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斯回到牢房,靠在冰冷的墙壁,万念俱灰。她逃不出去,资产也不会被她策反,哪怕她见鬼了的打动了资产,九头蛇也会用那台笨重的洗脑机器重新搅乱他的大脑。
刚才资产离开的方向是出口,作为一个连轴转的武器,他在解决完基地任务之后,估计又被派出去执行刺杀了。
乔伊斯抚摸着冰冷的铁片,脸上浮现出决绝。
资产再次返回基地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充满嘶喊的走廊难得安静。不过血腥气却越来越重。
资产循着血腥找去,踏上了一条他熟悉的路线,通往乔伊斯牢房的路。
透过铁栅栏,资产看到乔伊斯蜷缩在铁床上,好像睡着了。如果忽视滴答滴答声,还有血腥气的话。
他破开铁门,大跨步走到床边,抓起裸露在外的手腕,果然还在汩汩冒血!
乔伊斯意识迷蒙,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惊醒,掀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身着战术服的资产。他应该刚刚回到基地,身上还带着硝烟。怎么没有血腥味?哦,她忘了,现在整个房间都是血腥味。
资产扯起盖在乔伊斯身上的薄被,“嘶喇——”一声就把被子撕成了布条,紧紧按压住腕部伤口,又腾出手来捆住她的上臂。
“真可恶啊…”
乔伊斯呢喃着,寒冷侵袭着她的身体,让她轻飘飘的。她本来想好好盖住被子,那样会温暖一点,她怕冷。
资产没有把她带去医疗室或者实验室,求死者的下场在今天下午刚刚上演一遍。
他不想让她变成那样,她不应该变成那样。就像她说的,她只是一个无辜羸弱的女孩。
资产在黑夜中为她找来了消毒棉和纱布,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药。乔伊斯无力的由他摆布,太可恶了,本来想暖和地死去,结果现在不暖和,也死不了了。
温暖重回身体,资产还为她找来了一床被子,真是难为资产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乔伊斯的意识逐渐回笼。资产破天荒地庆幸注入乔伊斯体内的针剂,也庆幸乔伊斯缺少对人体构造的认识。
“为什么…”
乔伊斯舔了舔干涩苍白的嘴唇,目光轻轻地落在资产的身上。资产死寂的眼神里闪过挣扎与迷茫,一反常态地低下头,乔伊斯只看到了他凌乱的棕发。
资产什么也没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早就被摧毁的意识在昏暗的地下基地,悄悄生出枝叶。
这暗无天日的生活还在继续,乔伊斯还是只能蜷缩在床上、输营养液、被抽血,每天挨打但是还活着,每天吃不到饭但是死不了。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体质变差了。毕竟没有人能在失血后迅速恢复,还是在人间炼狱般的环境里。
研究员在例行检查她的身体时,发现了手腕的包扎,疑惑地询问。另一位研究员不屑开口:“她身上没伤口才不正常!”
接下来的日子里,乔伊斯身体里翻涌着的力量愈发难以忽视,有声音在她的耳边重复嘶喊着:“还手!反抗!把他撕成两半!啃噬他的灵魂!”
蛊惑人心的声音折磨着她的大脑,她宁可挨打,也不愿展露半点异常,如果她展现出不同,研究员就会像闻着血腥气味的鬣狗,把她改造成资产那样的武器。
训练折磨着她的身体,让她几乎每次都是站着进训练室、躺着被抬出来。乔伊斯的泪水已经流干了,资产似乎也确认了她每况愈下,在一次训练时给乔伊斯放了水,动作堪称轻柔。乔伊斯也不负众望,终于一改完全防守的姿态,主动挥出一拳,结局却让整个训练室陷入了沉默。
被揍得头昏眼花的她飞扑一拳,打在了资产金属手臂上,连接处不平的凹槽刺破了皮肤,在银色手臂上留下了血迹。而乔伊斯整个人因为惯性直直扑倒在地,晕了过去。
“噗…”
不知道是哪位资产预备役发出了嗤笑,肃穆紧张的训练室竟然出现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研究员对乔伊斯的态度,已经从最初的期待,转变为不解,最后变成不屑。他们站在防弹玻璃后冷眼旁观,看着乔伊斯像个小丑一样。
资产看着晕死在地的乔伊斯,听着训练室里不屑的嘲弄,瞥见研究员凝重的神情,皱眉,抿紧了嘴唇。
乔伊斯不知道她怎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硌人的铁板床上,走马灯般回忆起这一个月来的生活。
资产意外地出现在了她的牢房门口。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
“对呀,再这样下去,我要么变成一个精神病,要么变成一具尸体。”
“研究员认为你不是能力增强者,准备给你注射血清。”
注射了血清的试验品,最后都会成为消耗品,十个人里有十个都死了。
这是资产第三次和她说话,像个报丧的乌鸦。
不过据说乌鸦不祥只是人类的误解,乔伊斯转过头直视着资产,这位资产似乎和乌鸦一样,都被迫成为了死亡使者。
“那你说怎么办呢?血清致死率高达100%,你们不该研究超级士兵,应该去研制毒药!”
“不要再假装无能。”
乔伊斯心里一震,老师是对学生成绩最了如指掌的人,她的打人老师好像也对她的状况了如指掌,察觉到了她对抗时压抑的力量。但是他没有上报给研究员和管理者。
“嗯…”
乔伊斯起了戒心,敛眉点头。
资产见她松口,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像是要看穿她,又像是要记住她,记住稍纵即逝的自己。
因为乔伊斯可悲又可笑的晕了过去,缺席了下午的训练。
巡逻的守卫见到乔伊斯在牢房时有点意外,但是想到她的表现、和研究员的决定,意外的眼神转换成一种看待死物的审视。
那种**裸的打量,在乔伊斯被抓进来的第一天,就没有断过,现在更是肆无忌惮。
“不要再假装了,也不能再假装了。”
乔伊斯想到了一个铤而走险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