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无花果 第29章 第 29 章

之后他们的空闲时间尽数耗在了倒腾消失柜上，进度很是缓慢，这种稀罕的魔法物品的高深原理本身就不在他们的学习范围内，暑假恶补的黑魔法知识一时半会儿也派不上用场。

算数占卜课上赫敏想坐到她身边，但梅菲丝见她过来，立刻起身换了个位置，和一个落单的拉文克劳搭档。看着赫敏受伤的神情她非常难过，但只能装作一点儿也不在乎。维克多教授宣布提前下课以后赫敏还是找机会走过来，“梅菲丝……你，你有什么想和乔治说的吗？我可以写信给他。”

梅菲丝脸上摆出厌恶和荒唐的嘴脸，“你在说什么呢？他们一家都是纯血叛徒，背叛了自己的血统，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他爸帮忙把我爸抓进了阿兹卡班，他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而且我已经和德拉科在一起了。”她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大腿，才逼迫自己又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一句话，“我爸爸说得对，麻瓜种的魔力都是偷来的，你们不配学习魔法。”

她不敢留下来看赫敏的表情，像异常讨厌她的靠近似的飞快离开了。她只想找个地方尖叫，一直把喉咙喊破，她从来、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自己过。

赫敏是她难得的朋友啊，她待人真诚，比时不时奚落她的帕金森和米里森更加友善。还有乔治，乔治，一想到他她就心痛得要死。她不配和他们维持关系了。她现在是个肮脏的食死徒！

以及爸爸，她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了……她没有德拉科那么急切地想救爸爸出来……她不敢面对他。回想起来爸爸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有迹可循，他厌恶麻瓜，更憎恶麻瓜出身的巫师，觉得他们挤占了他的生存空间……所以在黑魔王复活后他明明不曾参与过第一次巫师战争，却依然迫不及待地想投靠他，认为这样就能重振纯血家族，借机发泄他的厌恶之情了。若是爸爸现在出狱，他甚至有可能率先对塞尔温家的麻瓜邻居动手，反正他已经有案底了。阿兹卡班现在已经没有摄魂怪了，它们投靠了黑魔王……就让爸爸待在那里吧，她怕她见到他的时候忍不住想发疯，把一切都怪罪到他身上。

她快要撑不下去了，仿佛在一艘注定沉默的巨轮上苦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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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个周日的晚上，德拉科泄气地踹了一脚柜门，“这个破东西真的还保留有魔力吗……看起来就像随便一个品味低劣的麻瓜经过都会嫌弃的破烂垃圾。”

他们几乎毫无进展，对现在的梅菲丝来说，已经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了。其实在反复试验和猜想消失柜的原理时，她已经有了些许猜测，这个柜子在制作时必定注入了强大的魔咒和变形咒，或许使用算数占卜计算推理能够帮上忙。但她才不会说出口，德拉科催她一下她才去翻会儿书，效率低下得让他发过几次脾气。

这个神奇的房间会凭空变出他们在心里所想的物品，甚至包括食物，这显然违反了甘普基本变形法则，因此她在心里怀疑或许这间神奇屋变出来的东西都是从别的地方转移过来的，比如霍格沃茨的厨房。

想到厨房，梅菲丝忽然回忆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她问德拉科，“最近波特没做出什么可疑的举动吗？”

“没有，他一直都有些古怪，谁叫是被麻瓜抚养大的呢，只是太多蠢货光顾着追捧他，看不出来他的本质罢了。”德拉科挖苦道。

梅菲丝有些忧心，她想起了乔治曾经说过的那张地图……这样一来，订婚就真的成为她和德拉科计划的遮掩了。曾经的梅菲丝想起这个词就会想到父亲露骨的信件，起一身鸡皮疙瘩，但当它真的发生以后，它只令她觉得她与德拉科都各有各的不幸。她看了看正眉头紧锁对着消失柜念念有词的德拉科，说起来，他们没有讨论过这件事，自从那天从黑魔王的藏书室里出来以后。他们都吓得完全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毕竟他们自己知道，报纸上的订婚是假，他们成了一对命苦的搭档才是真。

“谢谢你。那天陪我进去，帮我说话。”

梅菲丝居然对他道谢了，她总是不跟他好好说话，一点儿都不讲礼数。德拉科知道她指的是哪天，别扭道，“呃……没什么。再说了，我说的是实话，虽然你之前眼神不大好使，看上了韦斯莱，但我并不希望黑魔王因为这件事惩罚你。”他忽然打了个寒战，呢喃道：“我在家里听见过他……惩罚穆尔塞伯的动静。”

梅菲丝端详德拉科的脸，有了个新发现，“德拉科，要是你说话不总是夹枪带棒的，以及不遇到波特，其实你会更招人喜欢些。”每次碰上波特，他就像失了智的顽童一样，只顾着与他较劲，但他并非没有成熟的一面。

德拉科像是没反应过来他听到了什么，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

梅菲丝发现这话有些歧义，连忙道，“当然，你之前就挺招人喜欢的，比如帕金森和高尔还有克拉布都很喜欢你。”准确来说是喜欢你的姓氏。

他哼了一声，又莫名其妙地不高兴了。之后的整晚都不愿搭理她。

因为最近都在修消失柜，暗杀邓布利多的计划就搁置了，但在本学期霍格莫德开放日的公告发出后，看见德拉科的反应，梅菲丝就发现显然只有她一个人把这件事暂缓、或者逃避掉了。德拉科兴奋地把她拉到角落的小圆桌旁讲小话，公共休息室的其他人对此习以为常，他们俩这学期几乎同进同出，大家都说他们是形影不离的甜蜜关系，没准儿是他们这届最先结婚的，还趁着他们不在地窖的功夫讳莫如深地讨论过，也许那位大人会出席他们的婚礼。

“你还记得我们在博金-博克看到的那条项链吗。”德拉科谨慎地在周围布下几个隔音咒，才对梅菲丝说道。

“记得……但是，我们没法把它带进学校里来的，德拉科。”梅菲丝一见他这股兴奋劲就感到坐立不安，她很是不愿面对杀人的任务，在这点上与他截然相反。

这一学年霍格沃茨的安保等级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就连魔法部的人想要进来都不像去年那么容易了，显然之前福吉和邓布利多关系的交恶让霍格沃茨的老师们都不再信任魔法部，所有学生本人和邮寄包裹的进出都要接受黑魔法探测咒的检查，费尔奇成天耀武扬威地拿着他手里的探密器欺负学生。“这点我当然知道，但是，如果我让博金把它送到霍格莫德呢？”

“回学校的时候也可能有检查，我们不能赌这个。”梅菲丝说，“而且现在邓布利多动不动就不在学校，你没发现吗？再说了，怎么才能让他戴上那条项链啊？”

“如果一直像你这样瞻前顾后，那我们确实永远都不可能杀得了邓布利多，”阴云笼罩了德拉科的脸，“反正，我会想办法的。”

在她的再三犹豫之下，德拉科现在几乎不愿意告诉她任何计划。那天晚上在公共休息室告别前，他对她说，“梅菲丝，你心肠太软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它只会把你害死。”

她不愿承认他或许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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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霍格莫德开放日里，她执意要跟他一起，于是他们装成一对约会的情侣，在霍格莫德村外的边缘小道里见到了博克，他紧张兮兮地把项链带给德拉科，又不失谄媚地嘱咐他们一定小心不要触碰到它。一个一旦碰到就会触发诅咒的项链要如何叫邓布利多戴上呢，梅菲丝觉得很可笑，但德拉科显然将其视作珍宝，他让梅菲丝在外放风，一个人进了三把扫帚，再出来时项链已经没了。

“你藏在了酒吧哪里？邓布利多就算爱喝黄油啤酒，也不可能这么容易中招吧。”

德拉科挽着她的胳膊，面上扬起一个讽刺的笑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在琢磨些什么坏主意，“梅菲丝，别让我觉得你也是个蠢货，行吗。”

于是他们就这么回学校了。但梅菲丝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郁，德拉科已经开始着手布局了，她还蒙在鼓里。让携带着深刻诅咒的项链暴露在三把扫帚那样人来人往的环境……实在是太危险了。

等下一个开放日德拉科因为被麦格教授留堂而无法前往村子时，梅菲丝意识到有什么坏事即将发生，这家伙绝对是故意不写变形课作业的。她穿上一件肉粉色羊毛大衣，戴上大红色毛线帽和毛绒绒的白色耳罩，用一条厚厚的围巾遮住大半张脸，将自己打扮成一个任何人都联想不到是她的女学生，独自前往霍格莫德。或许她该准备一些复方汤剂，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可笑的是，伪装穿搭的思路她上一次用还是为了跟乔治约会，她会刻意扮成非斯莱特林的学生，这样他们就能在下雪的街道上牵手了。而现在她要去……她甚至不确定自己今天是去干什么，只得在心中不停祈祷，如果是邓布利多校长戴上那条项链……不行，她还是无法无动于衷。但如果是其他人，她更要阻止这样的事发生，她可以另想办法平息黑魔王的怒火，毕竟他大概就没指望他们真的杀死邓布利多。一旦杀了人，灵魂就会被烙上邪恶的印记。她不想自己或者德拉科成为那样的人。虽然他们已经成了食死徒，但她依旧保有看似可笑的坚持。

梅菲丝首先去三把扫帚查看情况。酒馆里客人很多，打扮得古里古怪的成年人和学生混杂其中，她四处环顾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又悄悄用几个咒语探索有没有什么藏东西的机关，一无所获。她刚准备出门再绕到后门去瞧一瞧，酒馆里就新进来了几个人——波特、赫敏和韦斯莱。

梅菲丝收回眼神，心虚地压了压帽子，他们没注意到她，赫敏来吧台端了几杯黄油啤酒——就是这时候梅菲丝意识到三把扫帚的老板娘罗斯默塔女士今天不在这儿，自她进来以后就一直不在。

她慌忙出门，焦急地寻找酒馆后面的小路，等她找到一道小门，进到堆满纸箱和酒桶的后厨里，就看见眼神没有聚焦的酒馆老板娘，她无动于衷地面对心急如焚的梅菲丝，面对她的质询一个字也不说。梅菲丝顾不得那么多，接连喊了几遍“项链飞来”都毫无动静，又着急忙慌地冲出去，四处张望着有没有可疑的身影。

这怎么可能找得到……她狼狈地奔跑着，查看碰见的每一个人，对他们施展夺魂咒。能被她驱动的人就是没事的……梅菲丝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陌生人不停使用不可饶恕咒，梅林饶不饶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必须拦下那个把项链带在身上的人，在德拉科犯下不可挽回的罪孽之前。

她跑遍了主街，除了得出这里没一个人被施夺魂咒的结论外别无所获，这时风雪刮得愈来愈大了，有一些学生从蜂蜜公爵里走出来准备回学校，她想到了回校的小路，连忙越过那些有说有笑的学生们，极快地穿行在铺满厚雪的小路上，不停接近其他人，小声地念出一个又一个魂魄出窍。

等她跟在两个女生后面，念出来时，其中一个人像其他被施咒的人那样僵住不动了，等待她的吩咐。而另一个人毫无反应地继续朝前走。梅菲丝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她找到了。

她取消了那个夺魂咒，紧急念出“项链飞来！”可那条蛋白石项链毫无反应，她意识到上面可能附有反飞来咒，但这时她刚刚施展夺魂咒的那个女生恐惧地说，“刚刚是怎么回事，凯蒂……给我！给我！”

她小跑着跟上不听她呼唤的朋友，从她手里抢过一个什么东西。

突然间，她升到了空中，双臂直直地伸展开来，头发被暴风雪吹得四处飞舞，打在她双眼紧闭的脸上，梅菲丝呆呆地望着那个女生。起先，她一动不动。随后，她发出了一阵高亢刺耳的尖叫，凄厉的声音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身后涌上来好几个人，他们试图拽住她的脚脖子把她给拉下来，而她浑浑噩噩的朋友却伸手去摸掉在地上的包裹——梅菲丝低声道，“咒立停——万咒皆终！”

那个最开始被施展了夺魂咒的女孩子一下清醒过来，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个人啪地从后面超越她，朝学校的方向跑去。是波特。那个女生总算被拉下来了，但依旧不断发出尖利痛苦的喊叫。

梅菲丝一咬牙，趁乱把在雪地里露出一截的蛋白石项链重新裹好，然后拿起来，尽管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它——她跑回了学校，与带着海格来的哈利擦肩而过。一到校门口，拿着探密器的费尔奇依旧守在那里，没有过多时间，身后的海格随时可能会赶上来，梅菲丝拿出魔杖，再无半点犹豫——“一忘皆空。”

费尔奇的眼神变得呆滞。她来不及修改他的记忆，只得直接粗暴地消除他今日的所见所闻，又破坏了他手里正发出红光的探密器，这么做几乎等于告诉所有人，有人把一个黑魔法物品带进了学校里。梅菲丝越过费尔奇，跑进主堡，一口气跑上八楼——她把项链藏在了有求必应屋，就是消失柜所在的那个房间，德拉科是这么叫的。

梅菲丝把它丢进一个满是涂鸦的木桌抽屉深处，腿一软跌坐在地，浑身发抖，上气不接下气，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勉强提起精神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已经是晚上了。梅菲丝脱下外衣，把新买的大衣和帽子烧成了灰烬。

不知道几点更比较好所以周末试验了一下……我还是老实零点更吧，明天零点后还有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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