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胆小鬼在霍格沃茨 第24章 【十】占卜课

开学第一天，费雯打定主意要和韦斯莱家双胞胎去上魔药课。

在上个学期末，费雯在选课表上随便打了几个勾，但对于费雯来说，课表没有实际意义。她经常随意串课，随心所欲地出现在各个年级的课堂里。她最常出现的当然是韦斯莱双胞胎所在的课堂，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其实她比韦斯莱双胞胎低一年级。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并不算是斯内普最讨厌的学生。在他讨厌的学生的榜上，仇人之子哈利独占金字塔尖，而在他之下的并不是韦斯莱双胞胎或费雯这样聪明却不认真学的学生，而是像纳威那样虽然认真但却对魔药不大灵光的学生。他对于这样的学生总是不吝惜贡献自己的鄙夷，常常当着众人面大声嘲讽。但也因为这样，不论此人多么忍辱负重做出多么伟大牺牲，费雯依然觉得他是个毫无师德的老师。

当然，人性是复杂的。她记得当初读书的时候看到斯内普的结局，心情就好像知道一位住在隔壁20年的讨人厌邻居为了救小孩去世了一样。她对那位邻居在危急时刻下意识的高尚行为充满敬意，但偶尔还是能够想起那位邻居曾经乱接电线、往她家门口摆鞋架、周六早上八点搞装修、乱拿外卖和快递等令人厌烦的行为。

斯内普或许也一样。若是这个人去世了，她会真心地缅怀。但当这个人还活着，并仰着他讨厌的鹰勾鼻审判每个他不喜欢的学生时，费雯便告诉自己，不要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别人。

……更不要用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该怼的时候还得上！

在费雯出现的魔药课上（不管是几年级），斯内普总会收敛很多。这不单单是因为他不想去应付在他训斥学生时费雯的回嘴，也不完全是因为他不愿意给斯莱特林扣分。斯内普不愿跟她对着干的原因，是因为他并不真正想要开除她——作为对比，他真心实意竭尽全力地想要开除波特。

然而，费雯因为确实不怕被开除（并非因为邓布利多一定能保下她，而是因为就算折了魔杖，费雯也只会耸耸肩去读牛津），行为十分乖张。若是斯内普给了她机会顶撞他，次数多了，加上她在斯莱特林肆意树敌，要是引起校董会的注意，可能真的会闹到开除的地步。所以，费雯在场的时候，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斯内普的教学风格都会比平时更平和一些。

“简直就像是他怕你一样。”下课的时候，乔治对她们这堂过于平和的魔药课发表了评价。

“可这样就没劲了，”弗雷德说。“能看到他被你气得脸色发白可是魔药课上的独特风景线呢。”

费雯无所谓地耸耸肩，“哎，不过，说实在的，你们觉得我应该给罗恩买一支新魔杖吗？”

弗雷德和乔治想起了今早的情景，缩了缩脖子。“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妈妈都给你写信了，我可不敢在这时候违抗她……”

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由于愤怒罗恩开走飞天汽车的行为，莫莉给罗恩寄来了一封吼叫信。打开的瞬间，她的咆哮响彻了整个礼堂，那声音，哪怕是并不害怕莫莉的费雯都忍不住想要低着头躲起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和韦斯莱双胞胎缩成一团。要是放在平时，这两兄弟肯定会忙不迭地去嘲笑他们的小弟弟，但那时候弗雷德乔治的表情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感同身受地对罗恩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更重要的是，紧随其后，雪莉也给费雯送来了一封来自莫莉的信。在经历过吼叫信之后，费雯几乎是捏着信的边缘打开它的。不过莫莉显然没有理由对费雯大喊大叫——她表达了她对费雯的问候，请她帮忙照顾闯祸的罗恩，但有一点：作为对他的惩罚，她希望费雯不要给他买任何的礼物，尤其不要给他新买一根魔杖，因为莫莉“希望他得到一些教训”。当费雯把这封信给罗恩看了之后，他的表情比收到吼叫信还要难过。

顺带一提，哈利也收到了来自小天狼星的信，但他很显然并不在乎他们闯的祸。小天狼星表达了对哈利安然无恙的安慰，并且对他们闯出的大祸表达了几分赞赏（赫敏：这人怎么这样啊？）。他只是温和地指出，下一次哈利可以选择原地等待，因为他现在有他的教父帮他解决问题了。

下了魔药课之后，韦斯莱家双胞胎有一节空课，而费雯则有占卜课。这节课费雯纯粹是乱选的，她不认为特里劳妮能给她教什么有用的知识，但恰巧她也不指望学到什么有用的知识，这让她们一拍即合。本来费雯想旷课去和他们玩，但弗雷德和乔治却提议他们可以和费雯一起去占卜课看看，毕竟他们并没有选择这门课程。

“说实话，我们一直觉得你有占卜天赋，”弗雷德说。

“你总是有一种能未卜先知的感觉。”乔治说。

费雯汗颜。若是她总是依照一些对未来的准确了解行动，次数多了，周围的人总会有所怀疑。不过，这是魔法世界，一切的奇怪行为总能有合理解释。于是她们三个爬上天文塔楼，在特里劳尼的教室找了个后排位置的蒲团坐下。不多时，学生们鱼贯而入，而特里劳尼也走到了教室中央。

弗雷德和乔治很快就后悔了他们的提议。占卜课的教室闷热得冒烟，还弥漫着奇怪的香料味，配合特里劳尼神神叨叨的开场白，让他们昏昏欲睡。对于特里劳尼随意挥口泼洒出的那些预言，不但费雯不信，乔治和弗雷德也不屑一顾。没过一会儿，两兄弟就干脆掏出一卷羊皮纸，开始一起修改他们梦想中韦斯莱工坊的草图。

费雯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在特里劳妮要她们用茶叶梗做预言的时候，她随意地喝下茶水，把茶叶渣晃荡了几下，沥干茶水，把杯子推给了弗雷德。弗雷德把他的杯子交给了乔治，而乔治则把他的杯子给了费雯。

费雯看着那个杯子，茶叶渣完全不成形状，根本分辨不出什么标志能让她对照手里的《拨开迷雾看未来》。她有些不耐烦地晃了一下，茶叶渣被晃荡成了另一个形状。这个时候，弗雷德凑过来，“我手里这个还挺有意思的，你的这是什么形状？一个茶杯柄？”

乔治也凑过来，“一只耳朵？”

费雯脸色猛地变了，她跳了起来，惊恐地看着乔治，再看看杯底的形状。在她随便晃荡了两下之后，茶杯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半圆，乍一看的确像是一只耳朵。她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耳朵，怎么会偏偏是耳朵？她拿的是乔治的杯子，而如果她未能改变未来，乔治将会在五年后失去一只耳朵。偏偏，这句话是由乔治说出来的，这又怎么能够不让她毛骨悚然？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弗雷德，喘着粗气去够乔治手里的杯子，“等下，给我看看——”

她够得太急了，乔治手里属于弗雷德的杯子没有拿稳，直接摔到了地上。她尖叫一声，跪倒在蒲团上，失神地看着那一堆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茶叶梗，眼前一阵阵发黑。如果即使有她的介入，乔治依然会失去他的耳朵，弗雷德依然会……那么她所做的一切不就都没有意义了吗？弗雷德和乔治吃了一惊，赶忙围在她旁边，想要把她扶起来。

角落里的骚动也引起了特里劳尼的注意，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把手搭到了费雯的肩膀上。“我的孩子们，”她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含混不清，像是含着什么液体在说话。“直视未来有时是十分可怕、令人不能承受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只有少数人才具有这样的天赋……”

“我不认为是因为这个，”费雯听到弗雷德尖锐地顶撞她，“整个教室里实在是太热了，薇薇安有些头晕。劳驾让开一下，我们送她去校医院。”

费雯挣开弗雷德的搀扶，去够桌上剩下的那只杯子。那是弗雷德手里拿着的属于费雯的杯子，在这番骚动中，它幸运地保持了原样，所以她看到了杯底那清晰可见的一条“S”形状的茶叶渣——一条蛇。

弗雷德大概不以为然，认为这是斯莱特林蛇，代表了费雯的学院。但费雯知道，这不是一条普通的蛇，这是蛇怪。在她眼前发黑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了一个红发女孩子的模样。

那一瞬间，她终于脱力，一头栽倒在了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