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森』乱世佳人 第6章 你即是你，天下唯一

在茫茫夜色中，两位身着军装的年轻人匆匆行进，一路未停。再回头看爆炸源，只能看到微弱闪烁的一点火光。

二人跑回属于自己的地盘，一头扎进医务室。森鸥外一下瘫坐在地板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说啊……我的身体……是用来……思考，不是……用来…赶，路的。”

“你还是把气捋顺了说话吧。”福泽身体素质好，略微调整呼吸后坐在森鸥外那缺了一个轮的办公椅上休息，身子不由得随着椅子倾斜起来才能平衡。“森医生也得加强锻炼啊，我不可能时刻保护你。今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或许就交代在那了。”

这话森鸥外可不爱听，于是岔开话题打哈哈：“哎对了对了，咱的物资赖好能捞几件回来吧？”

“嗯，虽然大多数是没了，但还是有些幸存者的，有人带回来了一些日用品，你有空可以去翻翻看。

话说，敌人真是连自己人都算计啊，刚刚的那群人，身上的定位仪器里安着炸弹，本来都没有生命体征了，最后也落不得一个全尸。”

“正常现象，慈不掌兵。估计敌人也同我一样，想好了两种情况，一种是成功拉拢我，皆大欢喜；另一种是失败了，我成功反杀，但是因为这群人失去了利用价值，我也见过了对方的异能力，所以把我们一块儿打包炸死。”森鸥外支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只是这群人估计到死都没想到，自己信任的阵营也会给他们下套。”

“好啦，休息够了，我现在要去挑些东西带回来。”森鸥外脱下自己血污的军装，换上符合医生身份的白大褂，“头疼头疼～一会儿又要洗衣服了～”一边瞎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溜走了。

福泽目送他的搭档离开，哑然失笑。真搞不清他是聪明还是笨，说他聪明吧，他有时自我过头，总是把个人利益凌驾于仁道之上；说他笨蛋，他又肯为了大局失去底线，连命都不要。夏目老师说的没错，这个人真的抱着随时抛下自己的准备在行事。

“我的好搭档快来帮我——要抬不动了！”

罢了，还是笨蛋。

又是新的一天。

嗯，天照常的黑。

难得清闲，福泽闲着没事推开医务室的门，找森鸥外闲聊。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森医生那令人无语的痴汉表情，托着下巴嘿嘿傻笑盯着桌子对面吃小蛋糕的爱丽丝。

“嘛！林太郎今天真是讨厌，一直盯着我看不放，还变傻了！一直在笑！”

“别这样嘛爱丽丝～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淘来的小蛋糕，都给你吃～让我再多看你一会儿～”

“好吧，原谅你了。但是不要一直盯着我，蛋糕都不好吃了。”

坐在高脚凳上的爱丽丝晃着小脚，一口一口吃着美味的甜食，见福泽来了，举起叉子打招呼：“福泽先生来了，要来尝一口吗？”

福泽看着这漂亮精致的小脸蛋，又想起那天她残忍的杀人手法，沉默不语。

“什么嘛，爱丽丝真不讲义气。”森鸥外理了理脸旁的发丝，“这孩子看样子很喜欢你哦，平常她是绝对不会给别人分享甜食的，连我都不给。”

“那是因为林太郎你太讨厌了！！一点都不乖，什么都要麻烦我。”

看着强势的爱丽丝与甘愿吃瘪的森鸥外有趣的互动，福泽不免也想笑。是啊，经历过那天，他可是要差点丧命了，可是要差点失去爱丽丝了。现在才明白，珍惜当下的重要意义。

不知何时跳上窗台的三花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舒服地卧了下来，闭眼假寐，听着屋里吵吵闹闹，无人发现。

“啊，忘了给你看了。”森鸥外从腰间掏出一把崭新的配枪，两眼放光，“这是上头新发给我的手枪，喏，还有编号呢。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升职了。现在不要叫我森医生，要叫我森卫生科长。”他又挪过肩膀来炫耀他的肩章，“快快快看我的军衔。”

“好好好，恭喜你啊森卫生科长。”福泽敷衍式回复他，“苟富贵勿相忘啊，以后缺胳膊少腿都讹你。”

“那我一定第一时间给你开膛破肚泡福尔马林里，不能浪费这么宝贵的标本。”森鸥外见福泽这么敷衍，做出了好伤心的表情，“福泽阁下真是好没诚意，不知道我们医学生考试有多难过。不是我这种天才神医一辈子估计都走不到我这一步。”

见他又开始自恋，爱丽丝含着蛋糕含糊地说：“林太郎撒谎，这一阵子不知道熬过几个通宵了，天才才不会熬夜读书。”

“爱丽丝酱——”见老底被无情揭开，森鸥外故作心痛状，无力地趴在桌上当尸体，爱丽丝依然悠然自得地品尝蛋糕上的水果，好像什么都没说过。

“其实我也有一个消息，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

“我被提拔为将军了。”

这是好消息啊！森鸥外猛地抬头，为他高兴，同时也看出了他的犹豫。于是问道：“将军阁下这么厉害，又何故忧愁呢？”

“我不是很喜欢组织与管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个位置。”

诚然，福泽习惯于独来独往多年，上面现在突然要他率领一个群体，未免太突然。可能看中了他出神入化的剑术与无与伦比的武力，但是作为一个行动者，他行动起来的速度与风格是独有的，属于他自己的，如果要带领一个团队，就避免不了要顾及大家的感受，他不擅长与人打交道。

“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恐怕不能作为领袖去做事，我的行动方式很难容下其他人。”福泽在担心之余，看到办公桌边上撑着下巴听他说话的森鸥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说，“哦，最多带个你，除你之外。”

森鸥外眯眼笑起来。我可真是荣幸之至呢，成为孤剑士福泽谕吉世界里的唯一一个例外。

“为什么不试试呢？就当将军阁下人生中的一次体验了。”森鸥外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用不着去担心能不能做好，你当然拥有选择权，愿意的话，去做就好了，

毕竟你就是你，没必要委屈自己。像我这种始终把自己放第一的人就会这么想，卫生科长是我，而不是我应该去当什么样的卫生科长。福泽阁下也是，你尽管去做就是了。”

“毕竟我们可是被夏目老师看好的搭档呀。”

我们。

这个词语让福泽微微一动，既陌生又熟悉。这个词语曾和源一郎联系，挚友不在身边的日子，这个词语也被搁置在角落里，落上灰尘，快要被遗忘。

如今它被重新翻出来，摆在台面上，将他与另一人绑定。好像被重新撒上阳光，暖洋洋的。

另一人在桌对面，眼带笑意，将选择权交到福泽手里。福泽知道，无论选择哪个结果，他的搭档都会支持。只要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就是最好的，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应该不应该。

“那我可不能输给森卫生科长。”福泽站起来，给出了他的答案。

“如此甚好，福泽将军。”

（爱丽丝：你们在说什么，都无视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