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政内部的办公大楼
办事员A小姐抻了懒腰,时政的工作人员日常工作也是很辛苦的,尤其是……随着任职审神者素质的日渐下滑,虐刀、恶性碎刀事件频发。如果时政内部没有及时处理一些由他们派遣的式神狐之助上传的投诉情况,任由刀剑们的消极情绪发酵,后果不堪设想。
好不容易等到了休息时刻,她放空自己头脑,不自觉想到了一个特殊的“审神者”。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呢?”她喃喃自语,“哎,不会受欺负吧。”
她说的是在不久前由她办理入职手续的A-3047号本丸的审神者。
那个小姑娘啊,她随即又摇摇头,其实不能算是一个小姑娘了,已经成年了。但是因为这位审神者特殊的“小毛病”让她的神态动作仍带着些许稚气,时常流露出懵懂天真的味道,这大概就是A小姐作为工作人员时常挂念她的缘故吧。
审神者按章程是不允许未成年人担任的,未成年人的心智尚未成熟,性情偏激,不适合人员冗杂性格多样的本丸。
因此,从这个角度,审神者队伍里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异类这如何让她不牵挂呢。
A小姐不免有些担忧那个孩子——她总是不自觉称那位审神者为“孩子”,作为只有15岁记忆的她也确实是一个孩子,需要人去照顾。
A小姐叹道:“领导也真是的,怎么能让那么小孩子去啊……”
正说着,就听见一个声音慢悠悠地在身后响起,“背后腹诽领导不好哦。”
A小姐一个激灵回头,在身后一脸揶揄含笑望着他的不就是她那不正经的领导吗?
【说起来,那位审神者那种情况能够入职也是由于这位领导的推荐啊。】
所以说中年大叔不干人事啊。
A小姐被捉住却镇定下来也一点不慌,领导并不是一个严苛的人,平时待他们也颇为宽厚,因此A小姐也敢在背后感慨。
但尽管如此,A小姐眼见“涉事相关人”来到眼前,一直径自担心的她忍不住开口道:“领导,那个孩子……”
领导反问:“有什么问题吗?那个本丸现在可没有传来任何投诉信息。”
“那也不能说明她过得很好啊。”或许时政的职责要求他们更关注刀剑的生存境况,但那个审神者的情况就不需要考虑了吗,A小姐急了,言语之间情绪激烈起来,“你知道那个孩子继任的是别人的本丸吧,本来二手本丸发生事故的几率就比原生本丸要高啊。”
她几乎控制不住地去设想,继任新本丸,即便是身体意识状况正常、人格完善的成年人,即便是再完美的审神者,都不可避免的存在“阵痛期”和“磨合期”。
怀揣着对前一任主人情感,或喜爱留念或憎恨恐惧,都会影响他们对新主人的态度。
从常理还是情理,不会有一个本丸,一振刀剑会开始就对新主人敞开心扉。
这件事她早就心知肚明,每一个选择继任本丸的审神者也清楚了解,才决定承担后果。
但——那个孩子,她不一样啊,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所以她已经做好承担恶意的准备了吗……可她的记忆里不过是个应该还在读书的孩子啊……
想到当时随父母办理入职时那个瘦弱却异常懂事接受自己不幸的女孩子,原本已经习以为常的继任会面对的窘境,A小姐发自内心不忍她经历。
对于那个女孩,她已经够可怜了啊。
A小姐抱怨道:“领导,她那种情况,你把她放到一个对她陌生的环境,她还那么小,就不妥啊。”
时政的负责人同时也是那位审神者父辈的好友,听闻下属为她打抱不平,却未见恼色,相反脸色的笑意越发明显。
他慢悠悠地说:“看你这样关心她,我就知道我没有选错人。”
A小姐:“?什么意思?”
领导道:“那个孩子确实有不经意间让人为她牵挂的力量。”他长叹一声,“我们作为时政工作人员,见识到形形色色的人,应该是已经司空见惯了,要说命运凄惨,她固然年纪轻轻遭此不幸让人唏嘘,但是更有甚者也并非没有。”
“但是,当我在她家第一次看到她时,我就忍不住怜惜她,想多帮帮她。”
“这或许就是她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和感染力。”
领导解释:“所以我并不担心那个本丸会敌视她,哪怕有一时的阵痛,但我相信时日不长,刀剑也是如人一样有情绪的,我们能为那个孩子动容,他们冷漠又能坚持多久呢。”
“他们抵抗不了,一个温柔坚定的灵魂。”
“当我第一次见着她时,她的眼神就告诉我,她想活,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下去,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所以我知道A-3047号本丸的审神者要脱职后立刻想到了她。只有审神者能让她实现她从父母那里脱离,能够自我生存的能力。”
A小姐点点头,但还是不免忐忑,说道:“可是以她的记忆状况,能够应对那么多成年人身姿,还都是男性形象现世的付丧神吗?”
“所以这就是我是领导的原因啊。”领导给她递了一份文件,上面抬头为《家庭式花丸构建计划》。
领导:“现在的本丸模式主要呈现君臣制,审神者负责统御本丸,而刀剑听从命令,这种模式系由于刀剑在过去漫长历史中都以冷兵器姿态为人所驱使。”他话锋一转,“但这种君臣制真的适合现在的本丸吗?我们都知道现在担任审神者的,可不是历史中的英豪枭雄,都只是普通人,哪怕再圣明的主君也会有昏聩的一天。审神者权力过大而肆意操纵、毁坏刀剑的事情我们也见多了。”
“维系审神者和刀剑和谐稳定的,不是权力阶级,而是情。审神者发自内心爱护刀剑,以刀剑为重要的朋友、亲人,他们才能像重视家人一样重视他们的存在。”
“年龄小,也有年龄小的好处啊。”他喟叹道,“年龄小,就意味着在她的观念里没有建立先入为主的层级观和等级观,她并不会天然认为她是刀剑的主人,是理所应该享有一切的人,反而会把他们当做普通人一样,正常的以真诚、感情相待。”
他的手放在文件上,凝视着标题,“我们在审神者中长期播放《花丸》不就是这个目的吗?创造审神者和刀剑能够齐心协力、亲如家人的和谐本丸。”
“我在那个孩子身上可是下了厚重的筹码啊。”
而在A-3047号本丸,情况是否如他预料的那般呢?
白发的付丧神冷着脸,静默不语。
而盘腿坐在那里肆意大笑的淡金色头发付丧神却像是读不懂空气一样,自顾自发笑。
“啊,所以我们的巴形就这样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回来了啊?”哪怕是一个阵营的伙伴,髭切说话还是一样的带着些许刻薄嘲弄道。
“哈哈,所以她真的表现出不记得你的样子了,哈哈哈。”髭切眉眼弯弯,拊掌,“真是被耍得彻底啊。”
三日月抬起下巴,投来警告的一瞥,示意他不要太过分,随即温言宽慰道:“不必过于苛责自己,慢慢来……”
“我不干了。”
巴形冷冷吐出简短的一句话,刹那间房间内一片静寂。
三日月眼神晦暗,明明还是嘴角上翘却莫名带着一股冷意,他唇轻启,意味深长:“哦?”
上挑的语尾带着杀意一般刺骨。
“如果说是因为审神者的愚弄而伤心,我想是大可不必的。”
巴形:“不,不是愚弄。”他脸色惨白,巴形原本就是肤色白皙,但这时的脸色却丧失了任何的血色,一丝一毫都被殆尽一般惨淡,他哆嗦着唇,反驳道:“她对我不是愚弄。”
他不相信那天的一切,只有他一个人记在心里;他不相信,会笑着对他说,喜欢他,掬花瓣愿意给他表演樱吹雪的她,是在玩弄他。
【她只是生气了,气我和三日月他们背地里合伙。】
他慌乱地想,甚至为了佐证自己,一遍遍想,【对啊,就是这样,不然那天她怎么会猜测问我是不是和三日月串通了呢?】
这时的巴形犹如一个急病乱投医病人,宛若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找到了解决之道——【那我和三日月他们撇清关系就好了,她就会原谅我了。】
我只要表明,我是和她一边的,她不就不会厌恶我了吗?
巴形走后,带走了房间里最后一丝暖气一般,整个房间如冰窟一样寒冷。
三日月默默沉思,这已经是派出的第几个回来之后就倒戈的付丧神了,难道那个少女真的有那般大的魔力吗?
还是说那个女孩手段已经如此高妙了?
那天——
【“你会后悔的。”他这么对她说道。】
而那个女孩没有回头,轻飘飘丢下一句,【“不会的,我早就没有后悔的能力了。”】
今日之景莫非真的打了那天自己的脸?这场和审神者的拉锯就这样输了?
髭切嘲弄道:“我们足智多谋的三日月殿下又在想什么呢?”他金色的眸子里是明晃晃地暴露着不客气的讥讽。
“髭切,你要是没有别的话说,就请回吧。”三日月下了逐客令。
髭切并不是一振脾气好的刀,这把刀某种程度上内心的恶趣味或许更重,而同样城府颇深,心智不凡的髭切也并不敬畏他。
对待审神者问题上,髭切和他虽目前在同一阵营,但方式方法上并不趋同。
之前一直以三日月为主拟定战略,但随着三日月几次的方针失败,髭切终于也按捺不住自己的锋芒。
“靠打感情牌也好还是之前派粟田口家那群小鬼头去,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招数。”髭切抽出佩刀,刀身光可鉴人,投射出他冷厉的双眼。
“刀剑就要用刀剑的方式解决。”
快完结了,仔细数来,女主已经和他们博弈几次了(虽然女主不会每一次都数)但是三日月那边确实已经用各种方式。
一开始是授意烛台切进行特别对待,二放任长谷部进行试探并且参与观察,三吩咐短刀进行拷问游戏,四安排巴形进行美色诱惑大打感情牌。
我觉得他应该是方法用尽了。
最后本丸的激进派髭切最后一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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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