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布莱克的继承人 第38章 真相的边缘

伦敦夜色正浓，巫师横街中冷风穿巷，卷起一片片报纸残页。老鼠在排水渠边跃过，留下浅浅水痕。而在对角巷尽头，破釜酒吧内，一位穿着深绿色斗篷的老巫师正在对酒客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

“……我亲眼看见的，就在苏格兰高地南坡，一位身形消瘦的黑发男子，披着旧布斗篷，从风中走过，那眼神——你绝对不会认错。他是布莱克家的雷古勒斯，不会错的！他根本没死……”

在吧台另一头，西里斯·布莱克低垂的眼睑微不可察地抬了一瞬。

他没有回头，但指间捏着的酒杯骤然紧了几分，琥珀色液体在杯中剧烈晃动。

“别傻了，雷古勒斯死了两年了。”另一个声音讥讽地打断了老巫师，“就算有人长得像，也可能是哪个亡灵仪式失败后跑出来的残魂。”

“可我认得他！”老巫师不依不饶，“那眼神……跟他哥哥一模一样，只有布莱克家的人才有的眼神。”

西里斯没有参与谈话。他只是缓缓放下酒杯，披上斗篷，掩去脸上的震动与迟疑。走出酒吧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巫师的背影，眼神沉了沉，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三天后，他抵达了苏格兰高地。那里依旧寒冷，冬雪覆盖着陡峭山坡。他顺着酒馆中所说的方向寻找，在一片密林边缘看见了某种痕迹——隐蔽的咒语结界，古老的西欧铭文。

西里斯没有贸然闯入。他只是悄悄布下一个侦查咒，留下猫头鹰，躲在山坡后方观察。

可惜，直到第二天清晨，没有任何人出现。

或许那真是某个旅人，或是传言过度。或许雷古勒斯真的已经死了。他亲眼看见过葬礼，也看过家族在魔法日报上刊登的讣告。只是……这些年他始终未曾找到那场“死亡仪式”的任何痕迹，哪怕一滴血，一片斗篷残角。

雷古勒斯，那个他自小看不顺眼的“乖孩子”，那个始终站在母亲身后、规规矩矩的家族继承者，那个总是沉默地望着他与詹姆恶作剧却不参与的人。

他们不是朋友。他们甚至不能算是亲密的兄弟。

可他始终记得，十六岁那年自己从家中逃走时，那个站在楼梯拐角、没有说话却眼神复杂的雷古勒斯。那不是控诉，也不是冷漠，而是一种西里斯当时无法理解的混合情绪——

像是羡慕，又像是告别。

当晚他在临近山脚的村子过夜。一位老妇人路过时提起：“你是来找那位黑袍年轻人的吗？他每个月总会来一次山林边，没人知道住在哪，但他总是看着山口发呆。”

“黑袍？”西里斯追问。

“是啊。他从不说话，也不买东西，只是有时候给村里人送几瓶药剂，治好了几个孩子的肺病。”

西里斯沉默不语。

雷古勒斯从小就擅长魔药。

他第一次感到，一切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离开时，西里斯站在山口，望着那片被雪覆盖的幽林。

他没有闯入，也没有再追问。他知道，如果雷古勒斯真的活着，那他选择隐匿就一定有理由，难道是逃避？他嗤笑。

他们的兄弟关系，像被凛冬封冻的湖面，裂痕纵横，但冰下仍有水流在暗自流淌。

他转身而去，脚步踏入夜色，身影与密林一样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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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了一处更熟悉的地方——格里莫广场12号。

布莱克老宅静默如墓。墙上祖先画像依旧桀骜冷眼，母亲沃尔布加的肖像依然咆哮不止。西里斯走在尘封的走廊中，每一步都像踏进过去。

雷古勒斯的房间仍旧完好。他的床铺早已被收拾干净，但那本压在书桌夹缝里的笔记本却从未被人发觉。西里斯打开那本陈旧的笔记本，纸页泛黄，字迹却熟悉——整洁而克制，是雷古勒斯一贯的风格。

第一页写着：

“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他们都不相信我。他是错的，……他不该如此利用死亡。”

那一瞬间，西里斯手指一紧。他从未认真看过雷古勒斯留下的任何东西。他曾经太过愤怒——愤怒于弟弟“背叛了朋友”、愤怒于他“追随了黑魔王”、愤怒于他“毫无解释地死在某个巫师仪式中”。

可现在，字句清晰地摆在眼前。雷古勒斯知道伏地魔的黑魔法，也开始质疑。他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是纯粹的追随者。

西里斯坐在椅子上，背靠木墙，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深层的愧意。那是过去多年未曾面对的情绪。

西里斯笑了一下，苦涩、疲惫，却带着某种理解。

他轻声道：“你还活着吧，雷尔？这一次……我不会再替你决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