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起初我只是想成为一名普通教师 第4章 我不关心

最后的处理办法是，邓布利多邀请卡洛琳住到霍格沃茨去。

卡洛琳有些惊讶，“我不知道教师在城堡里也有住所。”

“每个教授都有，一间带浴室的卧室，方便轮到他们值夜班。”小天狼星说，“一般都和他们的办公室连在一起……”

卡洛琳哦了一声，把两大桶猫砂打包进写着花生酱的大箱子里，安迪在偷偷往花生酱的零食箱里加罐头，卡洛琳看到了，但不想在这时候拆穿，斯宾塞夫妇对一切动物皮毛过敏，花生酱是卡洛琳和安迪在有能力供养自己之后的第一只宠物，因此也不可避免地需要减重——卡洛琳打算到时拿出一部分给费尔奇的猫，尽管那是她在夜游时最不想见到的几种活物之一。

“我还是不明白，这么好的房子，干什么都不住了呀？”

塞缪尔·布鲁斯，实际上应该是塞缪尔·斯宾塞-布鲁斯，卡洛琳和安迪的父亲，抱着两只抱枕抱怨，他是个哑炮，而且神经敏感，综上种种，他并不是很喜欢卡洛琳新的职业选择和住处，而他的女儿们也没有把真相告诉他。只是说这个决定是为了节省房租，哪怕塞缪尔愿意为她们垫付一部分，于是塞缪尔更加疑心重重，总是出其不意地用同样的问题发问，希望能在卡洛琳的回答中找到破绽。

而卡洛琳每次都用不同的原因搪塞他，让塞缪尔更加晕头转向。

这次卡洛琳说：“托彼得的福。”

“你是彼得？”塞缪尔转向小天狼星。

“我是个搬运工人。”小天狼星说。

“这是布莱克，爸爸。”卡洛琳心不在焉地简短介绍道，她没邀请过小天狼星来帮忙，但他竟然主动问了日期，就这段时间的交往来说，卡洛琳深知小天狼星不算是什么热情随和的人，因此他表现出的模范邻居一样的好意常常让卡洛琳变得像她爸一样——犯疑心病。

事实上小天狼星没想那么多，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两个，首先是他仍然认为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感谢卡洛琳，其次是他太闲了。这就构成了他对外的官方说辞，他交际圈中的所有人——这里指的是邓布利多，麦格和卢平，对此都没什么异议，前两者是很乐意见到小天狼星状态稳定同时乐于助人，而卢平却隐隐觉得有哪儿不对，他说不出来，但能确信小天狼星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所以也很乐意陪小天狼星扮绅士家家酒。

“……布莱克，布莱克。”塞缪尔喃喃自语，他觉得这个姓氏听上去有些熟悉，而小天狼星的脸也似曾相识，值得一提的是，小天狼星当初越狱的新闻在麻瓜和巫师社会都广泛传播，但后续魔法部显然忘记了顺便在麻瓜这边替小天狼星辩白，因此布莱克对于麻瓜来说仍是个不了了之的逃犯——

卡洛琳一听这个语调就知道她爸爸又在思考了，但这不是她乐意见到的，于是她假装无意地和小天狼星闲聊起来，“穆迪会住在霍格沃茨吗？”

“穆迪？”塞缪尔脑子不算聪明，但耳力很好，“阿拉斯托·穆迪？啊，布莱克先生，你有所不知，我们和阿拉斯托可算是世交了。”

安迪用谴责的目光瞪着她。

塞缪尔·布鲁斯并不姓布鲁斯，他父亲，也就是卡洛琳的祖父曾经是罗尔家族的旁支，但不幸的是，卡洛琳的祖父是个哑炮，老罗尔在家族中被视为耻辱，在外又因为家族被视为伏地魔的拥趸，他也尝试过用婚姻来改变命运，和一名女巫结婚后生下了塞缪尔，另一个哑炮，女巫离开了他，而他带着塞缪尔离开了巫师世界，为了表明他对巫师血统的不在意，和脱离魔法世界的决心，老罗尔用在苏格兰吃到的第一家麻瓜餐厅老板的身份信息给自己取了新名字——

“这就是为什么卡洛琳和安迪的祖父叫朴·罗尔。”塞缪尔每次讲这个故事都会这样结尾。

“神经病啊！”安迪每次都会给出相同的反应，“我真是受够了！他到底为什么不改姓？！”

为了引出他的第二个故事。卡洛琳同情地看向小天狼星，后者坐在纸箱上，隔着塞缪尔对她挑了挑眉。

这就引出了伏地魔时期，罗尔被食死徒当成一个平凡的麻瓜想要杀掉取乐，被当时的还没退休的傲罗穆迪救下的故事，故事的结尾往往是老罗尔和穆迪成为了好朋友，哪怕在罗尔去世之后，塞缪尔也是穆迪叔叔最喜欢的后辈之一。

但卡洛琳从小到大没见过一张落款是穆迪的圣诞贺卡，正如塞缪尔也从没给他寄过，她知道塞缪尔愿意反复加工这个故事这是为了让他们家看起来和魔法世界里的大人物有些交情，不至于让这个家里唯一的巫师，卡洛琳，因为她父母的身份被人看扁。

“……下周末记得回来拿点果酱派。”塞缪尔对卡洛琳说，那时霍格沃茨已经开学了。

“但我——”

“是给阿拉斯托的。”塞缪尔好像很熟稔地说。

“……好的，爸爸。”卡洛琳说，余光看到小天狼星正在拿胶带封箱，一阵漫长刺耳的撕扯声里，他低着头笑了，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卡洛琳转过头去。

塞缪尔很喜欢小天狼星这种听众，他只在停顿的时候给一些类似“嗯”，“好”，“什么”，“然后呢”的反馈，这可以充分满足塞缪尔的表达欲，他的家庭成员组成包括一个强势的妻子和两个妻子的小跟班式的女儿，大多数时候没人在听他讲话，因此他想趁着小天狼星还没有失去耐心的时候多讲点，这对卡洛琳和安迪来说可不妙，一旦塞缪尔的故事讲完了，他就要泄露家人的**了。

在塞缪尔讲到卡洛琳的魔力暴动把当时街区里最胖的恶霸小孩掀翻的时候，卡洛琳认为她爸爸应该回家了。

“可是我还有时间。”小天狼星说，“我很乐意听。”

卡洛琳忽略了他后半句话，“那你留下来帮我继续搬家，爸，你和安迪可以先回去了——妈妈上班前让你给花浇水，我相信你一定做完了吧？”她加重语气，“爸爸？”

塞缪尔和松了一口气的安迪只能道别，他依依不舍地邀请小天狼星来家里聚会。

卡洛琳和小天狼星目送塞缪尔汽车离去，副驾驶上，塞缪尔还隔着玻璃对着小天狼星摆出打电话的手势。

“只要你去了一次，以后你就是他在巫师界最好的朋友。”

“你太夸张了。”小天狼星说，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十分奇妙。

“你别不信。”卡洛琳说，“说不定他会邀请你在他女儿的婚礼上主婚。”

“哪一个？”小天狼星问。

“有区别吗——花生酱，下来，不——”

花生酱把一块光斑当成了猎物，试图从二楼扶手冲上天花板，扑空后像一颗炮弹向卡洛琳已经封好的箱子砸了下来，卡洛琳还没来得及抽出魔杖，花生酱已经尽它所能地带来了最大范围内的骚乱，并被由自己带来的骚乱吓得在原地疯狂地蹬了十来下，终于将自己弹射出去，消失在卧室的床底了。

“你可以先回去。”卡洛琳虚弱地说。

“恐怕我不能。”小天狼星挥动魔杖，修复了一只破损的纸箱，里面的东西排着队跳进箱子里，但没有之前那么严丝合缝，看上去鼓鼓囊囊的，这就是卡洛琳坚持要亲手收拾的原因，但是忙碌一天后，她觉得自己原则也不是那么重要了，用相同的魔咒复原了几箱杂物，小天狼星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他指着其中一箱要让安迪拿回家的东西问，几个奖杯正像跳水运动员一样往里进，依稀看得清底座上的铭牌：卡洛琳·斯宾塞，1983年锦标赛冠军……

“我学过一段时间的自由搏击。”卡洛琳看了一眼，回答道。

“你会打架？”小天狼星感到很新奇。

“我是哑炮的孩子，而那顶想不通的分院帽把我分进了斯莱特林。”卡洛琳说，“你想象不到那些古板傲慢的纯血统斯莱特林有多么讨厌——搭把手，这里面有易碎品。”

小天狼星忍俊不禁，“很难想象。”他回答说，帮卡洛琳将最后一个箱子归类，“所以你靠这个缓解压力？”

卡洛琳瞪大眼睛，“你疯了吗？我花钱去学了那么久！”

小天狼星乐了，“你揍他们？”

“私底下。”卡洛琳说，从床底捞出花生酱，抱着猫和小天狼星走出房子，在门口落锁，壁炉的飞路网已经被提前封锁了，他们得走一段路到最近的巫师酒吧去，卡洛琳今晚就住在那儿，“夜游，他们想找我麻烦，我故意走到僻静的地方去，先揍一个落单的，有人不信，再来再打。”

想到往事，她露出欣慰的微笑，“他们不愿意承认，那太羞耻了。”

“你是指被女孩打，还是被他们看不起的麻瓜血统打？”

“我猜都有。”她说，望向月亮，“真是让人怀念。”

“你是指——”

“我的学生时代，难道会是打架吗？”

“我猜都有。”小天狼星说。

巫师酒吧的音乐声隐隐传来，暖黄色的灯光从方形窗格中倾泻出来，落在地上，小天狼星踩在其中一个上，侧脸在光线下变得很柔和。

我应该请他吃饭吧。卡洛琳心想，又对自己解释，作为他帮我搬家的报答。

“要一起吃饭吗？”卡洛琳问。

“今晚？今晚不行。”小天狼星看了看腕表，用无所谓的语气说，“我搬了新家，今晚是暖房派对。”

你有那么多朋友？卡洛琳差点脱口而出，但硬生生咽了回去，用一副被噎到的表情面对着小天狼星时，她知道他肯定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只是一些没那么熟的人，为了蹭饭或者可以出去炫耀我和传奇罪犯是好哥们的那种人。”

那不就是我爸爸？

“你不是罪犯了。”卡洛琳纠正他，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如果魔法部认为她，一个基本上没什么作用的局外人都可能被逃犯报复，那以小天狼星和佩蒂鲁的恩怨，小天狼星才是更应该藏起来的那个人。

而小天狼星在她的沉默里又追加了几句解释，“现在不行，过几天好吗？下星期三怎么样，因为我周末还有两场，现在知道我新家地址的人太多了，不是炫耀，我是有狂热迷恋者的，或许没那么狂热，但我家最近常常收到信，如果我的朋友也去，可能会有麻烦——”

“不如你把自己的地址印到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上去。”卡洛琳说，她心里不太舒服，小天狼星的话和他平时在卡洛琳面前的表现像是一个不合适的楔子生硬地插进了缝隙中，或许这个过程的木刺也潜进了卡洛琳的手指，给她带来心烦意乱的微弱刺痛，她不知道自己是更不喜欢小天狼星搬了新家不告诉她这个事实，还是介意小天狼星大张旗鼓地暴露地址，甚至邀请一群，用他的话说，“无关紧要的人”来参加派对，难道重要的人反而不能参加你的派对吗？

“卡洛琳？”

“什么？”卡洛琳回过神。

他们停在酒吧的门口，或许是月光的原因，小天狼星的神情很诚恳，“我说真的，下个星期三，你觉得怎么样？”

“等我们都适应了新工作再说吧。”卡洛琳胡乱搪塞道，她推开酒吧的木门，门轴也跟着发出烦躁的吱呀声，“再见，玩得开心。”

花生酱因为新环境不安地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又充满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带着尖角帽的人类，卡洛琳抱着它上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猫迫不及待地落地开始在新领地四处巡查，身后却响起关门声，卡洛琳不知道想起什么，又跑下楼去了，花生酱很无奈，认为自己养了个缺少野外生存常识的人类。于是更加尽心尽力地巡查，用脑袋蹭过每一个柜角。

卡洛琳推开酒吧的门，希望还能追得上小天狼星，但没能和她的急切匹配的是，小天狼星还没走，他被突然推开的门吓了一跳，看到是卡洛琳带着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冲出来，他也下意识严肃起来，“你房间里有问题？”他抽出魔杖，“我去看看——”

“小天狼星。”

他停下脚步，卡洛琳的手紧紧抓着他的一只手腕。

和卡洛琳对视的灰眼睛静静注视着她，卡洛琳知道自己猜对了，但这反而让她更加烦躁，她意识到自己没有合适的立场对小天狼星的决定多加干涉。

“你知道魔法部对佩蒂鲁的悬赏吗？”卡洛琳说，“提供消息，就有一百金加隆，只要见过活着的佩蒂鲁，消息准确，就有一百金加隆，只要做到这个程度就可以，把审判留给威森加摩。”

“我不关心。”小天狼星侧过头，不再看她，“我又不缺钱。”

那只能希望你如愿了。卡洛琳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该做的事，又轻松起来，她对小天狼星进行很有礼貌的告别，认为今晚总算是迎来了一个符合正常社交逻辑的收尾，但小天狼星似乎有打乱常规的天赋。

“我答应你。”小天狼星说。

卡洛琳挑眉，“我没要求过你什么。”

“我知道。”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