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失忆症 第34章 第 34 章

【最近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伺我。】

【啧，我大概已经能锁定是谁了。】

【不过我可不能在这里就把答案告诉你。这是我找到的答案，可不是后来的你。】

【他也快忍不住了吧，嘻嘻。】

【你也不要害怕，我们手中是握着底牌的，底牌不是别人，就是我们自己。】

……

【给你一个提示好了。】

【我们，为什么会被称为审神者呢？】

“还卖关子呢。”

我合上日记本，如今日记比起刚来的第一页也有一些页数了。

而前面的我显然这些日子在这里也不是吃干饭的。我或者称之为“她”更好吧，详细地记载了已经建立关系的付丧神的包括不限于资料、来源、喜好、轶事。

简直就像是一个小精灵的攻略本一样……

而日记里没有出现过的付丧神，也并不是没有做过功课。

在最后的几页用彩色贴纸隔开，翻来就可见照片以及旁边的批注——【以下标签来源论坛资料，真实性有待考证，仅供参考】

而后下面各异付丧神附缀有不同的性格标签，用五颜六色的彩色记号笔强调——亲爱的我，你是在学校做笔记的瘾犯了吗？

额，一个戴眼镜的付丧神的标签竟然是【懒惰】？！！

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我长久凝视上面一个付丧神的照片，他微微弯起的嘴角，但眼眸却没有一同有弧度，这使他整个人呈现一种似笑非笑的莫测感，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浅金色的头发很少见，但是这并不是我特别注意他的原因。

让人更无法忽略的是旁边用红色笔迹大写的：危险度五颗星。

我喃喃自语：“有点可怕，不过倒也不打紧……”

“如果资料真实的话。”

以上的事情并未占据我多少心思，事实上今天我早起知道今天的安排就一直兴奋不已。

——今天要在本丸放烟花！

烟花诶！！

在现世的时候不是没有见过，但是那都是跟着人群一起，挤挤攘攘，还要时时防备拥挤和踩踏。

但是在这里，他们说是专门给我弄的，重音强调，是专门为我而放的！

从早上穿裙子的乱藤四郎蹦跳些过来，【“昨天去万屋看到有卖烟花的诶，要开一个烟火大会吗？”】

“要！”

烟火必须等天色暗下来才能看到，白天的时候我就等不及地几次到仓库——买来的烟花短暂地先姑且放置到那里。

“主人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呢。”博多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无奈样子，明明他们外貌都看起来比我小，甚至比我矮，和小学生差不多。所以小学生模样的他扶额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就看上去增添了几分滑稽感。

厚藤四郎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白色的牙齿，双手交叉抱头撑在脑后，“感觉就像是春游前会睡不着的类型。”

“厚你有资格说主人吗？”后藤凉凉地给兄弟泼水道。

所有短刀立刻哈哈大笑，空气里弥漫着欢快的气氛。

我被他们说得面露羞赧。

黑色短发，披着白外套的少年把手放在嘴前轻咳两声，压抑住喉咙里抑制不住的笑声，但嘴角不住上扬还是暴露了他的笑意。

他说道：“大家收敛一点，主人都不好意思了。”

他见我气鼓鼓的，从一堆里面，抽出一个小包装。小包装里面抽出一根细长的细竹棒递给我。

我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有些不确定，“这是线香花火？”

药研点头，眼神温柔和煦。

“离天黑还有一阵，现在姑且先玩这个好吗？”

线香花火是一种拿在手里的小型烟火，说实话也是夜晚玩比较好，噼里啪啦缠绕在竹棒外的烟花就会炸开。

不过比起别的大型，这个在白天也能勉强玩。

我们一人拿了一根，蹲在院子里点燃。

虽然是白天，不过拿在手里摇来摇去，依旧能看到光连成线的效果。

药研侧头用余光瞟向身边撑着头看手里烟火的少女。

线香花火的光芒给的她半张脸蒙上了一层光晕。

如果是几个星期前，他一定无法想象，他会和新的审神者亲密无比地坐在一起，燃放着线香花火。

他预设过许多。如果新审神者是一个强势决绝的，他或许会恭敬地服从；如果是个暴戾残忍的，他或许会理解地反抗；如果只是个普通人，端正心态，不远不近地供着，当个灵力供给装置，也是好的。

但无论哪种预设，绝对没有估测到现在的状况。

他以为旧主会永远成为最美好惦念的永恒，他以为他会永远抱着对旧主的怀念而不假辞色。

但也许——他没有自己想得坚定。

其实线香花火是一种带着悲伤意味的事物，有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的意义。

但药研即便如此，依旧在心里许下愿望：

【愿以后的每天都能与主人朝夕相对。】

【愿这一刻能够一直延续。】

我突然猛地回头。

药研奇怪道：“怎么了吗？”

我顿了顿，而后又缓慢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就是日记里说的感觉被窥伺的感觉吗？确实是……让人不舒服。

联想起日记里曾言“他快忍不住了。”

我皱眉不语。

如果是没什么，我自然是有心情培他周旋，不过今天可是已经有安排的快乐日子。在这种好时候如果遇到糟心事便会破坏所有的好心情。

我看了看表，距离烟火大会的正式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大家为此忙里忙外，可不能让他搅闹了。

“不如帮他一把吧。”我轻声说，“早弄完早结束嘛。”

我把手中熄灭的花火扔进垃圾桶，拍了拍衣服，对今天担任近侍的乱藤四郎说：“我先回去啦。”

说罢补充道：“没什么事情，今天下午千万不要打扰我～”

所以当一丝冰冷而后顺着一点扩大的触感从背后抵在我的脖颈处时，我便有一种“果然来了”的如释重负。

“终于来了。”

我笑容扩大，轻轻地说道。

“髭切殿下。”

“你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身后浅金色头发的付丧神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画面而不由表情有些异样。

髭切讨厌一切脱离他控制的事物。

他手中的刀明明抵在审神者的脖颈一侧，只要稍稍偏转角度，就能把少女纤细仿佛不堪一折的脖子砍断。哪怕不这样做，只要他压压手腕，大概就能看到鲜红了吧。

生命的命脉被这样拿捏在别人手里，为什么她还能这样自如呢？

髭切不能理解，她到底是个傻子不知者无畏，还是……有所依仗。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问。

我反问：“很难猜到吗？”

手下便是日记本的略硬的外皮，我手指一边无意识敲击着封皮打着节奏，一边头脑里回想着关于他的资料批注。

我：“其实很好猜，如今随着像我投诚的付丧神越多，而剩下的范围就越小。”

“我还真是挺喜欢你们付丧神的，看得出来你们还是暗自在坚持什么，哪怕几次试探，也没什么皮里藏奸。”我感叹，“人类的手段可比你们多多了，什么反装忠，卧底背刺啦，哎，谢谢你们的单纯，给我分清敌我省了好多功夫呢。”

“在简单锁定了范围之后，剩下的各异付丧神，其中髭切殿下你的危险度可是一骑绝尘，让我真是没法不在意。”

我轻笑了声，歪了歪头。脖子旁边杵着的这玩意磕的我难受，我挪了挪想留出空隙，不再贴合这么严丝合缝，却反被警告“不要乱动！我要是一下子手歪了，你也不想人头落地吧。”

付丧神声音诡秘，阴惨惨地像是小时候给我讲鬼故事的阿姨，故意把声音压得低沉嘶哑，“快老老实实说，还有呢，你还没有说明白是怎么确定我，以及知道我要来的。”

他冷笑道：“我得名于在拿罪人的头来试斩时，连同胡子也一并切掉，可见我的锋利，像你这样的细皮嫩肉的，斩起来更容易。”

我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偷偷撇了撇嘴。

他的说法令我很不屑，要不是我早就知道——嘛，不过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继续解释。

作为一个宽宏大量的审神者，还是要体谅一下不聪明的付丧神。

我：“我这些天一直感觉有人偷偷在暗处观察我，偷窥我。什么人能做出这种事情呢？首先从目的性分析，他必然是有想达成的目的，连续几天有感觉但没等来动作，让我确定，那个偷偷摸摸的人是在等。”

“暂时性没有动作，只能说明，时机不对。”

我笑了笑，甚至还有心情抻了个身子，怡然自得地说道：“所以我故意安排近侍离开，甚至还‘贴心地叮嘱他不要打扰’，偷听我们说话的你一定能听到，听到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我笃定地落下结论：“所以我判定，今天下午就是你动作的最好时机。”

髭切沉默了几秒，眼神复杂，早就从三日月几次计划落空，就有感觉，别看这个审神者年岁不大，但意外地敏锐和聪明。

很不好对付。

“原来这个机会是你故意漏给我的，那你有没有预想到现在被人用刀顶着身不由己的场面呢？”髭切刀在手里，哪怕听到审神者的话也一点不慌，除开刚开始的惊讶很快镇静下来。

“你还没说是怎么确定是我的。”他威胁道。

我：“还是回归到偷窥这个举动。除了意图，从方式方法上，什么样的人会选择这种旁门左道，甚至可以说是诡道的做法呢？”

“三日月不会，我看过，额，回忆我们交锋的那天，从他一开始选择先把我找过去开诚布公，先礼后兵的做法，不难看出这个人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规则。”

“而选择偷窥举动的付丧神，他性格里有激进猛烈的一面，更重要的是，他对死板的规矩嗤之以鼻，会不耻于使用他坚信只要能实现目的的方法。”

“所以，按照你们付丧神的性格分析，髭切殿下，只有你了。”

我是背对他的，不然我就可以看到，那张惯常笑脸的脸上丧失表情的一幕。

【被完全掐死了。】

没想到，这个本丸最了解他的竟然是新的审神者。

髭切常被人认为古怪，经常装作忘记了弟弟的名字，哪怕是亲弟弟膝丸也曾说“弄不清楚大哥在想什么。”

从未被猜中的心思有朝一日发现自己竟被看透，这种感觉既新鲜又奇妙。

但意外不坏。

他似是重新审视身前刀下看起来娇弱惹人怜惜的少女，说实话她能在利器威胁下还保持这样的冷静已经够让人吃惊了。

在生命受威胁下，任何生灵尤其是人类，会本能的畏惧。

恐惧会影响人思考，会干扰判断。

更何况这人竟然还来了个请君入瓮。

【她真的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吗？】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啊。”髭切一惊，她像是感应他所想一般无奈地说道。

“只是你们付丧神太过于相信武力的力量，习惯性小瞧人类。”我弹了弹刀身，耳畔边的回响令我笑意更深，“你们笃信力量，诚然我们人类是一定没有你们力量大、速度快、刀术杰出的。”

“但我们有传承。”

“我们通过教育所一代代传承的知识和智慧，是你们不能比的。”

我是一个学生，想到学校，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人会心一笑。说实话，正是有学校教授给我的思维和分析方法，我才能现在应对他们的百般招数。

我不是一个人。

髭切哪怕心里已然有几分信服，但面上不显。相反审神者越游刃有余，他便心生不爽。

这不显得他今日举动完全白费功夫了吗？他突然激起一股子胜负欲。

【凭什么让你这么悠闲。】

【我非得把你脸上的笑打破。】

髭切：“那又如何呢？有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你算准了一切，但是别忘了，你的小脖子还在我的刀下。”

他脸上又挂上了捉摸不透的笑容，像是惋惜地感叹道：“说什么我们笃信力量，你看如果没有具备力量，审神者小姐也只是一个相当聪慧的小女孩而已。”

这人还真是嘴硬啊。

我手悄然爬上了肩头，在他说话之时，伸手握住了剑刃，猛然发力，伸手一拽顺着反作用力转身。下一秒我的姿势便成了和他面对面，而刚刚放在我脖子一侧的刀身也被我握在手里。

我没有想象，这一幕，倒是把髭切吓了一跳。我也不知道，我手握住刀刃时，哪怕是正手持刀的髭切也惊地几乎下意识放手。

但是手心被划破的疼痛如我预料一样没有到来。

果然嘛……

我心情格外好，眉眼弯弯，像是尝到了一块甜滋滋的糖果，说道：“笨蛋，我早就知道——”

“这把刀根本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