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大人贵体安泰真是太好了。”胡蝶香奈惠低著头,喜悦又充满尊敬地抢先一步向产屋敷耀哉打招呼:“诚挚祝福您今后万事顺遂。”
少女如花瓣般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地鬆开紧绷著的身体,产屋敷耀哉笑著点头:“谢谢妳,香奈惠。”
他慢慢地走到阳光底下,缓缓地用目光描摹著每一位柱的样子:“半年不见,又看见熟悉的老面孔了,我很开心。”
他的目光最后放在了炼狱槙寿郎的身上,身为这裡年纪最长、也是担任柱最久的老伙伴,自从炼狱夫人去世后,眼前的人就像落入某种看不见的泥淖,不断地下沉......坠落......
也不知道手上的酒究竟是牵著对方的蜘蛛丝,还是引得他越陷越深的深渊。
不过不管是哪一方,因为过度饮酒而不好的精神状态都很让鬼杀队的当主担心,每次柱合会议时,都会勉强自己的身体和对方好好谈谈。
炼狱槙寿郎注意到了熟悉的眼神,虽然早就知道提著酒罐来会发生什麽事情,但是要在不认识的后辈面前被当主关心......他被酒精浸泡得乱七八糟的脑袋还没办法接受这件事情。
于是他顶著主公大人和煦的目光开口:“见到主公大人身体无恙,我等也感到满心欢喜,但是在半年一次的柱合会议之前,能否请主公大人解释这两位少年出现的原因?”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靠在一起的锖兔和富冈义勇,脸上带著疤痕的少年像是警惕著的幼狼,被刀子一样的眼神刺得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却又克制著自己不要在远强于自己的对手面前妄自出手。
黑髮的少年则是摊著一张脸,好像天塌下来都跟他没关係一样,眼神平静地低垂著,宇髓天元看著他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从前的那个家中,口口声声以任务为第一的忍者们似乎也是这个样子的。
呜哇......虽然脸很华丽,但是个性似乎一点也不华丽......
似乎是察觉到了宇髓天元的目光,锖兔将原本瞪著炼狱槙寿郎的视线转向宇髓天元,并试图不动声色的移动身体,挡住对方的目光。
被那样的眼神瞪著,就算是宇髓天元也忍不住移开视线,而后才想到明明他才是前辈,为什麽要心虚?!于是又重新瞪向锖兔。
胡蝶香奈惠忍不住暗自叹了一口气,她、或者说他们都知道这两位少年是应主公大人要求,出现在这裡的,没有意外的话肯定是达成了柱的条件。
虽然同一时间有两个人达成条件有些令人惊讶,但是这对于柱的人手缺短的鬼杀队来说是件好事,而她的同侪肯定比她更清楚、对这件事情更有经验,现在却一个个都幼稚得不得了,非要用凶恶的眼神和人家打招呼才满意。
产屋敷耀哉轻笑了下:“你们应该也都猜到了才对,他们达成了成为柱的条件,但是——”
话音的转折让锖兔忍不住绷紧身体,他收回到处狠瞪的目光,却在不小心瞥见富冈义勇面无表情的样子时,忍不住愣了愣。
从什麽时候开始,那个总是跟在他后面,拥有各种生动表情的义勇,竟然面对这种大事也这麽的波澜不惊了?
产屋敷耀哉没注意到锖兔的心境变化,自己将话接了下去:“但是他们恰巧是由同一位师父,前水柱鳞泷左近次所教导出来的同门师兄弟,使用的都是水之呼吸。”
四位柱闻言都稍微瞪大了眼睛,悲鸣屿行冥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嘴上还喃喃自语了一句经文。
同门师兄弟真是太可惜、太可怜了,追逐著仅此一份的名利而导致反目成仇的案例,这个贫苦的世间简直不要太少。
“这次邀请他们来,也是想问问大家的想法,究竟谁来担任水柱这个位置会更好?”
“......”炼狱槙寿郎沉默著,虽然是他开启这个话题的,但是没想到主公大人竟然希望他们一起踩进这趟混水裡。
“谁都没所谓吧?反正先不华丽的死掉的那个肯定不适合当水柱,再过一段时间谁还活著,就让那个人当不就行了?”宇髓天元没什麽兴趣,柱虽然能有很多权利,但死亡的机率也是很高的。
大部分时间都是单独巡逻不说,在遇上有十二鬼月的传闻时,也不能逃避,需要挡在众多后辈之前,成为支撑著鬼杀队的柱。
“两个人一起当也可以的吧?两个人一起的话,需要负担的工作量也会比较少吧?”
胡蝶香奈惠提出的提案让锖兔眼前一亮,如果可以和义勇一起担任柱的话,想必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从以前就没有两个人同时担任一个职位的先例,不论是没有家族有两个族长,还是没有两个人同时担任柱。”悲鸣屿行冥沉稳如巨石的声音压倒了锖兔的构想。
胡蝶香奈惠沉默了一下,才再次开口:“那......如果不是两个人担任水柱,而是水柱这个职位有两份呢?”
见大家因为她的话而低头沉思,她不疾不徐地补充道:“毕竟现在柱还有很多空缺,如果两位都可以是柱的话,大家巡逻的范围也会更小、能搜查的更仔细,肯定能帮助到更多的人的吧?”
胡蝶香奈惠话裡充满推开另一扇大门的可能性,宇髓天元摸著下巴开口:“确实......两个水柱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吧?就算之后有人也成为柱,集满九人这种事大概不可能发生吧。”
毕竟就像刚才说过的,要长时间的待在柱的位置上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以前不是没有原本的位置上有人了,但是新人也达到柱的条件这种事情,只是大多出现这种情况都是柱训练出来的继子达成条件,这时多半前任柱会选择退休,成为培育师让更多好苗子能顺利活下来。
“不可能吗......?”产屋敷耀哉翘起了嘴角:“你觉得呢?义勇?”
富冈义勇抬起头来,看向众人的样子没有新人惯有的毛躁,而是一切都掌握在手裡的冷静,对于不熟悉他的人来说,总有种妄尊自大的感觉。
“并不是不可能,在不久后的未来,我们确实有好一阵子拥有九位柱,并且差一点就成功讨伐鬼舞辻无惨了。”
众人还来不及思考为什麽主公大人要问富冈义勇的意见,就被一个又一个重磅炸弹砸得晕头转向。
“什麽?!什麽时候?他长什麽样子?在哪裡?能力是什麽?”
富冈义勇没有回答这些问题,他也不知道该从哪一个开始回答比较好。在一连串快要将他淹没的问话声中,他看向锖兔,和最后一次见面时相比,面容退去了许多幼时稚嫩的少年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正用著很可怕的眼神看著他——
产屋敷耀哉轻轻地将手指竖到唇边,众人立刻恢复原本安静跪著的样子:“这些问题,等等我都可以跟你们解释清楚,现在应该要做的是先讨论出谁来成为水柱比较好。”
“主公大人,失礼了,但是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由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胡蝶香奈惠开口道,她偏头看向跪在她身边的两位少年:“你们自己呢?觉得谁担任水柱比较好?”
““义勇/锖兔肯定比较适合。””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完全相反的内容,然后再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对方,产屋敷耀哉依然保持著原本的笑容,胡蝶香奈惠却从中感受到了几分意料之内的无奈。
她叹了一口气:“要不然你们打一架吧?看谁输谁赢。”
“没问题,义勇一定会赢的。”锖兔信心满满地回答,内容却让胡蝶香奈惠忍俊不禁。
“我都听锖兔的。”富冈义勇的声音在锖兔的对比下小声地传来,末了却不忘反驳一句:“但是赢的人绝对是锖兔。”
胡蝶香奈惠有点想念自家总是气鼓鼓却很好逗的妹妹了,这种有趣的戏,为什麽忍没办法来看呢?
——
因为锖兔的伤势,再加上富冈义勇为了赶路而奔波了几天,虽然两人都说自己的状态没问题,但是还是将比赛的胜负推迟到几天后,他们自己找时间分出高下。
为了迁就主公大人的体力,他们没有过多浪费时间,在两位还没确认谁将要成为柱的情况下,开始了柱合会议。
毕竟锖兔和富冈义勇都确实通过了成为柱的条件,其他柱也没有什麽意见,按耐著快要压抑不住的好奇心,迫切地想知道富冈义勇所知的未来。
一听见富冈义勇曾经经历过的那个未来裡,他们儘管损失惨重,却走到了消灭鬼的最后一步,所有人都振奋精神,更有动力去将更多鬼斩于剑下,只恨现在是白天,没办法立刻付诸行动。
“儘管如此,我之前也去那个地方确认过了,也许是因为时间还没到,无论是鬼舞辻无惨,还是其他上弦都不在那裡。”
富冈义勇皱著眉头,其他普通的鬼都能被顺利斩杀,只有十二鬼月不行,也许是他的动静太大,无意间打草惊蛇了也说不定。
关于最终战他其实了解的也不多,那个情况下光是活下来、成功杀死鬼舞辻无惨就已经竭尽全力,其他的事情就只能透过枝微末节的线索来推测。
“没事的。”产屋敷耀哉的声音安抚了他低落的情绪:“不管怎麽说,你都带来了很棒的情报,想到让鬼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件事我们又更有信心了,过去的几百年我们都坚持下来了,再多等几年不算什麽大事。”
富冈义勇垂下头低声称是,心裡却止不住地感到难过,这麽好的主公大人,却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诱饵,永远地倒在击杀鬼舞辻无惨的黎明前夕。
而现在,即使知道未来可能会发生什麽事情,却一点都不提对自己身体的安排,反倒是开口安慰他,说他这个明明什麽也保护不了的人带来的情报很有用处......
“今天就到这裡吧。”主公大人温和的声音将他从自己的世界拉出来,总是能让人如沐春风的男人明明自己的年纪也不大,家族流传的诅咒逼著他先一步站起来为他人遮风挡雨,在短暂的人生中燃烧自己的生命。
“锖兔和义勇赶来这裡也辛苦了,身上还受著伤的话还是多休息比较好喔。”
富冈义勇闻言抬起低垂著的脑袋,紧紧盯著身侧的锖兔,虽然几天没睡觉了,但是他的身上并没有受伤,主公大人这麽说了的话,受伤的人肯定就是锖兔了。
锖兔僵了僵身体,原本以为义勇没有发现的......被这麽直白地点出来,让他本来想好好责问义勇怎麽没跟他说看得见未来这种大事,现在都觉得有些站不住脚了。
“啊啦,如果受伤的话,可以来蝶屋看看哦。”胡蝶香奈惠贴心地接过话题,看今天的柱合会议差不多到这边结束了,便率先站起身为主公大人和炼狱槙寿郎留下谈话的空间。
“蝶屋是主公大人让我组织起来的地方,生病或是受伤的话都可以来接受治疗。”
过去鬼杀队也有治疗的区域,但是大多由隐负责,包扎技术全凭当事人的能力,不只没办法再做进一步的治疗,想要取得被管制的药品还需要到当地的医馆才能获得,有时受的伤一点都不像人类能造成的,还会被当地医馆的人们警戒或是问东问西的,造成许多不便。
恰巧胡蝶香奈惠的父母曾经就是当医生的,在双亲去世、和妹妹一起加入鬼杀队后,虽然大部分时间致力于杀鬼,但是注意到鬼杀队的医疗资源匮乏后,她就和产屋敷耀哉提出创建鬼杀队内部医疗资源的想法,并且将没有巡逻的时间大部分都投进蝶屋的创办与运行中。
“真是太厉害了,胡蝶桑。”锖兔真心实意地感叹:“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请儘管开口。”
“谢谢妳,胡蝶。”富冈义勇道谢完,就被锖兔压住他有些蓬乱的头髮:“要好好对人家加上敬语啊!明明才第一天认识吧?”
锖兔有发现刚才富冈义勇没有使用敬称,让胡蝶香奈惠不太愉快的事情,无奈紧接著主公大人就出现了,他只好现在才带著富冈义勇改正。
富冈义勇抿了抿嘴,看起来有些不情愿:“抱歉,胡蝶......桑。”
过去几年都是直接叫胡蝶香奈惠的名字的,对她的妹妹胡蝶忍也是直呼其名,突然之间要他改正,真的十分不习惯。
胡蝶香奈惠摀著嘴轻轻笑了起来:“没事的,毕竟富冈先生已经认识过我了吧?突然改变会不太适应也是正常的。”
见锖兔仍有些在意,她弯著眉眼提出了一个提案:“如果还很介意的话,就请富冈先生空閒时来蝶屋看看,一起思考有什麽能够改进吧?”
“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去蝶屋,太浪费了。”富冈义勇微微低头看向比他矮一些的少女,搭配上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困惑到底是在说蝶屋这个地方很浪费,还是觉得医疗资源用在他身上很浪费资源。
胡蝶香奈惠顿了顿,明明就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恶意,却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对方不要说话反而比会说话还好——而且她有预感,这样的想法不会是她最后一次冒出来。
于是她笑了笑,面前还拉著锖兔衣角的富冈义勇,以及虽然刚才压著对方向她道歉,现在恢复原状却不怎麽想搭理对方,明显吵架了的锖兔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却找不到让人寒毛直竖的源头。
“那我就先祝福两位能儘早分出胜负了,有什麽话最好也趁现在说开比较好哦。”胡蝶香奈惠意有所指:“毕竟无论是受伤或是发生的奇遇,藏著掖著对两人都不太好嘛。”
一旁偷偷观察著他们的宇髓天元闻言,感觉这次胡蝶香奈惠背后冒出的黑百合盛开的更多了。
哇......这两个小子真可怜,华丽地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啊......
蝶屋是胡蝶姐妹开的是私设。
毕竟都叫蝶屋了,如果不是她俩创立起来的为什麽要叫这个名字?
另外,1857年11月12日,荷兰海军军医Pompe von Meerdervoort最早开始了西洋医学的教学,1862年Pompe归国,日本开始派遣留学生往海外,是日本留学西洋之始。
大正时期1912年~1926,原作剧情开始应该在1912年末(根据炭说要过年了,全新的开始,网路上有人推测出来也许又刚好要换年号),炭加入鬼杀队大概是快两年后(1914),所以目前剧情应该在4年半前左右(1909年)。
假设胡蝶父母的父母是最早的那一批留学生(家裡藏书多到可以自学成医的话,感觉就是医生世家),明治大正时期男子平均24岁结婚生子,胡蝶香奈惠现在剧情约17岁吧?(虽然感觉可以再大一点,但公式上写得年17??)
这样算起来1909-1862-24(父母结婚生子岁数)-17(今年年纪)=6年的误差值,她祖先晚点去留学或她父母晚点结婚应该就行了(?)
但总之,坐等打脸。
——
胡蝶姐姐大概是我的情商高地,再高都写不出她情商更高的样子。
义勇实属我的情商低处,努力掌握拙于口舌跟不会看空气之间的那条线。
同人看多了以后,看原作义勇说话总有种“你竟然会说话?!”的感觉。
实际上他超会说的吧?!无论是首话教训炭治郎不要把生存的机会交给敌人定夺,还是蜘蛛山上甚至打算从两年前的故事开始讲,给我的感觉都是“只要你给我开口讲话的机会,你就别想再要回去了。”(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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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死亡数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