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起初我只是想成为一名普通教师 第19章 烛光早餐

霍格沃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冬日清晨，拉文德·布朗也在经历一个平常的早上：起床洗漱，整理自己，尤其是发型，接受今天的第一堂课是魔药课的事实，来到礼堂吃早餐，因为马上要上魔药课而少吃一个薯饼，再多看两眼教师席上的布莱克先生。

格兰芬多们都喜欢布莱克先生，不仅是因为他英俊，更因为他的气质，从容，不羁，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能约束管教得了他——

卡洛琳径直走过礼堂两张长桌前的过道，双手插在口袋里，脚步飞快，长外套衣角随着步调飞扬，和清晨忙碌的学生们背道而驰。她皱着眉头，在教师餐桌前停下，屈起指节敲了敲桌面，小天狼星咬着一块焦脆的面包抬头看她。

“你要来一点吗？”小天狼星端起餐盘问。

卡洛琳不耐烦地偏了偏头，示意去礼堂小门后的房间见面。

小天狼星又往嘴巴里放了一块培根，听见头顶传来啧的一声，他笑了笑，飞快地把那片薄薄的熏肉咽下去，叼着面包跟在卡洛琳身后离开了。

在霍格沃茨再平凡不过的冬日清晨里，有人忙着吃早饭，有人忙着给自己的论文补上结尾，有人忙着偷看另一张长桌上的人，有人在讨论火焰杯的第一场比赛，勇士和龙，他们获得的金蛋，几乎没人能注意到刚刚在礼堂角落里发生的这一幕，即使有，对于卡洛琳和小天狼星来说，它就像这个早晨一样平常，他们没什么好解释的。

但拉文德·布朗是个浪漫又爱幻想的年轻女孩，她目不转睛地看到了全程，没错过斯宾塞教授不该出现的不得体的烦躁，和布莱克先生垂着眼睛微笑的样子，根据她多年研读女巫周刊的经验，拉文德将这种互动解读成熟稔和亲昵，她迫不及待地用手肘推了推旁边的女朋友——

“你看到没？”小天狼星说，“恐怕布朗小姐已经把我当成你的狗了。”

“这不正是你喜欢的吗？”卡洛琳用尖尖的声音学着他的语气说，“你对卡卡洛夫怎么说的来着，哦，‘我对斯宾塞教授绝对服从’……”

斯宾塞教授正提着魔杖亲力亲为地检查这个小房间，上次她出现在这里还是因为火焰杯里出现了第四个人的名字，校长、教授、勇士和魔法部官员在这里割据地盘互相角力，但卡洛琳站在角落里也觉得十分宽敞，事不关己。今天只剩她和小天狼星身处其中，这个房间却突然变得格外狭窄逼仄，她迫使自己格外警惕、全神贯注地在这间小屋里兜圈子，而身后小天狼星乐不可支，不知道是因为她对他的模仿，还是回想起了卡卡洛夫那种茫然之后倍感恶心的复杂表情。

“我觉得我有了一点线索……不是关于火焰杯的，是玛克辛——”卡洛琳转过身，愕然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在小圆桌旁坐下的小天狼星，黑发男巫指了指他对面的高背椅，邀请她一起。

“这套桌椅又是从哪儿来的？”她问，刚才这里还是个空房间，现在已经出现了一套双人用餐的桌椅，小圆桌上精致地摆放着鲜花和烛台，旁边一台三层小推车上放满了不同种类的食物和水，“还有这些早餐？”

小天狼星扬了扬下巴，一只家养小精灵无声无息地从卡洛琳身边出现，像奇幻电影里一个拙劣的显形特效，她手里还提着一只和她脑袋差不多大的野餐篮，里面已经被清空了。

“咪咪？”卡洛琳低下头，“早上好呀。”

“早上好，斯宾塞教授。”咪咪细声细气地说，“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咪咪帮忙的话，咪咪要回厨房工作了。”

“一切都好，再见咪咪。”卡洛琳说。

小天狼星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他正在全神贯注地给另一只杯子斟满冰镇过的柳橙汁，等到热情洋溢的橙色水位线漫到一个他颇为满意的角度，他抬起头，很诧异地看了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家养小精灵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

卡洛琳递给他一个很不赞成的眼神。

“格兰杰小姐和多比都说——”

“好吧，好吧！”小天狼星懒洋洋地举起双手投降，银餐刀在他手里反射着烛火的光，“谢谢你咪咪，再见。”

家养小精灵的身影一闪，立刻消失在了房间里。

“你刚说你那位幻想朋友怎么了？”小天狼星问，“新线索？你要培根吗，还有羊角面包？”

卡洛琳狐疑地打量着举着培根的小天狼星，透过这张小圆餐桌上的烛台，新鲜玫瑰和花瓣上的露珠，她不奇怪小天狼星支使家养小精灵那种称得上娴熟的姿态，也不奇怪家养小精灵能在她转身那一会儿就带来一桌丰盛的早餐，包括桌子，但为什么家养小精灵把这里布置得像一顿烛光早餐？

“我只是说把这里布置得好一点。”小天狼星说，“这是个理解错误。”

“我可能有个表达错误。”卡洛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不能称之为线索，我还是没找到第二个对玛克辛有印象的人，麦格教授那儿也不行，但上星期的比赛，哈利和龙……”

她顿了顿。

“也可以说是我的一段记忆，或者幻觉。”卡洛琳斟酌着说，“我不确定它是不是真实的，有没有用……小天狼星？你还好吗？”

小天狼星紧紧攥着手里的餐刀，表情痛苦。“卡洛琳，我尽量保证我不会伤害你。”他说，“但如果你再不进入正题，我会很想把它插进我自己的脖子里。”

“我似乎想起了玛克辛和我在打魁地奇。”卡洛琳说，“学生时代，在霍格沃茨的球场上。”

小天狼星看上去在控制自己不要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但声音已经迫不及待地从他嘴里跳了出来。

“就这样？”

“就这样。”卡洛琳说，“重点是，我不记得我参加过任何相关的比赛，更别提为了学院杯，我不喜欢魁地奇。”

她迟疑了一会儿，在小天狼星的注视下，似乎过往许多年里有种坚定支持着她下定论的东西无声地消弭了，她自以为是个意志坚强，思维清晰的人；她所看到的、经历的都如实而驯服地被归入她的记忆里；她的生活，她的职业规划都源于她想要如此；一切清晰无比——曾经清晰无比，但现在她似乎对一切没那么确信了，包括对她自己。

“我想是这样。”卡洛琳补充说。

“我也希望如此。”小天狼星说，“如果你喜欢，你就不会拒绝我了。”

“我说过了，小天狼星，我们没能继续下去是因为你吻技太差。”卡洛琳说，伸手去拿那杯没动过的柳橙汁。

“谢谢你提醒，斯宾塞教授。”小天狼星挡开她的手，把两杯果汁都圈进自己的用餐范围里，“但我说的是魁地奇世界杯。”

“你真小气。”卡洛琳真诚地说。

小天狼星无所谓地哼了一声，继续认真吃他那份早餐，卡洛琳抱起双臂，观察着他，他吃得很快，但是吃相斯文，即使知道近距离内有一双眼睛紧盯着他，也没对此表现出一点不适，卡洛琳百无聊赖地从旁边的小推车里挑选食物，黄油面包，焗豆，金灿灿的炒蛋，煎过的番茄和蘑菇，培根，再来一些沙拉里的青菜……

她把它们按照伦敦街边早午餐店铺的摆盘方式分门别类摆在一只空盘里，这个过程非常和缓，又充满计划性，她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平静，等小天狼星吃完，卡洛琳把搭配好的这盘递了过去。

小天狼星疑惑地接过餐盘，卡洛琳挑了挑眉。

“谢谢？”他说，把面包、炒蛋，甚至那一朵巨大的煎蘑菇都挨个切开，确定她没在里面加额外的调料之后又谨慎地闻了闻。

卡洛琳用鼓励的眼神示意他继续吃。

小天狼星切下一块烤过的吐司放进嘴里，一边看着卡洛琳的表情一边慢慢地咀嚼，卡洛琳神情平静温和，甚至慈爱——

他咽下食物，愣了两秒，突然明白了。

“卡洛琳。”他说，“你在把我当成狗给我配餐吗？”

卡洛琳如梦初醒。

但小天狼星似乎并不觉得被冒犯，正相反，他被自己的推断逗笑了，起初他只是看着卡洛琳笑，但卡洛琳那幅见了鬼的表情让他笑得更开心了，他抬起手，捂着脸乐不可支，直到卡洛琳忍不住把餐巾团成一团砸他他才停下来。

“说说你的进展。”卡洛琳生硬地说。

“什么？哦，是卡卡洛夫。”小天狼星胡乱抹了把脸，随意地说道。

“你现在说的是什么？”卡洛琳问，“这所学校里的讨厌鬼排行榜，还是你觉得可疑的人。”

“他在我这儿排不到第一。”小天狼星说，“我怀疑他是那个把哈利的名字扔进火焰杯的人。”

“他没理由这样做。”

“他是食死徒。”

“什么？”卡洛琳一愣。

“他是食死徒。”小天狼星强调，“你不会没调查过他吧，一个被定罪后又从阿兹卡班大摇大摆走出来的食死徒，如果你去了魁地奇世界杯，卡洛琳，你会看到那些沉寂已久的食死徒是怎么在场地上欢跃，聚集，折磨麻瓜……他们比以往更不加掩饰了，如果有这样的人能够名正言顺地进入到霍格沃茨，到哈利身边，一个让他们的主人灰飞烟灭的男孩身边，你觉得他们会做点什么？”

“但比起伏地魔，卡卡洛夫更看重克鲁姆。”卡洛琳说，她当然调查过卡卡洛夫，“选拔勇士的时候，还有上星期的裁判席上……他那么气急败坏……”

“可能他从没想过哈利会赢，或者说是活下来。”小天狼星说。

“但伏地魔死了。”卡洛琳说。

她是在这样的前提下进入到属于巫师的世界的，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是麦格教授来到了斯宾塞家，让斯宾塞夫妇确信那张收信地址细致到诡异的通知书并非是隔壁男孩们的恶作剧，同时直言不讳地告知了伦敦另一面的所有情况：

曾经有一个极端的恐怖分子集结了他的拥趸者，创建了一个可以和魔法部抗衡的恐怖组织，很多巫师因此去世，但好消息是他死了，他的信徒们或者入狱或者失去威胁，卡洛琳·斯宾塞将会在这样的前提下进入对角巷，进入霍格沃茨，进入到一个人人都在期待着新开始的世界去。

“它死了，对吗？”她没那么确定了。

“卡洛琳……为什么是它？”小天狼星问。

“我怎么知道伏地魔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男人。”

“好吧，真俗气。”卡洛琳失望地说。

“你觉得伏地魔真的死了吗？”小天狼星问。

“你想让我相信什么？”她反问。

“你相信一个已经离开你的人会改变你的一生吗？”

卡洛琳愣了愣，下意识向后靠，她不喜欢现在这个距离，那些烛火，花瓣，露珠，太亲昵地连接着她和小天狼星之间的距离，再这样下去她会说出一些推翻自己过往生活的话来。

“你说的是谁？”她问，撑着桌面缓缓起身。

“玛克辛。”小天狼星回答。

“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存在。”

“如果你认为她存在，我就相信她存在。”小天狼星说，“你怎么想？”

“我想……”

烛火的光影在他脸上跳动，忽明忽暗，如同夜色下黑湖的水波。

卡洛琳拿起魔杖浇灭了那盏讨厌的烛台。

“我要去工作了。”她说。

窗外隐隐传来钟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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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烛光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