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起初我只是想成为一名普通教师 第30章 幸福请降临在狗狗掌心

二楼的另一间卧室里，卡洛琳从储藏间拖出两把椅子，总算是凑够了这个临时茶话会的座席，但桌面上既没有装着甜品的三层盘，也没有一壶热气腾腾的红茶，安迪绕了一圈也没找到这个房间的暖气阀门，只好搂着她妹妹坐下——房间里没那么暖和了，她们的裙子都很漂亮，也因此并不厚实。

“我不是没有尝试过。”埃莉诺解下自己的项链给他们看，朴实的银链上悬着一颗石头吊坠，“伯莎姨妈和我一样，总是迷路，为了能找到回家的方向，她给了我这个项链，这样我们如果在逛街的时候走散了，就跟着项链的红光走，它的光越亮，就说明我们距离越近。”

类似记忆球的小发明。卡洛琳心想，她俯身去看，吊坠是透明的苍白色，看不出一点光亮，埃莉诺来回翻转角度，才在吊坠中心找到一个针眼般的小红点。

“这说明伯莎姨妈还戴着它。”埃莉诺说，“在阿尔巴尼亚的时候，它比现在更亮一点。”

卡洛琳注意到她身侧的小天狼星动了动，似乎刚开始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伯莎姨妈说她要去阿尔巴尼亚度假。”埃莉诺说，“我找过去，在南部的山区，有一片森林，但我进不去，准确地说，我看不见，我猜那是一片受魔法保护的区域，并不对我们这样的人开放。”

“你们这样的人？”卡洛琳问。

“我没有魔法。”埃莉诺说。

小天狼星锐利的眼神在她和安迪之间打转，他想起什么，低下头笑了笑，“至少你不用担心她以后会咒你了，安德里亚。”

“我知道那是假的了。”安迪说。

“我想找你们帮忙，那天我在霍格莫德看到你们，我有种预感，你们肯定是热心的人……”埃莉诺用渴求的眼神看着卡洛琳，“去那边森林看一看，我给你们钱，金加隆，对不对？我爸爸在霍格莫德经营一家锁店，我们有金加隆……”

“你骗我姐姐你是女巫？”卡洛琳问。

“嘉莉，那是个误会。”安迪说，“而且我们现在恢复朋友关系了。”

“我妈妈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我必须得多想办法。”埃莉诺坚持地说，“我也找过赏金猎人，有些巫师不愿意去那儿，他们说那是个邪恶的国度，是黑魔王的灵魂游荡的地方，还有些人一听要找的人是伯莎姨妈，他们就笑我，说我姨妈是个糊涂虫，不值得他们去外国跑一趟……”

“伯莎什么？”小天狼星打断她，问道。

埃莉诺一愣。

“你说你姨妈叫伯莎，她姓什么？”小天狼星向前倾身，严肃地问，那种她熟悉的轻松散漫的神情完全消失了，靠近埃莉诺追问时如同猎手瞄准猎物。

卡洛琳下意识按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她不想让他吓到埃莉诺，但小天狼星误解了她的意图，他抓着她的手压在自己掌心下，但目光没有离开过另一个向她们求助的女人。

“她姓什么？”他加重语气，又问。

“乔金斯。”埃莉诺小声说，“这算是答应了吗？”

“伯莎·乔金斯。”小天狼星低声说，缓慢地靠回椅背上，“我很遗憾——”

卡洛琳猛地站起来，凳子腿在地板上滑动时发出刺耳的噪音，她打了个哆嗦，从热气腾腾的舞池转移到空置的卧室里，她还没适应温度差。

“能和你谈谈吗，小天狼星？”她问。

“当然，我也这么想。”小天狼星跟着起身，走出空卧室，把门带上。

卡洛琳深吸一口气，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站在门前静静等待了几秒，她抓住门把手猛地一拉，她姐姐跟着扑了出来，扶着门扑腾了一会儿才站稳。

“去找暖气阀门，安迪，这比偷听我们说话有用的多。”卡洛琳把她推回去，关上门，转向小天狼星，“你不能直接对一个失踪案的家属说那样的话！”

“我对此并不感到乐观。”小天狼星看向她，目光深沉。

“你知道什么？”

“我认识伯莎·乔金斯，也知道她失踪了，夏天时这算是个小新闻。我只能说，大家对她的偏见一定程度上是正确的。”小天狼星直白地说，“她有些……缺少头脑，而阿尔巴尼亚，嘉莉，我知道你对伏地魔那段历史完全不感兴趣，但这些年总有些传闻，而那些传闻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比如阿尔巴尼亚——”

“伏地魔逃往了阿尔巴尼亚。”卡洛琳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既然答应了你一起调查，当然会去搜集信息，正好，我们就去阿尔巴尼亚，如果你也认为伯莎的失踪和它有关，这是个好机会……”

“正相反。”小天狼星收敛起惊喜的笑意，他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我们去阿尔巴尼亚才是没有意义的。”

“我不明白。”卡洛琳执拗地说。

小天狼星蓦然俯身靠近，近得她看清了他灰色眼瞳边缘的一圈黑衔。

“你明白。”他说，眼神平静，“你只是不想承认，因为你已经做出决定，你不想让那些不利于你决定的事实影响你的正确性。”

他那种漠然的、审视的神情令卡洛琳十分恼火，而恼火的根源在于他是对的。

如果他们去了，发现伯莎只是和往常一样迷路，正在阿尔巴尼亚的山民家里欢度圣诞，那当然皆大欢喜，但如果与伏地魔相关的推断成立，恐怕伏地魔已经得到了它想要的，而伏地魔，就卡洛琳搜集到的资料来看，不是那种会目的达成后给这个倒霉的女巫买一张回英国船票的人。

卡洛琳疲惫地往墙上一靠，别过脸，不想和他对视，但小天狼星反而逼近她，把她限制在墙壁和他之间，阴影笼罩，他问道：“但你还是要去，对吗？”

“你会和我一起吗？”卡洛琳反问。

“我在劝你不要去。”小天狼星说。

卡洛琳盯着地毯上的一块花纹冷笑，“我以为你们格兰芬多都是很热心的！”

“我以为你们斯莱特林都是很冷漠的。”小天狼星反唇相讥，“所以为什么，看你的反应，你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请求了，是不是？你姐姐和你提过，但你拒绝了，现在又是为什么，她说的哪句话让你动摇？”

身旁的门又打开了，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卡洛琳和小天狼星同时闭了闭眼。

睁开眼后，安迪正探着脑袋看向卡洛琳，脸上红通通的，有些汗湿。

“好消息是，我打开暖气阀门了。”她说，“但是开得太大了，而且关不掉。你们有没有什么降温魔咒？”

“有。”卡洛琳说，转动手指，“阿布卡拉布卡，我用梅林的名义命令你们俩现在都从房间里出来，去楼下找安德鲁表哥和橱柜里的扳手，叫他来修。”

安迪嘿嘿笑了两声，抓了抓头发，她回头叫上埃莉诺，但女巫的外甥女站在过于炎热的旧卧室里，骤升的气温带起一阵被烘烤过的灰尘气味，在这个灰尘烤炉里，她狼狈，固执。

她看向卡洛琳。

“你先保证，不，你要发誓。”小天狼星站在卡洛琳身后，语气生硬地说道，“如果结果不如你预想得那么美好，你不能迁怒于斯宾塞家的任何一个人，你得到答案之后，无论是什么，也不能再见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我会付你报酬的。”埃莉诺仍然看向卡洛琳。

卡洛琳轻轻呼出一口气，“你先发誓。”

她接过小天狼星的魔杖，牢不可破的誓言代价太大，口头承诺的又太小。好在魔法的魅力就在于此，总有一个恰到好处的咒语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一道细细的金色光线连接着她的埃莉诺的右手，这是个简单的魔法契约，甚至不用她们宣之于口，魔法能探测到双方的诚意，一切犹豫都无所遁形。

“等一下——嘉莉！这对你有什么影响？”安迪下意识伸手拦了一下，金线穿过她掌心，已经成型。

卡洛琳摇了摇头。

“你要多少钱？”埃莉诺问。

小天狼星嗤笑一声，“我们才不需要——”

“路费，住宿——”卡洛琳顿了顿。

“我一直在说我们，嘉莉，这还不够明显吗？”小天狼星无奈地说。

“双份。”卡洛琳想了想，“我还要给我家人买纪念品，我要考虑一下交通方式，但现在，你应该离开了，这是我的家庭派对，最晚明天，我会去霍格莫德找你。”

安迪夸张地欢呼一声。

“我买不到今晚的火车票。”埃莉诺小声说。

卡洛琳怔了怔。

“那么你得快点修好这个暖气阀门。”她说，感到一阵疲惫，“如果你很怕热的话。”

她突然很想念露西尔，可能是因为整个晚上她都在学着她妈妈的样子接待来客，和他们聊天，解决临时住宿，修整房屋，还要把安迪塞进走廊尽头的卧室去看顾爸爸，小天狼星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直到她关上塞缪尔房间的门，又试了试那间空置许久的卧室的温度，他才开口，却是和她道别。

“你要回霍格沃茨？现在？”

小天狼星点了点头。

“恐怕现在学校的舞会上恐怕已经没什么好玩的了。”卡洛琳捏着他的袖口带他来到二楼的楼梯口，很骄傲地，“但我家的还有，如你所见，楼上还有很多空房间，如果你需要，我爸爸放在这儿的旧睡衣可以借给你穿，我们还没围着圣诞树拆礼物呢！”

“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小天狼星学着她的语气说，“你瞧，我是看过勇士们的开场舞之后才赶过来的，所以我知道现在哈利大概也会和他的舞伴不欢而散了，我得回去当那个安慰失意派对男孩的教父，这本来也是我应该做的。”

卡洛琳真想告诉他，他佯装无谓的语气明显极了，就像他尽力保持沉默的时候也没能控制得了他审视的眼神，她只是喝了点酒，但还没有到神智昏聩的地步，连这种明显的低沉情绪都感觉不到。但小天狼星已经拂开她的手，毫不留恋地向楼下走去，身影被人群吞没，那扇迎接他的白门闪动了一下，卡洛琳如梦初醒跑下楼，推开白门——

冷！

她打了个激灵，意识到自己至少落下了两样东西，魔杖和车钥匙。

小天狼星不知道为何还没有离开，他停在门廊上，看着离他最近的那扇透出暖黄色光晕的窗口出神，卡洛琳和他迎面相撞，都露出了一点愕然的表情。

“我哪里冒犯你了吗？”她不服气地问，“如果你不想和我去阿尔巴尼亚，你现在还可以拒绝。”

“我已经答应你了，嘉莉。别再追问那些不重要的事情。”小天狼星说，带着一点微妙的笑意。

这种神情让他的英俊带上了一种捉摸不透的意味，却让卡洛琳怒火中烧。

他的笑意有些无奈，又包容，甚至是纵容。仿佛直到刚才，她以为的平等的交流甚至是对峙都是他有意退让才得来的局面，他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试图愚弄他，挑逗他，在他衬衫领口留下唇印的幼稚狡猾小女孩所做的一切，好像他能凭那些她还没有活过的年岁看穿她，她刻意隐藏起来的顽劣和叛逆，可她完全没打算在他面前隐瞒什么——

至少今晚是这样。

“如果你因此要提前离场的话，恐怕这对你非常重要。”卡洛琳说，控制着自己的牙齿不要打战，她太冷了，而且愤怒，“所以这对我也很重要，如果你要做一个合格的教父，至少先像个绅士一样，对我坦诚。”

小天狼星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讥诮的神色，非常陌生，却让卡洛琳隐隐觉得这才是他真实的一部分，他面对她时刻意隐藏的那部分，过去几个月里，他让她看到的那个布莱克都太温和，太无害，太不像一个从阿兹卡班出逃的人。

“你是刚刚才决定要帮那个女孩的吗？”小天狼星低声问。

卡洛琳愣了愣，“不然呢？”

“抱歉，嘉莉。”他说道，语速很慢，这是个少见的道歉，却极尽讽刺，“我只是不敢相信，你是个做什么都有计划的女巫，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教职可以从学生时代开始谋划，却在今晚心血来潮地答应了一个冒昧的请求，或许我不该问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应该问你，你是今晚才决定的吗？还是你早就做好了决定，只是今晚计划拉我入伙，就像你计划邀请我来这个圣诞宴会一样——”

卡洛琳眨了眨眼睛，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又感到十分可笑，“你以为我邀请你来这个聚会就是为了这个？叫上你一起去阿尔巴尼亚，那我为什么不在早些时候直接问你——”

他猛地向前一步，双手捧起她的脸，这个姿势被迫地将周遭的一切：花园，藩篱，雪夜驱逐出她的视野，她只能看见小天狼星，像旧好莱坞爱情片海报上的女主角一样，仰视，依附，亲昵，紧密，却让她觉得无比遥远。

“如果说过去那些年让我学到了什么，那就是我不能享受太多的快乐，否则伊卡洛斯就是我的结局。”他自嘲地笑了笑，“今晚你给我的太多了，圣诞花环，壁炉，那些朋友，那支舞，我很高兴你最后还是有所图谋……像那些斯莱特林一样，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承受这些幸福……但，但别拆穿它，今晚依旧很完美，我们也还是会去阿尔巴尼亚——”

卡洛琳忍不住笑了。

“你很害怕吗？”她轻声问。

小天狼星愣了愣，他的手被她反握住，从她面庞上移开。

“但你现在安全了。”她尽量温和缓慢地说。

“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小天狼星·布莱克！绅士至少要听我说完话！”

小天狼星猛地挣脱开这个柔软的禁锢，他冲下楼梯，飞快地走了几步又折返，脱下外套，古龙水气味和体温骤然包围上来。他将它紧紧裹在卡洛琳身上，仿佛寄希望于这件外套能变成枷锁困住她，

“我想这总算是绅士该做的了。”他狼狈地说，不等她反应，在她前面幻影移形了。

他几岁了？卡洛琳怔怔地想，裹紧外套走到院外车道上，敲了敲最前头一辆黑色轿车的车窗，副驾驶的车门从里面打开，车主，也是她的表哥，本杰明，无奈地看着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本杰明把暖风开到最大。

“你的车不熄火时发出的声音像在打鼾。”卡洛琳裹着外套，把一只手伸到出风口取暖，另一只手伸出窗外，修长的魔杖从二楼窗缝中飞出，稳稳落在她掌心，她的无杖魔法仅限于飞来咒，事实证明，这为她的生活带来了极大便利。

本杰明的车是一辆至少十年的黑色二手老轿车，这辆车曾经载着青春期的她和安迪到百货大楼，到电影院，又留下一阵发黑的尾气扬长而去，十五岁时卡洛琳觉得这样很酷，二十五岁卡洛琳意识到这不环保，而且对她的呼吸道不太友好。

“我能怎么办，你和一个男人在拍《乱世佳人》海报，难道要我给你们打光？”本杰明说完，熟练地低下头闪避，卡洛琳的手打在了驾驶座的头枕上，“那就是小天狼星？”

“既然你收到了我的信，为什么不回信？”卡洛琳不太高兴地问，但下一秒，本杰明拉过她打空的手，往里面放了一个礼盒。

“我不居功。”他及时解释，“这是露西尔送你的礼物。”

“但你们的航班？”

“我们昨天就决定不坐那趟航班了。”本杰明笑了笑。

“惊喜。”他说，但语气平淡，“你妈妈现在应该已经从后门进去了，那你呢？”

卡洛琳对着车上的镜子整理发型，全神贯注。

本杰明叹了口气，“我要送你去哪儿？”

“沿着山路一直向下开，在第一个路牌那儿右拐，开进灌木丛，把我放下就行，那是离这儿最近的巫师酒吧，我借他们的飞路网。”卡洛琳也学他叹气，“你怎么这样了解我？”

“那我猜你马上就要后悔。”本杰明说着，发动汽车。

“为什么？”

“恐怕这套对小天狼星不起作用。”本杰明说，“如果他真如你信里所说。”

卡洛琳转过头看他，“什么？”

“你不是在弄乱头发好让自己看上去憔悴失落，以此获得他的同情吗？”

卡洛琳缓慢地眨了眨眼。

“你了解我，本。”她同情地说，“但你一点都不了解时尚，我只是想让我的头发更蓬松。”

*有关伯莎·乔金斯的家庭背景都是私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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