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胆小鬼在霍格沃茨 第11章 【五】薇薇安的秘密

费雯与菲利希亚之间的尴尬气氛持续到菲利希亚将她再次送上返校的火车。在费雯上车之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向菲利希亚伸手，而菲利希亚也顿了顿，给了她往常一样的拥抱。随即，费雯再次踏上了驶向霍格沃茨的火车。

弗雷德和乔治非常有义气地在火车站接她。费雯递给他们一人一袋零食伴手礼，“新年快乐！喜欢你们的圣诞礼物吗？”

“那当然！”双胞胎们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呢？”

费雯十分欣喜地给他们展示她头上的丝绸发带。此时她还没有进入学院内，这根发带还保留着它原始的金红配色。不过，只要一进入学校的范围内，它就会变成银绿配色，配合她的一贯穿着。只有在她想的时候，这根发带才会变成金红色。而同时，她的胸前也带着一支花朵胸针。它现在的样子是百合，说明费雯心情平静而愉悦，但如果它变成了紫色的风信子，就说明她现在有些悲伤；而如果变成火红色的罂粟，就说明她现在十分愤怒了。

乔治得到的圣诞礼物是一套非常漂亮的高布石，但特殊的地方在于，它附带一张规则契约。普通的高布石在输掉一局的时候会对输家喷出臭汁，但规则契约能让对战双方在赛前规定输方的惩罚，如果输方不执行，就会受到惩罚。在收到这个礼物之后不久，乔治就写信告诉费雯他成功地用规则契约让珀西在整个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面前倒立喝水了（p.s.不重要的细节是，珀西也因此差点和他大打一架）。

弗雷德得到的圣诞礼物则是一套飞天扫帚养护套装。弗雷德和乔治在认识费雯的第一年就被费雯赠送了彗星系列最新的扫帚彗星290，当然也附赠了基础的飞天扫帚养护套装。不过，更加全面高级的养护套装能够给彗星系列带上特效，比如这套套装里七个颜色的星点水，抹在扫帚末端，可以强化彗星系列在飞行的时候在空中划出的美丽痕迹，根据颜色不同，轨迹也会不同。

这两件礼物是根据费雯观察，他们两个都想要的东西。双胞胎喜好相近，但她还是能看出来乔治更想要高布石，而弗雷德更想要飞天扫帚套装。不过，到手之后，他们两个也肯定会互相借着用，所以也并无区别。

不过，费雯身上更加明显的衣物还是她穿着的一个胸前绣着大大的“V”的毛衣，来自韦斯莱夫人的礼物。这件衣服是火红色的，所以她为了贯彻她在校内一贯的穿绿色衣服的思路，少见地披上了校服，这让在站台上集合学生们的级长都不由得侧目——这一年，它院级长们扣她校服分已经扣到了一种懒得再扣的地步了，乃至于在人群中要是看不到一个不穿校服的斯莱特林都不习惯。

礼堂摆满了食物，欢迎着各位学生假期结束后返校上学。费雯一边听着双胞胎讲述他们的假期，一边和转过头来看他们的赫敏和罗恩打招呼。哈利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满了半拍才抬起头来，但这个时候费雯和双胞胎都已经坐下和其他人聊天了。

“哈利怎么了？”费雯戳了戳赫敏，凑到她身边身子，低声问道。“怎么看上去心情低落？”

赫敏讶异地看了薇薇安一眼。她和薇薇安之间的关系不算亲密，毕竟在万圣节之后，她才成了罗恩和哈利的朋友，而在那之前，薇薇安是因为她的好朋友弗雷德和乔治是罗恩的哥哥，才会和罗恩的好朋友哈利熟稔起来的。但这种“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关系，总会有微妙的距离。赫敏当然能够感觉到这种微妙的距离，所以她对于薇薇安对哈利的关注十分惊讶，更加惊讶薇薇安竟然会这么自来熟地向她搭话。

不过，她们毕竟一起大闹过斯莱特林的看台，这份情谊让赫敏对薇薇安有一定的亲近感。但要诚实地解释哈利这时候的情绪低落，就不得不将“隐形衣”、“尼可勒梅”、“厄里斯魔镜”的情况和盘托出。赫敏不觉得此时她和薇薇安的关系有亲近到这种地步。

大概是赫敏的犹豫太过明显，费雯转了转眼珠子，“他不会在为第二场魁地奇紧张吧？我听说伍德为了打败赫奇帕奇打算大练特练呢！”

“是的，就是这样！”赫敏立刻说道，“我总说他不用那么紧张的。”

“哈哈，赛前焦虑症嘛！很正常。”费雯坐直身子，“其实伍德本人更加紧张——去年查理还在的时候，他还不是队长，有一次比赛前，我在猫头鹰棚屋看到他骑着扫帚在那附近大喊大叫呢……噢不好意思伍德，我说笑的，我并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景。我想，我应该是把你和弗雷德搞混了……”

二月，苏格兰高地的天气依然阴冷，暴风雪一度席卷了城堡，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连绵阴雨。积雪被雨水化成泥泞的冰沙，这给魁地奇训练带来了不少困难。不过，最为让哈利的难受的，还是在训练当中听到斯内普将会作为下一场格兰芬多对战赫奇帕奇的裁判。

训练结束，把扫帚放回扫帚棚之后，他想要赶快回到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把这个消息告诉赫敏和罗恩。路过猫头鹰棚屋的时候，他听到转角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得了，塞德里克，我知道你很想赢啊，”薇薇安轻快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但是我一直都是格兰芬多的球迷，我只能祝你发挥出你最好的水平，但无法祝你好运。”

不知道为何，哈利并不想这个时候撞见薇薇安和塞德里克。他知道那个塞德里克是谁，那是赫奇帕奇的找球手，一个高大帅气的三年级生，也是薇薇安的好朋友。薇薇安对着塞德里克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要是他们正好撞上哈利——一个格兰芬多的球手——那场面一定十分尴尬。

他迅速四下看了看，尽量快速又不发出任何声响地冲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那是猫头鹰棚屋旁边新开辟的地方，好像是给精灵速递小精灵们的休息室。他冲了进去，幸运的是，此时里面并没有正在喝茶的家养小精灵。于是他站在房间里，等待薇薇安和塞德里克从旁边过去。

“哎，你可真是残酷啊，薇薇安，”他听见塞德里克说道，“我一直不理解，分明是我先给你介绍魁地奇的规则的，为什么你突然之间就成了格兰芬多的球迷？”

“哈哈！可能我比较喜欢混乱的风格？”薇薇安说。

“……那在这方面，确实没人能够赢得过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了。”塞德里克无奈地说道，“那好吧，我得去训练了，回见！”

“回见！”薇薇安和他挥别。哈利知道，在格兰芬多的训练时间结束之后就是赫奇帕奇的训练时间，所以塞德里克会往训练场走。但不幸的是，薇薇安在和他分别之后，却往这间休息室走来了。而哈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心里一慌，就冲到了休息室的桌子底下，将桌布一掀，躲了进去。

在桌布落下将他的身形遮住之后，他才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多么愚蠢——让薇薇安看见他在休息室里又怎么样？他可以说自己就是来拿几块饼干的，还可以趁机和薇薇安聊几句。但已经迟了——薇薇安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好在，她并没有往桌子这边走，而是坐在了面对炉火的小沙发上。

哈利希望薇薇安只是来拿几块饼干的，但很明显，并非如此。薇薇安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哈利在桌布底下如坐针毡，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Ms. Fei，”他听到那个沙哑的声音说。那个声音细细的，十分奇怪，并不像是一个人类的声音，但这也很难说清，因为炉火跳动的噼啪声似乎夹杂在这声音的声带里，好似有人将自己的头埋在炉火里讲话。“您最近好吗？”

“好极了，”薇薇安愉快地说道。“虽然要是苏格兰高地的天气再晴朗一些就更好了——你呢？”

寒暄几句，两个人进入了正题。哈利意识到，薇薇安和这个人说话的语调和他平时印象中的薇薇安十分不一样。平时的薇薇安总是带着顽皮的微笑，喜欢和乔治弗雷德一起讲些令人捧腹的笑话，带着一种对一切事物都满不在乎的态度。除了她为了马尔福口出狂言发火的那一次，她就像是个大方又调皮的酷姐姐。

周末在乔治和弗雷德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她会和哈利罗恩赫敏一起玩，然后随手送出一些会让周围孩子羡慕的小礼物（哈利收到了来自她的圣诞礼物，是一套十分合身的运动服和一套魁地奇服的内衬；罗恩收到了一副全新的陶瓷巫师棋，并且用这副棋子把拉文克劳的安东尼杀得人都蔫了；赫敏收到了周年纪念版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最近经常给他们讲特别附录中提到的一些野史）。

然而现在的薇薇安语调冷静而专注，带着几分令人陌生的成熟。哈利并不能听懂她和那奇怪的声音谈论的一些名词，但也能够听出来她的熟练。这是他没有见过的薇薇安，而这过于陌生的一面，让他不由得疑心弗雷德和乔治是否也见过她的这一面。

“有关威森加摩那边，”那个奇怪的声音说。“你想将迪戈里先生放到《家养小精灵商用法》的立法委员会临时专题顾问组里？”

“是的，迪戈里先生是家养小精灵专家，而他的观点和我们的不谋而合。更重要的是，他是对麻瓜出身巫师友好的派别，”薇薇安语调飞快而坚定，“他目前的职位的确低了一些，但是如果我们能够举办一场针对该立法的游说会，再邀请迪戈里先生去做一场演讲，让他们在立法委面前露露脸，未尝没有机会让他们主动邀请他。毕竟，目前家养生物管理科的科长是一个纯血家族的萝卜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资格就小精灵商用法提供任何有用的意见，只要让迪戈里先生和他们聊20分钟——”

突然之间，哈利很想掀起面前的桌布，去看看到底和薇薇安交谈的是谁，而薇薇安脸上此时又是什么表情。犹豫了一下，他轻轻地掀起桌布的一角，从缝隙中望过去。这一望，眼前的场景不由得让他大吃一惊——薇薇安正在对着炉火讲话，而炉火当中正冒着一个头。如它的声音所显示，这个头并不属于人类——那是一个妖精！他不由得往回缩了一下，却因为这个举动，头磕上了桌柱。

糟了！哈利被磕得眼泪差点蹦出来，却一边捂着头，一边想着。

“谁？”他听见薇薇安略微紧张的声音，那个奇怪的声音和火焰怪异的噼啪声也立刻消失了。哈利不由得懊恼了几分，但他听到了薇薇安颤抖的声调，“是谁？快出来！”

“是我，薇薇安，哈利。”哈利不想吓到她，赶忙钻出来，“抱歉，我可以解释的，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的对话的，只是我……”

出乎哈利的意料，看到是他，薇薇安并没有露出指责或是生气的神情。“哎呀，是你呀！”她松了口气，露出开心的笑容，“我还以为是别人，又或是哪个鬼魂呢……你刚刚结束魁地奇训练吗？来块饼干吧。”

哈利迷迷糊糊地被薇薇安拉着坐下，被塞了一杯热茶和一块小饼干。薇薇安上下打量着他，“在这种天气训练可不容易吧？你身上训练服都还是湿的……”薇薇安略微悲伤地看着他，“哎，可惜我咒语用得太烂了，没法给你施个清洁咒。”

哈利喝了一口热茶，冷静下来。他忽然有种隐约的感觉——从认识他起，薇薇安好像就对他十分纵容，也十分关心。这种纵容，多过她对罗恩的那种出于对朋友弟弟的关照。他有种感觉——即使她一个学期下来也和哈利讲不了几句话，她也是时刻在关注着他。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我意识过剩，但因为这种直觉，他十分直接地问道：“刚才，你是在和谁说话？”

“啊，她叫敏敏，是我的妖精投资顾问。”薇薇安说，“如果你要是有闲钱，不想让它只是待在金库里，想做点稳定的长期投资，也可以去签一个妖精代理——在魔法世界，只有妖精才可以进行各种金融投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敏敏可能不太合适你，但绝对有适合你的。”

哈利不可避免地一瞬间将思绪飘到了他在古灵阁金库里存着的那一大堆金币，但他马上收回思绪，“但是，投资顾问也会谈到立法吗？威森加摩是什么？”

薇薇安的脸上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尴尬的情绪，这让哈利意识到这个话题可能并不是薇薇安想谈论的。但他的直觉没有错，薇薇安的确对他十分纵容，所以只是一瞬间的犹豫，薇薇安便坦诚地回答道：“是的，我的投资领域会涉及到立法。威森加摩是魔法部的立法机构，而之所以它会是我和我的投资顾问谈论的话题，是因为最近威森加摩最近想要针对家养小精灵商用进行立法。”

“精灵速递？”哈利的反应很快，“你是说，你投资了精灵速递？”他想到那些源源不断给薇薇安送来厚厚信件的家养小精灵，和那些薇薇安号称是“家庭作业”的文件，“别告诉我你是精灵速递的创始人。”

费雯目瞪口呆地望着哈利。即使她对于小救世主的敏锐直觉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她还是被一个十一岁孩子的推导能力惊呆了。她拍了拍脑袋，提醒自己，这不是一个普通的11岁小孩，是一个仅凭一些蛛丝马迹就能推导出魔法石存在及其对于伏地魔的价值，并且在还不会几个咒语就敢于去阻止伏地魔的11岁小孩。

而似乎对于哈利来说，她这一瞬间的呆滞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他眼镜背后的眼睛瞪大了，“真的是你？”

“……你能别告诉任何人吗？”对着这双眼睛，费雯发现自己很难说谎，“我是说，任何人……弗雷德和乔治也并不知道。”

哈利惊讶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会想向弗雷德和乔治隐瞒这件事？我是说，他们是你最好的朋友呀！”

费雯看着哈利，那双眼睛中的坦诚刺伤了她，她苦笑着转移视线，半晌才说道：“呃，这件事说来……有些尴尬。你知道的，韦斯莱家其实……经济上有些拮据……更何况，我也并不能算得上是什么创始人。我只不过是幸运地正好出生在一个有钱人的家庭罢了，那些钱都是爸爸妈妈的。我不想让这件事让我和他们之间有隔阂。”

哈利想起火车上因为囊中羞涩而尴尬的罗恩，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薇薇安的心情。他当然看得出来薇薇安家庭富有，但她并不因此倨傲，而她偶尔出手赠送的礼物虽然质感很好，但也不至于完全超出他们的消费水平。更不用提她对于朋友们赠送的礼物，比平时她用的那些看上去价格不菲的东西还要珍惜——他常常看到薇薇安在早餐时候十分庄重地给乔治送她的鲜花胸针喷水，又或是在晚餐之后小心擦拭弗雷德送她的丝绸发带。

“所以，能当这件事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吗？”薇薇安向他伸出手，“当然，你懂的，精灵速递可以给你永久地打五折。”

拥有一个和薇薇安之间单独的秘密吗？好像也不错。哈利握上她的手，“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是这样，我很乐意经常照顾你的生意。”

薇薇安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笑容，“一言为定，非常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