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柏妮丝的来信 第5章 柏妮丝·波特

意识重新凝聚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已然天翻地覆。

浓稠的黑暗被猛地撕开，取而代之的是泼洒而下的、近乎奢侈的阳光，暖融融地包裹着每一寸空气。这里不再是封闭的有求必应屋，而是一片广阔得令人心旷神怡的天地。

“这…到底是哪儿？”德拉科眯起被强光刺痛的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却找不到任何熟悉的坐标。

“劳驾，别像个木桩似的杵在这儿，”哈利率先迈开脚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走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炽烈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箭矢，刺得三人纷纷抬手遮挡，好一会儿才勉强适应。喧闹声由远及近，如同潮水般涌来，越来越清晰——

“加油！柏妮丝·波特一个漂亮的回传，将鬼飞球给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好——球——！”

是魁地奇球场！

解说台上坐着的并非他们熟悉的李·乔丹，而是一个激动得满脸通红的雀斑男孩，他正用力捶打着桌面，恨不得自己也飞进去。旁边的麦格教授（看上去年轻了十几岁）不得不频频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冷静。

“好样的，柏妮！我们波特家没一个孬种！用球狠狠教训那群斯莱特林！”一道无比熟悉、充满活力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哈利的心脏猛地一跳，循声望去——只见詹姆斯·波特正骑在扫帚上，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头发乱得和他儿子如出一辙，脸上洋溢着毫无阴霾的、灿烂夺目的笑容。

“嘿！说话注意点，我亲爱的弟弟可还在对面队里呢！”小天狼星骑着扫帚灵巧地滑到詹姆斯身边，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挂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坏笑。

两人击掌，随即又迅速分开，投入比赛。

就在这时，哈利、德拉科和扎比尼的目光，被一道身影牢牢攫住了。

那是一个女孩，骑着扫帚在空中疾驰，黑色的长发在身后飞扬，如同燃烧的火焰。她抱着鬼飞球，以惊人的速度穿梭在人群之中，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带着一种近乎野性的优雅。一个假动作骗过追捕手，猛地加速——

“又进了！梅林啊！又是柏妮丝·波特！！”解说台上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彻底劈叉，响彻整个球场。

那一刻，时间仿佛慢了下来。阳光勾勒出她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轮廓，那张带着爽朗笑意的脸上，有着詹姆斯一样跳脱的眉眼，却更添几分坚毅和热烈。

她就是柏妮丝·波特。活生生的，闪耀着的，属于过去的星辰。

“原来…她曾经这样耀眼过……”哈利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眼前的光景。话一出口，他便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胸腔里堵着一种酸涩的情绪，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预言，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此刻翱翔于天际的灿烂身影，是否本不必陨落？

“她真美。”布雷斯·扎比尼近乎无意识地低语，目光紧紧追随着场上那个笑容比阳光还炽热的女孩。

又一个进球！鬼飞球精准地穿过圆环。柏妮丝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得更加夺目，她扬起手臂，发出一声清亮兴奋的欢呼，整个人在扫帚上几乎要站立起来。

“干得漂亮！”小天狼星驾驭着扫帚一个流畅地滑行，精准地飞到她身边，与她高高击掌，清脆的响声里满是默契与畅快。

“我说你，也稍微认真点儿！”柏妮丝笑着喘气，汗水沾湿了她的额发，却让她的眼睛更加明亮，“别等雷古勒斯都把金色飞贼抓住了，你还在那儿漫无目的地闲逛！”

小天狼星冲她大大咧咧地比了个“OK”的手势，笑容肆意又张扬，那是他们还不曾被命运磋磨过的年轻模样。

比赛最终以雷古勒斯虽抓住了金色飞贼，却仍未能挽回比分告终。格兰芬多以十分的优势，惊险地夺得了胜利。

操场瞬间被欢呼和喧闹淹没。一大群兴奋的格兰芬多学生一拥而上，围住了他们的英雄们，吵嚷着必须好好庆祝。

“走！”詹姆斯一把揽住小天狼星的肩膀，眼睛里闪着迫不及待的光，“去三把扫帚！搞点黄油啤酒来，今晚一定不醉不归！”

柏妮丝搞别人群，匆匆穿过走廊，只想快点回到格兰芬多塔楼洗去满身的汗水和疲惫。

魁地奇比赛的兴奋还未完全消退，但黏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就在她即将拐上楼梯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叫住了她：“柏妮丝？”

她回过头，看见小巴蒂·克劳奇站在廊柱的阴影里，神情似乎有些犹豫。阳光透过彩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让他平日里就略显严肃的面容更添了几分朦胧。

“嗨，小巴蒂。”柏妮丝停下脚步，努力压下想要立刻奔回寝室的冲动，“有什么事吗？”

小巴蒂看着她，那双总是带着思虑的眼睛微微闪动，像是藏了许多未说出口的话。最终，他只是轻声说道：“没什么。恭喜你，赢了比赛。”

“噢！谢谢！”柏妮丝的笑容瞬间绽开，带着格兰芬多特有的爽朗，“我们这次可是赢了斯莱特林！”

“我知道。”小巴蒂的嘴角牵起一个很浅却温柔的弧度，“我会……悄悄安慰雷尔的。”

柏妮丝不禁莞尔。是啊，小巴蒂一直都是这样，外表冷淡疏离，内心却比谁都细腻温柔。

“下次叫上雷古勒斯和黛安娜，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吧？”她提议道，眼睛因为期待而发亮。

“好，”小巴蒂点点头，“待会我去告诉他们。”

“礼堂见？”

“待会见。”

两人相视一笑，在渐深的暮色中转身走向不同的方向。

“所以……这到底是谁的记忆？”德拉科皱紧眉头，眼前的画面流转，他却依旧如同雾里看花，摸不着头脑，“看了这么久，除了魁地奇和闲聊，还有什么关键信息吗？”

扎比尼的目光仍紧锁着不断变化的景象，语速加快：“从视角看，无疑是柏妮丝的。但我也无法参透……这段记忆究竟想指引我们看到什么。”

“只能继续看下去了。”哈利低声说，某种直觉告诉他，答案就藏在看似平常的细节之下。

记忆中的画面已转至礼堂。柏妮丝的目光扫过人声鼎沸的长桌，却并没找到詹姆斯和小天狼星的身影。她转向身旁安静坐着的莱姆斯，语气笃定中带点无奈：“他们俩还没回来，是吧？”

莱姆斯只能苦笑颔首。

“早知道该让他们从帕笛芙夫人茶馆给我带份蛋糕回来了，”她托着腮，语气怀念，“那里的甜点总是不一样的。”

“得了吧，没人想去全是情侣腻歪的地方就为了买块蛋糕。”声音带笑从身后传来——小天狼星和詹姆斯终于出现，怀里抱着一堆包裹，柏妮丝一眼就认出是黄油啤酒的打包纸袋。

“快回休息室！”詹姆斯匆匆丢下这句话，两人就迅速溜走，大概是瞥见邓布利多的身影，怕被抓个正着。

晚餐结束后，莱姆斯站起身：“要一起回去吗？”

柏妮丝摇摇头，唇角弯起：“我还有点事，得晚点回去。”

“好。”

莱姆斯离去后，礼堂渐渐空了下来。柏妮丝望向斯莱特林长桌——黛安娜他们还在。她悄悄走近，一下子从后面抱住好友，把脸埋进对方颈间轻笑：“啊……还是女孩子最好了。”

“安娜，周末一起去霍格莫德吧？我想帕笛芙夫人的甜品都快想疯了，”她眨眨眼，语气撒娇，“我们都好久没一起出去了。”

都怪今年格兰芬多那个魁地奇队长，训练狂魔一个，怕不是恨不得睡在扫帚间。

“两位女士，”雷古勒斯轻咳一声，试图加入对话，“如果你们都去了帕笛芙茶馆，那我们该怎么办？”

黛安娜没好气地瞥了他们一眼：“你们男生就没有自己的安排吗？我是说……你们也可以，嗯，去约会啊？”

雷古勒斯顿时转向身旁的人，故作正经地问道：“那么，我亲爱的克劳奇先生，你愿意赏光同我前往帕笛芙茶馆约会吗？”

小巴蒂连眼皮都懒得抬，冷淡吐出一个字：“滚。”

“哈哈哈哈哈——”三人顿时笑作一团。

“我假设——你要是实在闲得发慌，我不介意亲自把你丢去尖叫棚屋。”小巴蒂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红茶，姿态优雅得像在参加一场纯血家族的下午茶会。

雷古勒斯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的错、我的错。不过说真的……你们就不能把蛋糕打包，带去三把扫帚吗？”他试图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

“好吧——”柏妮丝故作沉思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在你们这么可怜的份上。”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里却漾着明亮的笑意。

“亲爱的，看来我们难得的独处时间又变少了，”黛安娜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真实的遗憾，伸手挽住柏妮丝的胳膊。

“没关系，”柏妮丝凑近她，狡黠地眨眨眼，“下次……我们可以悄悄地溜走。”

就在这时，小巴蒂忽然出声。他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对了，柏妮。你明天……有空来一趟图书馆吗？”他停顿片刻，声音压低了些，“我最近的研究，有些进展了。”

柏妮丝瞬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说真的，小巴蒂，”黛安娜托着腮看向他，每次谈起那些深奥难懂的研究，她总会忍不住感叹，“你其实该去拉文克劳的。”

小巴蒂抬起眼，淡淡地回答：“分院帽当时确实犹豫了很久，在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之间。”

“我就知道！”黛安娜的语气雀跃起来，仿佛验证了多年的猜测。

“可你还是来了斯莱特林，不是吗？”雷古勒斯微笑着补充，声音温和却意有所指。

小巴蒂没有否认，只是轻轻颔首。茶杯中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此刻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