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无花果 第28章 第 28 章

当然，梅菲丝这个不甚真诚的愿望还是落空了。当晚的开学晚宴上，波特和他的朋友们出现在格兰芬多的长桌边，对德拉科怒目而视。梅菲丝盯着擦得锃亮的刀叉发呆，她在想等上算数占卜课时该怎么避开赫敏，她太聪明了。

她们是朋友。但在黑魔王面前，友谊的价值连一只老鼠都抵不上，麻瓜出身的赫敏更是命如草芥，她是波特最好的朋友，几个月前还在魔法部与波特并肩作战，说不定早已被食死徒盯上。对了，那时想抓到或杀死她的食死徒里，还有她爸。

为了赫敏的安全起见，她要彻底蜕变成一个符合大众印象的斯莱特林，最好像帕金森那样尖酸刻薄，让赫敏离她越远越好。

邓布利多微笑着起身致辞，他张开双臂，像是要环抱整个礼堂。梅菲丝张了张口，“他的手……”

德拉科也盯着邓布利多焦黑干枯的右手看，想到他说不定能在这只手上做文章。而梅菲丝望着台上满头白发的紫袍老人，他知道吗？知道有两个学生正在密谋要杀他吗？知道霍格沃茨之外的黑魔王的势力正在迅速地积攒起来吗？知道他的凤凰社每时每刻都处于危险之下吗？

邓布利多笑着抖了抖袖子，把他的右手遮住，随后宣布了两个重磅消息——斯拉格霍恩教授教魔药，斯内普教授则改教黑魔法防御术。所有人因为这个消息而议论纷纷，大家都知道斯莱特林的院长渴求这个职位已久。

邓布利多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不知道斯内普教授是食死徒吗？梅菲丝遥遥望着校长，再次为那个不可能的任务而心生恐惧。她不想杀人。她也不可能杀得了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是位年岁已高的老人，但也德高望重，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么强大，连黑魔王都忌惮着他。

“……管理员费尔奇让我告诉大家，今年绝对禁止学生携带从韦斯莱魔法把戏坊购买的任何笑话商品。”

这下想把自己的手遮住的人变成了梅菲丝。她还戴着那根手链，当然啦，她系的是死结，若是想要摘下来也很简单，念咒把它弄断就成了。但梅菲丝不想这么做。她的要是断了，乔治那根也会断，所以她知道乔治从收到以后就一直戴着它，就算知道了她爸爸是食死徒也没有取下。这条手链的制作方法取自一个古老的传说，寓意着守护与平安。梅菲丝对自己说，她只是不希望乔治出事，所以才不愿意摘下来，仅此而已。

一年前那个因为开学而兴高采烈的小女生似乎已经离她很远了，虽然五年级意味着繁重的课业，但也意味着重新回到学校的她能见到乔治。梅菲丝有段时间没想他了，一想到他就难过得什么也做不了，她整个暑假都犹如活在一场噩梦里，试图把自己埋在马尔福家丰富的黑魔法藏书里淹死，结果思绪纷杂，看过的东西也没进脑子。

波特显然对邓布利多忠心耿耿，他最好的朋友韦斯莱大概也是。那么乔治的立场不用说了。多可笑啊，他们曾经无数次拥抱、亲吻，在霍格沃茨无人的角落里共享浪漫的秘密时刻，结果他们互相隐瞒了那么多东西。梅菲丝不敢提起四年级前世界杯的事，也从未言明她爸爸上赶着巴结卢修斯·马尔福，乔治也不可能提起他爸爸除了魔法部的工作之外还承担了别的任务，他们在彼此靠近依偎的时刻，心灵却隔了一层厚厚的障壁。

开学第一周的课程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梅菲丝的所有课都在O.W.L.s中得到了O或E的成绩，要继续上魔咒、魔药、变形、草药、黑魔法防御术、算数占卜，学校不再要求高年级学生每年选修两门课程，于是她退了保护神奇动物课，也没有选天文课。她再也不想去天文塔了。只要一想起那个地方心脏就隐隐作痛，关于她过去是多么天真、愚蠢、快乐，还有自由。

所有人花了一段时间适应脱离暑假的生活，连德拉科也安分守己地上了几天课，开学第一天众人回到斯莱特林地牢之后梅菲丝找机会警告了他，他在同学面前过于想表现自己了，以至于在克拉布和高尔等人之前不知收敛。但他们的行动越低调越好。德拉科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反驳她，悻悻地回男生寝室了。

等梅菲丝也回到寝室，米里森冲她扬扬下巴，说刚看到他们打情骂俏，没想到他们会在一块。她倒是没明说，但言外之意就是二人坐牢的父亲使得他们走到了一起，就算马尔福地位大跌这门亲事也是塞尔温高攀了。梅菲丝没有嘲讽她对于打情骂俏的定义，这个学年她注定要和德拉科绑在一起，为了他俩将来都能在黑魔王的怒火下活下来，他们也得努力尝试——尝试杀人。

她渐渐习惯每天都要想到这个使她不寒而栗的念头。

魔药课上斯拉格霍恩着实欣赏积极回答问题的赫敏，慷慨地给她加了二十分。他还让几个站得靠前的学生嗅了嗅迷情剂，这种药水最出名的特征就是每个人闻到的气味是不同的。梅菲丝首先闻出巧克力的甜香，根本不用费神去想就知道是哪个牌子的，除此之外还有黄油和火药味。但它们只持续了一瞬就散去了。她再想吸鼻子，已经什么都闻不到了。

斯拉格霍恩显然想给所有高级班的学生露一手，许诺要奖励第一名一瓶珍贵的福灵剂。德拉科可太想得到它了，显然认为幸运药水有助于他刺杀校长、给马尔福家族重新带来无上荣光。但最后的胜者竟然是波特，他魔药什么时候那么好了？还是斯内普教授的打压式教育盖住了他原本的星光？

周末到了，德拉科也认为执行任务的时间到了，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上了八楼。他们在一条空荡荡的走廊里来回踱步，觉得这很可笑的梅菲丝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呢？”他不耐烦地冲她叫，“别打断我的思路。”

随即一道木门凭空出现在墙上。他推开它，走进了一间极为开阔的房间。一眼望不到头，堆积的杂物叠成了几堆小山，梅菲丝看到了弯折的扫帚、坩埚和灰扑扑的防尘布，破破烂烂的桌椅几乎堆成了小山，这儿活像一个老旧仓库或者垃圾场，还是个进来的方式显然不同寻常的垃圾场。她上一次来到八楼还是在调查行动组的时候，按照乌姆里奇的命令追捕邓布利多军的学生……梅菲丝看向德拉科，他得意一笑：“去年波特就是在这开他的非法集会呢。”

梅菲丝意识到他为什么要拉着她来这了，“另一个消失柜在这里？”

他们去对角巷买衣服的那天，德拉科趁着他妈妈在脱凡成衣店挑选的时候，偷偷跑去翻倒巷的博金-博克古董店。梅菲丝肯定是要跟着他的，也许德拉科自己都没发现，父亲的入狱使他变得神经质起来，一会儿狂妄自大，一会儿暴躁难耐。她必须了解德拉科密谋的计划，考虑到黑魔王布置的任务是让他俩共同完成，他也没法拒绝她。于是她就在店里见到了一个破旧的木质衣柜。

“嗯，蒙太和我说的。他被那两个韦斯莱塞进马桶里之后，一会儿能听见商店里的动静，一会儿又能听到学校的声音，我才意识到霍格沃茨里一定有个消失柜。就连邓布利多和黑魔王也不知道这点。“德拉科自鸣得意地说，但梅菲丝的心沉了下来。有这个柜子，就意味着外面的人能进入安保措施非常严格的霍格沃茨。

德拉科接下来说的话让她放心了些，“但它们年久失修，不起作用了，现在连根火柴都传不过去，我让博金帮我修好店里那个……”

怪不得他当时要问博金修理消失柜的方法。梅菲丝问，“所以我们现在有两个任务？一是……邓布利多，二是修好柜子？”

德拉科点点头，他本想让一看就没那个胆子下杀手的梅菲丝负责修理消失柜，但转念一想，他现在并不完全信任她……梅菲丝不像他，是自愿成为黑魔王手下的……她很心软。于是再一次地，他抱着几分怀疑问，“你真的不会把我们的任务暴露给任何人？

梅菲丝冷冷地说，“不妨有话直说，你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吗？我早就和他没联系了，在你告诉我之前，我从来没听过凤凰社这个词。”

闻言，德拉科的表情有些复杂。自得与焦躁，被指责的心虚，还有几分莫名的侥幸，活地狱汤剂的配比也不过乱成这样。他哼了一声，“总之，我不会再履行级长的职责了，还有魁地奇比赛我也不会参加。我们要利用好空余时间来完成任务。”

“哦。”梅菲丝随之想起开学那天的波特，“波特为什么会偷偷跑进我们的包厢？他是不是对你起疑了。”她也是在那天才发现德拉科和波特一直以来的找茬不是单向的，自从五年级以来，波特显然也很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不然他不会披着隐形衣潜入斯莱特林六年级的包厢，而德拉科对着帕金森他们炫耀的那番话显然让他起了疑心。

“那又怎么样，傻宝宝波特，在他心里邓布利多就是最伟大的巫师了，他根本想不到有多少种方法能杀死他最尊敬的老师。”德拉科懒洋洋地说，但他依然很在意学院杯和魁地奇杯，“今年球队没了我……哼，让其他学院得意忘形一会儿。”

他的声音里依旧透着对比赛的向往，梅菲丝忍不住说道，“你就算参赛又怎样？你很喜欢魁地奇吧。”

她的话没起到正向作用，德拉科像是被冒犯了一样大声道，“我已经长大了，没时间再玩小孩子的幼稚游戏了，我必须完成黑魔王给我的任务！”好像音量越大，他说的话就越使人信服似的。

“但是，德拉科，你才十六岁啊。”梅菲丝轻声说，看着因为她一句话就变得呆呆的德拉科，不由得感到悲哀。

他们或许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食死徒……但看德拉科的反应，她意识到，不管他表现得有多么狂热，他并不为此而感到彻底的自豪。

凄然，是梅菲丝给自己起的新名字，象征她和乔治被摧毁的爱情。她要变得狠毒、冷血，这是梅菲丝此时所想的。她害怕自己失去乔治，即使已经失去。绝望地戴上了面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第 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