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起初我只是想成为一名普通教师 第5章 卡洛琳的信1.0

新学期的第二个星期五下午，卡洛琳无所事事，终于在办公桌前坐下来，准备给她姐姐写信。

她毕业后就搬去和安迪同住，更多时候靠面对面聊天或者电话和电子邮件联络，如今不得不重启这种古老的通信方式。

麻瓜研究学办公室靠近南塔楼，光线不错，因此小天狼星请她先选位置时卡洛琳没有客气，毫不犹豫选了临窗的那张桌子，秋日高地午后的阳光里，卡洛琳惬意地抻了个懒腰，展开羊皮纸。

亲爱的安迪：

展信佳。

好久不见，第一周周末没见到你，妈妈说你出差了，真遗憾，不然你也能吃到爸做的果酱派，我想这是爸爸最不容置疑的优点，如果他不逼着我把五六个巨大的果酱派带到学校去分给同事的话——

我不是说这样不好，同事们都很喜欢，尤其是校长和小天狼星，他们俩非常捧场，连斯内普教授（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他是我上学时那个学院的院长）也吃了两块。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我们家的世交穆迪先生”，主动问起爸爸怎么样，但考虑到佩蒂鲁的事情，我只能对新同事撒谎说他和妈妈都去国外度假了……

但重点是，他竟然真的知道爸爸！难道他们真的有点交情？说实话，我还是不太相信，圣诞节再提醒我找找家里有没有他的贺卡。

写了这么多，还没问你怎么样？不过没关系，即便没有这句话，我也能在回信里看到关于你近况的长篇大论，但是，请不要向我透露一丝一毫你的感情生活！同时，为了避免你说我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我会向你坦诚，尽管最近我过得还算不错，但也确实有些烦恼，首先，就是我的身份认知问题，不知道你会不会有这种感觉，人一回到之前的学校，总会情不自禁地展现出当年做学生的那一面，包括当年的坏习惯，我的问题是……

“卡洛琳！”

小天狼星从门边探出半颗脑袋，“魔法部的人又来了，这次希望所有教师都去开会。”

卡洛琳放下笔，和小天狼星同时叹了口气，她在信纸上加了个防止墨水晕染的咒语，这样就不会在折叠时因为墨迹未干弄花内容。信纸收进抽屉，卡洛琳将羽毛笔夹进笔记本，起身和小天狼星离开办公室，走入喧闹的课间走廊。

“很漂亮的套装。”小天狼星夸奖。

“你也是。”卡洛琳回道，不完全是出于客套，深色天鹅绒面料并不是做衣服的最佳选择，但却意外地很好地衬托了他的黑发和眼睛。不只卡洛琳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俩从塔楼走向会议室的这一段路，有不少女孩儿，来自各个学院的，都在用直白或隐秘的眼神打量着小天狼星，而视觉中心对此适应良好，他从第一天开始就这样了——

卡洛琳在霍格沃茨参加的第八次开学晚宴可以说是**迭起。

小天狼星不愿承认，但卡洛琳看得出他精心打扮过：袖扣和面料的配合非常完美，更不用说纹理明显和日常不同的黑发——现在卡洛琳偶尔瞥见小天狼星的头发，还有些遗憾他没有将那晚的发型保持下去——而这确实收获了相当可观的效果，在邓布利多正式介绍他们之前，卡洛琳就注意到了长桌上越来越无法压抑的讨论声，格兰芬多长桌上尤其，哈利看上去恨不得立刻站起来鼓掌。

卡洛琳曲起指节敲了敲桌子，小天狼星微微侧头，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你知道哪怕你穿着拖鞋和睡衣进来，那孩子也会以你为傲的对吧？”卡洛琳轻声说。

“每个孩子都想要一个酷家长，如果能让他更开心，我为什么不呢？”小天狼星也低声回应，黑发蹭过卡洛琳盘发上的丝带，“你今天也很美。”

卡洛琳看到银酒杯上自己的倒影——这倒是真的。

但下一秒，随着礼堂大门被撞开的巨响，雷电和狂风也涌了进来，卡洛琳在狂风之后确认了自己的发型没乱，又在闪电中看清了来人的脸，以及自己的发型上少了一根装饰发带。

穆迪带着一身霍格沃茨学生恐惧的目光走到教师长桌前，邓布利多终于开始了他对今年人员变动的介绍，他称穆迪为教授的声音还在礼堂里空荡荡地回响，和海格的掌声一起，卡洛琳在霍格沃茨正式的出场跟在这样震撼而惊悚的入场方式后，显然给下面呆呆的学生们带来了一点安慰，尽管她感觉自己笑得也有点僵硬，但底下的掌声确实更乐意给她捧场，其中或许有哈利和韦斯莱家的男孩最先带头的作用，卡洛琳很感激。

至于她看到几个距离教师席很近的赫奇帕奇在邓布利多介绍她时窃窃私语，看口型应该是：听说斯宾塞教授来自斯莱特林……

她现在更加能确定学生课上的小动作在老师眼里都很明显了。

而轮到小天狼星时——

卡洛琳在震天的欢呼声中跟着大家一起鼓掌，余光看向同样是新同事的老傲罗，他正从旅行斗篷里掏出一只弧形酒瓶，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不在意还是不屑，如果他脸上没有那些疤痕，卡洛琳应该更能分得清。

紧接着，三强争霸赛将在霍格沃茨举办的消息被宣布后，大家对于新教授是太吓人还是太迷人都没那么在意了，邓布利多用这个话题结束了开学典礼还希望学生们今晚睡个好觉的结语简直是天方夜谭，卡洛琳目送着学生们走出叽叽喳喳地涌出门厅，端起酒杯准备进行下一场——

教师会议，这才是她真正的开学典礼。

但卡洛琳也知道，上班第一天往往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和每个同事客套后再讲讲工作安排，希望明天有个好天气，大家就可以回去睡觉了。正如卡洛琳所预料的，她已经完成了客套的那部分，并且很高兴看到教授们这么多年一点没变，麦格教授不苟言笑，斯普劳特则很和蔼，弗立维教授有点冷幽默，斯内普教授……还是斯内普教授。

和他硬着头皮聊了一会儿后才等到邓布利多来宣布新学年工作安排，卡洛琳斯内普的脸上都出现了“早该如此”的释然表情，她转过身，小天狼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座，一条胳膊搭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和她对上眼神时，原本在放空的脸上露出笑容。

他招呼卡洛琳坐过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小天狼星问，“椅子不舒服？”

“我总觉得有人在瞪我。”卡洛琳低声说。

麦格教授清了清嗓子，卡洛琳下意识噤声，这种心虚的感觉和她还是学生时被麦格教授抓到上课聊天没什么不同。但听到的内容却让卡洛琳挑起了眉毛——她可以在霍格沃茨进行夜巡了！

“今晚会议结束后，斯宾塞教授，我会带你和布莱克熟悉一遍流程和路线，你们将在明天办公桌的时间表上看到以后具体的排班安排，有问题吗？”麦格问道。

在得到答复后，她继续说道，“我通常会建议教授们工作日都住在城堡里，当然，这不是必须，只是住在这里可以让你们——”

“早上多睡一个小时？”小天狼星接话道。

卡洛琳眉头一跳。

好像我会起不来似的，她不服气地想，却发现大家都或多或少地被逗笑了，除了她，只剩斯内普用一种厌恶又愤怒的眼神看向小天狼星，虽然卡洛琳也不喜欢小天狼星在正式会议上轻佻的态度，不过她也没想到斯莱特林院长对俏皮话是这么的不买账。

而几句话之后，身处斯内普和小天狼星战局中间的卡洛琳发现斯内普教授对俏皮话非常不买账。

她之前只是怀疑这两个人之间有点过节，在校长办公室那天她就发现了，但现在她完全可以确定：首先，小天狼星和斯内普之间确实有很严重的过节，其次，除她以外的教授们，至少是校长和院长们，都知道这件事。

卡洛琳紧紧盯着小天狼星手边那只看上去颇有分量的黄水晶摆件，思考着小天狼星如果真的用它砸斯内普，自己该从哪边弯腰能更快藏到桌子底下。

而穆迪用力跺他那根假肢的声音让卡洛琳觉得如果不是还有邓布利多在场，他会给这两个男巫一人一下。

“够了！”穆迪吼道，“阿不思！你可没说叫我来是看姐妹会过家家的。”

卡洛琳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下大家终于安静了，安静地看向她。

“你有什么高见，斯宾塞教授？”邓布利多用鼓励的口吻问道。

卡洛琳认为自己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同时惹了三个人。

“我想斯宾塞小姐的意思是，阿拉斯托，你的性别笑话有些过时了。”麦格教授冷静地说道。

卡洛琳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们可以结束了。”麦格继续说道，“斯宾塞，布莱克，你们俩去门厅等我。”

被点到名的布莱克还是有点生气，卡洛琳看他这样气咻咻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好笑，不管怎么说，回到学校就变成呆头呆脑学生的人不止她一个。他们再次回到城堡的大门前时，小天狼星还是有点莫名的怒意，显得面容非常冷峻，卡洛琳看多了小天狼星游刃有余地应对别人的关注和赞美，第一次见到他情绪失控竟然觉得新奇，连带着自己的举动都变得反常起来——

等他们两个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卡洛琳的手已经在小天狼星的头发上顺了几下了。

“哈哈……”卡洛琳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不生气了吧？”

“手感怎么样？”小天狼星问。

卡洛琳缓慢地收回手，“……很顺滑？”

小天狼星笑了，“格兰芬多加十分。”

“布莱克！！！”

卡洛琳和匆匆赶来的麦格教授同时大叫起来，他们面前的四只沙漏里，属于格兰芬多的那只，哗啦啦落下了一把红宝石。

“哇哦。”小天狼星摸了摸鼻子，“看来这就是我的第一课。”

“你的第一课是别和同僚吵架，布莱克先生。”麦格教授提醒道。卡洛琳在一旁骄傲地挺直了背，她喜欢做被老师喜欢的好学生，直到嘶哑又熟悉的猫叫声响起——

“你做什么？”被她一把扯进扫帚间的小天狼星诧异地问道。

“嘘！”卡洛琳严阵以待，“费尔奇！你没夜游过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低低的笑声，小天狼星或许在她下意识摸到离他们最近的扫帚储藏间木门的时候就已经在笑了，而卡洛琳现在才注意到，是因为他笑得越来越不加掩饰，在狭窄的扫帚间里被十几把飞天扫帚簇拥着，卡洛琳和小天狼星之间的距离让她没法忽视他因为大笑而发颤的身体，而他现在甚至笑得把额头抵在了卡洛琳肩膀上——

卡洛琳猛地眯眼，适应了走廊投来的光线后，她对着门外的麦格教授露出了一个讪讪的笑容。

最后麦格教授建议他们俩先用一个月适应一下自己的新身份，小天狼星看起来很无所谓，但卡洛琳如临大敌，哪怕小天狼星再三提醒她，麦格教授的原话是我希望你们能习惯以教授的身份在城堡里出现，而非一个月后你们俩都给我滚蛋。

去往会议室的路上，小天狼星瞥见卡洛琳因为紧抓着笔记本而发白的指尖，忍不住又提醒道：“卡洛琳，你不需要每次开会都严阵以待。”

卡洛琳目不斜视，“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和你聊天！你也不能再找我说话，我要全神贯注听大家都讲了些什么！”

她想了想，手停在会议室的门把手上，再打开门前又补充，“你绝对不可以再和斯内普教授吵架！”

她真是受够了这两个能用各种理由互相攻击的男巫。

“如果他先骂我呢？”

“你可以装哭。”

卡洛琳推开门，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巴蒂·克劳奇和珀西·韦斯莱坐在邓布利多身边。完了。卡洛琳心想，这下已经有一个目标没法完成了。

她自认自己的专注程度已经能做到从没在魔法史课上睡着一次，但巴蒂·克劳奇和珀西·韦斯莱加在一起的枯燥程度还是远远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为了掩饰又一个哈欠，她不得不转向身边的小天狼星，而后者对她挑了挑眉。

“你赢了。”她低声说。

“我的荣幸。”小天狼星回答，但今天他的确没和斯内普吵架，反而让卡洛琳觉得怅然若失，她忍不住偷瞄会议结束时的斯内普，感觉斯内普的脸比平时更黑了。

“斯宾塞教授？”

“卡洛琳就好。”她条件反射地客套了回去。

珀西·韦斯莱扶了扶眼镜，问她方不方便私下聊聊，卡洛琳当然应允。

邓布利多，穆迪还在和克劳奇低声讨论着什么，她和珀西走到会议室的角落里，珀西也压低声音开口，这让卡洛琳在这场会议里本就没怎么集中过的注意力又一次发散。

起初她还记得珀西在说考虑到德姆斯特朗的建校传统，如果他们的学生对你教的学科有什么冒犯之处，作为主办学校的教授可能需要暂时容忍，这倒是提醒了卡洛琳，她准备等会儿和安迪好好抱怨有些斯莱特林男孩，但等到她回过神，珀西已经在说：

“……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就先这样定了？……身为魔法部职员，用工作时间聊私事实在是不太应该，但是就这一次，斯宾塞教授，如果你愿意保密的话就更好了……斯宾塞教授？”

“当然。”卡洛琳立刻露出得体的微笑，“当然。”

送走了魔法部来客，小天狼星走到卡洛琳身边，“别这么看着我，他要求的是私人谈话。”

“你敢说你一点都没偷听？”卡洛琳反问，她确信自己走神的原因中也有小天狼星不断向这边投来的目光。

“一点点吧，德姆斯特朗什么的……”他在卡洛琳期待的眼神里说道，“后面没听清，有没有可能是他要约你出去呢？”

“这倒是很胡扯。”卡洛琳说，“不管怎么样，我想那男孩将来不应该考虑竞选魔法部部长。”

“毕竟没人能在他的竞选演讲里保持专注。”小天狼星说。

他们相视而笑。

小天狼星清了清嗓子，示意卡洛琳看旁边。

两个低年级的赫奇帕奇女孩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假装讨论眼前的课本，其实在偷偷打量朝她们走过来的教授：

斯宾塞教授和布莱克助教都很高挑，他们一前一后在长廊里走过时，风衣式样的巫师袍下摆随着步伐扬起，露出龙皮短靴上的金属锁扣，布莱克先生向前赶了半步，和斯宾塞教授低声说了点什么，斯宾塞教授只是微笑，小女孩儿们下意识地坐直了，在谈到大名鼎鼎的迪戈里时，想起斯宾塞教授和布莱克先生说话时的样子，也学着她的样子，矜持地微笑着低下了头。

“你看到了吗！”卡洛琳加快脚步，经过一个拐角处一把把小天狼星拉到建筑的阴影下，“她们的表情！我确定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就是那样看教授的！”

小天狼星只是笑着，“你就是斯宾塞教授呀，卡洛琳。”

卡洛琳心情很好地回到了办公室，她从抽屉里找出那封写了一半的信，把其中一大段话划掉，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太乱，干脆换了张纸重新开头——她的第一个烦恼不必告诉她姐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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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卡洛琳的信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