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秋赶到温室时,芭布玲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都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也在那里,可他看到她时却毫不意外,反而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们问好,怀疑自己是不是迟到了。
芭布玲教授亲昵地拉过她的手,向斯普劳特教授介绍她在古代魔文上的天赋异禀和刻苦学习。
“波莫娜,你放心,我向你保证,秋一定能完美地完成这次任务。”芭布玲教授打包票说,“不出一个礼拜,温室就能恢复正常。”
“有了得意门生就是不一样啊,都学会躲懒了,”斯普劳特教授调侃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连作业都不怎么愿意批了。”
芭布玲教授笑着说:“千万不要去米勒娃那边举报我,学生们的作业情况和知识掌握度我还是了解的。”
他们走到了温室大厅中央的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前,停了下来。秋记得草药课下课前,这里还是一片空地。
“为了给你们搬这块两人多高的巨石,我们赫奇帕奇的学生可出了不少力呢。”斯普劳特教授说着,又转向迪戈里问道,“普里斯的脚有没有问题?医疗翼怎么说?”
“马尔科姆就是扭到了,庞弗雷女士给了一剂魔药,喝完后当场就好了。”迪戈里说,“是我指挥的时候判断失误,没有考虑到能雕刻古代魔文的石块一定具有很强的抗魔性,魔咒失效速度很快。如果再多叫两个人,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芭布玲教授安慰道:“你们一群学生能把这么重的石头从学校大门口一路搬到温室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希望没有对石碑造成影响,”迪戈里带着愧意说道。
秋绕着石碑走了两圈,发现它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她原本以为只是一块比她身高稍微高一些的中型石头,并且已经提前构思好了符号雕刻的大小和位置。现在看到这么巨大的石头,她的大脑开始飞速转动,重新安排着她的工作计划。
“三号温室的室内温度可以设计先恢复吗?”斯普劳特教授问,“曼德拉草这些小家伙们天天都在造反,即使给他们戴厚围巾、穿几层衣服也完全没用。”
“可以的,教授,我想想办法。”秋说。还没正式开展工作,甲方的要求就已经先到了。
斯普劳特教授见秋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便询问旁边的迪戈里温室里是否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内容。
秋悄悄给了迪戈里一个眼神,让他意会。
“除了曼德拉草,其他的植物我们轮班都能照顾得过来。”迪戈里嘴角扬了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真是个老实孩子,”斯普劳特教授笑着说,“上周六的魁地奇比赛,她可是狠狠地赢了你,导致你后面好几天都闷闷不乐的。你不借着这个机会多提点要求,让她工作难度增加,有苦说不出?”
迪戈里看起来很不好意思,一句话也没说。斯普劳特教授笑眯眯地过来搂了搂秋的肩膀。
接下来就是芭布玲教授和秋的探讨时间了。秋一个人陈述了自己的工作计划和符文的构思。芭布玲教授显然想借此锻炼秋的能力,完全让秋自己讲。斯普劳特教授和迪戈里在温室还有别的任务,中途告辞了。
秋爬上了扶梯,举起魔杖,按照她构思的魔力值,开始在巨石上刻写符文。
然而,当她的魔杖接触到巨石的一瞬间,秋立刻意识到自己错了——这块石碑比她想象的要坚硬得多,而且具有超级强的抗魔性。
芭布玲教授高估了她的魔力控制能力,这让秋感到有些羞愧。教授对她的期望过高,而她自己并没有达到那个水平。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不可能说自己做不到,请求换人。因此,秋只能集中精神,慢慢地注入魔力,试图找到最适合她的力量强度。
经过几次尝试,秋终于找到了与这块大石头的默契。她开始导入远超预期的魔力进行雕刻。虽然感到有些吃力,但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强撑着刻完了第一段主符文。芭布玲教授什么也没有发现,见秋顺利地完成,还开心地鼓起了掌。
没过半个小时,芭布玲教授就打算回自己的办公室了。她叮嘱秋量力而行,一有问题就立马来找她,然后就急着回去继续自己的研究了。
秋全神贯注地刻写着符文。魔力输出越多,她的精神就越集中。慢慢地,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自己和眼前的石碑。她的身上渐渐渗出了一层薄汗,鼻尖上也浮现出小汗珠。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石碑上的魔文,一边顺手脱下了围巾、帽子和校服外袍,随意地将它们挂在了扶梯顶端的扶手上。当这些衣物滑落到地上时,她也没有去理会。
不知过了多久,秋终于完成了她今天设定目标中的最后一串符文。她双手叉腰,审视着已经完成的工作,心中充满了成就感。那些正确生效的符文段落上,已经覆盖了一层金光闪闪的光芒。
时间肯定已经不早了。温室里一片寂静,大部分的烛火也已经熄灭,只剩下大厅里的大吊灯依然亮着。瞬间的寒冷让秋从专注的状态中回到现实,她下意识地抱住双臂,微微颤抖。她现在只穿着单薄的毛衣,之前掉落在地上的校袍、帽子和围巾都不见了。
她还没来得及感到疑惑,一道温暖咒已经击中了她,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秋回过头来一看,一个高大英俊的黑发男生站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下——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他正将魔杖收进校服的内衬口袋,树下的休息桌椅上放着他的书包,还有摊开的书本和羊皮纸,以及秋的校服外袍、围巾和帽子。看起来他刚才一直在这里写作业。
“你看起来不太好。”他快步走到扶梯下,向她伸出手。
秋头脑发昏,愣愣地看着他。她感受到了魔力消耗后的副作用——她的羞耻心似乎消失了。
“你在等我吗?”她问。
“是啊,”他补充了一句,“我不想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快点下来。”
秋毫不客气地抓住他的手,心想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握呢?
“你早就知道了我今天要来温室。”她肯定地说,“所以这就是你昨天和我说“明天见”的原因。”
迪戈里笑着把她搀回地面,然后松开了手:“你不会怪我没提前告诉你吧。”
“那你昨天来找我,本来是打算告诉我这件事的吗?”秋问。
“没打算。”迪戈里坦然地说,“我想,以你的风格,万一你不想接这个任务,我提前告诉了你,岂不是多给你一个晚上思考拒绝的对策了。”
秋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他,脑子愈发懵了。
他希望见到她吗?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实践机会,不是吗?”迪戈里冷静地说,但他的耳朵却红了起来。
秋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她盯着他的脸,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前两天她还在想着找什么理由才能接近他,今天他就自己主动跑到她面前来了。
“我比赛赢了你,你生我气了吗?”秋不受控制地问。
迪戈里着急忙慌地解释:“当然不,我又不是第一次没抓住金色飞贼。”
“那我在球场向你打招呼,你为什么不理我?”秋委屈地质问道,像小孩子一样。
“因为……我以为你和……”迪戈里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然后他快速地说,“因为我输给了你,怕你嘲笑我。”
“怎么可能呢。”秋嘟囔着,打了个哈欠。
魔力消耗的另一个副作用也开始显现了,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她的眼皮变得沉重,几乎要打架了。
“我们该回去了。”迪戈里带她走到樱花树下,把外袍、帽子和围巾递给她,“保暖咒很快就要失效了,别感冒。”
他温柔地看着她,就好像她是一个五岁的小朋友。
秋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帽子随意地往头上一扣,然后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迪戈里收拾书包,最后很听话地跟着他走出了温室大厅。
城堡室内很暖和,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盆。暖意让秋更加困倦,她觉得自己即使睁着眼睛都能睡着了。迪戈里也不和她说话,她偷偷瞄了他好几眼,但又懒得动脑筋找话题,干脆就这样沉默地走着。
到了学院楼,迪戈里突然让秋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等他。他打算去医疗翼给她拿瓶活力滋补剂。
秋早就想坐下,闻言立马就答应了。但她突然想起,医疗翼在一楼,从这里过去得绕很大一圈。
“不顺路,算了。”秋说,“现在喝活力滋补剂也没什么用,回寝室我就直接睡觉了。”
“按你现在的状态,我怀疑明天早上你根本起不来,而且魔力耗尽你也睡不安稳。”迪戈里说,“我跑着去,争取十分钟就回来。”
“起不来就合理旷课。”秋本性暴露,“但第一节是魔法史,有宾斯教授催眠,我可能会睡得更香。”
迪戈里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他以前估计以为她是和他一样认真听课的好学生,但秋其实随性的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前往医疗翼。
“走了走了,”秋不等他迈步,迅速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拉扯着他继续往前走,“就算你去,我也不会等你的。我明天中午自己去找庞弗雷女士。”
迪戈里任由她拉着,胳膊却有些僵硬。秋意识到自己是把他当成奥琳娜和玛丽埃塔了。她触电似的跳到一米开外。
“你这周中午和晚上都在温室吗?”秋决定用聊天打破尴尬的气氛。
“是的。我下课会先去检查一遍临时魔咒有没有失效,各个温室的植物状态如何,如果有多余的时间,我才会去礼堂。”迪戈里说。
“那没有时间怎么办呢?”秋问。
“如果是中午,朋友会从礼堂给我带一点吃的。要是晚上,我就直接去厨房了。”迪戈里像是突然找到了话题,问秋道,“你去过霍格沃茨的厨房吗?”
秋疑惑地说:“霍格沃茨还有厨房?我还以为食物是到点直接出现在餐桌上的呢。”
“你忘啦,甘普基本变形法则的五大例外。”他语气轻快地给她科普魔法知识,“食物不能用魔法凭空变出。霍格沃茨的食物都是在厨房做好了直接传送到礼堂。”
“所以,厨房就在礼堂的楼下。”秋猜测道,既然食物是直接传送过来的,那厨房的位置应该不会离礼堂太远。而礼堂附近她没去过的地方只有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我想,或许就在你们休息室旁边?”
迪戈里有些惊讶:“你真的不知道厨房的位置?我以为你现在大脑停止思考了呢。”
“这个推测没什么难度,完全不能和我们休息室门口那个鹰头门环的提问相比。”秋平平淡淡地说。几秒后,她的语气突然激动了起来,“等一下,什么叫‘我以为你的大脑停止思考了’?”
“我只是觉得……你平时不会这么说话。”迪戈里轻轻转了转眼珠。
“我刚才说什么了?”秋抬起头看向天花板,努力回忆着,然后很快她就放弃了,“不瞒你说,我现在的确不是很想动脑子。”
迪戈里被她彻底逗笑了:“那我们就聊点不需要动脑子的话题。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
“火腿煎蛋三明治,还想吃点甜的。”秋不假思索地回答。
“糖浆馅饼还是香草蛋挞?”
“我喜欢南瓜馅饼,奥琳娜和玛丽埃塔喜欢吃蛋挞,奥琳娜喜欢巧克力味的,玛丽埃塔喜欢上面淋了很多樱桃酱的那种,但我觉得都甜过分了。对了,你喜欢吃什么?”
“烤面包、培根、香肠?其实我不怎么挑食。”迪戈里话锋一转,“你以后要是错过饭点了,就来找我,我带你去厨房。”
“厨房这个秘密只有赫奇帕奇才知道吗?”秋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双脚跳过一级缺失的台阶。他们已经走到了旋转楼梯上。“这么说,我现在也有赫奇帕奇的内应了。”她笑嘻嘻地看着他。
“当然。”他温柔地看着她。
迪戈里的灰色眼睛随便盯着人看一会儿,就显得特别深情,秋心想,他是不是看一条狗也会这样?
他们来到了通往拉文克劳塔楼的走廊所在的楼层。如果继续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就是去往礼堂的路了,而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还在礼堂的下面。
秋有点舍不得和迪戈里分开,但今天能和他一起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对她来说已经是个大大的惊喜了。
“明天还会见面吗?”秋问。
“如果你来温室的话。”他回答。
她当然会去了!
秋开心了起来:“那就在这里说再见吧!”她朝迪戈里挥了挥手。
“我陪你走到拉文克劳塔楼吧。”他说,“我今天正好有级长巡逻任务,本来也是要往那边去的。”
还有惊喜!
她压抑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但嘴上却说:“好吧,那我就陪你聊聊天。”
迪戈里笑而不语。
拉文克劳走廊很寂静,除了本学院的学生,很少有人会走这条路。临近宵禁,这里更是空无一人。
“你选修课选了几门?”迪戈里突然问。
“都选了。”秋说。
“忙得过来吗?”他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就是自由活动时间少一点,不过也无所谓,我也不是每门课都认真听讲的,我会在课上做点我自己的事。”秋现在很坦诚。拉文克劳几乎人人都是五门选修课全选,不然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拉文克劳智慧之鹰呢。
“课表能排得过来吗?会不会有时间冲突的课程?”
秋有点困惑:“怎么会冲突呢?教授们肯定会考虑到这一点。你不是吗?”
“我三年级的时候少选了一门麻瓜研究,后面就一直没再选。当时它和古代魔文的上课时间冲突了。”迪戈里说。
“万一你就是都想学,怎么办呢?”秋问。如果这事发生在拉文克劳,逼着学生们二选一,他们早就闹翻天了。
迪戈里耸耸肩:“没办法,教授们不可能为了我一个人去调整赫奇帕奇的课表。我想,拉文克劳的课表一定是最早排好的。而且你们的选修课肯定都是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然后才根据你们的课表来穿插安排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
秋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不仅是今年,去年他们的选修课也是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
“这太不公平了!”秋义愤填膺地说,“我发现了霍格沃茨又一不公平现象。”
迪戈里看着她笑:“你怎么意见这么多。”
“我在为你打抱不平呢,你怎么还笑话我。”秋瞪了他一眼。
“我们院长提出了补救措施,说可以替我向魔法部申请时间转换器,但被我拒绝了。”迪戈里解释道。
秋不解:“时间转换器?那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吗?”迪戈里有些探究地看向她,见她完全迷惑的样子,仿佛松了口气,“就是一个类似怀表的金色计时器,转动一次可以让时间倒退一小时。”
“时间魔法……那很危险啊,”秋问道,“是回到一个小时之前的你身上,还是同一个时间有两个你在世界上?”
“是后者,所以自己不能被自己看见。”迪戈里说,“这样的生活太复杂,我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秋听完觉得又有新知识进入了脑袋,她感叹道:“原来还有这样的魔法物品,我倒是要去图书馆好好查查资料了。”
“我还以为你在用呢。”迪戈里小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这样的结论。
“让你失望了,我才没有这么热爱学习呢。”秋鼓起了嘴。
他们来到了通往塔顶的超长旋转楼梯前。秋强撑着精神和迪戈里聊天,已经困到不行了。她用力地眨着眼睛,但也忍不住哈欠连连。
“谢谢你陪我回来。”秋对迪戈里说,“你忙你的级长事务去吧,我自己慢慢爬上去。”
现在离宵禁应该没几分钟了,楼梯上空无一人,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火盆燃烧的声音。
“都到这了,干脆陪你把楼梯也走了。”迪戈里说,“我担心你晕过去。”
“晕过去不会,睡过去倒是有可能。”秋开玩笑地说,“别浪费你的时间了,我不想影响级长大人的工作。”
迪戈里不理会她,直接走上了台阶,他从上方高高地俯视着她说:“走吧。”
秋在楼梯下望着他。他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刻精致的雕像,英俊得令人窒息。他的五官无可挑剔,鼻梁挺直,嘴唇微微抿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峻。乌黑的头发垂在额前,微微遮住了他深邃的眼眸。
迪戈里此刻一定也在看着她吧,秋心想。她现在看起来一定很糟糕:面无血色,眼皮浮肿,发丝凌乱,形象尽毁。
“要我下来请你吗?”他微笑着问。
她回避了他的视线,一级一级台阶走上去。
拉文克劳塔楼真高啊,这旋转楼梯怎么感觉走不完似的呢。秋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转过几个弯道,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台阶上。她捂着脸说:“我休息一会儿,你别陪我了。”
迪戈里停在她的身边,过了一会后,他提议:“我背你。”
秋歪过头,从指缝里偷偷瞄了他一眼:“这样不好。”
“如果你是担心被别人看到,你可以用围巾遮住脸。”迪戈里蹲下来劝她说,“拉文克劳不是只有你一个女生是黑头发。”
“那你的名声怎么办呢,赫奇帕奇的高岭之花?”秋小声地说。
“高岭之花?不是奶油小生吗?”迪戈里轻声笑了起来,“我不在乎这个。我们离塔顶还有一半的台阶呢,按你这个速度,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秋假装没有听见,不理会他。
“你讨厌我?”迪戈里问。
秋抱着膝盖,把头靠在胳膊上:“你自己也知道这不可能吧。”
迪戈里扯了扯她的袖子:“那就别浪费我们两个人的时间了,你不想快点回寝室吗?”
他观察着她的神色,转过身背对着她,试探性地把她的一只手臂往他的肩膀上搭。秋故作矜持了半天,早就累了,她半推半就地趴到了他的背上。
迪戈里稳稳地背起她,开始往塔顶走去。他的背比她预想的要更宽阔,也更有安全感。他的头发散发着柠檬的清香,还夹杂着秋所喜欢的魁地奇草坪的青草香。墙壁上火把摇曳的光影映照在他的耳朵上,红得不像话。
“我们以后是朋友了吗?”迪戈里小声地问。
秋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回答:“对呀,塞德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