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又回到了十一岁那场圣诞舞会。
空气里弥漫着甜点和香槟的气味,水晶灯将光芒碎成千万片,落在每一个人的笑脸上。而我,依旧独自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看着那些纯血家族的孩子像蝴蝶般穿梭交谈。
你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头发仔细地编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明亮得惊人的眼睛。你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笔直地朝我走来,仿佛早就看见了我。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皱起眉,下意识筑起心防:“关你什么事。”
你却笑起来,没有丝毫被刺伤的样子:“我妈妈说过你妈妈是她的朋友,所以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朋友落单。我叫柏妮丝·波特——你呢?”
朋友?我们根本不是。我甚至不认识你。可你站在那里,笑得那样理所当然,好像我们早就约好。
“小巴蒂·克劳奇。”我硬邦邦地答,随即转开脸。
可你没有走。你反而靠在我旁边的墙上,开始絮絮地说起来:说你乘船渡过黑湖时看到霍格沃茨的第一眼,说你哥哥詹姆斯差点栽进水里,说你对霍格沃兹所有的好奇与期待……
“你是格兰芬多?”我终于打断你,语气怀疑——也只有格兰芬多的人,才会这样自来熟、这样……天真。
“我们全家都是!”你挺起胸膛,那么骄傲,“我敢说,格兰芬多是全世界最棒的学院!”
“随便你怎么说。”我翻了个白眼,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无动于衷。
你越说越兴奋,最后甚至信誓旦旦地保证:“等我们到了霍格沃茨,我罩着你!”
……
后来,你真的做到了。
你和波特、布莱克、卢平、佩迪鲁——你们自称“掠夺者”,把整个学校搅得天翻地覆。可偏偏你们成绩好、魁地奇打得好,教授们也拿你们没办法。
但为什么,柏妮丝?
为什么你越耀眼,就离我越远?
……
指尖忽然触到一片冰冷。
不是光滑的礼服呢,也不是温暖的墙壁——
是粗糙、潮湿、带着霉味的石砖。
我猛地睁开眼。
没有光,没有舞会,没有笑着的你。
只有阿兹卡班永恒的黑暗,和从四面八方渗进来的、冰冷的绝望。
原来……又是一个梦。
喉咙里哽着什么,发不出声音。我蜷缩起来,看着一只摄魂怪无声地滑过远处的铁栏,带走又一丝残存的温度。
快乐的记忆正被它们一口一口吞食干净,而痛苦却像潮水,日复一日地涨高。
柏妮丝。
没有你的秋天,真的好冷。
今年,已经是第十三个了。
你究竟在哪……
我还要等多久……才能再次听到你的消息?
哪怕只是一个梦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