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搞的?小心点不会啊!”一个学徒不小心把手里的一摞瓦给砸了,工头大骂。
肖湛撑着伞,木然看着眼前的场景,雨珠顺着黄色的伞面滚下来,接连不断。
“阿湛,你可是有心事?”
“师姐……”肖湛欲语还休,不知从何说起。
江璐忽然拉起他的手,问道:“怎么受伤了?”,且看那纱布包得十分仔细,她心中难免担忧起来,若是寻常小伤,哪里值得他这般对待。
肖湛收回手:“无碍,只是有人郑重其事罢了。”当时不过划了道口子,那人就宝贝得不行地握着他,嘴里还说着什么“心疼得快碎掉了”之类的荒唐话。
“那就好,”江璐低头莞尔,忽又想到了别的事:“对了,阿湛,你这几日钻研我的《百草图集》,可有心得?”
“嗯。以前在青山上陪师姐采药,那些花花草草在我看来大同小异,你却能将他们的名字、功效信手拈来,当时觉得奇妙。如今修习了医书,我终能体会那种感受了。”
“看来你获益匪浅。”江璐高兴地点点头:“不过师姐现在还不明白,我的阿湛为何突然对医术感兴趣?”
一提起这个,肖湛的表情又凝重起来,再三想了想,才开口:“师姐,王一愽中了残毒圣手。”
“那是什么?”
“枯毒派的一种邪功,除了他们开山祖师,几百年来都没人练成过,据说只是与人肌肤相接,就能瞬间将毒气灌入,中毒者会马上五感全失、肝胆俱裂,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活不过三个时辰。”
“啊?”江璐吓得花容失色:“可是,都过了十多天了……王公子他,”
“我想,大概是因为他只中了火重掌,而且火候也不足。当时我见他并无异常,便没往心里去,可这几日越想越觉得不对,那邪功极为霸道,绝不可能毒气入体还相安无事。我便想着,未雨绸缪罢了。”
“那此事,你可曾跟王公子商讨过?”
“不曾,”肖湛又回头看了眼那间屋子:“残毒圣手攻人心脉,所以一定要保持心情平和,否则可能瞬间毒发。”
江璐点点头:“明白了,我会保密的。阿湛,你何时对枯毒派这么了解的?”
他移开眼神,只道:“都是师傅安排的任务。”
话尽于此,她便不再多问,青门看似闲散,暗中却有门道,离师傅最近的人便是最清楚门中机密的人,这非大弟子肖湛莫属。
“咳咳咳咳!!!”
“一愽,你怎么了?”这边屋子里,金煜辰扶着王一博顺气,在他印象中,他身体硬朗,极少生病,恐怕这些天淋多了雨,染上风寒了。哎,转念一想,这些雨都是为谁淋的,他便更替他不值。
“一愽,你连那么露骨的话都说出口了,照理说,就是根木头,也该懂你意思了。我现在真的觉得——”
“好了,别说了!”
“你要认清现实啊!他像这样默不作声,既享受着你的好,又不用对你尽责任,摆明了是在戏弄你,说不定,他早就心有所属了!”
这话太过刺耳,王一愽气火攻心,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块。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去找江姑娘。”
“别去,”他抓住他的手腕,运功调了调真气,才渐渐平稳下来:“你听着,刚才那些话,以后休得再提。”