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躺在草坪上。
自从上次去过对角巷后,他发现城堡周围屏障的范围似乎扩大了些,现在把城堡周围一圈的包括进去,不过更远的地方还是没办法去,塞缪尔也弄不准这个屏障具体的范围有多大,他自己试图沿湖走一圈,不过太大了,他后来就放弃这个想法。
苏格兰高地的秋日寒意渐浓,城堡里总有种挥之不去的阴冷感。下午的阳光照在草地上,已经没有灼热的气息,反倒是暖烘烘的。
塞缪尔本来靠在一颗孤零零的橡树旁边看书,也许是被晒了一会,渐渐的有了睡意。
他就这么在草地和树木清爽的气息里睡着了。
他再次醒来时,日头已经西斜,原本只到半个身子的阳光已经全然把他覆盖,树的阴影远远甩在身后。
塞缪尔还有些迷糊,看着染上橙黄的天边发呆。
“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嗯,然后才发现有个人坐在他身边。
是奥利弗,他也坐在橡树下面。塞缪尔睡着前扔的到处都是的书被整理好,堆在他们身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
塞缪尔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慢慢问。
“没多久,我刚下课。”
“好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想到了那个咒语,适时地接受了魔法世界的神秘。
奥利弗的回答却出乎所料。
“我猜的。”他笑眯眯地说,“以前我也经常来这边。”
他们无言地坐在树下面。这是个高坡,这里正好能看到整个城堡,城堡的喧闹飘不到这片草地上,只有金黄的光安静地笼罩着他们。
塞缪尔一点点把蹭乱的发丝理齐,像只舔毛的黑猫。
他说:“我在这里练习魔法。”
“怎么样?”
塞缪尔叹了一口气,目光放空:“我讨厌学习。”
其实关于他在魔法上面进展缓慢还有一个原因,魔咒们来源于各种乱七八糟的语言,有的被简单粗暴的音译成英语,有的还保留着原汁原味——所以英语里有小舌音吗?总而言之,他只能猜测发音,当然没什么用。
奥利弗好像知道他的困境:“魔法是一种自然想法的流露,人们往往要借助魔杖和咒语来表现,但高明的魔法师往往可以不借助外物,比方说咒语。”
塞缪尔想到他的课本:“无声咒?”
“是的。有的人练习不好,因为他们总是试图在心里默念咒语。咒语本身不重要,全世界的魔法师能用不同的咒语施展同样的魔法。魔杖同样是为了保证施法的稳定,就像用餐具吃东西,当然可以直接上手抓,不过这样会很麻烦。有个有用的技巧,想要做到什么,认为它就在那里。”
奥利弗拿出魔杖,杖尖在空中划过,一群飞鸟就在空中出现,它们在头顶盘旋了几圈,列队往远方飞去。
塞缪尔说:“听上去有点唯心。”
他握紧自己枯木一样的魔杖,开始想象有一群鸟从上面飞出来。
想象失败了,他的魔杖上开出了一朵白百合,瓣叶横插,倒是有点像奥利弗的白鸟。
塞缪尔乐不可支,他脑海里诡异的联想忠实地反应在他的魔咒里。
他把那朵香气扑鼻的百合拿下来,趁奥利弗不注意,插到了他头上。
奥利弗无奈地看着他。
塞缪尔看着他笑了一阵,后知后觉自己已经不是小学生了,别过头轻咳一声。
百合花没有扎稳,晃了晃从奥利弗头上掉下来,被他接住。
“回头。”
塞缪尔下意识回头,百合被稳稳地插在他耳边。塞缪尔呆愣愣地看着金发少年的笑脸,一时间没想到被报复回来。
塞缪尔黑发凌乱翘起,绿眼睛像浸在溪水里的翡翠,苍白的皮肤被夕阳镀了层金边,他耳尖泛红,发间斜插的百合随动作轻晃。
他慢半拍察觉到微妙的氛围,那朵百合还在毫无知觉的散发香味。
他绞尽脑汁转移注意:“嗯…这周末,对了,这周末是不是有魁地奇比赛。”
“没错。是格兰芬多对战斯莱特林的。”
“太好了。”塞缪尔立刻说,“我要去看比赛。”
奥利弗说:“那是在星期六的早上八点。”
“呃…那是有点太早了…”
早八的痛苦和看比赛的渴望正在折磨这个可怜人。
奥利弗诱惑他:“看完比赛可以去霍格莫德。”
现在诱惑的筹码里加上了黄油啤酒。
“嗯…我会好好考虑的…”
轻松的风吹过草坪,太阳渐渐落下。
“这是本学期最后一场比赛了,马上就是下周末就是万圣节,再差不多一个月半就会放假了。”
“诶?我以为这学期还有很长时间。”
其实他来到霍格沃茨也就一周多,不过很不幸一来就是十一月了。
“放假是圣诞节吗?”他想起这个重要的节日,“你会回家吗?”
“大概吧。”奥利弗淡淡地说。
塞缪尔想到他的姓氏,不是个常见的英国姓氏。他以前就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趁机多问一点——
他小心地问:“你似乎不是英国人?”
奥利弗说:“我母亲是英国人。父亲应该算是意大利人。不过这是麻瓜界的划分,他自己不这么认为。”
塞缪尔歪着头问:“你现在和妈妈一起生活吗?”
“算不上吧。我妈妈,她是个历史学家,总是流连在世界各地的魔法遗迹里,我也很少见到她。她大概不会在某个地方停留太久。不过——”
奥利弗笑着看着他:“圣诞假期的时候你想去旅游吗?”
这个提议让某个幽灵疯狂心动,他挣扎着问:“这个…”
奥利弗及时补充:“去瑞士滑雪怎么样?”
塞缪尔倒戈了:“太好了,这真是个不错的提议——”为了讨好奥利弗,他决定克服早八,“以及,我会准时去看比赛的。”
这个时候天色已晚,他们于是乘着夕阳走回了城堡。
奥利弗效率惊人,没多久塞缪尔就收到了他寄来的课本。
他回到寝室后,发现一堆整齐的书堆在寝室门口。
霍格沃茨学生四年用的课本不算少,累成一摞靠在墙边。
他有些费劲的把这些书弄进去,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被送过来的。除了课本,还有一些整理好的笔记。
他随意的翻看了一些,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笔记记得倒是很详细,不过课本上就是大片的空白了。有的课本干净的就像书店里新提出来的一样,要不是他发现它们上偶尔几页潦草的字迹和随意勾画的痕迹,他还以为奥利弗新买了一套课本。他大概能想象到奥利弗上课时候在干什么了。
他不由笑出声。本以为奥利弗会是那种典型的好学生,没想到他也是上课走神的那类。
那么这些笔记…塞缪尔认真翻了翻,发现它们写的很用心,看上面字迹的痕迹,大概是最近写的。难为他为自己重新写了一份详细的笔记。
他把那些笔记整理好,心里有些感概。
他躺在床上看一年级的魔咒书,随手对着笔记本练习漂浮咒。
“羽加迪姆——”
他捕捉到一丝细微的猫叫。
塞缪尔耳朵抖了一下,停下施咒的动作。
“喵——”
没错了,就是猫叫,这次他听得清清楚楚。
塞缪尔放下课本,翻身下床,扫视房间一圈。
没有可疑的生物。
他半跪在地上,往床底下看。
床下面黑咚咚一片,他想了想,从枕头边摸到了魔杖,用了一个刚学到的简单咒语。
“荧光闪烁。”
魔杖发光了,束光着凉了床下面一片,他仔细检查,还是没有什么异常。
塞缪尔爬起来,想到了镜子。
他打开衣柜,把藏在深处的镜子弄出来。
镜子好像正在打盹,被拿出来也没有乱叫。塞缪尔直接问它:“你白天在寝室,有看到猫吗?”
镜子含糊地说:“猫?什么猫——黑猫,黑猫很可爱——”
“纳西瑟斯,你还在说梦话吗?”
镜子哆嗦了一下,终于醒了:“没有,我的主人,您有什么问题吗?”
塞缪尔不得不又问了一遍。
这时候镜子委屈巴巴地说:“我不知道,主人,我白天的时候待在柜子里呢。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看来镜子是指望不上了。正在塞缪尔怀疑自己幻听了,他又听到一声细微的猫叫。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好像是从床那边传来的。
他走到床边,想了想,把自己那堆随意堆放在床脚凳上的衣服拨弄开。
一对圆溜溜的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黑猫再次发出一声“喵—”
“原来在这里。”
塞缪尔把猫抱起来,这才发现这不是黑猫,因为它的四只脚都是白色的。
他立刻认出来这是对角巷商店里那只猫。
他有些激动:“天呐,咪咪,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联想到门口堆的那些书,他想到一种可能。
“是奥利弗把你买下了吗?”
白手套歪着头喵了一声。
“太乖了。”他又激动地在猫身上撸了一把,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猫咪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镜子酸溜溜地抗议:“主人,主人,这只猫来路不明——”
塞缪尔说:“它可比你可爱。”
镜子不吭声了,不知道是不是伤心了。
塞缪尔没听到镜子说话,有些担心的看了它一眼。没想到还是低估镜子了,它的镜框上露出扭曲的表情,塞缪尔勉强分辨出那是一个wink,然后它说:“喵呜~主人,人家也是小猫喵~”
塞缪尔面无表情地把它塞回衣柜里面了。
塞缪尔对着猫越看越喜欢,但再怎么说这有可能是别人的猫。他决定写信问一下奥利弗猫的事情。
写好信,他试图用送信的那个魔咒,不过努力了半天也没成效,反而是把信给弄皱了,塞缪尔拧着眉毛叹气。
一直安静地趴在他桌子上的白手套突然站起来,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
他居然有些明白猫的意思。
“你是说你可以帮我送信吗?”
猫喵呜一声。
塞缪尔揉了揉猫的脑袋,把信往猫面前推了推。猫咬住信,身姿轻巧地跃下书桌。
塞缪尔为这只猫这么的聪明感到惊异,他走过去打开门,猫从门缝里溜出去,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太令人惊异了,魔法界的猫也这么聪明。
塞缪尔本来以为至少得明天才能收到回信,他刚睡在床上没多久,就听到木板门传来声响。
他忙打开门,果然是白手套,它嘴里叼着一封信。
塞缪尔把猫抱起来,狠狠亲了一口。
“太能干了,咪咪。”
奥利弗的回信也很简短,他说白手套是从对角巷买的,但他自己身上好像粘上维德弗尼尔的气息,猫和他不怎么亲近,也不喜欢待在他旁边。所以他希望塞缪尔能帮忙照顾它,猫还没有起名字,拜托塞缪尔为猫起一个名字。明天他会把一些猫咪用品一并给塞缪尔。
“所以你以后就待在我这里了吗?”塞缪尔戳了戳猫背上的毛,它已经懒洋洋地蜷成一团,闻言也没有表示。
“好吧,那你就叫牛奶怎么样?”
猫轻轻叫了一声。
“我就当你答应了。”
“milk,milky,咪咪,宝宝?”
越叫越肉麻,牛奶干脆从桌子上跳下去,自己钻进塞缪尔的衣服堆里面了。
好吧。
塞缪尔躺在床上。他一直想养个猫,不过因为身体原因,他也不敢说能对另一个生命负责,这下算是终于得偿所愿了。他笑了一会儿,不知道猫吃什么,魔法界有猫粮吗?它平时有什么消遣活动吗…
这么想着,他慢慢坠入梦乡。
我太喜欢这颗树了…它将在所有故事里高强度出场 [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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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魔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