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英吉利眼尾通红地坐在床上,面前幻化出一面水镜,微微张嘴,正在给舌头上药。
被咬到发肿的红唇在灯光下异常水润,唇□□人。
旁边美利坚联盟国飘在空中,脸上忧心忡忡,嘴里念叨个不停:“Daddy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嘴里真的好甜……我不是故意咬你舌头的……你会主动伸舌头我真的完全没想到,我太激动了,反应过来就已经咬上去了……Daddy你这样上药不方便吧?要不先把我放下来?”
英吉利懒得和祂废话,一挥手,魔力在空中幻化成一排字:'闭嘴,不是你根本没事!'
美利坚联盟国刚要开口,英吉利又一挥手:'再提舌头就滚出去!'
“我也是第一次亲,没经验,你放我下来多亲几次……”
英吉利的金发本是别在耳朵上,听见这话,脸蛋到耳朵都热了起来。
“Daddy你怎么变红?是生病了吗?”
英吉利把金发放下来遮住耳朵,隔着卷发瞪了美利坚联盟国一眼,绿眼似一潭春水,倒显出几分娇嗔,含情脉脉的味道。
只是这次的字体比之前大了一倍:'再提这些,我就把你从窗口丢下去!'
说完又丢了个魔法,美利坚联盟国又一次张嘴却发现自己说话没了声音。
英吉利上药期间美利坚联盟国就只好在旁边看着,等到英吉利解除魔法,祂又迫不及待地开口:“Daddy你为什么不用魔法治愈呢?”
英吉利只是莫名地望着祂,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心下一动,绿色的魔法颗粒组成一排文字:'达尔文前年发布的《物种起源》你应该已经看过了吧?'
“达尔文……”美利坚联盟国在英吉利点头的赞同中,缓缓抛出问题:“是谁?”
'……你真的是祂吗?'
“祂没有分任何记忆给我,你要知道,我越强祂越弱。”
英吉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空中的魔力又变动起来:'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看到这个问题,美利坚联盟国禁不住脸红起来,抓了抓脸,有些害羞地开口:“南方不见得打不过北方,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用南方的棉花换取盟友下场。不过!我喜欢你是真的!开会的时候,他们一提到你的名字我心里就不太安定,后面看到你照片很仰慕你……”
英吉利没有听下去,绿色魔力又变换起来:'北美十三州不相信魔法,也学不会魔法,但祂身上又确实有很强的魔力。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祂不能被魔法直接伤害,而祂造成的伤害无法用魔法修复。'
美利坚联盟国坐在英吉利身边,悄悄抓着祂一只衣袖,问道:“所以说我咬了你,你只能等它自己好起来是吗?”
英吉利点点头,把衣袖抽了回来,又坐开一点,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还是太近了。
而且祂都好多年没和其他人坐这么近了。
美利坚联盟国却没想那么多,没了衣袖打掩护,祂也不装了,直接一把抓住英吉利的手。
“那它会……”美利坚联盟国上下摸着那只手,觉得太瘦了,瘦的就剩骨头了,过去那些年,祂肯定过的不好。
英吉利抽了两下没能把手抽出来,拍了拍对方,指着面前的字体:'明天早上就好了。'
“Daddy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同样的,我也喜欢其他孩子,不过祂们可不会像你这样……'
“不是那种喜欢,是爱人的喜欢。”
英吉利只是看着祂笑了笑,祂不知道怎么说,也不会说,祂这个身份,说了,也不过是惹人笑话。
“那你喜欢北美十三州对吗?”
'你很像祂。'
俩人都没说话,气氛陷入一片死寂。
那就是喜欢祂了,美利坚联盟国心里酸酸的,可是祂不想放弃,毕竟自己也算半个北美十三州不是吗?
“很抱歉,我不太清楚祂是否喜欢你,我没有北美十三州时的记忆,不过美利坚合众国有,祂应该很快会到这里。”
'不用了,小十三祂不喜欢我。'
“可是我觉得祂喜欢你,总要问一问的不是吗?所以Daddy,我有一个办法,要试试吗?如果你不怕的话。”
英吉利垂眸,手指无力地耷在睡袍上,摩挲着,没发出一点声响。
两人都没有说话,窗外不时传来两声猫叫,电流流经灯芯时发出轻微的“丝丝”声。
怕?
祂有什么可怕的?
祂曾率兵无所顾忌地侵略过难以计数的国家,英国的马蹄踏上过世界25%的土地;祂放任军队抢掠过数不清的贫民百姓,家破人亡的火焰里燃起过他们的笑脸;祂更是亲手碾灭过无数人的希望,只为了建立遍布全球的商业帝国……祂的恶行罄竹难书,祂的凶名无人不畏,祂是那样不堪,祂在堪称残暴的泥沼里陷的这样之深,那双手上沾染的鲜血是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午夜梦回总会有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
祂英吉利是合该去见撒旦的恶魔,上帝已背过身去,祂早就回不了头了,祂怎么会害怕?又有什么资格谈论害怕?
祂只是觉得……自己总该护着点什么……
护着点,称得上干净的东西。
英吉利抬眸望向美利坚联盟国,不似之前那样狂妄,祂正不安地望着自己,海蓝色的瞳孔里映照着祂的倒影——一抹闪亮亮的金色。
英吉利回想起给北美十三州讲睡前故事时的场景:
昏黄的烛灯驱散黑暗,加拿大和北美十三州一里一外躺在小床上,北美十三州小小的手紧紧攥着祂的拇指,专注地听着祂讲诉航海的趣事……
临睡前祂爬到自己怀里撒娇,小声闹着要同自己一块儿睡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双蓝眼睛……
英吉利只是望着美利坚联盟国,久久没有说话,久到手中的温水变凉,久到美利坚联盟国打算放弃了。
窗外的猫叫了一声,跑远了,围墙上一块摇摇欲坠的断砖被碰倒,砸在草垛上。
美利坚联盟国看见英吉利的嘴动了几下,侧耳细听,听见一道几不可闻的回复:
“……只要不是太过分,按你说的来吧。”
祂已经拒绝过一次了,又怎么忍心再次拒绝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