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苏格兰高地的猎屋在黑云压境下几乎融入了山林的轮廓。雷古勒斯在炉火前沉默不语,他的手中握着一张发黄的羊皮地图,上面用银墨勾勒着某种古老的魔法传送路线。而屋外,空间的涟漪闪烁了一瞬,艾尔纳斯踏入其中,斗篷上还沾着未干的泥渍与血迹。
“成功了?”雷古勒斯没回头,只低声问了一句。
艾尔纳斯点头,将一个厚重、铁制蛇纹箱稳稳放在木桌上。他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低沉而冷静:“她在里面,禁锢阵稳定,没有反抗迹象。”
箱子表面布满咒文与图腾,中心则嵌有一颗不断变色的琥珀状晶体,正隐隐发出不安的振动。
纳吉尼,一条伏地魔曾亲自操控的巨型魔法蛇,如今被囚于此。她不仅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诅咒蛇裔”,更是艾尔纳斯通过多次调查与魂器共振实验后,最终确认的另一枚魂器。
“她的魔力场频率与挂坠盒……是一样的。”艾尔纳斯脱下手套,走到炼金桌前,手掌悬停在挂坠盒上方。他轻轻一挥魔杖,一道淡蓝色的共振法阵浮现,将挂坠盒与蛇纹箱连接起来。两者之间竟悄然形成一股奇异的魔力牵引 ——仿佛两个同源的灵魂在远距离中彼此回应。
“锚定反应成立。”他低声道,“灵魂碎片彼此认出彼此。她是魂器。神秘人亲手封存的。”
雷古勒斯的眉眼动了动。他靠近一些,看着那正在共振的法阵中心,灵魂之光在晶体之间闪烁,像幽灵的呼吸。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她?这不像挂坠盒那么容易放进柜子里。”雷古勒斯声音依旧平静,但艾尔纳斯能听出其中的紧张。
“挂坠盒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它的同类不再活跃。而她……是唯一还拥有自主意识与活性载体的魂器。”艾尔纳斯目光锐利,“我们第一次面对的,不仅是魂器,而是‘活着的魂器’。”
他将魔杖一转,法阵扩展成三层环形,中心升起一道结界。那铁箱剧烈震颤,纳吉尼的嘶嘶声透过金属传出,宛如一曲遥远而邪异的哀鸣。
艾尔纳斯蹙眉“神秘人的意识残留——魂器具有基本判断能力。之前我用古代阿卡迪亚语言试探时,她没反应;现在,她开始用共振来回应我,尝试影响我。”艾尔纳斯语调冷峻,“和挂坠盒一样,她也会开始‘低语’。”
“要不要隔离她?”雷古勒斯问。
“还不能。”艾尔纳斯摇头,走到书桌边,将魂器实验笔记翻开。“她是活性魂器的唯一样本。如果我们不理解活性魂器如何运作,就无法破坏它。”
他翻出一张绘有魔力频谱的羊皮纸,指尖一点,一条曲线被投影至空中。“看这个波段——她的主频与挂坠盒之间存在一次性相位共振,几乎同步。魂器间有链接网络。”
“换句话说,”雷古勒斯低声道,“她能感应到其他魂器的状态,甚至……神秘人本体的存在。”
艾尔纳斯缓缓点头,眼中浮现一抹寒光:“我怀疑,魂器之间存在残影级别的信息传递。这也是神秘人能‘预感’魂器损毁的原因之一。”
雷古勒斯靠在墙边,沉默片刻:“如果她知道其他魂器被毁,就会反噬你。”
“我早有准备。”艾尔纳斯自语。他将另一张纸展开,那上面记载着一种复合魔咒术——以纳吉尼作为共振信标,向其余魂器“释放共鸣震荡”,反过来探测它们的位置与状态。只是这个法术极为复杂,一旦失败,可能导致灵魂反击。
“你还在推进共振剖解计划?”雷古勒斯微皱眉头。
“我别无选择。”艾尔纳斯眼神坚决,“你我都知道,那些碎片是神秘人不会放弃的‘不死根’。如果我们不先一步剖析其结构……他终将归来。”
猎屋一时沉寂,炉火跳跃,照亮他们被拉长的影子。
雷古勒斯看着箱子,轻声道:“这玩意会做梦吗?”
艾尔纳斯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触纳吉尼箱面,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悯——
“如果她还有意识,也许一直都在做噩梦。”
那一夜,猎屋中灯火未熄。艾尔纳斯坐在魂器与炼金笔记之间,一页页描绘魂片结构的图纸铺满地面。他是黑魔王不死真相的见证者、剖析者,乃至最终的毁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