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秋睡过头了,最后还是被奥琳娜这个大懒虫叫醒的。她确实如塞德里克预料的那样疲惫,但没办法,秋不想就此开创自己旷课的先例,只能勉强起床。
寝室其余人都去礼堂吃早餐了,但秋没有胃口,也没有力气绕到那么远的地方。她一个人迷迷糊糊地走到了魔法史教室,然后在光线昏暗的环境中又趴下来重新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奥琳娜已经把早餐给她带来了。她打开纸袋一看,是她喜欢的火腿三明治和南瓜馅饼。
“你今天对我太好了。”她感动地说,“终于是我喜欢的,而不是你喜欢的。”奥琳娜以往给她带的早餐永远都是土豆司康。
“不只呢,”奥琳娜把一个装着橙红色药剂的魔药瓶放到她面前,面部表情很是诡异,“来,喝了吧。”
秋瞬间清醒,觉得南瓜馅饼烫嘴了起来。她顶着视线压力把活力滋补剂喝完,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去礼堂的时候遇到什么人啦?”
“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奥琳娜不回答,反而质问起秋。
“当然是去完成芭布玲教授的任务。”秋草草回答,然后迫不及待地追问,“快说,刚才什么情况?”
奥琳娜把手撑在课桌上,歪着脑袋看她:“有人暗恋我,一个赫奇帕奇帅哥今天早上一直在餐桌上盯着我看。在我离开礼堂的时候,他追出来硬是拦住了我,还塞给我两个纸袋,一个纸袋里放满了我喜欢的巧克力蛋挞,另一个说是给你的。不过我觉得他肯定是不好意思只送我一个人,所以顺带也给了你一份。你说我的推断有没有错误?”
秋假装听不懂,自顾自地吃起三明治。她的思绪早就飘到了塞德里克身上。昨天晚上,塞德里克还是绕道去了医疗翼,给她拿了活力滋补剂,又贴心地帮她准备了她喜欢的早餐。而且,他还知道应该找谁帮忙——这一切,是他昨晚陪她走回拉文克劳塔楼的时候就想好了的吗?
究竟是赫奇帕奇的“好人做到底”,还是他迪戈里的个人风度,又或是?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困扰了秋整整一天,就连宾斯教授都没能让她打哪怕一秒钟的盹儿。她为自己感到脸红,心想,要是自己复习魔法史的时候也能有这般专注和饱满的精神头就好了。
塞德里克对她到底是什么想法呢?秋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这决定了今天晚上她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她突然想起了帕德玛的爱神之笔。那本写着塞德里克名字的笔记本,当天就被心灰意冷的她锁进了寝室的抽屉。可他昨天和今天的举动,又让她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觉得他们之间或许并非毫无可能。
她心想,干脆回去看看名字颜色有没有发生变化,如此一来,也就不用再继续胡思乱想了。
吃完晚餐后,秋借口自己穿得太少、需要回去添件衣服,便匆匆回了趟寝室。奥琳娜则喜滋滋地坐在拉文克劳长廊上,等着和她一同前往魁地奇球场。其实早在中午用餐时,她们就听见隔壁格兰芬多长桌上的追球手们在抱怨,说是伍德丧心病狂,今天又临时安排了加训。
只需要飞完一圈,让奥琳娜有正当理由出现在魁地奇球场,之后秋就可以并且应该离开了,这是她们彼此心照不宣的共识。换作平时,秋肯定会为自己这种“陪太子读书”式的行为索要点补偿,可今天她实在提不起这份兴趣。
拿笔记本的过程也颇为曲折。秋回到宿舍后,发现锁抽屉的钥匙找不见了。她对着周围施展了好几遍飞来咒,没等来自己的钥匙,反倒把其他三个室友的钥匙都召了过来。无奈之下,她只好像做贼似的,又把那些钥匙悄悄塞回原处。最终,她靠着□□咒才打开了抽屉。
可等她真正将笔记本握在手中后,内心竟莫名生出一种近乡情怯之感。要是字体颜色依旧是那黑沉沉的模样,她恐怕会压抑不住自己满心的失望……最终,她白白费力爬上了高高的塔楼,却又什么都没做就下来了。当然,那本可怜的笔记本,再次被她塞到了箱底。
刚出公共休息室的大门口,秋就与佩内洛·克里瓦特打了个照面。她看起来像是要回寝室放下一些东西,然后马上出来,因为一个格兰芬多的男生正在一旁等着她。
情侣档学生会主席,真是令人羡慕。
“秋,我正要找你!”佩内洛叫住了秋,“下周日的下午两点,我需要你腾出时间。你知道的,关于保护神奇生物课的事故,校董会正在调查取证,以决定海格教授的去留问题。他们会派人来霍格沃茨举行一个小型听证会,需要学生代表出席并征询意见、参与表决。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佩内洛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替人拿主意。秋试图婉拒道:“我很愿意去,但是芭布玲教授布置了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给我,我不确定能不能在下周末之前完成,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更适合的人选?”
“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也不需要你做任何准备。你就算不发言也没关系,只需坐在那儿听着就行。”佩内洛打断了秋的话,凑近身前轻声说道,“在校董会面前露脸可不是坏事,这不仅对你三年后竞选我的职位有帮助,对你未来的职业发展也大有裨益。”
秋还没有考虑得那么长远,但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她明白佩内洛不会再给她拒绝的机会。于是,她向佩内洛表示感谢,并承诺会准时出席。在她们告别的时候,秋看到珀西·韦斯莱正摆出一副教授的架子,训斥两个在走廊里打闹的二年级男生。那两个男生不小心发射的咒语击中了一幅画像,画中的原野顿时着起火来,一群奶牛在火光中哞哞叫着四处奔逃。
“对了,佩内洛,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帮我澄清谣言呢。”秋趁着韦斯莱在那边大摆官腔的时候说道,“莎朗告诉我,赫奇帕奇那边一直在传周末罗杰向我告白了的不实新闻,据说还是你帮我解释清楚的。”
佩内洛不以为意地说:“你谢错人啦,我没起什么大作用。估计是塞德里克对他们说了些什么,毕竟他在赫奇帕奇说话比较有分量。我只是顺嘴提了一句,而且还是他主动问起的呢。”
“原来是这样啊。”秋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内心却早已波澜起伏。
临近十二月的晚风寒冷刺骨,球场上除了秋和奥琳娜空无一人。她们刚结束了一轮往返飞竞赛,就看到格兰芬多球队正从大门进入场地。领头的奥利弗·伍德毫不客气地告诉她们,他预订了今晚7点到9点整个场地的时间,所以她们得迅速离开。
“不是吧,奥利弗!你们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至少得等到明年二月份才轮得到,你现在就开始训练了?”奥琳娜故意拖长语调,装作刚得知他们今天要训练的样子,撇了撇嘴说:“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让你这么使唤!”
“我并没有使唤你,奥琳娜,”伍德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按照规定,现在这个球场归我。”
“那你得提前把预定通知贴到学校大门口的魁地奇公告栏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啊!不然大家白跑一趟多麻烦。”奥琳娜单手叉腰,另一只手还攥着扫帚柄,皱着眉抱怨道,“可问题是,我们压根儿没看见格兰芬多预定的消息!”
“好吧,是我疏忽了。”伍德语气依旧平静,顿了顿补充道,“但这并不影响我确实已经预订了球场的事实。”
“那我也有理由怀疑你是看见我到了场地以后才临时去预定的时间。”奥琳娜理直气壮地说。秋心里叹气,知道奥琳娜又要开始“作妖”了。
“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要是我真是临时订的场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我的队员都召集齐?”伍德皱起眉头。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啊?”奥琳娜撇了撇嘴,眼睛却依旧紧紧盯着伍德,一刻也没挪开。
在伍德和奥琳娜争吵的整个过程中,格兰芬多的队员们全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他们似乎都巴不得伍德在这场争执中落败。队里的三位女追球手更是笑作一团,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唯有找球手哈利·波特,眼神始终落在秋身上。
秋双手抱在胸前,不紧不慢地挪到凯蒂·贝尔身旁,压低声音笑道:“你们中午是故意说给奥琳娜听的吧?”
“我们主要是为了测试奥利弗训练的决心有多坚决。”凯蒂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还故意搓了搓手,“要是能借此让他提前结束训练,那可就赚大啦!”
“但是你们害得我大老远多跑这一趟!”秋佯装生气地挥了挥拳头,结果被安吉丽娜一把搂住腰,硬生生拖到了奥琳娜和伍德面前。
安吉丽娜对伍德说:“要不你们先忙你们的,放我们这些无辜的人走呗?”
凯蒂在一旁附和道:“对呀,一周三次训练就够啦,况且比赛还早着呢,要不你和奥琳娜先练练投球和守门?”
“不行!不能因为比赛时间还远就放松了警惕,我们一刻也不能松懈。”伍德扯着嗓子嚷道。可一转头面对奥琳娜,他的语气立刻软了下来:“下次训练我提前跟你说,省得你白跑一趟。今天你就别在这添乱了,行吗?”
“我怎么就——”奥琳娜话刚出口就被打断了。
击球手是那对红头发的韦斯莱双胞胎兄弟,秋完全分不清他们谁是谁。此刻,两人正头挨着头“咬耳朵”,可音量大得半个场地都能听见。
“这还是奥利弗·伍德吗?伙计,你说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好脾气?”一个韦斯莱说。
“简直是温柔的不像话,这让我有点不习惯。”另一个韦斯莱一唱一和道。
“有点不习惯?是非常不习惯,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不应该大吼一声让她们滚出他的魁地奇球场吗?”
“我们打个赌,就一个加隆,你赌他待会就要冲她发火了。”
“哇你这样子骗我钱?心太黑了吧。你去赌他发火。”
“你把我当傻子吗——”
“都给我闭嘴!”伍德率先冲韦斯莱兄弟吼道,脸涨得通红。秋听见他压低声音对奥琳娜说:“你们想待就待着,但别飞近到能听见我们说话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