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舞会结束后,三强争霸赛第二个项目接踵而来。安妮对此倒是颇为淡定,就像此刻,她一边啃着从厨房顺来的柠檬雪宝馅饼,一边看着赫敏和哈利在图书馆角落里对着那颗金光闪闪的蛋愁眉苦脸。
赫敏几乎翻遍了图书馆里所有关于魔法生物、古代密语和声音魔法的书籍,眼下的乌青快赶上熊猫了。哈利则是一副快要被那蛋里传出的尖叫声逼疯的样子。
“他们看起来真糟糕,不是吗?”苏珊小声对安妮说,她们正坐在不远处复习魔咒学。
“是啊,”安妮附和道,心里却想:幸好我知道剧情,不用受这种折磨。不过,第二个项目到底是什么来着?好像跟水有关?人鱼?对了,是人鱼!他们要抢回被带走的最心爱的宝贝……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正在和拉文德·布朗聊天的罗恩。嗯,哈利的“宝贝”看来是确定无疑了。那赫敏的呢?克鲁姆?她打了个寒颤,赶紧把这个画面从脑子里驱散。
魔药课上,气氛更是低气压中心。斯内普教授大概是把对卡卡洛夫、对争霸赛、对不省心的学生的所有不满,都倾注在了对魔药完美程度的变态追求上。
今天他们要配制一种高级解毒剂,涉及到精确到秒的搅拌方向和需要碾磨成绝对均匀粉末的河豚鱼眼睛。
“任何一点偏差,”斯内普像幽灵一样在坩埚间巡弋,声音低沉,充满威胁,“都会导致药效从解毒变成……加速毒发。我想,没有人希望在自己的墓志铭上写着‘死于粗心大意的顺时针搅拌’吧?”
安妮小心翼翼地数着搅拌次数,感觉自己像个正在拆除炸弹的拆弹专家。她旁边的厄尼紧张得手都在抖,差点把豪猪刺提前扔进去。
当斯内普检查到哈利的坩埚时,他发出一声清晰的、充满鄙夷的咂舌声。
“波特,我假设你那被巨怪踩过的大脑,还能分辨出‘粉末’和‘颗粒’的区别?”他用魔杖挑起一点哈利研磨的河豚鱼眼睛,“还是说,你指望着在比赛时,用你这锅……介于毒药和失败品之间的东西,去对付可能遇到的其他……生物?”
哈利的脸涨红了,但他紧闭着嘴,没有反驳。
“格兰芬多扣十分,为这锅令人作呕的……混合物。”斯内普冷冷地说,目光转向赫敏,“格兰杰小姐,看来你忙于……其他事务,以至于无暇顾及你朋友的……基础教育了?”
赫敏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
安妮在心里为赫敏默哀了三秒钟。被斯内普盯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地下教室的门被推开了。疯眼汉穆迪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他那条木腿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突兀。
“阿拉斯托,”斯内普转过身,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冰冷,“什么风把你吹到我的教室来了?”
“只是例行巡视,西弗勒斯,”穆迪的魔眼滴溜溜地转着,扫过全班,最后定格在哈利那锅不太成功的解毒剂上,“看来课堂进行得不太顺利?”
“在我的课堂上,一切都很‘顺利’,”斯内普冷淡地说,“不劳你费心。”
穆迪嘎嘎地笑了起来,走到哈利的坩埚前,用他的魔杖戳了戳:“嗯……河豚鱼眼睛研磨得不够细,会影响药性释放。不过思路是对的,波特。有时候,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同样重要。”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斯内普。
斯内普的脸色更黑了。
穆迪没有再说什么,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留下地下教室里一片诡异的寂静。斯内普周身的气压更低了,接下来的半节课,没人敢大声喘气。
安妮觉得,穆迪绝对是来给斯内普添堵的。不过,他刚才那话……是在暗示哈利什么吗?关于金蛋?
她甩甩头,决定不再多想。远离主角,保平安。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跟她开玩笑。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安妮为了躲避公共休息室里关于第二个项目的焦虑讨论,溜达到了城堡七楼。这里有一幅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是一段光秃秃的墙壁。她记得这里好像有个……叫什么来着?有求必应屋?
她纯粹是出于好奇,在心里默念着:“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练习魔法……”
来回走了三次后,一扇光滑的门真的出现在了墙上!
安妮惊讶地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宽敞整洁的房间,摆放着一些练习用的软垫和标靶,光线柔和。
“太棒了!”安妮欢呼一声,决定在这里好好练习一下她那半生不熟的漂浮咒和召唤咒。这里总不会有人打扰了吧?
她拿出魔杖,对准一个软垫:“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软垫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虽然轨迹有点歪歪扭扭,但比在宿舍里偷偷练习时稳定多了!
就在她玩得兴起,试图让三个软垫同时飘起来时,房间的门又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哈利·波特!他怀里抱着那个金蛋,脸上带着困惑和一丝疲惫。
两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呃……嗨,特.朗普。”哈利有些尴尬地打招呼。
“嗨,波特。”安妮迅速收起魔杖,假装自己只是路过,“这个房间……挺不错的。”
“是啊,”哈利点点头,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安妮立刻意识到,哈利大概是来研究金蛋的。她可不想被牵连,赶紧说:“那你用吧,我正好要走了。”说着就要往外溜。
“等等!”哈利突然叫住她,脸上带着点犹豫,“你……你知道怎么让这东西安静点吗?或者……听懂它在说什么?”
安妮脚步一顿。她当然知道——泡在水里。但她能说吗?直接剧透会不会被邓布利多请去喝茶?
“嗯……”她斟酌着用词,“我听说……有些声音在水下听起来会不一样。比如……你在浴室里唱歌的时候?”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不经意的猜测。
哈利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水下?”
“我就是随便一说,”安妮赶紧补充,“可能没什么用。你还是自己研究吧,我走了!”
她不等哈利再说什么,飞快地溜出了有求必应屋,心脏砰砰直跳。老天,她刚才是不是差点改变了剧情?应该不会吧?她只是提了个模糊的建议啊……
*
第二天,安妮在餐厅吃早饭时,听到格兰芬多长桌那边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她看到哈利和罗恩正兴奋地跟赫敏说着什么,哈利还比划着游泳的动作。
赫敏先是惊讶,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安妮低下头,默默啃着她的面包。好吧,看来剧情还是顽强地回到了正轨。
第二个项目的前一天,城堡里的紧张气氛达到了新的高峰。勇士们显然已经破解了金蛋的秘密,但脸上却看不到丝毫轻松。从黑湖里救人?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安妮注意到,罗恩和赫敏看起来都有些心神不宁。芙蓉·德拉库尔则不停地看向拉文克劳长桌,目光落在她的小妹妹加布丽身上。
比赛当天早晨,天气阴冷,黑湖的湖面像一块巨大的、铅灰色的钢板。看台设在湖边,寒风刺骨,学生们裹着厚厚的围巾和手套,议论纷纷,脸上混合着兴奋和担忧。
“他们真的要潜到湖底去?”汉娜牙齿打着颤问。
“听说有人鱼!”厄尼的声音既害怕又带着点炫耀,“我爸爸说,它们可不好惹!”
安妮裹紧了她的赫奇帕奇围巾,找了个相对靠后的位置坐下。她可不想被任何意外波及——比如被发狂的人鱼甩一脸水,或者被勇士们挣扎时溅起的浪花打湿。
邓布利多和其他裁判们坐在前排的裁判席上。卢多·巴格曼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声音被放大了数倍,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宣布着比赛规则和注意事项。
当勇士们穿着泳衣出现在湖边时,看台上响起一阵惊呼和加油声。哈利则穿着一条旧泳裤,瘦骨嶙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看起来快冻僵了!”苏珊同情地说。
安妮心想:幸好他没像我老爸那样,穿个金光闪闪的泳裤来……那画面太美不敢看。
随着巴格曼一声令下,四位勇士以各种方式跳入了冰冷刺骨的黑湖水中。哈利喝下了鳃囊草,腮帮子和脚踝瞬间发生了变化;塞德里克用了泡头咒,脑袋被一个大气泡包裹着;芙蓉和克鲁姆则用了比较常规的变形咒。
他们迅速消失在深色的湖水中。
看台上安静下来,只剩下寒风的呼啸和人们紧张的呼吸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湖面依旧平静,只有偶尔冒起几个气泡。
“他们不会出事吧?”汉娜紧紧抓着安妮的胳膊。
“应该……不会吧?”安妮没什么底气地说。虽然知道剧情,但亲身等待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一个小时过去了,看台上的焦虑感越来越强。巴格曼时不时地评论几句,试图活跃气氛,但效果甚微。
突然,湖中心泛起了涟漪!一个人影冒了出来——是塞德里克!他带着秋·张,朝着岸边游来。赫奇帕奇看台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接着,克鲁姆也出现了,他带着赫敏。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大声叫好。
然后是芙蓉……但她是一个人上来的,脸上带着惊恐和绝望。
“我的妹妹!”她用法语尖叫着,“她们带走了我的妹妹!”
看台上响起一片同情的声音。马克西姆夫人快步走下裁判席去安慰她。
现在,只剩下哈利了。
时间已经超过了规定的一小时。湖面依旧没有动静。
“他不会……”厄尼担心地说。
“他必须回来!”罗恩在格兰芬多看台上焦急地大喊。
安妮也忍不住紧张起来。难道因为她的蝴蝶效应,剧情改变了?哈利被困在湖底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哈利失败的时候,湖面再次破开!哈利浮了上来,他一只手拉着罗恩,另一只手……竟然还拉着芙蓉的妹妹加布丽!
他不仅救回了罗恩,还把加布丽也带了回来!
看台上瞬间沸腾了!欢呼声、掌声雷动!就连马克西姆夫人也向哈利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哈利拖着罗恩和加布丽,艰难地游回岸边,自己也累得几乎虚脱。庞弗雷夫人立刻冲上去,用厚毯子裹住他们,给他们灌下提神剂。
裁判们开始打分。塞德里克和克鲁姆都得到了不错的分数,但因为超时被扣了分。芙蓉虽然没能成功救回妹妹,但鉴于哈利把加布丽带了回来,她也得到了一些分数。
轮到哈利时,邓布利多脸上带着赞许的微笑,马克西姆夫人也给了他高分,连卡卡洛夫也不情不愿地给了一个不算太低的分数。只有巴格曼,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给了哈利一个满分。
最终,哈利凭借着他那“高尚的道德风范”,获得了第二名项目的最高分!
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寒冷的天空。
安妮也由衷地为哈利和塞德里克感到高兴。没人死亡,没人重伤,真是太好了!
第二个项目就这样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城堡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对哈利的评价也彻底扭转,他现在成了“高尚的救星”。
安妮看着被朋友们围住、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的哈利,心里也松了口气。
好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项目,以及……即将到来的OWLs考试了。
想到那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安妮感觉刚轻松一点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唉,当个普通学生,也挺难的。
她决定再去厨房找家养小精灵要块蛋糕安慰一下自己。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和继续她的魔法躺平大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