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起初我只是想成为一名普通教师 第3章 假期倒计时

安迪看不惯卡洛琳最近的书呆子行径，直接打包好了两份行李，在某一个清晨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卡洛琳在火车上把未完成的睡眠补回来之后，再睁眼已经到达斯宾塞家位于温德米尔的度假小屋了。

“妈！你必须得管管她！”一见到露西尔·斯宾塞，卡洛琳就迫不及待地向母亲控诉起姐姐，“她穿我的裙子！”

“反正它们也没有穿在你身上的可能了，睡衣小姐！”安迪在楼上回敬，连面都懒得露。

“你的编辑工作怎么样？”露西尔走过来，把金汤力递给小女儿，“安迪说你在编写一本新教材。”

“是整理校对，妈妈。”卡洛琳说，“进展不错。”

福吉只有一点说的没错：麻瓜研究学的课本不够新。除了布巴吉教授选中的那本《英国麻瓜的家庭生活和社交习惯》，其他的多少都有些过时。

巧合的是，卡洛琳的麻瓜研究学会一直在尝试编写一本麻瓜科技与文化的科普向丛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卡洛琳希望其中相对基础的几册能出现在她的课上，这也是为什么卡洛琳很乐意接下这份出版前的内容校对工作。

小天狼星来帮过她一段时间的忙，起初他们在一家巫师咖啡馆里一坐就是一天，第七天的时候卡洛琳终于发现咖啡店老板没有之前那么爱笑，于是他们的工作地点换到了卡洛琳的书房，尽管有时候卡洛琳推开门，还是会没那么适应地毯上有一个在翻书的小天狼星，但除去这一点，小天狼星也确实敏锐，聪明，废话很少，字迹漂亮。

“啊，皇后乐队。”小天狼星曲起一条腿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卡洛琳的手稿抵在他曲起的那条腿上，是关于麻瓜流行文化的那部分，“我曾经也很为他们着迷。”他用怀念的口吻说着，又翻了一页——

“弗莱迪去世了？什么时候？”

“那时你挺忙的……看看这个，你手里那篇没什么问题。”卡洛琳含糊地说道，在老板椅上转了一圈，顺便抽走了小天狼星手里的资料，换成了麻瓜世界的魔法事故处理案例集锦。

花生酱走过来，很不客气地用头撞击小天狼星的小腿，示意他为自己挠下巴。

临近结束的那天，卡洛琳注意到小天狼星和花生酱已经达成了一种互为奴仆的奇怪友谊，因此当小天狼星指使花生酱把他带过来的信封拿给他时，卡洛琳短暂地震惊了，她心里可不太舒服——

那是我的猫！

而小天狼星手里是两张魁地奇世界杯的票。

“我不去。”几乎没有犹豫，卡洛琳说道，又立刻补充，“我不喜欢魁地奇。”

小天狼星倒吸一口冷气，“你肯定在说谎！”

“我没有！”

小天狼星盯着她，她也看回去，花生酱不允许自己缺席任何看起来重要的场合，焦急地绕着他们俩的腿打转，喵喵叫着吸引他们俩的注意力，直到小天狼星俯身一把将它捞起来，一人一猫一高一低地看着卡洛琳，他的声音从小猫厚实的背毛里传出来，“真的不去？”

“不去。”卡洛琳说。

“那我把票给别人。”小天狼星说，把猫放到卡洛琳怀里，卡洛琳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坠得猛一弯腰，罪魁祸首却已经准备告辞了，卡洛琳发现这人有点喜怒无常，她抱着猫一路送他到门厅，他连一句这段时间和你一起共事很开心都没有。

小天狼星沉默地穿鞋，卡洛琳终于忍不住了，把憋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你刚才吃了满嘴猫毛，对吧？”

小天狼星沉默地摇晃了一下。

“你知道洗手间在哪儿。”卡洛琳说，她又发现这人很幼稚。

等到小天狼星重新清理好自己出来，卡洛琳递给他一条新毛巾，他对待自己脸的方式像是个不尽责的清洁工，用毛巾在脸上胡乱抹过几下，只能保证覆盖面积，不能保证最终效果，卡洛琳很是惊讶：在这样的手法下他的皮肤还能如此紧绷地贴在骨头上，真是让人感到很不公平，眉毛也没好到哪儿去，他肯定是有在学习怎么修眉，毕竟人的眉毛不可能天生就那么规整又浓密，好像为这人的脸型五官特意设计过一样——

小天狼星把方巾叠好，还给她，“……卡洛琳？”

水滴从他额前卷发的发稍滴下来。

“我不会去的！”卡洛琳说。

她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好的。”小天狼星讪讪地说，“是我的问题，这确实有点过界。”

“你刚才说什么？”

“能不能和我一起，带我的教子去买些新衣服？”

卡洛琳热情地微笑，自己刚才的态度已经让她失去了再一次拒绝小天狼星的资格：“当然可以。”

小天狼星离开的二十分钟后，卡洛琳躺在床上，脸上盖着出版社送来的样书，思考还有什么理由推掉自己刚刚答应的邀约，安迪在这时候下班回来，看到妹妹悄无声息地把自己摊开在床上，她试探着走过去，站在床边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直到卡洛琳闷闷地说道：“安迪，我没有死。”

安迪松了口气，她把卡洛琳脸上的书拿开，看到的是一张印着墨水笔迹的脸，依稀分辨得出有人批注时画的涂鸦星星，卡洛琳迟缓地眨了眨眼睛，“有办法让我一个月都不出门吗？”

安迪把书扔了回去，选择等到湖边再听事情的原委。

安迪无法理解，“他邀请你，你答应了他，你就去赴约，这不是很简单？”

“我觉得我们没有熟悉到给他的教子挑衣服的程度。”

“你去给他的教子挑衣服，你们就会熟悉到给他的教子挑衣服的程度。”安迪躺在草坪上，透过指缝看太阳。

“但我们没那么熟……”卡洛琳说。

“去了不就熟了？”安迪说，“你胆敢把这个无趣的话题进行下去的话，我就把你的头插进草地里——啊，看那只山雀，卡洛琳，多么可爱！”

最后的处理方法是，安迪和卡洛琳一起去，当卡洛琳看到小天狼星身边的黑发男孩时，她挑眉的动作被小天狼星注意到了。

“去年差不多是我人生中最受关注的一年了，斯宾塞。”小天狼星低声说，“但和我相关的报道你都没看，对不对？”

“看了一篇。”卡洛琳诚实地回答，如果她有耐心将当时那张报纸翻到背面看完，而不是看到时钟指针转到下班时间那一秒立刻拎起皮包走人，她就会晚几分钟见到小天狼星和卢平，但也会提前一年知道，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竟然还是大名鼎鼎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教子。

这对大名鼎鼎的教父子和安迪打了招呼。哈利是个谦逊得和他的名气不太相符的小男孩，或者单纯是和卡洛琳她们没什么好聊的，而小天狼星，卡洛琳今天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有些紧张。

他们身处伦敦一家很有名的商场，安迪和卡洛琳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等待小天狼星接哈利出来的时候，就站在哈利监护人家门外的不远处，即便在不带任何有色眼镜的前提下，卡洛琳和安迪都确定那是个绝对不会为孩子在这家商场添置衣物的家庭。卡洛琳知道向来巫师对麻瓜的钱币缺少概念，于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她身边的小天狼星微微低下头，作出倾听的姿态。

“你带了多少钱？”

“哦，我不太确定够不够，就换了这些。”小天狼星随手拿出一沓——他在卡洛琳脸上看到了很明显的表情，这可不常见，于是他又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沓，两沓——卡洛琳像是按下炸弹启动键一样狠狠把他的手和钱都按了回去。

她还不想左脚刚踏上伦敦的街头就被人抢劫，钱倒是其次，反正不是她的，但涉及到人身安全时能否控制自己不使用魔法，她和小天狼星在紧急情况下应该都不能保证，而这之后的涉及到的保密法条款和魔法部审查就麻烦得多，她想了想要怎么向小天狼星解释清楚，而安迪说：“你要是不想让你的教子刚回到那家人房子里就被人抢走新衣服，最好还是换一家店。”

“这就是我想说的。”卡洛琳如释重负。

最后他们换了一家更适合哈利这个年纪男孩穿的运动服装店，但小天狼星看上去比哈利还要激动，如果不是卡洛琳在旁边看着他，他可能会迫不及待地将哈利眼神停留过五秒以上的衣服都买下来。

“你不会真的是来洗钱的吧？”卡洛琳忧心忡忡地问。

事实上，小天狼星过去一年见到哈利的时候并不多，他没想过自己还能有以正当理由离开阿兹卡班的那一天，自然也不知道一个囚犯重建正常的生活比让一个正常人成为囚犯麻烦得多，先是翻案又结案需要时间，不断地庭审和签署文件，又是各种身份证明，新魔杖，古灵阁账户，财产交接，健康检查，他像个十一岁孩子一样在对角巷从头到尾走了一次又一次，等到他真正拥有自己走出了那条嘈杂商业街的实感时，一年已经过去三分之二了。

而这时候他才发现，他学生时代最喜欢的寄宿制也并不全是优点。

“把哈利接来和你一起住？”卡洛琳提议。

小天狼星摇头，“邓布利多不赞成。”

“那你就搬过去和他住。深蓝色那条——”卡洛琳随口说道，但小天狼星比对两条牛仔裤的动作停了一下，若有所思，“开玩笑的。”卡洛琳连忙说，于是小天狼星把深蓝色那条放了回去——

卡洛琳没忍住肘击他。

“我知道啦，保密法之类的。”小天狼星轻松地躲过，把深蓝色牛仔裤递给哈利，拍拍他乱糟糟的头发，“去试试！”

哈利似乎不太适应一群成年人围着他给他买衣服的场景，但卡洛琳这些大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很喜欢自己的新衣服，也很努力想让小天狼星他们几个知道自己喜欢。哪怕卡洛琳不能保证自己的审美，但她能保证这些都比最开始他穿来的那一套合身得多，小天狼星本来是笑着的，但他注意到这一点时，他的笑容坚持到哈利拿着自己选中的运动服走进试衣间后，就慢慢消失了。

卡洛琳和安迪对视一眼，借口去买冰激凌。

“魁地奇世界杯？”安迪把她的金汤力雪葩搅到融化，喝了起来，“那是什么？”

“就是……世界杯。”卡洛琳说。

“他有两张票要给你。”安迪重复自己逼问出的消息。

“是的，但我拒绝了，我不喜欢，也没人和我一起。”

“他要追你。”安迪说，“你一张，他一张。”

“胡扯，应该是他带哈利去，又有两张余票——”

“我和韦斯莱家一起去。”

姐妹俩都被突然出现的小男孩吓了一跳，哈利反过来也被她俩的反应吓了一跳。卡洛琳很冷静地将哈利那份冰激凌递给他，“香草巧克力，喜欢吗？”

果然，在这种时候，只要她表现得越平静，其他人就会越不自在。

“我正好听到。”哈利接过冰激凌道谢，尴尬地解释。

“没什么。”卡洛琳说，“你怎么出来了？”

哈利从他的书包里掏出一沓纸钞，脸上露出了一种大人带孩子出门的疲惫，卡洛琳顿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去换点小面额的，听着，再有这种情况，你就说你教父是外国人……”

而哈利却在回来的路上说：“我想你姐姐说得没错。”

卡洛琳笑眯眯地，“小孩子只要想着怎么玩得开心就好了。”实则想踹她姐姐和救世主的屁股。

结果却是，哈利的世界杯之行没那么开心，卡洛琳在报纸上看到了魁地奇世界杯袭击案件的报道，心想可能是小天狼星又要冥思苦想来弥补新的遗憾了，她搅拌着咖啡对店主微笑，她最近重新和这家巫师咖啡店建立了不错的关系，每天下午都来这儿坐一坐，这样漫长的假期过去后，她发现自己竟然对计划了这么久的工作缺少期待。

这可不行！卡洛琳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另一声爆响却盖过了她发出的声音，小天狼星幻影移形在她面前，脸色不太好。

“你怎么——”

“你怎么不回信？”小天狼星急躁地问，“还有飞路网——”

卡洛琳抱起双臂，摆出一副你不好好讲话我也不打算认真听的姿态，“你什么时候写了信？”

一只猫头鹰扑棱棱冲进来，掉下的羽毛和灰尘引起了一阵牢骚，猫头鹰把信扔给卡洛琳，又扑棱棱飞走了。

卡洛琳知道她和老板的关系算是彻底完了。

“……今天早上。”小天狼星说。

留下比平时多一倍的小费，卡洛琳和小天狼星走在街上，距离小天狼星抛出彼得·佩蒂鲁越狱的重磅消息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卡洛琳还是没说话。

魔法部担心佩蒂鲁逃走后会对相关的人进行报复，希望她暂时换个更秘密的地方居住，但卡洛琳不这么想，佩蒂鲁是一个遇事先示弱再逃跑的人，她还记得他在埃及的蠢样子，她不觉得他有这个胆子。

“那是因为他没有魔杖。”小天狼星说。

“那可以抢作家的，或者拿台灯，烟灰缸，再不济用收音机砸我。”卡洛琳说，“他没那么大能耐，他想不到。”

“是啊。”小天狼星的语气严肃起来，“他没有。”

卡洛琳停下脚步，和他对视，明白了傲罗可能还没意识到的新问题，小天狼星问：“你姐姐几点下班？”

他们俩朝卡洛琳的家飞奔而去，“安迪！安德里亚！”推开门，卡洛琳抽出魔杖高声喊道，直到安迪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用被前任追到家门前的表情看着她。

“你发什么疯？”安迪问。

“你得尽快搬走。”卡洛琳在身后摆摆手，拒绝了小天狼星的支撑，“我们暂时不能住在一起了，你去和爸妈住。”

“至少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安迪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整蛊游戏。

卡洛琳和小天狼星对视一眼。回来得太匆忙，忘记编故事了，总不能说——

“一个因为我入狱的杀人犯巫师越狱了他可能会来报复我但我有自保能力你没有所以你最好今晚就走。”卡洛琳说。

“哦……好吧……今晚，哦……”安迪恍惚了一会儿，她看向欲言又止的小天狼星，“……要不先用个温和点的假故事骗我一下？”

“就这个吧。”小天狼星同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