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二周目旧日支配者 第15章 梦境的守护者

【“这滴金色液体的来源。”

默念七遍占卜语句后，克莱恩拿着羊皮纸，握住虚拟的金色液体，往后靠向了椅背。

没过几秒，克莱恩眼眸转深，由褐变黑，进入了冥想状态。

他的眼皮垂了下来，“看”见了虚幻而朦胧的梦境。

那片灰蒙蒙且呈现支离破碎模样的世界里，突然跃出了一轮金色的、耀眼的太阳！】

挺暖和的……

保持着占卜状态的克莱恩心想，与那轮耀日继续对视。

耀日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仿佛是呆住了一般——克莱恩为自己过分的想象力而笑出了声，太阳怎么会有情绪呢？

然后，他马上就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哼声，仿佛透过无数虚空传来，带着三分傲慢、三分惊讶和四分羞恼——不对，等等？先不说为什么一轮太阳会能说话、有情绪，他自己是怎么从一声哼声里解析出一个扇形图的？

克莱恩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获得了这种言情小说角色专用技能，就先看到那轮金色的太阳在天空中闪烁了两下，然后一朵小小的金色火焰落在了他的掌心中。

随后，耀日突然膨胀、炸开！金色的火焰狂乱飞舞，却无法点燃梦境分毫。

纯粹明净的光芒照亮了灰蒙蒙的梦境世界，克莱恩觉得整个人像是泡了个温泉浴一样舒适。但面对这种未知情况，他还是理智地、及时地脱离了梦境。

金色的火焰并未从梦境中追到灰雾之上，克莱恩松了一口气。缓了几秒，他的表情又古怪了起来：他的脑海中回荡着许多知识！

具现出一支黑色钢笔，克莱恩在灰雾之上一条条地书写着，写前面几条时面色振奋，写到后面几条时，却越写越慢，直至停笔——

抱歉，那几条可以归纳为“风暴之主无能狂怒事件簿”和“知识与智慧之神左右横跳站队史”的黑材料，是怎么混进正经知识的队伍里的？

克莱恩扔下笔，靠到椅背上，回忆与那位疑似“永恒烈阳”存在的接触过程，然后一手捂住了脸——果然，那朵金色火焰，是祂强行在正经知识里掺杂的私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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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傲慢的太阳，我居然弄不清楚奥赛库斯祂究竟是在示好还是示威。不过，嗯，列奥德罗和赫拉伯根的这些黑材料还挺有意思的。”

与克莱恩共享灰雾权柄的神灵点评道，饶有兴致地翻阅着那朵金色火焰传递过来的信息。然后用正经严肃的语气建议道：

“认真看，不要觉得这是垃圾信息，其中透露出的神与神关系价值还是很高的。起码，你至少会知道，用取悦风暴之主的材料去举行向永恒烈阳祈求的仪式，最后的结果会很糟。”

……抱歉，即使用再正经的语气，即使谈论的对象再高大上，也改变不了，你这是要我来吃瓜看戏的本质好吗……而且，我为什么要用错误的材料去取悦神灵啊，活腻了？

克莱恩腹诽了几句，没有接话，只是用具现出的黑色钢笔敲击着长桌，自言自语道：“可惜，‘太阳’上周就已经从‘倒吊人’那里得到了歌颂者的配方。”

“……”这次，轮到对方无语了：“直视一次神灵后，你的最大感想居然是序列9的魔药配方卖不出去吗？”

而创业期的邪神却理直气壮道：

“既然你决定放养我，认为我应该独立自主、自力更生，那么我要操心养家糊口的事也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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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养家糊口的值夜者领到了10镑的周薪。看着灰底黑纹的纸币上‘立国者’‘保护者’威廉一世的头像，虽然极力克制自己，克莱恩的面上还是浮现出一丝喜悦。

“升职加薪，按照鲁恩普通人的风俗，你现在似乎应该宴请朋友了。”一旁的伦纳德笑容戏谑，“建议”道。

克莱恩瞟了一眼起哄的好友，毫不犹豫道：“去我家吃，可以。去餐厅，不行。”

周薪达到了10镑，克莱恩已经能够承受过几个月带班森、梅丽莎去迪西海湾度假的开销。那里阳光充沛，风景宜人，特色美食非常多，是鲁恩人冬日旅游的最好选择之一。为了腾出充足的旅游开支和非凡仪式开销，现在可不能乱花钱！

伦纳德摊手，笑道：“那也不错，我记得上次去你家时，梅丽莎说过，你的厨艺比她要出色很多。”

这一次，克莱恩望向伦纳德的目光，变成了斜视、打量：诗人同学，你就见过梅丽莎一次，怎么直呼名字得这么自然？

接收到同事、好友打量中透着一点警惕的目光，伦纳德愣了一下，一时竟没理解克莱恩的意思。

伦纳德脑海里的苍老声音冷哼了一声：“一个人还没理清楚自己的真实目的就整天往危险源身边凑，一个‘人’不知道是在装傻还是真傻。你们都迟钝得恰到好处，真不愧是一对默契的‘好友’。”

碧绿眼眸的午夜诗人嘴角撇了撇，没有理会这个声音——自从他拒绝了“远离克莱恩·莫雷蒂，最好现在就从教会叛逃，最次也要马上申请调离廷根”的神经质建议后，对方就一直阴阳怪气，但如果追问缘由，对方又不肯解释。

而克莱恩打量了伦纳德一会儿后，在对方茫然的表情中消除了顾虑：诗人同学大概只是自来熟，觉得作为好友，称呼他的妹妹为“莫雷蒂小姐”太生疏了而已。

以诗人同学那张脸，如果他真的懂得什么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能主动出击去接近心怡的人，他大概早就脱单了……“他人情感分析大师”克莱恩暗自腹诽道。

“母胎单身如你，哪来的勇气去嘲讽别人的情商？”

克莱恩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不知是觉得无奈还是觉得好笑的评论声。

你莫非很有经验？对了，你之前提过的母神和母树，听名字似乎是门当户对的女神……

“停止你过分活跃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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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趟肉类和菜市场后，那张10镑的威廉一世变成了一张亨利一世、四张威廉六世和若干零钱。克莱恩脚步轻快地提着食材回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发生了什么好事吗？你又有了额外的收入？”在餐桌前，班森疑惑地问。

梅丽莎估算了一下这桌菜的成本，欲言又止，感觉连面前的烤仔鸡都不香了。

从厨房端出来最后一盘菜，克莱恩也坐到了餐桌前，笑道：“是的，我通过了警察厅的考核，能领取额外的薪水了，现在周薪翻倍了。惊喜吗？”

他隐瞒了新增加的4镑薪水，毕竟他还没给这笔加薪编好借口。

“这么快？”

班森和梅丽莎都愣住了：周薪6镑，班森所在的进出口公司经理也才这个收入，班森自己的月薪也才6镑。而克莱恩才正式工作1个半月！

班森半是惊讶，半是疑惑地说：“我还以为这至少是两个月后的事。呵呵，你所在的公司实在很不错，你的上司也很照顾你。一般来说，新人即使承担了重要工作，也没必要这么快就加薪的。有机会，你应该邀请他来家里做客。”

队长确实是位好上司——而且，他的年龄（以及发际线）都让他变成了一位安全的客人，起码比有那么一张脸的伦纳德安全。克莱恩赞同地点了点头，并且顺手在胸口划了一个红月。

梅丽莎则轻轻皱起了眉：“上次那位来做客的米切尔先生说，你作为文职人员，不会参与危险的外勤任务的。但如果领了警察厅的薪水……”

米切尔先生？克莱恩为这个称呼而松了一口气。已经由辅助升格为输出的“小丑”先生撒谎面不改色心不跳，表示他在警察厅也是文职的顾问工作。他很爱惜自己的生命，向来是远离危险的。

热热闹闹地吃完了晚餐，收拾完厨房，洗漱完毕，克莱恩在饱腹感的满足中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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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白天吐槽了自家队长，遭了报应，夜晚，克莱恩陡然惊醒，发现自己正在梦中。

梦里的他坐在餐桌侧方的位置，而桌上正是他亲手烹制的那顿大餐。

“好好表现。”看不见身影的神灵鼓励道。

你究竟要我表现什么？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哪怕只有一次？

“这是占卜家途径的风格。”

真是谢谢你让我对这个职业的前途感到绝望啊。

在茫然与不解中，克莱恩看到，【队长邓恩推开了莫雷蒂家的大门，披着黑色风衣，安静地走到了他的对面。

他摘掉帽子，轻轻颔首，坐了下来，半点也不客气地拿起刀叉和调羹，用极快的速度将桌上的迪西馅饼、炭烤小牛排、豌豆炖羔羊肉、烤仔鸡、蔬菜沙拉、奶油浓汤等食物吃了个干干净净。

克莱恩呆呆愣愣地看着，弄不清楚队长究竟想做什么。

呼，邓恩满足地吐了口气，对克莱恩竖了下拇指，然后拿出烟斗和火柴，陶醉地来了一口。

吐出烟云，他站起身，拿上帽子，老派但稳重地行了一礼，迈步离开了莫雷蒂家，离开了这片梦境。

“……”克莱恩望着队长的背影，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做得不错。”神灵赞许道，似乎还鼓了两下掌，“被轻微地惊吓到了，程度刚刚好。但下次要更加控制住自己，只能极其轻微地被吓到。”

克莱恩嘴角抽动了一下，好气又好笑：“队长这是在扮演‘梦魇’？但为什么我不能被惊吓到？”

“嗯，因为魔药瞬间消化会惊吓到他和教会。也不能让—————为了这种事降下神谕。”

“……从前后文来判断，被你省略掉的应该是黑夜女神的真名？但为什么你不省略掉风暴之主、知识与智慧之神和永恒烈焰的真名？双重标准？”

“这是对隐秘之母最基本的礼貌。而且，列奥德罗和奥赛库斯的真名非常好用，你有空可以试试。”

试试就逝世？克莱恩撇了撇嘴，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尝试这种作死行为。

人毕竟只有一条命，不作死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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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离开了，梦的主人松了一口气，疲乏的精神也松懈了下来，很快就真正熟睡，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梦境的另一个主人注视着自己的半身，注视着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

祂的半身正沉浸在美梦当中，一夜安寝将让他能以良好的精神面貌来迎接新的一天。对于普通人，这种规律的放松、小憩是生存的必备品，和水、空气、食物一样不可缺乏。

安眠是一种福祉。然而，曾经沉睡过太久，几乎为此付出过惨烈代价的神灵总是对这些梦境顾虑重重，这是过去经历在祂身上留下的深刻印痕。

并不执掌梦境的神灵忧虑地思考了片刻，抬手放大了另一个自己做美梦的概率，然后施以痴愚的光环。

梦中，社畜多年的周明瑞重生回到了学生时代。他看着镜子里那张青春洋溢、带点稚气的面孔发愣，随后又摸了摸自己自己的肚子——那里还相当平坦，并没岁月催肥长出赘肉。

愣了一会儿后，他逐渐回过神了，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态兴奋起来——考上清北，进入巨犇实验室，以第一作者发表一区sci，成为学界一霸，同时炒股致富，投资互联网独角兽企业的现代都市文主角的人生，我来了！

他放任自己的想象力飞驰了一会儿，才心情愉快地哼着小曲，回到了家中，在看到年轻了许多的父母时，潸然泪下。

在父母又惊又恐的“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的逼问中，周明瑞狼狈地擦干了眼泪，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说真的，他又不是家破人亡后才重生的苦大仇深流主角。曾经的人生虽然平凡，但也有滋有味，他现在是哭些什么啊？

被自己的敏感脆弱给囧到了，周明瑞忽视了一闪而过的念头。

时光如字面意义上一样飞驰而过。有时候周明瑞会在恍惚中觉得，时间是不是过得太快了一点，好像没发生什么事啊？

但这样的念头往往持续不超过一秒，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今日是他作为最大个人股东的那家互联网企业成功在纳斯达克敲钟的庆功宴。在宴会上，他收到了友人的恭喜电话，告知他顺利入选国家“青千”，新一批研究经费也已经拨下来了。

微信图标晃动了起来，周明瑞点开图标，脸上的喜悦顿时变成了无语：他的父母这次一口气发来了三位相亲对象的照片，并告诉他，哪怕是国家让他去研究导弹，他也要抽出时间，去见至少一位相亲对象。

而这件事中，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三位相亲对象，除了两位或端庄优雅，或娴静可爱的年轻美女外，还有一位俊美洒脱的年轻男性！

他只不过是忙于事业忽视了爱情而已，父母怎么急成了这样，甚至怀疑他的性向？

他，周明瑞，钢管直！既不看那些把灵魂卖给了路西法的片子和动漫，也不会去玩什么变声、女装，为什么父母会有这种误会？

扶额无语凝噎片刻后，周明瑞摇了摇头，离席走到酒店外，让夜风吹拂过脸颊，好醒醒酒。

酒店位于郊区，环境很不错，没有什么大气污染。夜空中繁星点点，周明瑞注视着这片美丽的星空，一时竟忘记了自己刚才在烦恼什么。

很快，他回过神来，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果然是酒喝多了。不然，他为什么会觉得，天空像一双巨大的眼睛，在温柔地望着他？

这是什么自以为自己是时代主角的龙傲天中二想法啊？

而在他低下头，暗暗嘲笑自己时，他并未察觉到，点缀有星辰的夜幕晃动了两下，就好像一个人眨了眨眼，向他打招呼。

周明瑞再次抬起头时，夜空已恢复了正常。他也又一次忽略了刚刚的想法，在轻松愉快的心情中，迈向酒店，重回青年俊杰周教授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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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悠悠醒转，伸了一个懒腰。

他好像做了一个美梦，虽然醒来后就忘记了内容。

怀着愉快的心情，他迈出房门，和梅丽莎、班森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并满面笑容地踏入黑荆棘公司。

“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伦纳德好奇地问道。

克莱恩笑了笑，轻快地反问道：“升职加薪，难道不是好事吗？”

“……就这？”伦纳德撇了撇嘴，颇有点失望的样子。

克莱恩斜睨了他一眼：朋友，你要是还表现出这幅“视金钱如粪土”的洒脱模样，我就要合理怀疑你那位“偷盗者”途径的随身老爷爷外挂，暗地里在偷电瓶车养你了。

……？

伦纳德没看懂克莱恩眼神里的微言大义。他想了想，做出自己的解读：“下班后，要一起去训练吗？”

他脑海里的苍老声音又叹了一次气，也又一次被伦纳德给忽略了。

这一天，克莱恩继续着值夜者的正常工作。

他并不知道，有神灵在注视着他的梦境。昨夜如此，今夜如此，夜夜如此。

上周去更诡秘之主的观影体了（笑）

也在专栏里，有喜欢观影体的朋友可以看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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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梦境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