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吃货］迷途蜥蜴 第20章 在深渊之底呼唤你

我不是人类，水泽莲在一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妈妈从来没有提及过这件事，但从书籍和纪录片里不难看出，普通人六岁才开始换牙直到十岁左右结束，而莲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乳牙全部被恒牙替代。

那我是喰种吗？水泽莲在三岁的时候才了解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喰种的生物，喰种需要吃人肉才能活下去，但他从没吃过人肉。

在特定情况下喰种的瞳孔会缩小变成红色眼白会变成黑色，背后可以伸出赫子，水泽莲对着镜子挤眉弄眼，也没看见自己的眼睛有变化。

我不是人类，也不是喰种，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水泽莲开始在网络上大量搜索例如生长迅速、需要进食高含量蛋白质的相关文献。

一篇论文赫然出现在水泽莲的搜索网页中，《有关亚马逊细胞的分析与未来发展方向》，第一作者是水泽樱子，没想到妈妈这么厉害，莲带着敬佩之心读完了这篇文章，但里面没有答案。

为什么妈妈什么都不告诉他？一定有她的苦衷吧，也许妈妈会在某一天告诉自己真相呢，水泽莲往好的方向想。

其实水泽莲不喜欢读书，他不喜欢从书中认识这个世界，他想用手触摸，用脚丈量，用心感受。所以他想要上大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想去哪所大学？”浅仓美空看着莲充满志气的双眼。

“都有什么大学可以选？”

“早稻田、东京大学、京都大学……，上井怎么样？就在市区里，综合实力也不错。”浅仓美空拿出手机搜索给水泽莲看。

“那就这个。”水泽莲只是看了一眼就给出答案。

“那你想上什么专业？”水泽莲呆滞的眼神让浅仓顿感不妙，这家伙真的渴望知识吗？不知道大学有哪些，连专业都不清楚。她把所有专业都写在一张纸上，一个个给水泽莲解释。

听完讲解莲陷入沉思，他不知道自己想学什么，他只是想探索未知世界。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水泽莲索性闭上眼睛，手指在纸上滑动，然后猛地睁开眼说道：“就这个了！”就这样水泽莲决定了自己的专业。

多亏了浅仓美空的支援，水泽莲才拿到高考复习用的资料，挑灯夜读，废寝忘食成了常态。

功夫不负有心人水泽莲考上了，他本以为这就是最难的事情了，只要攻克这一关后面就可以安心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了，可是小时候没有挨过打，长大了就得挨生活的毒打。

开学第一天报道，水泽莲的嘴角就没有下压过，他长相出众，不少人上前和他打招呼问联系方式，不过只有部分人和他在社交软件上闲聊两句。

水泽樱子不允许他住校所以专门给他买了一间公寓住，没有同班舍友的水泽莲显得有些孤僻，吃饭是一个人，上课是一个人，就连选修课的课堂小展演也是一个人。

水泽莲选了一个好混的《文学鉴赏》，他一个人坐在教室靠边的位置，看着人们成群结伴地走进教室他心里有些悲伤。

“选修课你还要好好听？”虽然那人说话声音很小，但凭借水泽莲的超绝听力还是可以清楚听见，他抬头望向正在说话的人。

黄色挑染的头发吸引了他的注意，接着是旁边黑色头发的男生，他们俩有说有笑地走进教室，水泽莲瞬间投向羡慕的目光。

他也想要朋友，水泽莲低头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小人，接着又画了两个小人，三个小人并排站在一起，随后又拿铅笔把三个小人都涂掉，趴在桌子上不再想刚刚的事情。

如果说这时的水泽莲是透明人，那么现在的水泽莲就是出头的鸟，水泽莲惹到了学生会的狠角色。

下午没课的时候那群人就会把他堵在学校附近的公共厕所里，不管他们说什么，水泽莲都沉默地看着地面，他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不愿意道歉。

一开始还好他们只是口头上的辱骂，但是学生会的那位觉得不解气，又找人把水泽莲围在厕所打了一顿。

“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山口慧士气愤地说道，“虽然是群畜牲，但你把其中一个打进ICU了，你知道夫人现在有多难处理这件事吗？”

山口先生，他曾是CCG的人，现在是BAI的防御指挥官。水泽莲很喜欢山口先生，他总是刀子嘴豆腐心，体格训练的时候把莲往死里整，但事后又专门给他买零食，带他去公园散心，这一次山口先生没有站在他这边。

水泽莲看着手上的鲜血和地上呻吟的血肉模糊的混混，他感觉身体马上就要炸开，耳边有人在低语，“死……亡……杀戮……扯出他们的脑子……吃下去。”

好像有什么东西趴在他的肩头，“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欺人太甚！”嘶哑古老的声音变得稚嫩。

水泽莲转头发现一只黑紫色的蜥蜴正看着他的眼睛，“不要在压抑自己了，每天打那些抑制剂让我们都很难受。”

他只当是被愤怒冲昏头脑时的幻觉，将手上的的血洗掉，来到学校外的小巷子喂猫。

“小花。”

水泽莲呼喊一声后一只三花猫从黑暗中跑了出来，真好小花还在这，每次水泽莲来到这里小花都会来迎接他，对着他喵喵叫还会尾巴翘高高蹭他的腿。

水泽莲听到远处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以为是刚刚的混混，便警惕看着来者。

那只不过是两个学生，在选修课上见到的那两位。之后经常看见他们俩来喂猫，久而久之也算熟络。

黑发的男生叫金木研，黄头发的叫永近英良，刚认识的时候水泽莲总会小心翼翼地交流，害怕某一句话说错伤了他们的心，从此自己又是孤单一人。

去食堂觅食三个人一起，上选修课三个人一起，周末出门玩三个人一起，水泽莲终于感受到美好的大学生活，有困难可以找金木和永近帮忙，好事情也可以找他们分享。

水泽莲认为上大学是他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那天在巷子里相遇，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小花不见了，接连几天都没看见它，水泽莲焦急地呼喊它的名字，往常它都会喵喵叫着跑出来迎接水泽莲，这次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从来没有闻到过得气味，这股陌生的味道干扰水泽莲辨别小花的方向。

金木将水泽莲揽进怀里，轻拍他的背安慰道：“她肯定跑出去玩了，会找到的。”

水泽莲主动贴近寻求更多安慰，除了妈妈没有人抱过他。金木的怀抱很温柔，淡淡的皂香如同冬天的暖阳、春天的鲜花、夏日的刨冰、秋天的清风，像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香味触及深处，在脑海里飞旋定居，即使水泽莲老到饭吃没吃都不记得，但只要嗅到这股气息，就算是微弱到立马消散，他也会记起和金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一瞬间水泽莲却觉得委屈，越是得到安慰越是想要哭泣，眼泪不争气地流到金木的衣肩上。金木拿出手帕擦拭水泽莲的眼泪，拉着他的手四处寻找小花。

小花是只独特的母猫，曾经有人收养过它，但是没几天又自己跑出来了，有人说它是一只独立的猫，被第一任主人丢弃后就再也不愿意被饲养在房子里，有人说它是朱丽叶，为了心爱的公猫才放弃人类给的荣华富贵。

金木在学校堆积废品的旧教室里找到了小花，同学说最近总是能听见里面有猫叫。

小花卧在角落，肚皮上躺着几只刚刚睁眼的小猫咪。金木拉着水泽莲蹲在旁边，水泽莲试探性的用指腹抚摸小猫的头，小花眯起眼睛默许水泽莲的动作。

得到许可的水泽莲更加大胆，把里面最小的一只放在手心里。毛茸茸的触感，温热的体温，是充满活力的新生命，水泽莲向金木展示手中的小猫。

失而复得的喜悦跳脱出水泽莲的眼睛，跑进金木的心中，金木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揉小猫。

离开妈妈太久了，小猫放声大叫，水泽莲不知所措地看着金木，“它想妈妈了。”金木捧起小猫放了回去，“看能不能给它们找领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浅仓美空接到电话立马开车动身前往上井接两人，水泽莲抱着纸箱子和金木坐在后座，小花淡定地躺在箱子里睡觉，几只小猫没见过世面顺着衣服爬上水泽莲的肩膀。

“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啊？”浅仓通过后视镜观察红着鼻子的水泽莲。

“莲他太担心了”金木为水泽莲说话。

“那可真是麻烦你了，这小子还没交过朋友，还请你多多见谅。”

“怎么会，莲很厉害的，有些地方还需要他来照顾我们。”

水泽莲光顾着把小猫从身上揪下来放回纸箱里，一直没有说话。

浅仓带着两人来到宠物医院，小花被留在医院坐月子过一段时间顺便可以绝育，恢复好了就会放回学校，其他小猫长的可爱，医院发出领养声明没过多久就有人想领养。

水泽莲和金木找了一家饭馆，犒劳折腾半天的自己。

“我们现在算……朋友吗？”水泽莲支支吾吾，“朋友”两个字在嘴里打了半天转才说出口。

“当然，我和你，英和你，都是朋友”金木带着笑意，把自己碗里天妇罗夹给水泽莲。

水泽莲曾害怕，害伯妈妈死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支持他，或者是爱他，但现在不会了，未来也不会。

分别的岔路口，金木说完明天见，就转身离开，水泽莲叫住他，“可以……可以再……抱一下吗？”他语气中带着卑微。

“啊……嗯，当然可以。”金木还是像安慰他那样将他揽入怀中，水泽莲双手伸过金木的腋下环抱住金木的胸膛。

两人站在夕阳下就这么拥抱了半分钟，直到金木提醒道：“天快黑了。”水泽莲才不舍地放开。

“所以说你之前一直在家学习吗？你妈妈不让你出门？”金木和永近知道这个消息是都很震惊。水泽莲被控制欲极强的妈妈困在家中，两人得出这个结论，“也许你应该尝试逃跑，我们俩个都可以帮你。”

水泽莲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逃跑，他不喜欢抑制剂打入身体的冰凉感，不喜欢实验室的白炽灯，不想再被那群实验员当成怪物看待。

“抑制剂打了吗？一会要去检查身体。”

“可是，妈妈，前天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

“这是必须要做的。”

“抑制剂……我不想再打了，注射完之后总会有种被剥夺五感的恐惧……还有一只……”

“不可以，抑制剂必须打。”水泽樱子强硬打断。

这样的对话要重复多少次？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所以，跑吧。”水泽莲听取了蜥蜴的建议。

放学后水泽莲没有按时回到公寓，他向金木借了一套衣服，书包也丢在教室里，一切可能有定位器的物品他全部扔掉了。

从昨天早上起他就没有再注射抑制剂了，而且今天没有摄入足量的蛋白质，久违的昏沉让水泽莲不得不坐在公园长椅上休息。

脑袋像是灌了浆糊，思维被抑制，仿佛有什么东西侵占大脑，想要撕裂身体喷涌而出

水泽莲步履蹒跚朝着黑暗的胡同走去，那里有血腥味勾引他挪动脚步。

几只喰种正在分食人类，内脏器官散落一地，他们发现水泽莲目光无神盯着尸体，以为是许久没有进食的同类，便腾出位置。

“吃吧，你拒绝抑制剂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享受美味的肉，而不是人类饲料。”那不再是蜥蜴，而是一只人形怪物，一直藏在脑海深处被人性压抑的怪物。

水泽莲噗通一声跪在尸体旁，视线如雪花屏一样崩坏，怪物抓住他的手触摸地上的内脏，“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再被道德和理智捆绑。”

周围的喰种近距离看着水泽莲克制又渴望的动作，才发现他没有赫眼，不是喰种，瞬间分散开伸出赫子准备杀死水泽莲。

水泽莲头痛欲裂，“不是的，我不想吃人，不可以……不可以吃人。”残存的意志驱使他远离尸体。

“没有关系，那就把这群喰种杀光吧。”怪物从背后抱住水泽莲，强迫水泽莲看向面前的喰种，“不要拒绝我，我们本就是一体。庆贺吧！我们的第一次融合。”

霎时间对鲜血的渴望撕开水泽莲的心智，他嘴里小声嘟囔着：“扯下他们的四肢，锯开他们的头骨……”。

站在一旁的喰种大叫起来“赫者？不……是……是怪物吧！”

皮肤随着热气蒸发，黑紫色鳞片模拟盔甲的样子包裹身体，勾勒出原始的肌肉线条，臂刃如同地壳中疯长的结晶，毫无规律布满小臂，野兽般尖锐的爪子将其中一个喰种的甲赫掰下当作武器，刺向身旁的喰种。

鲜血喷洒在水泽莲的复眼上，最低级的、趋近于原始的愉悦感侵占大脑，这种感觉越多越好！他张开嘴巴，尖锐刺耳的叫声震碎喰种的耳膜。

手臂长出尖刺，将其中一个喰种大腿砍下，喰种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水泽莲顺势踩在脚下，脑浆四溅与鲜血混杂迸溅在水泽莲的小腿上。

在场的喰种没有一个是完整的，痛苦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水泽莲享受这曼妙的声音。

“下手不要太重，四方。”话音刚落，无数羽赫结晶穿透水泽莲的身体，他压低身子为下一次攻击做准备，新长出来的血肉将结晶从身体里推出，像离弦的箭飞向四方。

尘雾四起，水泽莲腾空横踢，四方被这一招打退两步，不在保留实力，用羽赫掩护自己接近水泽莲拽住其后颈。

水泽莲反应迅速反手用利爪刺破四方小臂，把他用力扔向墙壁，扑向四方张开嘴巴想要撕裂他。

“该睡了。”身后传来沧桑的声音，接着是一片黑暗。

“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人类？”

“不对，你是amazon，来自深渊的怪物，记住，amazon才是你。”怪物锢住水泽莲的下巴，“其他的身份都是枷锁，是人类控制我们的把戏，接受身份然后带着金木离开这里。”

黑暗褪去，□□被困在永无天日的牢笼里，沉默只会走向死亡。

马上就要放假了，趁着促销买了好多新游戏，希望不要被完全勾走[鸽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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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在深渊之底呼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