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以心为界 第31章 厌恶

被白白浪费了一晚上时间的蒂雪，连继续跟詹姆和小天狼星生气的功夫都没有，她白了一眼正叽叽喳喳讨论新计划的两个人，埋头补她拖欠的作业，并由衷渴望平静安宁的校园生活。尽管她在莉莉时常不满的嘀咕中心里有数，有他们这群朋友在身边，她朴素的期望实现起来恐怕有些难度。

在她格兰芬多的乐观精神中，星期四又迎来了这星期的第二节占卜课。蒂雪心里早有盘算，她拽着不解的莉莉一路小跑提前赶到北塔楼平台，只比每节课都第一个冲进教室的温迪晚到了一丁点。

温迪警惕地盯着她们，占据活板门正下方的有利位置，银色的楼梯刚一放下来就抢先爬了上去。蒂雪跟莉莉见怪不怪地跟在她身后进入教室时，却奇怪地看到温迪没有坐在以往她一定要坐的那个最前排离教授的大扶手椅最近的桌子旁，反而坐在她们前几节课习惯坐的位置上。

看见蒂雪略显意外的神情，温迪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抱歉道：“我想偶尔换个位置，感受不同环境带来的感应和启示，你不介意吧，蒂雪？”

蒂雪当然不介意。她冲莉莉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选择了最靠近窗边远离火炉的角落，好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原本她们提早来也是为了这个。随着其他格兰芬多学生陆陆续续落座，蒂雪满意地看到在他们的遮挡下，自己的位置十分隐蔽。

上课后伯恩费索教授一如往常，在学生们崇敬的目光里，花费了一些时间对占卜术发表了一些高深莫测、虚无缥缈的溢美之词，接着让他们继续解读茶叶。旁边的彼得给她们递茶杯时小声告诉她们，他跟高年级学生打听过，一般茶叶占卜会持续一整个学期。蒂雪苦着脸把茶水咽下去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既然这个占卜方式要进行这么长时间，这么多年来怎么从没人向教授提提意见，让她更换好喝些的茶叶。

但她当然不会傻到问出口。她打定主意在这门课上尽可能地保持低调和安静，不做任何能引起教授丝毫注意的举动。所以当伯恩费索教授穿梭在教室中观察和听取学生们的占卜结果时，她深深地把头埋在杯子里装作专心观察茶叶，决意一眼都不跟教授对视。

当把视线局限在一小块地方，人的听觉自然而然变得格外灵敏，在整个教室杂乱的翻书、解读茶叶和一些闲聊说笑声中，伯恩费索走走停停的脚步声竟然也异常清晰。她偶尔停下时，就会传来一些同学们稍稍拔高音量的证明自己在认真上课的结结巴巴的占卜，等她继续走动起来时，往往伴着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蒂雪提心吊胆地听着，当脚步声逐渐接近时，她边暗自祈祷边不动声色地往墙边缩了缩，确保教授就算从身边经过，首先看到的也不是她的茶杯。

可惜事与愿违，伯恩费索停在了她跟莉莉的桌边。莉莉感受到蒂雪的紧绷，她挺身而出地举起自己的茶杯：“教授，我……”

但伯恩费索充耳不闻地绕过她，准确无误地盖住蒂雪的手握住了她盯了半节课的茶杯：“英兰小姐，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把我上节课的话听进去。”

蒂雪的心连同她的手一起猛地紧缩了一下，明白伯恩费索选中她恐怕不是巧合。她缓缓把目光移向她，伯恩费索站在她面前微笑着用眼神示意她，收回目光时，蒂雪迅速瞥过为她担忧的莉莉和卢平、把杯子摆在桌上最显眼位置上神情晦涩盯着她的温迪、以及教室里其他好奇的同学们。当重新看向自己的茶杯时，她已经平复了心情，镇定自若地说：“好的，教授。”

蒂雪的发言显得比上节课熟练得多，其他学生们对照课本检验她的回答，发现她把每次转动茶杯茶叶渣变化显示的预兆说得准确无误，不由得对她的进步啧啧称奇。就连莉莉都睁圆了眼睛看向她，她不知道蒂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伯恩费索意外地挑了挑眉毛，她冲蒂雪伸手，想要拿过她的茶杯看个仔细，蒂雪捏着茶杯微微抿了抿嘴唇，周围熟悉她的人都看出她的动作有些踌躇。

就在伯恩费索快要接到茶杯时，身边传来一声响亮的瓷器碎裂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把不少人吓了一跳。蒂雪的手也跟着一抖，把茶杯里的茶叶晃了一些出去。

“抱歉，教授，我太入神了，一时手滑。”接受全班注视的小天狼星大大咧咧地说，丝毫不顾他和他的朋友詹姆，作为身手灵活的魁地奇球员，眼睁睁看着茶杯越过两英尺的距离不小心从桌边摔落这件事是否合理。

“没关系，你们没受伤就好。”伯恩费索教授温柔地说，她抽出魔杖清理了地上的茶杯碎片和蒂雪桌上的茶叶。她遗憾地冲蒂雪说道，“可惜我没能看到你的茶叶，英兰小姐，但幸运的是一般人的预言往往会在短期内发生，让我们记下你的占卜结果，等待时间的印证。”

当教授离开这个角落，继续在教室里穿行时，蒂雪侧头看向小天狼星，他正跟詹姆和彼得争论谁的杯子更好看，卢平头痛地帮他们望风。蒂雪分辨不出刚刚他是否是有意为她解围，但不论怎样，她不出声地在心底里向他道了个谢。

蒂雪深知自己短时间内从茶杯里读出征兆的能力很难有长足进步，但她有自己的长处，她凭借过人的毅力和记忆力，在前一天晚上花了两三个小时对《拨开迷雾看未来》的茶叶占卜章节死记硬背，把每个图案和它对应的征兆记了个大概。

所以尽管她并没有真正掌握占卜的技巧，至少没像上节课那样手足无措。可倘若伯恩费索教授看到了她的茶叶，就会知道她所说的图案跟茶叶渣根本对不上号，她完全是在信口开河。好在布莱克摔碎了茶杯，让她有借口打翻她的茶叶。

至于教授所说的验证她的占卜结果，跟在这门课获得一个好成绩、得到教授的认可相比，她还是选择更相信自己的占卜能力，但愿它们不会实现，毕竟她刚刚背诵的那些征兆大部分都不太吉利。

下课铃的打响使蒂雪松了一口气，占卜术课的过分煎熬让她有种结束了它就提前迎来周末的错觉，连公认的枯燥乏味的魔法史都没让她这么盼着下课过。

在赶往遥远的变形术教室的路上，温迪追了上来，她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蒂雪？”

“什么？”

“你知道的，每个教授都这么喜欢你，对你特别关照。”看得出温迪想用一种闲聊的语气问出问题，却由于太想知道答案，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不顺耳的语气让蒂雪皱了皱眉，但想到她被无视了两节课的茶杯，蒂雪还是诚恳地解释道：“我想这并不是关照，只是教授看出我对占卜术不太在行，才多问了两句，而你在这门课上本来就足够优秀了。”

被优秀的人夸奖很难不让人受用，温迪很快露出笑容，她为了弥补自己刚刚生硬的态度投桃报李地对蒂雪的进步也加以肯定，还表示如果蒂雪需要的话可以跟她一起写占卜作业，蒂雪忙找借口婉拒了她，投机取巧的事她还是偷偷干为好。

又经过周五一天艰苦的户外课程，大家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周末，蒂雪这周累得够呛，从温室回城堡的路上就跟莉莉商量着周末腾点时间去场地上玩耍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为着不争气的小天狼星，詹姆还没放弃想让蒂雪帮忙找雷古勒斯打听安多米达事情的想法，晚餐时他特意对莉莉的驱赶和卢平的劝说视若无睹，一步不落地跟着蒂雪坐到了她的身边。有了占卜课上小天狼星误打误撞的帮助，蒂雪的态度没有前两天晚上那么坚决，但她还是抱歉地跟詹姆说：“今天晚上不行，波特，我跟特拉里奇教授说好了要去他那里讨论一些问题。”

“你的意思是，只是今天晚上不行？”詹姆理解力惊人。

“嗨，蒂雪，教授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蒂雪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人打断，拉文克劳的朱塔递给她一张便签，她顺便打听道，“麻瓜研究的作业你写完了吗？我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火能发电。”

蒂雪不解地说：“可温菲尔德教授不是只要求我们搞明白电力在麻瓜生活中的用途吗？需要从它怎么产生开始研究吗？”

“哦，我还以为你能明白的，没想到连你也缺乏对知识的钻研精神。”朱塔失望地离开了。

彼得目瞪口呆地盯着她的背影：“这就是拉文克劳吗？”

蒂雪耸了耸肩，对此不予置评。她看完了朱塔捎给她的便签，现在有更值得操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