我是认真的，如果你现在还觉得洛哈特教授是个可靠的教授的话，那就等你上了占卜课吧。”她露出一丝微笑。

赫敏露出吃惊的表情，毕竟，在现在的她看来，所有的教授都是值得尊重的。她看上去并不认同薇薇安的话，但为了不让气氛更加尴尬，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罗恩和哈利赶紧把话题转向了占卜课，而等从薇薇安的病房出来之后，罗恩指责赫敏不应该谈起薇薇安旷课的事情。

“我听说，薇薇安在她一年级的时候从不旷课，”罗恩说道，“但是那些斯莱特林的人借着课上的机会欺负她，在黑魔法防御课对她发射恶咒，在草药课上把毒触手缠到她脖子上！而且，就算她旷了很多课，她的成绩也还是比弗雷德和乔治好……”

“这……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斯莱特林已经没有人会欺负她了，”赫敏坚持说道，“而且，我觉得她根本不像是会旷课的人……她对于书本的热爱不会比我少。”

“你到底想说什么？”罗恩皱着眉说。

“……我觉得她会旷课，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把魔法当回事。”赫敏犹豫再三才说道。“我总有这种感觉。”

罗恩摇头，他下意识地不认同赫敏的说法，但是竟然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最终，他说道：“没关系，就算薇薇安没把魔法当回事又怎么样？她把我们当回事就可以了！”

但是哈利看着罗恩的表情，却并不像是完全释怀了的样子。是啊，如果薇薇安没有把魔法当回事，那她们又怎么能够确定薇薇安把她在魔法世界结识的朋友当回事了呢？

开学的第一个周末终于在费雯的期待中来到了。她起了个大清早，洗了个澡，编了个头发，又穿上了便服，急切地下楼去。她的室友们比她起得晚一些，但她们也和她有同样的举动。原因很简单——作为三年级生，这是她们第一次能够在周末踏足霍格莫德。

因为这个原因，费雯的心情相当不错，哪怕是路过那面肖像墙，被正巧醒着的某个老登啐了一句“泥巴种，滚出这里”，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她对着老登树了个中指，愉快地让他滚回他臭烘烘的老家，然后爬出了斯莱特林的寝室。

韦斯莱双胞胎显然没有她起的这么早，所以她便来到了格兰芬多的宿舍面前等待。胖夫人看到她，很热情地和她打了个招呼，问她要不要进去。

“但我不知道口令。”费雯说。

“没关系，”胖夫人说，“我知道你是菲莉还有那两个韦斯莱家孩子的朋友。”

费雯笑着接受了胖夫人的好意，钻进了格兰芬多的肖像洞。看来，肖像外交战略十分成功。她进入公共休息室的时候，正看到罗恩和赫敏。

“早啊！你不会是来找弗雷德和乔治的吧？”罗恩说，“那你可能找不到他们了。他们被伍德拉走去魁地奇训练，应该没办法和你去霍格莫德了……”

费雯张大嘴巴——她都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她垂头丧气地和罗恩赫敏告别，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能放过去霍格莫德的机会。于是她跑到了拉文克劳的寝室，正好撞上了往外走的秋张和玛丽埃塔，于是霍格莫德小队就这么组成了。

三个女孩在霍格莫德快乐地闲逛。她们先是去蜂蜜公爵一人买了一个雪糕，交换着品尝了味道，去佐科笑话店转了一圈，然后又去了德维斯班斯。费雯在德维斯班斯简直挪不动腿，被各种魔法道具迷住了眼，甚至沉迷在她们的未上架商品册子里无法自拔，在秋的极力劝阻之下，她还是买了一只窥镜和魔法怀表。最终，她们一起来到了三把扫帚，一人点了一杯黄油啤酒，小声议论起三把扫帚里的各色人物。

跟女孩们在一起的时候，费雯总是更加放松一些。她们讨论的事情大多和费雯熟悉的那些人和事无关，因此她可以放松地畅所欲言，不需要随时注意自己是不是吐露了哪些“不该知道的事”或是“不能说的秘密”。她们随意讨论功课、吐槽老师、吐槽家里人也吐槽同学。玛丽埃塔真的非常讨厌马尔福，但她一边吐槽着，一边还要观察周围有没有斯莱特林的人，免得有人不小心听到了，去给德拉科告密。

“我教你一个咒语，”费雯说，“闭耳塞听。”

“这是什么？”玛丽埃塔好奇地问。

“静音咒，可以让我们周围支起一个屏障，这样在公众场合就没人听得到我们说话了。”费雯说。

“哦？这又是你从《霍格沃茨没有教你的1000条实用咒语》中学来的？真的有用吗？”玛丽埃塔掏出魔杖，“等等，那为什么一开始你不用？”

费雯露出悲伤的神情，“这个咒语需要掌控范围，我总是掌控不好……要么范围大到能够概括整个餐厅，要么只能笼罩我一个人。你知道这条咒语要是只能覆盖我一个人有多苦恼吗？我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能听见我说话……”

秋和玛丽埃塔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咯咯地笑了起来。

在对马尔福大骂特骂之后，得到解压的费雯快活地抱着一盒糖果回到了学校。她兴冲冲地跑到格兰芬多的桌子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红头发男孩，“罗罗！”她跑过去，“看我给你带了……呃……”

罗恩转过来，他怀里正抱着一个桶，满脸虚弱地看着费雯。他似乎想要跟她打个招呼，但他一张嘴，一条鼻涕虫就从他的嘴里冒出来，落到那个桶里。

费雯不是没有见过这个场景。事实上，她见了许多遍——在无数次重温电影的时候，在暑假的梦里。她以为这一幕发生在她眼前的时候她会笑出来，但是没有，她的笑肌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完全张不开。相反，怒火让她的下巴猛然收紧了。这除了她已经把罗恩当做自己弟弟一样疼爱之外，还有因为她想起了罗恩吐鼻涕虫的原因——马尔福当众对着赫敏喊泥巴种，而愤怒的罗恩想让马尔福吐鼻涕虫，然而因为他破损的魔杖，咒语反弹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在一年级的时候，费雯曾经被无数小孩当面喊过这样的蔑称。对于在麻瓜世界出生长大成人拥有二十几年阅历的费雯来说，这句话是轻飘飘而落不到实处的，但费雯同样明白，在那些喊出这句话的人心里，他们想要造成的是类似“黑鬼”之于黑人，“chingchong”、“□□”和“东亚病夫”之于中国人的侮辱。

有许多的理由可以为这些斯莱特林的小孩子的恶意进行辩白，比如，恶劣的大环境和家庭背景，比如，置身集体很难避免的盲从风潮，又比如，纯血家族在伏地魔被打倒之后因为恐惧被新派清洗所采取的抱团主义在潜意识里过激地影响了年轻一代小孩。然而，费雯却又难以不想起，在纽约大街上被顽劣的青少年大喊“c-word”的愤怒，和在地铁里因为害怕被推下站台只能背靠柱子站立时的不甘。

她为什么要去理解这些大概率在长大之后也无可救药的坏种？

“谁干的？”费雯听见自己用冷静的声音说道。即使她已经知道答案了，但她控制不住地要问出这个问题，好似这样才能不让她泄露出她真正的愤怒。

“是一个事故，”赫敏十分紧张地转过来，“那个马尔福，他……”

“他管赫敏叫泥巴种，”吐出一条鼻涕虫的罗恩大声说道，“我想让他吃鼻涕虫，结果就变成这样了……我的魔杖它……”

费雯点点头，把那一筐糖果放在罗恩面前的桌上。“等你好点了再吃。”她转身就往斯莱特林那边去了。

赫敏和哈利对视了一眼，同时跳起来。她们直觉薇薇安又要做点什么惊天大事了，但她们从没见过薇薇安这么生气的样子，以至于连看上去想要劝阻她的赫敏都没敢开口。德拉科正和克拉布和高尔坐在一起，但她好像根本没看到那两个跟班一样，直接上去揪住了德拉科的头发。

德拉科还正在和朋友讲今天早上的事情，乐得哈哈大笑，但一转眼，他已经被抓着站起来，痛得大叫。薇薇安伸手把他的魔杖从袍子里抽出来随手一扔，然后把他的胳膊抓过来折在身后，接着把他的头按在了桌上。然后，薇薇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石头，直接塞到了痛得吱哇乱叫的马尔福的嘴里。

潘西·帕金森惊恐地尖叫起来，所有人都被吓傻了，呆呆地不知道如何反应。斯莱特林桌子的骤然静寂传染了整个礼堂，一时间，大家都在尝试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薇薇安的声音平静地在斯莱特林的桌子上回荡，“我不管你姓什么，马尔福，”她一只手压着他的侧脸，压着不让他吐出那块石头，令一只手按着他的胳膊，“但我要你记住——如果那个m-word（泥巴种的英文是Mudblood）再从你嘴里发出来，又或是从任何人口中说出来让我听到，”她阴森的目光环视一周，“我发誓我会让你感受一下被泥巴活埋是什么样的死法。”

德拉科完全被吓傻了。薇薇安按着他的头的手又用力了几分，“听到了吗？”

德拉科疯狂地点头，以至于哈利都能听到那块石头磕到他牙齿的声音。薇薇安松开手，拍了两下，仿佛在清理什么脏东西。随后，她轻蔑地扫了那两个只知道傻傻看着这一幕的克拉布和高尔一眼，一只手一个搂着哈利和赫敏。

“走了！”薇薇安又恢复了她一贯的轻快语调，“不要和脏东西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